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向天行等人正整装待发,向海蝶与吴莫忧恰好赶到。
向天行道:“小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息?”
向海蝶喘着气道:“爹,既然有行动,您为何不通知我们?”
向天行柔声道:“最近你太累了,咱们想让你好好休息才没叫你。至于莫忧,爹是想让你们两人作个伴,所以也没有通知。”
向海蝶一撅嘴道:“不,我不累,我也要去!”
向天行正感为难,向夫人道:“小蝶,今晚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娘保证下次一定让你去!”
向海蝶向叶天扬一努嘴,叶天扬立时会意,笑道:“义父,义母,现在只怕她俩留在家中也睡不着觉了,不如让她们都去吧?”
向天行看了一眼妻子,无奈地道:“既然如此,小蝶,莫忧,你们就跟天扬一起去吧!”
向海蝶与吴莫忧一声欢呼,当先冲了出去,向天行夫妇看着她俩哭笑不得。路上向海蝶与吴莫忧方始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昨晚多位名医失踪后,乔大海感到被人所掳的可能性极大,并且预计还有可能别的名医也会步其后尘,因此不仅衙门里精英尽出,还请来四大门户中的高手相助,分守在南京城中其余三位最负盛名的大夫的家宅四周,希望出其不意一举擒贼。果然不出所料,天黒不久每位名医的家中就来了贼人,虽然每家都只来了两人,可是一经交手应天府这边立即发现别说抓人了,就连困住对方都极为不易,乔大海心知不妙只得火速派人向正通镖局求援。
叶天扬等三人赶到一座大宅院门口时,只见地下躺满了捕快,张彪联同四个陌生的中年人正与两名黑衣人拼命缠斗。两名黑衣人见叶天扬等到来,大喝一声骤下杀手,眼看五人抵挡不住了,一个身影忽然从天而降,一招“剑指八荒”将黑衣人的两柄缅刀荡开,来的正是叶天扬。张彪等人连忙就地一滚脱出了战团,饶是如此五人身上亦已伤痕累累,血与汗浸透了衣裳。
张彪顾不得裹伤就上前对向海蝶和吴莫忧抱拳道:“向姑娘,吴姑娘,多谢三位救命之恩!”
那四人也连忙过来道谢,张彪向二女一一作了介绍,原来都是四大门户中有数的高手。谁知四人得知叶天扬等都是来自正通镖局,而且年纪又这么轻,轻视之心油然而生,见张彪对她们如此毕恭毕敬,心中既感诧异又是不屑,草草应付几句就到一旁运气疗伤去了。
张彪自是心知肚明,可是他两边都不能得罪,不免有些尴尬,幸好向海蝶毫不在意,笑笑取出五包药散,又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五粒紫色药丸,一并交给张彪道:“张大人,这五包是行军无忧散,治疗外伤有速效,你们每人一包外敷。紫色的药丸是天恩保命丹,不仅治疗内伤敢称一绝,而且用于解毒亦有奇效,你们每人一粒,倘若受了内伤就立即服下。”
张彪大喜道:“在下代他们四位多谢姑娘赐药之恩!”
说罢兴冲冲地将药送到那四人的手中,不料他们看了半天却无人肯用。
张彪只得先自敷上了行军无忧散,没想到不一会就感到伤处一片清凉,疼痛之感已是减弱不少,又过片刻流血也渐渐止住了,于是情不自禁地喊道:“向姑娘,行军无忧散果真管用得很!”
