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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龙河畔起纠葛

二人穿过了几层院落,来到青埂峰与道威峰的交界之地,眼前是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一座古朴的院落,院落宽大,横竖约莫有五十余丈。青石的围墙,青石路面,院落正中有一座房舍,宽敞明亮。

二人信步进了房舍,慧常看了面前的摆设,约莫有几十个灵位在长长的供桌之上,上下整齐的摆放着。他略看了几眼,见眼前的灵位上有的写着:“飘渺掌门清风道人”“飘渺掌门青松道人”“飘渺掌门冲虚道人”。

萧亦山肃穆来到青松道人的灵位之前,他催发元神修为,那本来稍有微尘的桌案,顷刻间就焕然一新了。

慧常冷哼一声没有言语,在另外一侧,高度较掌门灵位略低一些的供桌之上,也整齐的放着许多灵位。

“一峰弟子许云杰之位”

“七峰弟子郭涛之位”

慧常忽然眉目紧锁:“这。”

萧亦山苦笑一声,他用手点指一块崭新的排位道,“你看这个。”

慧常顺着他指的排位看了下,见上面写着:“八峰弟子楚亦萍之位”

慧常道:“这楚亦萍莫不是现任的八峰主不成吗?”

萧亦山道:“正是”

慧常不解的看着萧亦山,二目相交,注视了一阵后,他猛然间跳出屋外,站在院子里怒道:“定是围攻我门人之时失了手,反遭毒手了把?”

言罢他呸了一声,心道伤他的也定是我禅音寺中人,我这不是骂自己人吗?

萧亦山微笑道:“大师误会了。就在数日之前,有人重伤了我八弟楚亦萍,当时慧禅大师也在场,他可以证明这件事情。而重伤我八弟之人所用之物是裂魄沙”

“裂魄沙?!”

萧亦山道:“不瞒大师说,我五弟性如烈火,于当日失踪了,六弟追他至今未归。我二弟整日不离凌霄阁半步,九弟暂代两峰事务,近日来不曾下山,说老实话,我们现在门内也乱的不可开交了,至于袭击慧禅等诸位长老之事,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那裂魄沙是万劫谷古墓老人的独有之物,此事又和万劫谷扯上了关系,但我慧禅师弟所言真切,又不能叫人不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慧常用力的摇了摇头,似相信,又似不可置信。

萧亦山道:“此事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想挑起我们几家的矛盾。我们现在正在调查这件事。大师且放宽心,我们一定彻查此事,把污蔑我们的人绳之于法,给死去的无辜众人一个交代”

慧常叹了口气:“若果然如你所言,那又能是何人所为?我也不怀疑萧真人的人品,萧真人一言九鼎,普天之下的人都是知道的,我也曾疑惑,我们两家数年来也未结怨,何以突然如此!但此事事关重大,我希望萧真人能够和我去一趟禅音寺,当着方丈大师的面把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此事关乎两家的未来,希望萧真人慎重考虑”

萧亦山犹豫了一下,如不去解释,定然要生出无穷的祸患来,作为当今两大玄门宗派,一旦发生误会,其引发的连锁效应是难以预料的。

有鉴于此,他答应了慧常。他们回到了通玄殿,此刻其它大峰峰主知道了这件事后,他们早就来到了通玄殿等候和探测消息。

萧亦山把经历和想法,简单的对在场的师兄弟们解释了一番。结果除了吴亦农和李亦群没发表看法之外,其余的峰主出人意料的持相同意见:不同意!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慧常的目的不明确,楚亦萍的死因还没有查清楚,禅音寺此刻动向不明,作为一峰之主,决不可贸然而去!”

可是萧亦山为了证明清白,也为了说明情况,已经答应了慧常,如果飘渺峰不出人,而且还要是颇有身份和影响力的人去解释,那是办不成事,也是达不到目的的。

萧亦山沉思了一阵,李亦群止住众人的议论,他说:

“此事关乎我们两派之间的友谊,一连丧失几条人命,没有个说法也难以交代下去,大师兄事务繁重,我看就由我替您去吧!”

李亦群,三峰峰主,平日最重修身养性,钻研道术,极少与人发生争执。在飘渺峰,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而论及修为,大多数飘渺峰主则是讳莫如深,他也很少显露修为,但能居于三峰之首,想来自有其过人之处!

萧亦山高兴的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七峰主薛亦幻亦说:“此事关乎重大,我愿和三师哥同去!”

