白小玉看的清楚是因为他的位置和他的背景,但别人却未必有这样的眼光,在他们看来,白小玉就是因为赚够了钱所以从此要安心做个富家翁了。既然他们愿意这么想,白小玉也不介意。况且在这场变革中,最后必须有人成为牺牲者,流别人的血总比自己流血要好。即便现在有些人已经开始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不介意,闷声发大财才是他的性格。
白小玉可以把所有事都下放的手下人手里,但很多事没有他的点头同意,即便是像叶飞这样的人也不敢做决定,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白小玉的,他们不过就是权利比较大薪金比较高的高级打工仔而已。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就算手下的人才不少,但白小玉也还是被羁绊在家里,每天都有人来请示某个公司合并到某个公司里,原本谁谁谁的多少手下合并进某某个厂子,也有人来向他借钱,更有人来套近乎占便宜。
这一个月来,不但白小玉自己忙,就连孟馨和张凝雅都觉得看着眼晕,只是这种事她们也实在插手不了,只能在公司合并中给些建议。
直到今天,白小玉才算忙出个头绪,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大概确定,漂白已经开始有条不稳的进行了,白小玉才算有空了,才跑出来透透气,虽然今天是个阴天。
虽然天气不怎么样,但白小玉心情却不错,只是当他出了张凝雅的别墅后才猛然想到一个问题:要去哪里呢?想了半天似乎好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的。后来想到关健,似乎也有两三个月不见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FD大学混日子,便驱车直奔FD大学。到那里一找,果然那家伙已经辞职不干有一个多月了,算算时间正是自己在南边的那段日子。对于关健的离开他也不奇怪,毕竟关健是出来历练不是来混饭吃,时间到了自然要被叫回去。
不过关健这一走却叫白小玉有些茫然了,心里也在这一刻感到无来由的孤单。这里他就有三个熟人,现在关健走了,碧落也就算了,至于孟馨似乎只是兼职教师,时在时不在的,想到这,白小玉还是给孟馨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孟馨今天居然有课。问清楚地点,白小玉立刻兴奋的跑过去,他从没想现在这一刻近距离的感受到熙熙攘攘中孤单,如此迫切的想要有个人陪在身边。
孟馨的课是选修课,人不是很多,但白小玉从楼上翻窗子进入的方式还是很让人吃惊。孟馨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恢复课堂秩序继续讲课,不过从脸上的笑容来看,她还是很喜欢白小玉来这里的。
白小玉对周围好奇的目光毫不在意,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孟馨,孟馨讲的是什么他没听清,但他的心却感觉很安定,似乎孤单寂寞已经远离了他。
下课的时间到了,孟馨朝白小玉招招手,白小玉便笑呵呵跑过去跟在后面。孟馨本想苛责他几句,但看了他满脸的笑容,心中却突然有些心痛怜惜,便只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而后问他下午有什么打算,要不要陪她去逛街。白小玉反正也没什么事,便一口答应了。只是走着走着,竟然下起雨了,而且似乎还不小。
但白小玉是什么人,他根本不是人。随手一伸,就从自己的妖兽空间中拿出了一把雨伞,像变魔术一样,逗的孟馨娇笑不已。
只是两人走到门口便停下了。
门外下着大雨,门口聚集着不少人。一群或者应该说是两伙穿着黑西服,秩序井然的人。
其中一伙人就是白小玉的保镖。现在白小玉也过了“耍票”的劲,外出身边也就三辆车跟着,这还是为了方便吩咐手下,否则他又哪里需要别人保护。
另外一伙人白小玉也认识,其实应该说是认识领头的那个壮汉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瘸子。
现在两伙人似乎很不对付,互相瞪着眼睛,似乎随时可能打起来一样。弄的周围都没人敢靠近了。
白小玉的到来打破了两伙人的对峙。白小玉的人立刻靠到白小玉周围,将白小玉和孟馨紧紧保护起来。
那个三十多岁的瘸子阴阴的笑了起来:“上海滩的小白爷小玉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刚下位就怕被别人给干了啊?哈哈哈哈......不过这也难怪,谁叫您当年做的孽有点多呢,害怕也是难免的嘛”随着他的话,他周围的人都大声的笑了起来,只有那壮汉的脸色很不好,一丝怒色闪现却又无奈的消失。
白小玉的人知道对方是谁,但这只会更增他们的愤怒,不过白小玉在这里,他们也只是愤怒而已,不会有其他的反应。
白小玉轻轻一拨拉,他前面的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大汉就到旁边去了。白小玉往前一探身,那瘸子就好像见了魔鬼一样,脸色巨变的向后退去。只是白小玉连看都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壮汉面前,笑着说道:“五哥,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
那个瘸子本害怕至极,但见白小玉连看都不看他又自觉没面子,胆子便又大了起来,厉声道:“看你这个反骨仔干什么,就凭你也配老五去看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哦,我忘了你现在可是风光了,吃的是软饭,睡的是漂亮女人,要是有这样的妈我也认一个,哈哈哈......”说完得意的大笑起来。
“去你妈的”白小玉回身一脚就把他踹出去十多米远。以白小玉的速度谁能拦的住,好在白小玉下手有分寸,不会死人。
“什么东西,我以前既然敢把你两条腿打断,今天我也还能做的出来,今天我给九公面子,否则我就让成为一个一辈子下不了床的太监”白小玉冷声说道。
白小玉下手别人拦不住,但现在自己的老大被人给啜的生死不知,作为小弟当然要表一下忠心。一群人就要对白小玉掏家伙。
“都给我住手,你们当我死了吗”壮汉一开口,所有人都老实了,显然壮汉在这些人心中的位置比瘸子高多了。
壮汉随手指了几个人道:“你们几个立刻把海爷送到医院,好好照顾,我一会就过去”被点到的几个人点头称是。
待他们离开了,壮汉才再次开口道:“你这是何必,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九公唯一的儿子,就当是给九公面子你也.......”见白小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壮汉也就不再开口。见他不说话了,白小玉却开口了:
“这几年过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还不就是帮小海擦屁股”
“以你的能力,九公......没把你放出去”
“我?嘿嘿,九公说身边缺不了我,你知道的九公......向来不信任身边的人”
“这我倒是能猜的到”
两人又聊了一会,壮汉才开口道:“九公,要见你”
“我就知道是这样,什么时候?”
