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英长枪指地,缓缓地向封霆荆走来,枪尖与大地摩擦,隐隐有火星跳动,发出嘶嘶的刺耳声响。
“你是个很强的对手,若不是我在这关键时候悟出了霸王枪的真谛,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封霆荆以承影为支撑,缓缓爬起,双手扶在承影之上,仿若垂暮老人扶着拐杖。
“你输了!”
左英走到封霆荆身前,听闻封霆荆此言,冰冷地说:“我是输了,我输了境界,输了力量,输了全世界.而且,我再也赢不回来了!但我现在至少赢了你!就凭你的身手,根本不可能从那老东西手里救下你想救的人。我不会杀你,只会废掉你的四肢,锁住你的琵琶骨,让你亲眼见证老东西娶亲!”
封霆荆轻笑一声,眼中透露出无尽的悲怜。
“你说你想废了我的四肢?”
封霆荆掏出一颗药丸放入嘴里,盘腿而坐,不再理会眼前杀意腾腾的左英。
“若是我没猜错,你刚才服用的是修道之人的疗伤圣药——回神丹。据说只要一息尚存,吞服一颗回神丹,即可痊愈。只可惜,吞服回神丹之后,还需要一刻钟时间方才能痊愈,你认为,我会给你这一刻钟的疗伤时间吗?”
封霆荆闭目养伤,懒散地抬起眼皮,看了左英一眼。
“我说过,你已经输了!”
封霆荆说完再也不理,直接疗伤。
“装神弄鬼!”
左英举起长枪,欲一枪劈断封霆荆的手臂。但左英长枪举起之后,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
封霆荆如老僧般入定,嘴巴轻张,淡淡地说:“我说过,武术不是我擅长的,我擅长的是与法术相关的一切!就比如——法器!你是不是感受到全身都被束缚着,动弹不得?我忘了告诉你,刚才你与我对阵之时,整个筑星塔我都布下了这种隐形的法器——束仙丝。”
束仙丝是一种类似承影能隐形的奇特法器,展开时如蛛网,可覆盖很大的空间,只要有人轻轻触碰展开的束仙丝的任意一角,束仙丝就会毫无动静地以触碰之处为中心包裹过来,将对手紧紧束缚,难以挣脱。传言就是仙中了束仙丝陷阱,也不可能轻易脱逃。
左英用力挣扎,用力抽枪,但是毫无作用,只能看得见左英面目狰狞,似乎用尽了全力在挣扎,可是身躯却是纹丝不动地挺在原地。
“别挣扎了,就算我用全力劈在束仙丝其中一根丝线上,束仙丝也不会有丝毫破损,更何况,你身上不知道层层叠叠围绕了多少层束仙丝!这是我五系传人之一的高明举炼制的,他炼制的法器,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瑕疵。你别白费力气了!”
“啊!!!”
左英不甘心地长啸!
一刻钟之后,封霆荆起身拍拍落在身上的灰尘。
“你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并不像贪生怕死之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随那邪道,但是,你这么做,一定有难以言语的理由。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你若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尽力替你完成!”
左英听闻封霆荆此言,眼中透露出无尽的沧桑与迷茫。
“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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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青色长衫的白胡子老头闭着眼假寐,他悠闲地躺在躺椅上,轻轻挥动蒲扇驱赶着蚊子。青涩少年恭敬地站在一旁,轻轻地倒了一杯茶,似乎怕打扰到养神的老者。
老者闭着眼,小声地说:“小青呐。”
“师傅!”
“枪法四面楚歌你也学会了,是时候下山了...”
“徒儿不走!徒儿要一直伴随师傅左右!”
“师傅的本事,你已经全部学会了,你欠缺的,只是挫折和磨练。你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若是最后能活下来,那么,你很有可能长生不老,有无限的时间在这个世界,找寻你想要的东西。”
“徒儿不走!”
“你是怕没人给我养老送终吗?万物,人之盗。如今我也该还万物了。死者,生之根。小青,不要悲伤,这是定律,也是现在的规矩。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老者说完,仍旧躺在椅子上,没有动静。小青看杯中茶水凉了,便将凉了的茶水倒掉,倒上了新的茶水。小青抬头想唤师傅喝茶,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老者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椅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傻孩子,走吧。我也走了,我去寻找自己的归宿,我跟一些老家伙总要有个了结。你独自去闯荡这个世界吧,这个世界,有你想象不到的精彩,也有你想象不到的悲惨。人生经历,终究只是过眼云烟,切勿深陷!”
“师傅...”
小青跪在原地,向躺椅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提起长枪,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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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英眼中的迷茫消散,眼中透露出清醒与坦然。
“听我一句话,无论新娘跟你什么关系,她对你多么重要,你是救不了她的。你走吧...你不是他的对手,至少,现在不是。我从未见人能在他手下坚持片刻。你此时去只能是送死。你若是走了,待你法力大成之后,再回来寻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封霆荆盯着左英,用手掸了掸左英盔甲上的灰尘。
“我也不知道清裳到底是我的什么人,说她是我的徒弟,可我并不打算教她道法。说她是我妹妹,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说她是令我心动的人,可我却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爱上她。
但是!我知道她对我很重要,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开始!我可以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我可以对她没有亲情,我可以对她没有真正的师徒缘分,可我知道!我不可以就这么放弃她!就算我会被你们所谓的道盟盟主杀了,我也要去救清裳!因为,她,可是一个好女孩!我曾经因为自己的自私,害死了一个好女孩,我因此后悔了一辈子。那种感觉,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感受一次!即使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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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上,微风习习,初春的阳光仿若慈母的轻抚,温暖宜人,又若严父的叮咛,贴心入骨。
美丽青春的少女,看着远处采摘鲜花的少年,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旁大呼:“青风大哥!你要一直一直保护我!我不想离开你!”
青衣少年挺起采花的胸膛,挥了挥手,纵声大喊:“我要保护小馨!一直一直!”
小馨,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你这一辈子里,永远都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即使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