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看着小蚂蚱纠结纠葛的样子,脸上阴晴不定。
他忽地一拍桌子,震得盘儿、碟儿得摔了一地,叫道:“小蚂蚱,就这样吧,今天陆老哥替你主了事,从现在开始起,你就是我的弟弟——亲弟弟,哦,不——是我们所有衡山门下众师兄弟的亲弟弟!”
“衡山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流动着的魅力充满着朝气;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拥抱过后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敞开怀抱,热烈欢迎和拥抱你这个回家归窝的小燕子!”
众黑衣人齐声抒情唱来和卖力舞来。
此情与此景,一下子把小蚂蚱轰懵了,甚至眼眶湿润、心中哽咽。
“今天是个好日子,桌椅茶水一切登下俱全,就让我们为小蚂蚱亲弟弟举行了入门仪式吧!”
陆大如是说着,一挥手间,其它黑衣人搬椅子的搬椅子,抹桌子的抹桌子,麻利之极,如店小二一般。
浣师弟一个飞步,过花儿姑娘这边来,抄手抢过了她桌上的精致茶壶与茶杯,花儿姑娘瞪了他一眼,他报之以变态暧昧的如花一笑,看得花儿姑娘恶心欲吐。
三个黑衣人上来,满脸堆笑,口里热情无比地直喊着“亲弟弟”,像多年失散而又重逢的亲弟弟一般,并一边说道着,一边架扶起小蚂蚱,来到端坐椅上的陆大师兄面前,只见他正襟危坐,神色肃然。
此时,凝霜插嘴了:“我说陆大师哥,这种入门仪式非得拜得掌门师父不可!”
“你可不知道了!——”端坐椅上的陆大拿捏着慢悠悠地说道:“长兄代父,将在外,大弟子也可代替师父行得便宜之事!”
“我怎么没听说武林派别中有此规则?”
“你当然不知道啦,这是我们衡山的独特门规,人性化管理!”
而热情热心的其它弟子黑衣人则早不耐烦了,七手八脚、七嘴八舌地提携扶架推搡着软绵绵如毛毛虫、轻飘飘如一幅挂画一样的小蚂蚱跪下。
“快,亲弟弟,给咱亲哥哥行了入门之礼,你就是衡山门下了,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嘿,多好呀!”
小蚂蚱云山雾罩的,如在云端里飘,懵懵懂懂,迷迷登登的,突觉后腿弯一弯,似被人点了一下,便不由自主地跪倒于陆大面前。
见得此状的陆大欣慰之极,热泪奔涌,有眼力劲的浣师弟酌好一杯烟花之茶,递于小蚂蚱手里,并扶拢着他的手敬向可代师受礼的陆大手里。
陆大则伸手接向递送而来的茶之杯。
这一送一接,若得成了,入门便成,小蚂蚱从此便幸运地入得了衡山门下。
老柴火棍子噙着热泪说道:“攀得高枝,从此小蚂蚱便可鱼跃龙门,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了!可惜,我那苦命的也不知是死是活的干儿子却没得人家此等好命呀!”
雪花自从爹爹走后,尽管入得点苍门下,但在心灵深处,永远是一只孤单的燕儿,见得此火爆场景,也不由深受感染,泪花簌簌而下。
凝霜冷眼相看,毫不动心的样子。
花儿微笑着欣赏着如是当场,如弯月的嘴角显露出一丝不屑来。
陆大的手离茶杯愈来愈近,眼见得就要触上了。
忽听到响起了一声阴阴冷冷的笑声,骤响在这从窗户里扫进来的月光里。
“谁?”
陆大沉声发问,听得笑声,他便知道来了劲敌。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做秀也做得太假了!”
外面窗户外又传来这样的说话声。
陆大一使眼色,三个弟子飞扑向窗外、门外。
“扑腾”、“扑腾”、“扑腾”三声,三个弟子怎么出去,又怎么回来,就如同倒镜头一样。
陆大大惊,再也沉稳不住,跳起来,来到三个师弟面前,一看一探间,便辨明只是暂时晕厥,无得生命危险,才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
“前辈何人,有得什么事情,敬请露面指教!”陆大冲窗外一抱拳行礼道。
“若说得指教——”窗户阴阴冷冷的声音挟裹着带月夜风传送进来:“那我就说说你们造假信息的事吧!”
“什么意思?”陆大应着,额上虚汗已下。
“陆大,原名陆有才,江西赣州宝葫芦村人,父母是当地土豪,现在不光健在,而且吃嘛倍香,你说你是孤儿,儿倒是儿,可何来的孤?”
陆大听着,虚汗变实汗,哗哗而下。
“浣小枣,山东枣庄人,父亲是做大枣生意,家财万贯,上头有三个姐姐、二个哥哥,你孤吗,何来的孤儿?哼!”
浣师弟边听边低下了头,直扎到裤裆里去了。
“赵青燕,籍贯甘肃天水……”
“刘文宇,房地产商刘礼商之三子……”
……
“你们衡山门下,非官即商,爷爷奶奶父母姥姥兄弟姐妹甚多,又何来的孤儿一说?”
“你到底是何人,怎么知道得如此之多?”陆大青筯暴露,雷吼叫道。
浣师弟凑到跟前,对师哥说道:“他要么是户籍办主任,要么就是黑客,信息泄露……”
陆大一把将他糊撸到一边地上躺着去了,手摸向腰间,对着窗户歇斯底里地叫道:“你待怎样?”
“没得什么样?——”外面淡淡冷冷如月光般的声音传进窗口屋内:“我让你们别在这儿胡乱扯蛋,赶快滚蛋,滚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