“现在”壮汉回答道,不过又很快补充了一句:“已经有不少人去了......你小心了”
白小玉只是笑笑没说话。
回头对孟馨道:“抱歉了美女,我今天有点事不能陪您逛街了,要不咱们下次在继续吧”
孟馨本想劝白小玉不要去,但话到嘴边却成了:“那你小心些”
白小玉翻了个白眼道:“放心吧,能有什么问题”心里却对孟馨的话很开心,因为她没阻止他。
白小玉回头对周围的保镖道:“你们不用跟着我了,保护好孟小姐就可以了”
这次连孟馨都有些着急了:“可是,你.....”
白小玉挥手打断他们:“我不会有事。如果真的有人敢打我的主意,我就算把上海翻过来也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白小玉的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壮汉这次笑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十足啊”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很大。不过当白小玉走出去的瞬间,立刻就有人为他撑伞遮雨,其余的人也都矗立在雨水之中,像雕塑一样受着雨水的冲刷。这些人都是壮汉带来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在向白小玉示威施压,说白了就是告诉他不要太嚣张。只是白小玉此时心中所想的就俩字——SB。
就连孟馨都不得不承认,白小玉有些时候的排场,比他那个将军父亲都要大的多。当然只是某些时候,毕竟她父亲还是一位将军,一位正在巅峰还没过气的将军。
来接白小玉的车是豪华型奔驰,在S市这种经济发达的城市,几乎随处可见,但一连六辆颜色型号一样的奔驰就很少见了,至少跑起来足够拉风,也算配的上白小玉的身份。
白小玉和壮汉是坐一辆车的,两人以前也是有些交情的,白小玉欣赏壮汉的为人,壮汉钦佩白小玉的行事风格,所以两人还算有共同语言,但说的都不过是些这些年来的生活琐事,至于其他的两人都绝口不提。
车子进了城西的一处花卉养殖基地,面积大概有近百亩,本来现在应该正是繁忙的时候,但却不见几个花农,但一些其他的人去随处可见。
白小玉下了车子,壮汉就急急忙忙的走了,看样子是去医院看那个被白小玉踹了一脚的瘸子去了。虽然没来过这里,但自然有侍者过来给他领路。
随着侍者的脚步,白小玉到了一处全玻璃制的大花房,雨水滴在上面便迅速的滑下落入排水槽,稀里哗啦的似乎很有节奏。
此时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都站在那里,纷纷扰扰的,似乎是在争吵,似乎有像是在研究讨论,还有几个人比比划划的要动手。在花房中间的地方有一张不算小的书桌,此时正有一个穿着唐装的老者在低头写画着。
当白小玉推门进入的时候,所有的嘈杂声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有些人是他的老对头,目光中毫不掩饰敌意;有些却是在前几天还参加了他召集的会议的嫡系手下,现在却和他的对头搞在一起,很是尴尬;也有些一向中立的,见到他的到来露出善意的微笑算是打过招呼。
对于善意的微笑他也回以微笑,对于其余的他连看不看,就当他们不存在。
白小玉径直走到花房中心的书桌前,此时唯一对他的到来没有丝毫表示的就是正在写字的唐衫老者了。走的近了才看清楚,老者正在写一个伐字,枕戈待旦,很有些杀伐的气息。
老者的身份特殊,别人不敢放肆,所以老者不开口说坐他们就只能站着。但白小玉却不在意这些,自己拉把椅子过来就坐到了老者书桌的前面,别说他和老者的关系非比寻常,既然他连老者的儿子都敢下很手,那这种放肆又算的了什么呢。
眼前的唐衫老者就是青帮中辈分最高的——九公。
白小玉虽然号称是东方青龙,势力在周围的地区也是首屈一指,但也不是说在这些地方他就是唯一的地方势力。之所以他被成为东方青龙不过是因为他在东部沿海的实力最强,可以压其他人一头,所以他有话语权。而除了他之外,在他的地盘上还有一些其他的势力存在,例如老牌的帮派青帮啊,袍哥啊的。只是白小玉有头脑有实力,所有人都不能也不敢随便驳他面子。但也不是绝对,有一些人虽然没白小玉人多钱多,但辈分却很高,即便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白小玉也不好随意计较。
像眼前的这位九公便市青帮中仅存的一位通字辈的大佬。辈分声望之高,在S市简直是不做第二人选,当初白小玉出道时便是寄居此人门下。只是这位大佬是旧时代的帮派出身,虽然人也是老奸巨滑的主,但思想做派上却是守旧的很,用人上也总是顾虑重重,总是以利用和制衡为主,什么事都抓在自己手里,不下放给手下人,就怕手下人坐大。对于那些稍微有些脱出他控制的手下,立刻以雷霆手段铲除,此老不可不尉直心狠手辣的典范。只是也因为如此,此老空有大量的优势却多用在内斗上,眼光也只放在S市一地,终究没能成为一代黑道雄主。
