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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章七 蜀道

非凡宇紧紧的盯着城墙最前边的那个黑衣人,他诡异的笑脸给自己的感觉很神秘,之中又透露着一种不言而喻的霸气,像皇那种,君凌天下王者的霸气。

而黑袍客回望了两眼,身影一闪回到了城楼上,恭敬的站在黑衣人身边,抱拳弯腰似乎在说着什么,在场的任何人都能猜得到,那人肯定是黑袍客的主子,或者权力较大的人物,不然凭黑袍客的修为,怎么会甘心臣服。

非凡宇扭头看着月舞,本想问她,那些究竟是些什么人?看气派,来头应该不小。细细琢磨了下,怕会让这妮子又逮着小辫,说自己没见识,而方才在众人面前叫自己‘傻蛋’,让自己颜面扫地,想起来心头一阵火气,冲着月舞冷哼一声,继续盯着城楼上的动静。

月舞看了两眼,冷笑道:“这男人的面子,可真大啊!”

非凡宇听在心里不是滋味,哼道:“就是,你想怎样!”

月舞哎哟两声,喝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刚才要不是我护住你,估计你现在已经见阎王去了,那还有功夫跟我斗嘴。”

非凡宇气急,道:“谁要你护了,你以为我稀罕!”

月舞小脸通红,跺脚几下,双手使劲蹂躏着手里的鞭子,咬牙切齿一阵,狠狠吐出几个字。

“好,有你的,以后你就算是死了,本姑娘也不会多瞅一眼。”

非凡宇哈哈笑道:“那就最好不过,不过本大侠是那么容易死的吗!估计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你……”

月舞气的说不出话来,叶孤林邹着眉头,喝道:“吵什么吵,现在魔兵未退,你们自家人先打起来了,像什么话。”

叶孤林的话还是有些威慑,各自冲着对方邹鼻冷哼一声,扭头不再理会。

旁边玉龙的门人,冲着叶孤林急道:“道兄,你说这下子我们如何是好?魔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援兵,看那黑衣人,似乎是刚才对峙黑袍客的头头,修为应该不会太差,要是他们紧咬着我们不放,我们怕是毫无生还的机会。”

叶孤林握着刀柄紧了一些,缓缓道:“这次我们太大意了,原本以为魔门复出只是虚张声势,没想到一出来就是几百年修为的狠角色。”

叶孤林顿了顿,接道:“至于眼下的情势,赶回去求援兵已经是来不及了,只是走一步算一步。”

城楼上。

黑衣人看了两眼场中的正道人士,淡淡道:“还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黑袍客站直身子,道:“知道,其一了解天下局势,其二找寻圣火开封的那个有缘人。”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知道就好,与这些晚辈后生,何必计较太多,点到为止即可。”

黑袍客抱拳道:“门主考虑周全,老夫一时好胜心起,这话来也有十年没有活动手脚,的确有些痒痒。”

黑衣人望向蓝天,感慨道:“是啊,已经隐忍了十年,这次本尊一定不能再失败。”

黑衣人挥了挥衣袖,转身看着远方,淡淡道:“走吧。”

说完率先御起飞剑,径直朝西方而去,身后的一干弟子纷纷赶了上去,唯独黑袍客迟迟不动,扭头看着场下众人,大笑三声,也御剑离开,笑声弥漫在空旷的城池,狂妄,霸道。

场下众人心里舒了一口气,毕竟敌我的实力悬殊,唯有对方撤退才能缓解这一场血战,如今魔门主动撤退,怎么叫众人不高兴。

蜀山的云一阳看着那行人远去,自个儿心里打着注意,突然心底冒出个想法,不战而退,这当中必有道理,还是快些赶回师门禀报,早做防范才是上上之策。

打定注意,冲着叶孤林等人说道:“这帮妖人不战而退,其中必有别的原因,在下要赶回师门说明其中缘由,在此就与各位别过。”

叶孤林道:“道兄说的是,在下也要赶回孤叶林,与师尊他老人家说说,这魔门复出,并非空穴来风。”

众人纷纷散开,而云一阳两人也正要御剑归去,不料非凡宇突然站出来,叫住了云一阳两人。

“两位大哥,哦不,两位前辈,又错了,两位道友。”

非凡宇想了半天,才想出用‘道友’这两个字来代替,扭捏得像个娘们。

两人同时转过身来看着非凡宇,赵逸平冷眼打量了一会,冷声问道:“这位道友有何指教?”