第二天早上,慧常中僧与李亦群,薛亦幻出发了。

中午,通玄殿上,萧亦山,冯亦才,马亦真,吴亦农,何百香,幽月和众弟子汇聚一堂。他们打算就万劫谷的英雄大会展开讨论,作为激进派的四峰主马亦真率先发表了看法。

“大师兄,现在万劫谷的目的不明,昨天又发生了那种事,今年的英雄会我看还是不先不参加,等三师哥,七师弟回来以后在研究下一步怎么办为好!”

马亦真,作为四峰之主,与五峰林亦幻在性格上颇有相似之处,然而与林亦幻不同在于,马亦真急中有稳,遇事还是会考虑一番,不像林亦幻那般意气用事,因而颇得萧亦山赏识。

萧亦山道:“数日前五弟和七弟失踪,虽然我们派出弟子追查,但至今杳无音讯。万劫谷的英雄会还是要参加的,一则,八弟之死还没有一个说法,二者也要打探一下二位师弟是否已到了万劫谷。”

萧亦山素来威望极高,对于大师哥的决定,马亦真虽不十分认同,但也没当面反驳,只是闭口不言。

萧亦山道:“几位师弟师妹,你们可有去万劫谷的合适人选吗?”

几人互相看了看,冯亦才道:“现在教会事务太多,人手都不够用,我二峰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萧亦山也不追问,他把目光落在了马亦真的身上,马亦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御风,无言可以去”

萧亦山点了点头,冯亦才嘴角微扬,颇有不屑之意。吴亦农道:“藕栅峰人少,就由我的小弟子。”他顿了一下道:“就由我的小弟子李宅厚去把”,说此话时,吴亦农似乎颇为难以启齿。

何百香道:“八峰夏宇亭可以去”,幽月看了看站在大厅内的碧莲峰众弟子,她叫道:“若兰你过来给众位师伯见礼”

庄若兰起身出列,她来到萧亦山众人的面前微微躬了一下身道:“众位师伯好”

萧亦山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颇为赞赏的的神色道:“师侄不必多礼”

冯亦才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但这笑容稍纵即逝,面色立即又严峻了下去。场中的男弟子顿时一阵骚动起来,大家都在争相看着庄若兰,有些迫于峰主的威严而不敢放肆,但眼睛一刻也不离庄若兰,似乎少看一眼就损失了什么似的。

庄若兰,一个轻尘脱俗的妙龄女孩,她的一身素纱道衣,包裹着凹凸有形的身材,配合着超尘脱俗的面容,虽然年岁不大,但神态宛如仙子,令人不敢不敬畏于她。

对于此女子的来历,除了她的师父幽月峰主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人清楚。至于她的修为深浅,也是神秘莫测。上一次因为和二峰的弟子发生斗法事件,导致了她错过进入凌霄阁修炼上等道术的机会,对于此事,幽月一直耿耿于怀!

李宅厚看的真切,他发现庄若兰比上次相见之时瘦了很多,面色也更苍白了一些,但庄若兰的神态丝毫没有改变,反倒照上次相见之时更添庄重威严了,李宅厚从小父母双亡,自上了藕栅峰之后,虽然师父师母对自己很好,但是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师姐吴小莲也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在紫竹轩外面的一劫之后,自己的内心竟然爱慕起这位神仙一般的师姐来。

李宅厚暗中想道:“这次下山要和庄师姐好好亲近亲近呀”

幽月从几位峰主的表情上看到了他们的赞赏之意,幽月也很得意,她说道:“若兰上次意外受了些伤,没有参加大试,否则别人恐怕想进凌霄阁也没那么容易”

说罢,幽月冷峻的目光在冯亦才身上一闪,冯亦才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他不自然的干笑的几声,有点结巴的说道:“对,对,师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哈哈,哈哈。”他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出冷汗,目光更不敢和幽月相视了。

幽月道:“就让若兰去把”

几位峰主点头称是,萧亦山道:“现在人选已定,但是,今年不比往年,需要有一位峰主带领他们,四弟,你虽性情急躁,但遇事却也能保持三分冷静,眼下山中多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说不得,就由你带着他们去把。”

他看着马亦真再次缓缓的说:“下山之后,切记戒骄戒躁,凡事三思而后行,一旦遇到凶险之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联系!”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轻轻的嘘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大师伯又来了,这两年还真是越来越像老娘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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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气,寒气尽去,春暖花开的时节,天地万物,无不散发出勃勃生机。坐落在缥缈峰下二百里的天下城内,人头鼎沸,热闹非凡。天下城作为东洲大地上第一主城,已有近千年的历史了。