白小玉的爷爷本也是解放前S市的洪门前辈,只是解放后国家对帮派分子打压的比较狠,后来有经过了十年的****,老人家不是被批斗就是拉去游街,等到改革开放以后,老人家年龄大了,心也就淡了,每日就捡些破烂,日子虽算不上富裕却也宽裕,等到后来在江边捡到了白小玉后,老人更是没有了其他心思,只是想着祖孙俩好好过日子。只是后来老人早逝,白小玉为生计所迫,便早早的进了社会。
虽然老爷子没了江湖的雄心,但辈分还在,即便是他的孙子,从辈分上算来,也是整个洪门最好的几个人,其余的都是些快不行了的老家伙。当初九公刚把一个手下处理掉,但又想当幕后老板,看白小玉年纪小辈分又高,似乎很好控制又让别人不好说,便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给提了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白小玉实在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不但为他赚了大量的金钱,同时也为白小玉自己建立了不小的势力,眼光更是精准无比,看准了军火和毒品的利润立刻就下手抢夺市场份额,对S市周围的几个省份都有渗透。所以等到他发觉白小玉的实力已经开始超过他的时候,他即便想做些什么也不能轻易的做了。
至于后来白小玉被迫离开S市,虽然有部分原因是他的心突然有些淡了,但还是有小部分原因就出在此老身上。所以两人的关系有些复杂,毕竟当初白小玉是靠在九公这颗大树起的家,但最后对白小玉动手最欢的也是九公,不过两人之间却也非是生死仇敌。就连九公唯一的儿子被白小玉打折了双腿也没做什么,白小玉知道九公对自己下手后也没让手下进行报复,这就很让人玩味了。只有白小玉和九公知道,他们都讨厌对方,但白小玉不想动九公,九公不能动白小玉。
书法是一门艺术,在用毛笔写字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心境,只有心静了,字写出来才有境界之分。所以有些时候,一个字可以用一分钟写完,也可以半个小时才写出来。
九公明显是属于后者,下笔缓慢有力,不时的皱眉浅思,白小玉也不说话也不动,就是懒洋洋的坐在那里看那幅字。
十几分钟之后,九公才吐气收笔,身后立刻有人递上毛巾参茶。
九公擦过汗,喝过参茶后才对白小玉道:“什么时候来的?等急了吧?”
九公是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样子虽然不出众,但脸色却是健康的红润。任谁看见都会觉得这人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豪爽的山东大汉。只有像白小玉这样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老人决不像他的样子那样豪爽,相反却是心狠手辣对手下防范甚严而心思缜密的人。
“来了有一会了,不过我不急,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白小玉随意的说道。
“哦?”九公皱眉轻声道,随即笑道:“你说不错,你还年轻,还有许多时间。不过.......年轻人有时候一旦犯下了错误,那可就未必还会有很多时间”
白小玉低头抿嘴一笑,置之不理。
“今天九公这里倒是热闹的很啊,什么人都有,连我的人也过来凑热闹,这似乎是个很大的热闹啊”白小玉话一出口,所有人就都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到了。他们这些人聚集在这当然不是打算来个聚餐什么的,而是为了最近传的热闹非凡的关于白小玉正在解散社团的事情。如果是赚钱,十个九公也比不上一个白小玉,但要说声望人气。一个活了七八十岁的老头肯定比一个毛头小子让人更放心。他们聚在一起就是想要九公给大家盯个章程。
九公听了这话,巍然一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大家原本都过的好好的,你回来就搞出这许多事情,大家的地盘都是用命拼回来的,这还没享受几天你就让大家放手,大家也都不容易啊。我看啊,小玉你还是收回你的话,国家给你的好处虽然不少但也未必比现在好,只要你点头,大家还按以前的章程,都还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