他对向海蝶的药物生出了极大的信心,虽然并未受到内伤,却将那一粒天恩保命丹也小心翼翼收了起来。旁边那四位这才将信将疑地敷上了行军无忧散,未过多久也收到了奇效。四人面面相觑,转头望向向海蝶,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既惭愧又钦佩的表情。
叶天扬摸清了敌人的路数就决定速战速决,侧身避过一名黑衣人的刀招后,突然剑走偏锋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刺中了其胸口的膻中穴,对方翻身便倒。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另一名黑衣人趁叶天扬门户大开而长剑又回防不及之机,挥刀直劈叶天扬的咽喉,怎知叶天扬算准了他必会如此,倏出两指紧紧地抓住刀背,任凭对方全力斩去长刀兀自纹丝不动,别说是削断叶天扬的手指,就连挣脱亦是奢望,接着叶天扬左手一指将其点倒。张彪见识过叶天扬的本领倒也罢了,那四人却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实在不敢相信敌人如此扎手又是以二敌一,叶天扬竟然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轻松取胜,四人这才对叶天扬刮目相看,同时发出了一阵响亮的掌声。没想到就在此时,六条黑影无声无息地疾掠而来,身在半空已将手中之剑化作一片剑幕对着叶天扬罩下,四人的掌声瞬间转为了惊呼,谁料叶天扬伸剑在敌人的剑脊上轻轻一点,如同大鹏冲天而起,不仅轻而易举地解了这招,旋即又挥剑一划,一团凌厉无俦的剑气荡去立将对方的长剑悉数削断,六个人亦被抛出老远,口吐鲜血起不了身。四大门户的人几曾见过这等武功,早就惊得合不拢嘴,对叶天扬已是心服口服。张彪的心中更是无比欢喜,喜的是一个叶天扬已经这般了得,有了正通镖局的鼎力相助何愁无法破案。
吴莫忧连忙上前道:“天扬哥,你累了吧?快歇歇吧!”
“你们放心,我不累。”叶天扬接着回头对张彪道:“张大人,其他两处还没来与我们会合,只怕是遇到麻烦了,不如我们三个去支援乔大人和我义父义母那头,五位速去帮助另一路,至于这两人就让贵属押回衙门吧。”
张彪等人自无异议,当即分头行动。
当叶天扬三人赶到第二处时,老远就看到八名黑衣人布成一个刀阵将向天行夫妇困在圈中,乔大海与何腾浑身浴血靠在一旁,一位陌生的老者正在为其包扎伤口,不用说自是贼人要掳的那位大夫了。此外地下横七竖八地都是伤亡的捕快,还有两名黑衣人也是一动不动地躺着。三人下马近前,只见黑衣人的刀阵运转得异常严密,八个人不但个个功力深厚招数精妙,相互间的配合更是天衣无缝,幸好向天行动用了多年未用的金刀展开独门绝学“天雷刀法”接下了对手八成以上的攻势,而向夫人则以轻灵多变的玉女剑法配合穿花绕树的身法寻隙攻敌,这才堪堪抵敌得住。
乔大海一见三人大喜过望,忙不迭地喊道:“叶少侠,向姑娘,吴姑娘,你们来得正好!”
叶天扬与两人打过招呼就道:“不是说每处只来了两名敌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多?”
乔大海道:“这些兔崽子一定是派了人在暗处窥视,见咱们来了帮手,他们也立刻搬来救兵。”
叶天扬点点头道:“小蝶,莫忧,义父义母有我看着,你们俩先帮大夫医治伤者吧!”
吴莫忧道:“天扬哥哥,你且等我一下,咱们俩呆会双剑合璧把向伯伯向伯母替下来。”
说完甜甜一笑忙去了,叶天扬这才静下心来揣磨敌人的刀阵。
这时一名捕快策马而来,未及下马就喊道:“头儿,咱们那边又来了许多贼人,大伙就快顶不住了!”
向海蝶道:“怎会如此?张大人他们五个不是已经赶去支援了吗?”
捕快道:“张大人他们是来了,可是对方后面也来了十个人,咱们实在抵挡不住啊!”
这里正说着,场中的黑衣人们再度变幻了阵法,只见刀影滚滚将向天行夫妇淹没在了阵中。
叶天扬眉头一皱,蓦地一声清啸跃入阵中,顷刻也被吞没在了一片刀海中。向海蝶,吴莫忧等人正自担心不已,忽听一阵金铁撞击之声以后,阵中刀光顿敛,只见叶天扬与向天行夫妇尽都无恙,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叶天扬道:“义父义母,事不宜迟,此处交给孩儿,你们都去帮助那一路吧!”