当然,这与那浩瀚中州乐土的燕门古城相比,它还是一座年轻的城市。百年前的一场恶战,彻底将那座灿烂辉煌的古城摧毁了,自那以后,虽然中州人烟渐起,却终究不及其它四洲百年来的发展了。

此时的大修国道业兴盛,国民以能加入道家修炼道术为无限光荣之事,尤其是能够加入“五绝”的门下,那可真是数世积累下来的机缘了。

所谓的五绝,即当今玄门最为杰出的五大玄门宗派,其中历史最厚重悠久,文化底蕴最为浑厚的,则非缥缈峰莫属。作为千年古派,人才辈出,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更是成为了五绝之首!

而若论杀伤能力,坐落于西州万丈大峡谷深处的万劫谷,以及隐秘的修行方式,诡秘的行事风格,狠辣的对敌手段,虽是新派,近年来却也是威名赫赫,名噪一时。

南州禅音寺与国都俱在南州,因此得到大修国皇族的特别照顾,历代都有禅音寺的高僧入朝拜为国师,每年禅音寺的各项支出所用费用,除善男信女的资助之外,大多数都由大修国官方承担。但因其修为主旨乃为向善之道,故所学多是自保之法,所以德行胜于其它宗派,技艺则逊色一筹了。

而另外一绝,乃是中州燕门成的“燕家剑宗”,这是五绝之中唯一的一家以俗人身份修炼道业的门派,他们非僧非道,以自己独特的方式修行道术,增加修为。当年的第一代剑宗宗主据说曾达到八阶境界,以临近化身之躯,可惜最后因过于痴迷精进道术,终究走入邪路,没能突破最后关头,得入“化神”境界。

然而这并未能改变剑宗的兴盛,曾经的燕家剑宗一度叱咤五洲,并一举获得与其它三门并驾齐驱的资格,不得不承认其不同寻常的实力。可是百年前的正邪大战,魔宗突袭剑宗,其它三派虽有援助行动,最终还是慢了一步,剑宗被屠戮,燕门成变为焦炭。

从此那五绝之中,虽有剑宗的名号,实以没有它的席位了。

还有那最后一绝,也是最让人诧异的一绝。这一绝乃是坐落于北州冰封之地的“诛仙门”,这是一个极其怪异的宗派,正如他的名字那样,乍听起来似乎属于魔道一路,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此宗派虽名为诛仙,但其行事风格却极为正派,自从诛仙门这个名号被世人所熟知之后,他们从未做过任何一件违背道义之事,更为奇特的是,此宗派人丁稀少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只有藏真怪叟这一个人。

也就是说此人即是宗主,又是门徒,同时兼任数个身份。令人大惑不解的是,如此单薄的人丁,莫说是一个足以与五绝相提并论的大宗派,即便是一个小门小派,人丁也不会稀薄如此。

而领其它四绝心甘情愿接受这个只有一个人的宗派与自己并驾齐驱的理由只有一个,实力。

超级强悍的实力,无论在魔宗还是所谓的五绝内部,都是一张通行证。

当年西州蛮荒之地爆发瘟疫,牲畜死伤无数。戾气冲天,竟惹来上古妖兽借机化生于险恶之地。当时这只妖兽处于幼年时期,妖力不大。然而毕竟是上古妖兽,其体内蕴含妖力,非一般寻常修士所能承受。

最初无人对其在意,后来随着此物的不断成长,渐渐的已经危害到了西州很大的地域。数个小门派想来降服,纷纷铩羽而归,最后竟不得不邀请当时的“四绝”出手帮忙,当时四大门派纷纷派遣优秀子弟前来帮助铲除妖兽,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因前期的放纵,此妖兽以获取充足的妖力,竟有五阶妖力的修为!

这样一来大出在此之人的意料,作为凡间的修行者,每提升一层修为,其所耗费的时间精力无可计数,而且随着修为的精进,所需耗费的能量将成倍上升。五阶修为,纵使天资纵横之人,也需百年方可达成。即便先天妖力教正道玄力较弱,也当有四阶妖力,当时虽然众人联手,却终因准备不足而功败垂成。

随着妖兽的不断肆虐,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西州大地已经满目疮痍,四大门派终于回过神来,经缥缈峰主渺渺道人以大神通催动本门神器往世镜窥探得知,此妖兽乃是上古十大妖王之一的“六耳猕猴”,此物绝非凡间所有,多年之前,据说惨死于西天极乐之地,其真魂化为一股幽怨戾气漂浮于幽冥与阳世之混沌之地,不想数年之后,竟会破虚入实,在西州之地死而复生了!

