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若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翻着白眼,竖起耳朵听妈妈跟姥姥煲电话粥。
“妈,米若一天全是故事,学习马马虎虎,做事惊天动地,说她吧她左耳听右耳冒,反正就成天乐呵呵的,什么事也不愁。”妈妈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小孩子,让她那么累干什么?米若聪明乐观,你小时候虽然听话,但是可没米若这么机灵。”姥姥说的倒是实话。
妈妈一拍脑门,绘声绘色地说:“妈,您宝贝外孙女可真厉害。昨天校园书市,别的孩子都是卖了自己的书买了喜欢看的书,您猜她怎么样?天才啊!不仅将自己的书卖了,还把买来的书以翻倍的价卖了,拿回来100多元钱。我接她放学,就她书包最轻。”
“哈哈哈……”电话那头是难以抑制的大笑,“我外孙女真有经商的潜质,跟她姥姥年轻时有一拼。你可得好好培养,这孩子将来错不了!”
好半天没动静,米若转过身去看时,妈妈正挫败地扔下电话,倒在沙发里翻白眼。
“周末带我去打CS野战?”米若惊喜地跳起来。当她得知几个同学的家长约好在周末带孩子们去打CS野战时,高兴地在地板上转了好几个圈儿。末了,还给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天一起参加CS野战的有12个同学。和米若分到一组的有费一然、田云霄、李阳、王哲为、郑成硕,这个组颇有实战经验的是费一然和郑成硕,其他人都是新队员。而另一组也有两个实力人物,张信信和武思远,另四个队员有谢美晨、宋佳、凌云志和滕可跃。高个男教练一讲完比赛规则,两组队员就迫不及待地奔到自己的阵营。米若这一方先是守方,她和田云霄被安排在紧靠大本营的左翼。
因为是女生,郑成硕将那个最宽最长的掩体留给了她们,自己和费一然做前锋,李阳和王哲为在中路拦截。米若的那套装备有点肥大,但是她端起枪以后却显得更有英气。可能是没有野战的经验,前面摇旗呐喊,火光冲天,米若躲在掩体后并不露头,连伸一下也不肯,她只是将枪从掩体的侧面放好,时不时发出一排子弹,然后坐在那里和田云霄聊天。直到喊杀声渐渐平息,她们才知道双方除了女生之外,全部阵亡。现在,她们肩负了更神圣的使命,那就是要击退对方谢美晨和宋佳的来侵。田云霄吓得脸色苍白,坐在那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倒是米若临危受命,毅然端起枪,猫着腰,左躲右闪,越过一个个战壕,眼看对方两个女生一起向她冲过来,她佯装中枪倒地,却顺势一滚扬起手中的枪,“啪啪”两下,趁她们愣神的功夫,分别击中谢美晨的头盔和宋佳的马甲。
这个时候,米若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地响,仰望枝干繁叶点缀的晴空,偶尔还有小鸟的经过,留下清脆的歌声。不知怎么,泪水竟然奔涌而下,她想起了影片中在战争年代无数先烈面对枪林弹雨,奋不顾身,勇往直前,可能前一秒还是生龙活虎,转瞬间竟是灰飞烟灭,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没有肯德基,必胜客,没有mp3,没有Ipad,但是他们却勇敢、乐观、执着。米若感觉此刻的阳光分外明媚,此刻的云朵尤其悠然。
这个时候,郑成硕、费一然等人欢呼着跑过来,米若被他们紧紧地抱着,差点儿透不过气来。首战告捷,家长们纷纷“送粮送水”,同时也将观战时的经验和孩子们分享,有的爸爸甚至认真地示范起来。
接下来是攻守互换。有了第一局的经验,孩子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得就更加游刃有余。米若妈妈完全没有了最初的担心,因为女儿的勇敢让她豁然明朗,那就是在孩子的成长中要学会放手,让她自己学会穿越风雨,振奋起更加坚强的翅膀。
在山间的小路早已有阵亡的小淘气在斗嘴。
“你还飞毛腿呢?刚一露头就中弹了。”戴近视镜的女孩指着正在生闷气的那个男孩,笑弯了腰。
“那也比你勇敢,你还不敢露头呢!”火上浇油,男孩不发怒才怪。
“山上有谁在激战?”旁边响起一个懒懒的声音。一个蘑菇头男孩正跷着二郎腿平躺在草丛里。
“好像是两个队长,两个前锋,对了,还有米若和谢美晨,攻势很猛的。”
“真没看出来,米若不仅学习好,打CS也很厉害。”
米若妈妈主动凑上去,看着那个蘑菇头,“你说米若学习好,不可能吧,她总是马马虎虎的。”
蘑菇头警惕地坐起来,继而他肯定地说:“她是我们班的前十五,而且还是‘三大美女’之一呢。”
米若妈妈急忍住笑出声的冲动,“你怎么知道是前十五,谁评选的‘美女’啊?”
“每次考试卷子发下来,一看分数就估计出来了。‘美女’是同学们公认的啊!”
“是的,阿姨,肖婉宁、米若还有我,是我们班的‘三大美女’。”近视镜女孩迫不及待地插话说。
“什么?你——”几个男生笑出了眼泪,“第三个美女是宋佳,什么时候你上榜了?哈哈哈……”
“真是没眼力,那我唱歌的时候你们为什么那么陶醉啊?”
“要说‘三大最美声音’,你还真能算一个。”飞毛腿频频地点头。
“看我不捧扁你!”看着近视镜扑过来,飞毛腿一跃而起,转眼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