向天行道:“可是这些人不好对付……”
话音未落,其中的一名黑衣人冷笑连连,用无比生硬的汉语道:“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
向海蝶喝道:“既然你们不是汉人,那么看这刀阵你们应该就是滇北的狂刀会中人了?”
那黑衣人大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姑娘模样生得这般好看,就连见识也很不浅呐!不如等到此地事了之后,就随本会主回去做我的九姨太吧!”
向海蝶道:“原来你就是狂刀会的会主!”
接着轻声道:“天扬哥,这种刀阵全靠主持之人的调度,他既是门主就必是由其担当指挥,那么只要此人一伤其阵自乱!”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好,我知道了,那么你们更加不用担心了,快些去吧!”
说完转头对狂刀会主道:“在下倒要好好地见识一下你们的刀阵,看看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说罢再度跃入阵中。
向天行见他胸有成竹稍稍放心一些,而且他也知道另一边的战情更加紧急,救援之事确实刻不容缓,只得招呼众人策马而去,唯有吴莫忧与向海蝶不时地回头流连。当他们到了第三处,只见除了唐老太与唐万里尚在场中以外,本方的人个个都是浑身浴血,已经全部退下由大夫在旁治疗,而唐家母子面对十二名强敌亦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只是仗着独步武林的暗器功夫苦苦支撑而已。向天行等人立刻加入战团,唐家母子亦顿时精神大振,这样才将形势稳了下来。可是甫一交手,向天行就感到对方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功夫,心中暗惊,当即运起天道气功方才抵住了四名敌人,此际自己人多了唐家母子却无法再用暗器,只得施展浑身解数也是堪堪敌住四个,吴莫忧也敌住了两人,向夫人则与乔大海,何腾三人联手对付两名敌人。然而数十招一过形势就渐渐明朗起来,其余的人尚可维持,可是向夫人这边却已经是守多攻少落尽了下风。向海蝶在旁看得无比心焦,可是众人战成一团她亦无法施用暗器相助,幸好吴莫忧一对二占了一些上风,看到向夫人这边危急就一边打一边移了过来,与向夫人等人合到了一处,这就成了吴莫忧与向夫人,乔大海,何腾合战对方四人,如此一来形势虽然还是很不利,不过较之方才已是有所改善。然而乔大海与何腾二人功力较弱,一宿两战之下体能更是难以为继,加之又是伤上加伤,百招一过再也支持不住,先后力竭而倒。这时就成了吴莫忧与向夫人双战对方四人,好在己方的人少了以后向海蝶的暗器倒能派上用场了,同时吴莫忧拼命地接下对方七成的功势,这才稍稍好了一些,但是众人皆知这样绝难持久,依旧心急如焚。向天行虽在激战之中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此情况心里自是极为担忧,陡地大喝一声运足了功力一掌击向左边的敌人,与此同时右手金刀也使了一招“云麾三舞”攻向另外的三名敌人,左边之敌不甘示弱,运足功力与向天行硬拼一掌,随后便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而另外三名敌人自忖亦没有把握接得住“云麾三舞”的一招三式,居然凶性大发,索性不躲不避,剑掌齐发分击向天行的各处大穴,这下双方均是全力施为,而且由于距离太近,任何一方就算再要闪避亦已来不及了,看起来两败俱伤已是势在难免。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一团紫影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掠而至,他先是轻轻一掌将向天行推出圈外,同时另一手中的长剑急速轮转地划向十二名黑衣人,这些人不假思索地一起举剑格去,登时一片精光交织闪烁,一阵密集的金铁撞击之声过后漫天剑光骤然消散,待那紫影落于地上,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叶天扬。众人尚且来不及叫出声来,十二名黑衣人突然两眼一翻,齐刷刷地向后倒去,只见每个人的咽喉部位都有一个极小的剑孔,一道细细的血流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