当时莫说是四派联手,即便是全天下的修士共同联手,恐怕也抵不过这只六耳猕猴。然而经过仔细观测得知,此六耳猕猴虽然强悍,却终究未能成形,距离其修为大成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四绝联手,在西州蛮荒之地与此物展开激斗。

然而就在胜负未分之时,魔宗突然发难,这一下促起变故,打了众人一个猝不及防,眼见魔宗人多势众,加之六耳猕猴的残暴,一瞬间正道玄门面临着覆灭的凶险!

而就在此意,一个身材瘦小,弯腰驼背的人出现了。毫无声息的出现在即将发生激斗的战场之上,他上下一身黑衣,将他的身体紧紧的包裹在其中,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大帽子,帽檐低垂,遮住了此人的整张脸面,这是藏真怪叟的第一次露面,也是足以震惊世界的一次出场。

他来的虽然奇怪,但却没人重视他。双方立即火拼起来,一时间寰宇震颤,风云变色,大地剧烈的颤抖起来,无数的山川河流被击碎挥发,仿佛空气都被那剧烈的法术冲击而被撕裂了!

可正当众人火拼不止的时候,藏真怪叟轻描淡写的往来于众人之间,似走街逛市一般随意。然而他所到之处,无不平息一处战火,眼见他一步一步逼近魔宗腹地,而那魔宗信徒一个个倒在此人身畔,魔宗大骇,不得不到放弃这才偷袭,狼狈而逃。

而那只作恶多端的六耳猕猴,似乎如临大敌一般,全身的毛发直直的树立起来,它双眼似乎要留出鲜血来,即便面对四绝的围攻,它也没有流露这样的惊恐神色。果不其然,怪人轻描淡写的将六耳猕猴制服了,并将它带走,六耳猕猴温顺的跟着他离开了。

众人就是这样看着他渐行渐远,所有的修士都惊呆了。如此一人就能首付上古妖兽,一个便可击退有备而来的魔宗,如此实力。莫非,莫非此人是真仙下凡不成?

四绝发出了疑问,他们以元神之力呼唤怪人,想要得到心中的答案,然而或许他们修为尚浅,他们的搜索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只有渺渺道人清晰的听到这样一句话:“缥缈峰后继无人,我藏真怪叟真替你们脸红!”

从此,藏真怪叟的名头震动天下五洲。

再后来,他们得知此人居住在北州,与北州之末的冥海相邻,冥海是魔宗的老巢。再后来,他们知道原来这个人也有宗派,而他的宗派叫做:诛仙门

看起来,将诛仙门列为五绝之一,似乎毫无疑问。

曾经的五绝已经变成了实际上的四绝,百余年的沧海桑田,人世间已经发生了太多的改变。无数的新兴门派已经悄然崛起,那曾经的中州乐土,无数的修行资源就隐藏在其中。他们窥视那片充满着道家宝藏的土地,可是此时的那里名义上还是中州燕家的地盘,如果哪个想要在中州发展实力,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取燕家代之,成为新一代的五绝之一。

这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任务,因为作为修行门派,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成仙得道,成就不死不灭大业。天下资源有限,基本被五绝瓜分。剩下的残羹剩饭价值实在有限,不争取这最后的机会,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很多人都发现了这次机会,那就是西州万劫谷举行的举世盛会---英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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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日子是无聊的,李宅厚接受师命后,第二天就要离开耦栅峰了。按照师娘何百香的话说,这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很多曾经的师叔伯在年轻的时候,都是通过外出历练,最后才获得长辈的垂青,最终步入修仙正途的。

李宅厚此刻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最近几天,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经常出现“过劳死”的情况。

所谓的过劳死,即是身体之内,突然产生一股力量。这力量似乎无穷无尽,严重时似乎身体都要被这股五行的力量撕破了。

他不得不像一头疯牛一样在没人的地方狂奔,直至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之后,方能昏死了之。然而奇怪的是,每一次醒来,除了口干舌燥一番之外,并无其它明显反应。这让李宅厚大为苦恼,他心下踌躇,知道一定是自己偷吃了那许多丹药的缘故。可以事已至此,又不敢和师父说明。

在离开之前,他打算去凌霄阁看一看师姐吴小莲。

面对凌霄阁百丈入云的高度,李宅厚垂头叹了口气。他转身刚要走,一个女孩的声音在阁中传出:“小师弟,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

却是吴小莲的声音,李宅厚惊喜的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听见里面的嘻嘻一笑,随即便说:“臭小子,这是本门最高禁地,有大阵加持的。我能看见你,你看不到我的!”

