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了”我支支吾吾出了细小的碎声；我怀疑他没有听到。
他站在我的面前，身上好闻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再是暧昧的场面也被我的一句话给打破了。
“学长你用什么沐浴露啊？好香！”我闻了闻他的衣服不是衣服的香味。
他看着我的眼神中夹杂着几分我看不懂的感情，我的手中拽着他衣服的一角，哼哼的闻着他的衣服，轻笑道“pet。”
“哈？”我抬起头，极为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独自在一旁碎碎念道“pet？我居然没有听过这个牌子，学长是不是很贵啊？一定很贵吧。”
身后的实习生一个个憋着笑容，脸涨的通红。
大眼睛的男孩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忍不住出声问道：“林副主任他们笑什么啊？”
我连忙回头，看着他们忍不住收敛的笑，一丝尴尬爬上眉梢，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见我身后一个似不经意间发出的声音说道：“最近李医生跟我抱怨说门诊好像有几个医生缺助手，问我有没有新生可以调去呢。”
话音刚落，我就看着他们嘴角的那抹来不及藏起的笑僵住了，脸色也纷纷白了起来。不是傻子都知道，住院医师比门诊医师不知舒服多少。
安梓尘看了他们一眼，仅用我可以听见的分贝嘀咕了一句“算他们识相。”
“查房吧。”他揉了揉我的头。
我没有躲开，任由他弄乱我的发型，看着他温柔的动作，我似乎想通了什么“安梓尘！我才不是pet！”
门诊总是人山人海，不管是名医馆还是主任区都是那样子。
“有没有过敏史？”李寞烨修长的手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拥挤的房间却没有杂声。
“啊？这个俺不知道哎！”病人的额前皱成川字，李寞烨看着他因长期劳动而长出厚茧的手指微微握紧，透着几分紧张。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细声道“我给你开了青霉素，你先去输液处做个皮试。”
“医生俺能不能不挂盐水啊？俺工地上还有活等着俺去干。”
李寞烨摇了摇头“不行，带状角膜病变已经很严重了；既然你没有钱做手术，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医生你就帮帮俺吧，俺女儿还在上高中。”他显然是没有听进李寞烨的话，依旧乞求道。
李寞烨的手指反复翻着病历，妄图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的“抱歉，作为一个医生我能做的仅此而已。”
那个男子浑浊的双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瞬间黯淡了，慢慢的，直到看不清晰，他才拖着他沉重的双腿和微微佝偻的背蹒跚的走出那扇门。
李寞烨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他是可以给他开药的，可是他没有。
他无力的将他的病历搁在一旁，低声喊道“沈裘在吗？”
当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面孔反复进出那间并不大的房间时，李寞烨已经明白一某些事情。
“楼梯口左转就是洗手间。”
“谢谢啊！”
“不客气。”孟宥妍的脸早已经笑僵了，整张脸已经不受她的控制般微笑，连大脑也条件反射的命令嘴说出这些句子。
“护士你好啊。”老大爷笑着，脸上的皱褶似早已数不清，整个人却透着顽强的生命力，让孟宥妍精神一振。
“老爷爷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她理了理自己的情绪，微笑道。
老爷爷没有回答，反而在外衣的口袋里摸着什么，半晌，拿出一颗糖果递给孟宥妍。
孟宥妍愣了会，接下了那颗糖果，道了声谢。
这时，老大爷才说“我看你在这站了一天也挺不容易的，也没个凳，还要跑上跑下，我孙女给我的糖，给你吃。”
“啊。”孟宥妍将糖送回老大爷手里，连忙推辞“这我可不能吃。”
老大爷笑的更欢了“我有糖尿病，不能吃这些东西，孙女给的也不好不收，就当我做个顺水人情！”
“那我就收下了。”孟宥妍也没有再推托，笑着收下了糖果，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入职礼物唉。
“这就对了！那我先走了！”
老大爷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还有四五步的样子，老大爷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向楼梯口走去；看着老人蹒跚的步伐，孟宥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就一直盯着老大爷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那拥挤的人潮中。
导医台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仿佛刚才的事情是一场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