非凡宇笑着摇了摇手,道:“道友言重了,怎么能说指教呢!”

云一阳显然没有耐心,喝道:“有何事快说!”

非凡宇心情一紧,心里诅咒,有一点修为就不把人放在眼里,等老子那天出人投地了,有你们好看的。

心里这般想,可嘴上却不敢这样说,浅笑了两声,道:“在下是一肉身凡人,也是有心崇拜蜀山乃修仙道府,不知二位师兄可否载我一同前往蜀山,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云一阳脸色一冷,笑道:“逸平,你看,怎么我们下山,尽碰到这些想要修仙的凡人,简直烦得要命。”

赵逸平仰头笑道:“天下间上蜀山修仙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我们遇见一个就载一人,哪年哪月是个头啊,再说我们又不是接引弟子。”

非凡宇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看着狂笑的赵逸平,心底有一阵杀了他的冲动。

云一阳笑道:“逸平,少与他废话,这种人我们见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了。”

赵逸平脸瞬间凝了下来,淡淡道:“小子,想修仙,走着去蜀山吧,如果你真来了,老子会在蜀山大门口亲自迎接你。”

非凡宇气急败坏,也不顾对方是谁,当下喝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

“一个唾沫一个钉,老子说话算话,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走着去。”赵逸平狠狠说道。

非凡宇指着剑柄,回道:“好,我们蜀山见。”

非凡宇说完,提着剑大步朝着邙城西门离开,剩下云一阳两人相似大笑,接着御剑飞速离开,一点也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因为蜀山在西北极境,路途中会有一片丛山密林,而妖鬼精怪无数,没点本事是根本走不过去,这也是蜀山在收徒的时候,对前来拜师的弟子一番考验。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离开,月舞站在原地看着气急离去的非凡宇,一阵发傻,心里还惦记着刚才与自己斗嘴的情景,心里忍不住又一阵气愤。

“哼,你不稀罕,我就偏赖上你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月舞坏笑两声,身子一转,立刻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向,而空荡的邙城更加寂静,充斥着狂风的怒啸,弥漫着满天黄沙,犹如鬼域。

前往极西的一条蜀道上,孤独的走着一个背挎包袱的青年男人,手里捏着细树条,一路走着,一边打着路边的花草发池心里愤恨。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看本大爷那天修了道法,一定最先收拾你们两个。”

“狗东西……狗东西……”

“哟喝,这是在骂谁呢!”

一个声音突然在林子里响起,非凡宇惊讶一阵,转身四处打量,却没看见一个人影,回味着刚才的声音,突然想起了一个身影。

“跟着我做什么,不是说我死了,都不会多瞅一眼吗!”

月舞突然出现在非凡宇面前,咧嘴嘻笑道:“这是我说的,没错啊。”

非凡宇冷哼一声,找了块秃石坐下来,冷冷道:“那你跟着我做什么,存心看笑话是不是!”

月舞双手附背,笑道:“我怎么敢笑话你呢,要是那天修了道法,我不就是第一个遭殃的人。”

非凡宇咬着根青草,扭头不理月舞。

“你走吧,跟着我没好处。”

月舞一愕,道:“谁说没好处啊,我跟着你是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难道这不是好处?”

非凡宇站起身来,指着月舞,在月舞的眼神下,又变成了拳头,突然泄气撒手,大步转身离开。

“别跟着我,要是再跟着我,小心我把你‘那个’了!”

月舞一愣,问道:“‘那个’是什么意思啊!”

非凡宇突然停了下来,呆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急道:“那个就是,那个了呗,哎呀,反正你别跟着我。”

月舞快步追了上来,缠在非凡宇身边,问道:“那个是什么意思,要是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非凡宇无奈的抬头看着天,思绪冷静了一会,道:“那个说白了,就是非礼的意思。”

月舞呆在原地挠头极度的思考‘非礼’的意思,一旁无事的非凡宇看着她,道:“大小姐,现在明白了,‘那个’就是非礼的意思,如果你在跟着我,我就非礼了你。”

月舞顿时脸色通红,瞪着非凡宇一阵气急,非凡宇丝毫不示弱,也冷眼与她对峙上。

月舞骂道:“禽兽,畜生,小人,居然敢非礼本小姐,你卑鄙、无耻、下流……”