李宅厚点了点头,恩了一声便不再看。

“小师弟,你不在山上好好修炼道业,来着干嘛呀?”

“师姐。我明天要和马四伯下山历练。”

“哦?哈哈。”

“你笑什么呀?”

过了一阵,吴小莲才回答说:“我爹妈知道这事吗?”

“当然了,是师父吩咐我去的”

“哦,听说外面可好玩了,我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可是现在身在这里不得自由,等你回来,一定跟我好好说说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和有趣的事啊!”

李宅厚高兴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他还想和她多说一些,可是吴小莲却不再回答了。等了一阵仍然如此,李宅厚心下惆然,知道此处不比别处,规矩自然甚严。师姐能和自己说这几句话,显然已是坏了规矩了。当下他不再多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做最后的准备。

李宅厚清晰的记得,大师伯萧亦山昨天说过,鉴于此次万劫谷之行山高路远,且不建议马亦真御剑搭载五人同行,也就是这一次下山的目的除了是按惯例参加盛会,另外还有磨练身心,锻炼意志的意思。当然,秘密任务是访查五峰主林亦幻的下落,以及杀死楚亦萍的真凶。

当李宅厚准备妥当,打算步行到通玄殿的时候,正巧遇到了马亦真门下的弟子御风与无言。李宅厚热情的跟他们打了招呼,御风客气还礼,无言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二位师兄,不是说去通玄殿集合,大师伯要给咱们举办践行宴会吗,怎么你们到我这来了,你找我师父有事吗?”

御风道:“我师父说他心急如焚,等不了那么许多了。叫我们兄弟来叫你和夏雨亭师弟,咱们直接出道关,你们先走,我去碧莲峰通知一下庄若兰师妹!”

李宅厚哦了一声,心道二师伯果然是爽快之人,办事丝毫不拖泥带水。刚行了几步,御风回头叹了口气:“哎,这也不怪师父。近年来山上经费紧张,大师伯精打细算,在大家的伙食费里省钱,他办的宴席,不吃也罢!”

李宅厚“。”

御风说完了话,转身打算去找庄若兰。他还未挪步,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形依然走出竹林,轻轻的来到几人的近前,正是御风要找的庄若兰。她仍然一身白衣,但较之在碧莲峰紫竹轩中的那身白衣显得素净了许多,显然是她不想太惹人注目的缘故。

御风尴尬的笑了笑,表情颇有些扭捏起来。他支吾说:“庄。师妹,师傅说。”

“我都听见了,走吧!”

说完,庄若兰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自顾自的朝山下的道关而去。她的背后负者一柄叫做鸳鸯的灵剑,据说是当年清风真人送给九峰主幽月作为纪念的,幽月惯用双月法器,所以这柄灵剑也就被雪藏了。

现在她把这柄鸳鸯送给了庄若兰,可见其对此人的看重。

“庄师姐,你还记得我吗?”

庄若兰看也不看李宅厚,只是走了几步方才一撇说:“你有事吗?”

“哦,师姐,我是想说,上一次给你惹了麻烦,使你没有进入凌霄阁。”

庄若兰雪白的脸色骤然一动,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师姐你可真是大量之人!”

庄若兰冷哼一声:“以后有事找师伯询问,我不喜欢说话!”

她说完后轻飘飘的走了,李宅厚浑身打了个激灵,被这柄无形的小刀刺了一下,李宅厚却不敢再和她多说废话了。

庄若兰去了道关与马亦真会和,李宅厚三人则去八峰寻找夏雨亭。三人刚刚来到山前,正遇到晨练的刘广陵。刘广陵笑道:“三位师兄早啊,你们这是来干嘛?”

三人对望一眼,李宅厚说:“师弟,夏雨亭在山上吗?”

“在啊,不过好像是在睡觉还没有起来。”

李宅厚呸了一声,经过这段时间和此人在耦栅峰上的接触,李宅厚知道此人懒惰异常,平时爱说空话,爱放空炮,若论真实本领确相当的脓包。

李宅厚也不和刘广陵答话,大步朝山上行去。他数次来此叫人,本就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夏雨亭的房间,果不其然,夏雨亭正在憨憨入睡。刚一靠近,一阵刺鼻的酒味就传了过来,熏得李宅厚几欲作呕。

他抑制心中的愤怒,走到夏雨亭的房间一把将他抓了起来,夏雨亭惊恐的睁开眼睛,李宅厚怒道:“你喝,喝,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夏雨亭摇了摇头:“你是。哦,是李师兄啊,你早啊,来找我干嘛呀?”

