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静依然清亮地问:“那么请问师兄,众生在哪里?”
“众生自然在红尘。”觉知答道,心里又微微一震。
觉静摇头轻叹道:“师兄,既然众生在红尘,你不入红尘,如何普度众生?”
“小和尚尖牙利嘴,你给众位和尚讲红尘故事,难道就可以普度众生了?”觉知老和尚,感觉满脑子“嗡嗡”响,压制着心中凌乱的思维,急声问。
觉静小和尚,却平静自然地说:“你不知世人,为何贪恋红尘;你不知红尘,痴恋之情为何物。又怎么能够说服众生,不去贪恋?何况师兄,从来就没有想过众生,没有想要去普度他们。师兄在静宁寺中,独善其身,又怎么成佛?”
“我说不过你这张伶俐的小嘴,我们找师父评理去。”觉知心中,依然有些气愤难平地说。
“师兄如果想要成正果,不该在和尚庙里讲经,而是应该去红尘之中,化化缘,传传经,了解了解众生之苦,众生之乐,众生所求,众生所贪,众生所恋,众生所恶……这样你才能够真正知道自己能不能普度众生,有没有能力普度众生,你躲在这个远离众生的庙里,强迫那些不知众生苦乐的和尚听你讲经,又怎么成佛,又怎么普度众生?”觉静依然振振有词、耐心诱导道。
觉知听了觉静一番似是而非的议论,痴痴地站在原地出了半天神,突然一挥袖子,放开觉静的小手,转身就走。
第二天一早,知客堂觉慧大师和惩罚堂觉明大师,一左一右陪着主持痴绝,走进讲经堂。
觉慧刚想开口,痴绝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了他。三人站在众位认真听讲的和尚身后,静静地听小和尚演讲。
但听小和尚讲道:“……维摩居士,他象常人一样地行谋生之道,企望积财,可是他更多地把财产布施给穷人;他虽然也在城中游乐,却能时时事事有益于众生;他参与政治、司法诸事以救护世人为已任;他也进入妓院青楼,但他是为了显示****的罪过;每当他进入闹市酒馆,他便劝人戒酒立志;年长而贤德的人以他为领袖,听他宣说殊胜的法理,他宣说的佛法,比任何一位菩萨所讲更能深入人心,因为他生活在众生之中,他比菩萨更加明白众生之苦乐……”
“阿弥陀佛!”痴绝主持念了一声佛,微笑着走到小和尚面前温柔地说:“觉静,你大师兄觉知,今日一早离寺云游去了。以后就由你,替大师兄给各位师侄讲经吧!”
“师父,你让我以后给他们讲故事,哦,是那个是讲经?师父,你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吗?”觉静听了痴绝的话,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心里反倒有点迟疑内疚起来,“师父,徒儿怕——徒儿讲着讲着,就把这些和尚,全都打发到红尘中,拯救众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