非凡宇被骂的有些头晕,脑子里只听清了‘非礼’两个字,心里顿时恼火,急忙回应。

“我呸,谁要非礼你,没胸没屁股,还想让本大爷非礼你,死远点。”

月舞眼眶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右手抹着泪水,而自己又斗嘴不过,心里的愤恨又无出发泄,只能涨红了脸默默哭泣。

月舞用哽咽的声音低诉,“你说我什么,你……居然……居然说我……啊,我不活了。”

月舞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小步朝前边跑开,很快消失在蜀道上。

“不是吧,我就说了一句,你就不活了,那要是我再多说一句,你怎么办!”

非凡宇愣在原地反省,难道自己说话真的有些重?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说话的确有些重了,居然说她没胸没屁股,哎,真是该死,这叫我还有什么颜面再去见她,看她的样子好像很伤心,要是她哭一会自己回家了倒好,要是哭个没完没了,这林子也有些阴森,要是钻出两个妖怪,她不就危险了!

想了半刻,非凡宇心底大骂这女人真是麻烦,而月舞确实救过自己,这于私于公都应该上去瞧瞧,要是真出了事情,后悔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非凡宇大步追了上去,在小道深处却没看见月舞的身影,非凡宇四处环顾,只是一片静悄悄的树林,连一丝风都没有,太阳斜射下来的星光斑点,点缀着寂静。

“月舞……月舞……”

非凡宇开始喊叫,声音却一直在树林里回落,听不见任何声音。

“该死的,我就说了一句,你还真不活了。”

埋怨了一句,非凡宇继续在树林里寻找,突然,只听见一个女儿声的喊叫,接着传来一阵沙沙声树叶的骚动,接下来再没有动静。

非凡宇停下脚步,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上,辨清了方向提剑朝着东面的方向飞速追了过去,追出数丈之后,在一处阴暗的林子里,非凡宇抬头忽然看见一个绿衣女子被捆着挂在树上,非凡宇定晴细看,正是月舞。

“臭丫头,你怎么会挂在树上?”非凡宇冲着月舞叫嚷。

月舞无力的喊道:“小心你后面!”

非凡宇急速转身,看见一条数丈的大蟒张着大嘴朝自己扑了过来,非凡宇抽出宝剑,还没容自己施展剑招,蛇蟒一个尾尖回旋,卷起一阵大风,夹杂着落叶,拢乱了非凡宇的视线,逼着自己不得不跳出包围。

非凡宇冲着月舞咧嘴笑道:“我就说嘛,你死了我都不会死,你看,这应验了吧!”

月舞扭头一哼,“先顾好你自己吧。”

“我呸,看本大爷如何收拾这妖孽。”

非凡宇右手持剑,摆开阵势,大喝,“妖孽,速速受死。”

蛇蟒瞬间幻化为人身,是一个长相精致,堪称倾国倾城的美艳少女,穿着透明丝织青色衣裳,信步款款向非凡宇这边走来,扭动着腰肢,尽量女儿般妩媚,衣裳下的春色若隐若现,稍稍没些定力的男人,估计早就被美色勾走了魂儿。

非凡宇定晴一愕,心脏顿时碰碰乱跳,妖居然能幻化人形,那道行一定通天,这叫我如何对付?

少女在月舞眼前扭动了下腰子,捂嘴妖笑道:“姑娘,你瞧,这才叫有胸有屁股,男人都喜欢这种。”

月舞扭头,破口骂道:“不要脸。”

不料月舞骂人的方向是非凡宇,非凡宇当下惊愕,回应道:“你骂谁不要脸。”

月舞气急,道:“你们两个都不要脸。”

非凡宇自知与月舞没有语言,干脆不予理会,冷眼盯着青衣少女。

少女浅笑的看着非凡宇,柔声道:“公子,奴家已经在这里等你多年了。”

非凡宇脸色一愕,没想到这妖妇尽然是如此不要脸,当下骂道:“我呸,谁要你等我了,我们又不认识!”