“我问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难道你生日?”

“呸!”

李宅厚一把将他推倒在床榻上面,转过身去将脚下的一个空酒坛一脚踢飞了出去。他几步走到了屋外,回头没好气的说:“四师伯已经在山下等我们了,你这个醉鬼,来不来自己决定把!”

经他这么一说,夏雨亭连忙抽了自己几个嘴巴,试图让自己以最快的时间情绪过来。

“艹,昨晚上喝的太多,把这事忘了!哎。。师兄等等我!”

李宅厚正要下山,一撇之间,发现对面的一间房间之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空酒坛,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李宅厚一愣,细看之下,发现是与夏雨亭等人一起到耦栅峰学艺的师弟石立。此人素来沉默寡言,极少和别人说话。此刻见到李宅厚,竟似目露凶光,实在不知意欲何为。

然而当李宅厚看到他手里的酒坛时才惊觉,自己刚才无意之中只顾发泄不满,可能误把酒坛踢到了他的房间窗户上了。李宅厚微感歉意,他刚要开口解释,那窗子便猛然的关闭了。

“啪!”一声清脆的物体撞击声在石立的屋中传出。

“哎,这个人就是这样,师哥不必和他一般见识,咱们走吧”

“走走,都是因为你!”

缥缈峰出关路口,道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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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六人,没有隆重的送别仪式,也没有鲜花没有眼泪,更没有黑白照。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也就无需和同门们啰嗦了。

除马亦真这个老东西和李宅厚这个外来的道士外,其它的人基本都是从小在山中长大,未曾下过山来。萧亦山吩咐的清楚,不允许御剑而行,只得步行到万劫谷。好在时日尚多,游山玩水,渡河爬山也是乐得其哉。

从道关到天下城大概要走二百里路程,以六人的脚力,只一日便可到达。偏偏李宅厚夏雨亭对周遭事物大感惊奇,徘徊观看,所以第一日只行了一百多里便是天黑,见无法再行,马亦真吩咐大家找地方休息。

这是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地。马亦真和庄若兰离开人群到一边上静坐养身,夏雨亭等人弄了一堆小火堆,孜孜不倦的在聊着一些不找边际的话题。

吃着包裹里面的面饼,夏雨亭只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他打量了一眼御风,御风只是低头啃饼,莫言没有吃东西。李宅厚只是拨弄着火堆,夏雨亭将手里的半张硬饼递给李宅厚:“李师哥,咱们都是师兄弟,我不忍见你挨饿,这半块大饼子就给你乐吧“

“我一会吃别的”

“哦?咱们下山的时候,厨房大妈不是说了吗,最近菜价飞涨,为了给咱们节省路费,特意给做了一百张大饼子让咱们带着吗?哪还有什么别的呀!”

“你想想咱们这么多人,就靠这点口粮,怎么能坚持到万劫谷?我看我也不必拖累大家了,我的伙食问题还是自己解决把!”

“李师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呀。你看我给你算算,马四伯修为极高,以达到辟谷的境界,他不算。庄师姐身上携带仙家秘药,你看她手里拿的那个小瓶子里面,肯定是什么琼浆玉液,足以维持身体所需,她看起来也不需要”

说话时,庄若兰的确拿着一个古铜色的小瓷瓶,往自己的口中轻轻的滴了一滴。

“看来就咱们哥几个苦逼没人疼,想改变生活就得靠自己了。”

御风道:“师弟,我们虽然现在未能达到辟谷的境界,然而我们终究是修道之人。道家讲求清虚自然,一切不要过分奢求。要控制自己的欲望,你看咱们现在虽然只有大饼子吃,你可以想象自己在吃仙桃寿饼么,配合着充足的想象力,效果很不一般,我已经试过了!”

李宅厚,夏雨亭:“。。”

莫言:“你们不必看我,我已经习惯了”

夏雨亭的情绪顿时萎靡了起来,显然御风的精神食疗法对他饥肠辘辘的肚皮不起任何作用,反而勾出了他的馋虫。李宅厚说:“夏师弟,我尿急,要不要一起去方便一下?”

夏雨亭察言观色,见李宅厚给自己递了个眼色,会意的配合说:“好啊,刚才在水塘喝了不少水,此刻还真是有点急的感觉!”

