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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玉鸾奇歌

歌台前早已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不过客人们都知道此处不是撒野的地方,倒也无人敢拆花墙,干脆都将身子紧贴在花墙上,睁大眼睛直向歌台内望去,不用说都是想一窥玉鸾芳容。如此一来就起了冲突,许多人为争一个身位大打出手,可是立即被人扶下,场面很快就被控制下来,当然那些人绝非放乖了,而是被人点了穴道身不由己,而点穴和掺扶的正是此处的看场之人。这时一阵急彭快弦,歌台中忽然起了一股清香的浓烟,乐声开始变得极为轻柔,随着客人们一阵歇斯底里的欢呼,清亮婉转的歌声已从歌台内传了出来,客人们极力地向内望去,但是幽暗的光线和浓烟的笼罩虽然营造出一种朦胧的美感,却也让人无法看得清楚歌台中的一切,不仅如此许多人还被浓烟熏得双眼肿得像核桃一般猛掉眼泪,这些人自然更是怨声四起。可当众人的心情越来越焦躁时,曲子又是一变,换作了南京本地的吴侬小曲,玉鸾别有韵味的浅唱低吟立刻将人带到了江南的阳春三月,人人眼前都浮现出一幅蝶舞莺飞暖风醉人的美景,更妙的是全场登时平静下来,再无一人吵闹。可是再听下去客人们就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飘飘欲仙之感,继而又感到全身酥软昏昏欲睡,不一会便都倒在了地下,被人一一抬走。郑同等人一觉歌声有异就回到了雅室中运功对抗,过了不久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郑同当即让同伴们躺下装晕。果然进来的是几个堂倌,毫不犹豫地将四人分别抬了出去,显然这种情况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走了不多时,郑同等四人都感到自己被放在了一张软床上,待几个堂倌走后睁眼一看,郑同发现自己竟与一个陌生男子躺在一间屋里,杨烨单独一间,而袁桦和殷广恰好共处一室,于是大家就在杨烨的房中会合了。

殷广向郑同道:“向大侠,现在咱们怎么办?”

原来这郑同竟是正通镖局的总镖头向天行所扮。

向天行沉吟道:“照我同屋那位仁兄的反应来看,咱们若被“迷心大法”所迷此刻应该也在酣睡当中,如果这时出去必然会暴露,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索性待那人醒后再见机行事吧!”

袁桦道:“没错,不管对方有何诡计,反正咱们待那人醒后与其一同离去便不易露出马脚了!”

向天行道:“二弟所言极是。既是这样,咱们倒不如趁这时候先把今夜中的收获捋一捋吧!”

敢情这位袁桦就是外号铁剑书生的华文渊。

见各人沉默,华文渊道:“我先来抛砖引玉罢。首先大家也都看到了先前我与常喜交手的经过,老实讲她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而我估计常春她们三个的本领应该是与常喜在伯仲之间。正所谓一叶知秋,区区的四个小丫头都有此身手,足见这船上的实力配备是何等的强大了。凭此一事已可断定此处必是金龙会的产业,因为一般的武林门户就是倾巣而出也没有这等实力;第二我感到金龙会中至少有两股以上的势力在争权夺利,例如白冰与常喜等人分明是各为其主,而且彼此间的矛盾似已很深,若有一个引子不难一触即发;第三我认为玉鸾恐怕也是一位重要人物!”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各人均是颔首不已。

向天行又转向殷广道:“尹少侠,你有何看法?”

原来殷广便是尹志光的化名。

尹志光道:“家师曾经说过,“迷心大法”威力极大但是极为难练,所以练成之人素来极少,玉鸾既然练成了“迷心大法”,照理说她在此处的地位绝不会低,甚至是这里的首脑人物亦不出奇。还有饭庄中的常喜那四个丫头方才侍酒时亦使出了“迷心大法”,我想她们定是对咱们起了疑心,就想用“迷心大法”将咱们催眠后套出咱们的身份和来此的目的。不过幸好她们的火候还远远不及玉鸾,最多只有三四成的火候而已。”

华文渊道:“方才她们个个媚眼如丝,还故意用发丝不断轻拂咱们的面颊来撩拨咱们,敢情是以此弥补她们的“迷心大法”的火候不足的,没想到脸上戴的面具倒是替咱们减轻了不少压力。”

难怪四人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原来都戴着面具。

尹志光道:“二叔说的是,不过在下尚有一事想不通,玉鸾既然艳名远播,对方为何偏不肯让客人们一睹真容呢?每日都让客人失望而归,他们就不怕客人以后不来捧场吗?难道是玉鸾长相丑陋无法见人?”

向天行沉吟道:“这可能正是他们的高明之处。因为一个人就算长得如何倾国倾城,只要看得多了都会使人觉着不过如此,世间之事只有得不着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他们就给客人来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保住了玉鸾的神秘感生意自然常做常有!比如这次没见着玉鸾,客人们又会期待下次来时能够一睹芳容,这反倒是留住了客人!而客人们虽然无法看清玉鸾的样貌,但是“迷心大法”制造的幻觉同样可以带给他们无比销魂的享受,只要来过一次就会上瘾,从此欲罢不能。”

一番话说的大家点头不止。

向天行转向一直没有开口的杨烨道:“天扬,那你有何发现?”

原来杨烨是叶天扬的化名。

叶天扬道:“我发现这里任何一名杂役或丫头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我大概地数了一下,单是今夜中见过的仆役已有数十人之多,以常喜的武功作为参照,这里拥有的实力已经非常可观,所以“金枝皇后”号不仅是金龙会的产业,而且定是它的一处十分重要的生意。不过我觉着我们若要强攻这里,就算能够成事亦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以我们现有的人手实在经不起如此消耗,另外我们如果明火直杖地攻击这里必会打草惊蛇,甚至金龙会还会趁我们大量伤损之际找我们决战,所以如何出手还需好好谋划一番!”

众人皆是默默颔首。

尹志光道:“对了,从玉鸾与常喜等人都练有“迷心大法”足可看出她们源出一门,既是如此就算饭庄和“金枝苑”分属两个不同的系统,她们之间应该也不会没有联系的,那么“金枝苑”总不会不知道咱们在饭庄打架之事吧?他们既知咱们是江湖中人,又来历不明,至少也该对咱们盘问一番啊,为何将咱们迷倒以后驱逐了事呢?”

向天行道:“他们当然不会不知我等在饭庄打架之事,而且方才我发现“金枝苑”中处处都有机关和暗门,所以彩凤才能倏来倏去,这就说明整个“金枝苑”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中,那么咱们方才运功抵抗“迷心大法”之事对方也必知道,甚至早已看出咱们戴有面具也不足为奇。不过也许是因为他们对武林人物见得太多了,只要没有威胁到他们,做得亦不太过份,他们就懒得理会了。”

然而话音刚落,叶天扬蓦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故意发出响亮的鼾声,很快听见门外有人悄悄地离开了。

华文渊轻声道:“他们如此鬼鬼祟祟会不会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等下故意放咱们走,却在暗中跟踪呢?”

向天行笑道:“如果真是如此,咱们一会就带他们夜游南京城便了。”

这时叶天扬又道:“义父,隔壁您屋中的那位好像也醒了!”

向天行道:“天扬,看起来你的内力修为果然是突飞猛进啊!好吧,那我去跟这位老兄说会话,待我了解清楚中了“迷心大法”之人该有的反应以后,咱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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