非凡宇嘴上虽骂,可自己心里没底,惊愕的眼神警惕的盯着少女一举一动,见她没有任何动作,才稍稍放下心来。

少女不怒,向前迈了两步,笑道:“我们这不就算认识了,我与公子一见如故,相信这就是缘份。”

非凡宇喝道:“一见如故个屁,本大爷一心只求天道,从不相信什么缘份,再说了,本大爷再蠢,也想得到与一个蛇妖在一起的结果,俗话说蛇蝎心肠,就是来比喻你的。”

少女掩面抽泣,道:“公子好伤奴家的心。”

“不是吧,刚才我说一句,她就要死要活,这会我说一句,你就说我伤了你的心,他妈的,这世道太乱了,改明儿我当哑巴得了。”

非凡宇不为美色所动,大义凛然,道:“罢了,本大爷念你修行不易,放了她,这件事情也就揭过去了,如果你再动歪心,小心本大爷将你就地正法,以证天道。”

非凡宇左手一近,手中长剑飞出,刺断了捆着月舞的那根树藤,月舞随即掉落在地上,只听哎哟一声,又传来一阵委屈。

“你就不会接住我啊,要是把我摔死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死了倒好,死了清静。”非凡宇没好气的说。

而那青衣少女,缓缓抬头露出一张狰狞的脸庞,嘴里吐着信子,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瞪着非凡宇。

“娘说的不错,这世间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非凡宇道:“错,本大爷就是这世间的好男人,只是没被人发现罢了,如今本大爷一心向往仙道,看来这世间,又要少一个好男人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非凡宇双手合十,倒有佛门弟子的模样,惹得月舞娇骂,“不要脸。”

非凡宇不理月舞,警惕的盯着蛇妖,虽然她看似一弱女子,其实是能幻化人形的千年蛇妖,怎么说妖法通天,如果自己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葬身于此,既然打不过,那得好好有点计谋。

“你们走吧!”蛇妖低下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非凡宇顿时傻了,这句话怎么可能从一个蛇妖的口里说出来,非凡宇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可是,如果自己对上她,自己又没有任何胜算,这眼下只有一个字‘逃’。

‘逃’在他眼里并不可耻,相对而言,如果打不过硬是要逞匹夫之勇,那就成了白痴。

可从妖的嘴里说出的话,能有几分相信,非凡宇从来没有跟妖接触过,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如仙女下凡一样的女子,自己心里的警戒稍稍放松了一些。

“妖怪,哦不,姑娘,我不明白方才你说那番话的意思,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人世间并不像你娘说的那样,人人都是坏人,而你娘说的其实也并没有错,错的只是她只看清了人世一半,她只看到了坏的一面,如果用心,也会见到像本大爷一样的痴情男子。”

“我呸,你是看上了她的美貌吧,还一副道貌岸然,说得自己有多伟大,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再加无耻到了极点。”不远处传来月舞的娇骂声,从草丛里缓缓探出个脑袋,顶着两片树叶。

“错,我这是渡人远离苦海,早日得道成仙,说起来应该算是功德一件,如果我拜入蜀山修仙行列,老天看我这么有诚意,应该比别人早登极乐,哈哈,本大爷是天才。”

“你是天生的蠢才。”

“快走吧,要是她反悔了,我们可要走不了啦。”

两人已经渐渐远去,树林里只剩下少女单薄的身影,看着非凡宇离去,少女看不清这一切是否是真实,娘的话与这男人的话,究竟谁说的是真的?

蜀道上。

月舞好奇的看着非凡宇,突如其想,问道:“不要脸的,我还以为你们要打起来呢。”

非凡宇扭头看了看身后,小声道:“我呸,你来跟她打,你可别忘了她可是蛇妖啊!还能幻化人形的蛇妖,那妖法一定通天,凭你我二人怎么会是对手!。”

“你不是有一招,叫什么御剑术的吗!”

“对啊,我怎么把这招搞忘了,哈哈,不过我今天又学了一招,好像叫什么‘天道剑渊’的,来,我给你耍耍。”

“别丢人现眼了。”

“哈哈……我现在有两招剑诀,如果再遇到妖怪,应该试试本大爷有几层功力。”

“那如果遇上的要是美女妖怪呢?”

“那就再来一次深情流露,留下本大爷玉树临风、风情万种、迷倒万千少男少女风骚的背影。”

“不要脸……”

“我不要脸,你跟着我干什么,难道是被本大爷的风骚勾引了。”

“啊,别打我鼻子啊,本大爷就靠这点长相吃饭了,要不你养我。”

“啊,你再打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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