二人随即离开,远远的走了一阵,夏雨亭这才问:“李师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藏货要拿出来,我就知道,虽说咱们是一个门派,可要论起来,还是咱哥俩亲啊”

李宅厚道:“算了吧,我哪有什么藏货!不过是自小在山中长大,对于寻获些山珍野果到也不难”

一听此言,夏雨亭双目放光。他要求李宅厚立即行动,李宅厚也觉饿了,便按照百天时留意的方位,走了约二里有余,果见到一片果园。里面奇珍异果都是自然形成,丰硕饱满,因人烟稀少,故而不受破坏。

夏雨亭眼睛都看直了,冲过去即刻饱餐一顿。

“小心一些果子有毒!哎哎你慢点!”

李宅厚打算摘一些果子带回去,夏雨亭此时攀爬到一株巨大的果树之上,打算摘取一个巨大的椰子。忽然他吃惊的说:“李师哥,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李宅厚听他声音有异,因为地形所限,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夏雨亭不断的招呼他上来查看,李宅厚攀爬至树干中部,猛然间发现身前的几十丈开外,一条淡淡的青色之物,散发着淡淡青光,犹如一条长长的绳索一般,尾端被一个个子不大的人抓着。

此物约二丈有余,正在不断的扭动着,似乎想挣脱开束缚,但那人却十分坚毅,虽然身形相差悬殊,却始终不肯松手。

二人看的呆了,一时也猜不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在此时,猛地天空一震,在那条青色物体的另外一端,猛然间凭空窜出一条巨龙,它遍体黝黑,长度在四五丈左右。此物一出现,便翻滚起硕大的躯体来,似乎正经受着剧烈的痛苦一般。

只是这巨龙上下翻滚,左右摇摆,却始终无法挣脱那牵引青条之人的手臂。猛然间,黑龙似要做垂死挣扎,忽然调转头来,猛地张开大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朝地面那人轻轻的喷射而去,李宅厚大惊,知道此人此刻全力与之僵持,决计无法抽身来躲避如此一击。

他再不多想,猛然从树上跃下,飞速朝那边奔去。他修为虽然不高,但身体却十分灵活,只片刻间便以赶到,他来不及多想,纵身一扑,已将那小个子扑倒在地。

那原本激射而去的半透明状物体随机在空中凝聚了起来,片刻后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而那黑色妖龙趁此人手臂一松之际,早已收回青条,只一翻滚,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妖龙消失后,大地恢复了平静,李宅厚觉得在他的怀中抱着一个人,这是他刚才救下来的。借着微弱的月光,他还未及细看,脸颊已被狠狠的甩了一记耳光。

李宅厚吃痛,那怀中之人更加嗔怒,他扬起一只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弧度,又朝他的脸颊袭来。李宅厚一下扼住他的手腕,不想这一下犹如触及在极度阴寒的物体之上,李宅厚浑身打了个冷战,好似冻僵了一般。

“我救了你,你干嘛打人?”

那个人丝毫不为所动,见李宅厚出手阻挡,越加怒不可遏。他索性收回手掌,一脚踢在他的胸口,李宅厚闷哼一声,身体就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瞬息间早不见了踪影,已不知死活了。

“小姐。属下保护不利,望您赎罪!”

两个男人毕恭毕敬的刚才发招的人说着,那人道:“这个该死的家伙破坏了我的大事,你们去给我拨了他的皮,用枉死咒将他挫骨扬灰!”

“是!”

两道身影相继寻去,李宅厚被踢的重了,只觉得胸口发闷,匍匐在地面上动弹不得。但夜间十分拢音,那远方几个人的说话之声却都听的清楚。他心中吃了一惊,眼下自己被重击倒地,全无半分反抗余地。若对方当真要下杀手,自己是万万抵挡不住的。他心中愤恨不已,又听其说什么枉死咒,那是在师门中从未听到过的,但从字面上看,恐怕也不是什么正派的招数。

他正在苦思脱身之计的时候,那两个黑影却突然稳住了身形,有一人说:“师弟,好强烈的灵气”

“不错,如此强烈的灵气波动,看来此间必有修为大成之人。我看。”

话音到此处,早已没了声息。李宅厚心中奇怪,忽然间,夏雨亭一边拨弄着杂草,一边叫喊:“李师哥,李师哥!”

李宅厚勉强提起了一丝力气应了一声,夏雨亭抢步过来,先将李宅厚扶起,又疑惑的说:“李师哥,你这是闹哪样?”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李宅厚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人?”

“还有什么人?哦对了,刚才那个甩着风筝绳的家伙怎么不见了?”

“什么风筝绳,别胡说八道!”

在那荒地的一角,马亦真神色迥然的注视着远方的朦胧之地。强烈的戾气使他在入定之时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可当他循着踪迹来到此间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异常。他心中奇怪,又不好妄下决断。被两个蠢徒弟吵的没心情再去多想,他身形一隐,已回到了方才的栖身之处。

次日天明,师徒几人起行来到了东洲第一大城--天下城。

这是一座非常热闹的城市,尤其受到缥缈峰的影响,修仙之道大兴。在这座城市之中,只要是个身穿道服的道士,就可以受到特别的照顾。无论是办事或是打尖亦或是买卖物品,都可以受到最良心的优惠。

天下城人热情好客,尤其是对修道之人更是高看三分。这种状态的形成,更多的要得益于缥缈峰几百年来维持了东洲的和平稳定密不可分,曾经数次瘟疫或是妖物横行之时,都得益于缥缈峰的援助,加之当今皇族北宫一门,与那缥缈峰创始人又有许多瓜葛,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方才早就了今日之局面。

天下城紧邻老龙河,若步行去西州的话,那么穿过老龙河入中州,在步行一段路程,即可入西州了。老龙河西起万劫谷,经过中州流向东洲最终入冥海之中,将五洲一分为二,乃当今天下第一大河流,其水域之广,仅次于边陲冥海。

马亦真一行皆是道人装扮,自然在这天下城中大受欢迎,经过挑选之下,他们住在了一家名为“悦来客店”的旅馆之内。

所幸这客店甚是宽阔,马亦真,庄若兰各自独住一间房子,御风,无言住一间,李宅厚,夏宇亭住一间。

据说最近老龙河涨大水,很多客人无法渡河,最近这客店人满为患,若不是看在是道友的份上,怕也腾不出这许多的房间来!

晚上无事,李宅厚与夏雨亭闲谈些下山感受。此时天气阴沉沉的,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气,一声声闷雷不断在耳边想起,似乎没有多久就要下上一场透雨了。

客店之外,两个浑身黑色装束,一个淡绿色装束的人在叩打店门。

“店家,这天就要下雨了,快给我们找两间上等客房把!”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人声音道。

店家似乎颇为为难的回答说:“几位客观实在对不住了,小店今日客满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间安置几位了,实在是对不起”

店家语气颇为诚恳,那男人又道:“店家,实不相瞒,我们几人刚从附近的客店来的,他们也是人满为患,如今马上就要下雨了,请店家务必行个方便,我们可以多付店费”

店家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确实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这几天连降暴雨,老龙河涨了几丈的水,来往的客人过不了河,都在我这店里住下了,说实话现在我们店里的伙计的房间都已经倒出来了,实在是没有地方招待各位,请几位另投他处去把”

店家说完话就要关门

说话的男人双眉一挑,另一个黑衣男人上前一步,他一只手抓住一扇门,店家关不上了,他有些不高兴的看了抓住门的男人,店家顿时一激灵,他看到抓门的男人面目狰狞,瘦瘦高高的身材,一身黑衣,在闪电下忽隐忽现,好似鬼魅一般,店家带着有些哆嗦的嗓音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黑衣男子面部抽搐了几下,他咧嘴笑了几下,店家不由得浑身一震,他后退了几步,黑衣男子往前一推门板,店家站立不稳摔倒在了地上,三人走进了客店,黑衣男子抓住店家的前心道:“马上给我们准备两间客房,不然我要你的命!”

他一撒手,店家连滚带爬的回店里报信去了,三人跟在他的后面走进了客店之内,面目狰狞的黑衣男子来到柜台旁,他把一块金子仍在了柜台之上,掌柜看时,足有十两有余,掌柜的也颇为难道:“除非是和住单间的客人们商量,要是不成,那就对不住各位了”

掌柜的一路小跑出去了,不一会掌柜的回来了,他面带灿烂的笑容道:“成啦,有几位客人同意让出一间房间,几位若是同意,我把我的卧室让出来,两间就够了”

两名黑衣男子互相看着绿衣人,绿衣人道:“你带我们去把”

掌柜的笑嘻嘻的把绿衣人带到自己的房间,伙计把两位黑衣人带到了院子里的客房中。挨打的伙计跟掌柜的抱怨道:“掌柜的,我看这几个人不像好人,尤其是那个细高挑,我看着就吓人,你怎么还把他们给留下了?”

掌柜的斜着眼一撇伙计道:“态度好的那是要饭的,你见过哪位财神爷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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