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康熙又问,“曹寅,你说鳌拜明明跟苏克萨哈是儿女亲家,理应同他走的近些。可是为什么却同遏必隆交好?而且,他为什么那么在意东珠?”
费扬古心中微痛,他实在不愿意朝堂上的风波牵连到东珠,可是此时,他没有半分立场替她说话。
“遏大人为人憨厚,处事低调。鳌大人性子烈,这一温一火自然相处的来。而昭妃娘娘是鳌大人的义女,所以亲厚些。”曹寅不仅是康熙的奶兄,更是内廷侍卫首领,宫中内外消息皆很灵通,所幸的是他为人性情谨肃,口风又紧,故没有生出半分事非。
“你上次说他们是怎么结的亲?”康熙仿佛对此很感兴趣。
“具体的情形奴才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当年在正阳门大街,鳌大人的*青阑格格骑马撞伤了路人,正巧昭妃娘娘经过,便让青阑格格赔偿路人的损失。青阑格格不听劝,二人便打了起来。昭妃娘娘用马鞭打伤了的青阑格格的脸……”
康熙听着不由十分惊讶,只觉得东珠平时虽然不够循规蹈矩,万万没想到她还有这般泼辣的一面。
“青阑格格回府自然要向鳌大人哭诉,鳌大人听了大怒,当下便提着刀要去找昭妃娘娘报仇,没想到……”曹寅还未说完便被康熙打断。
“于是,她便跪求认错,从而认鳌拜为父?”
曹寅摇了摇头,“昭妃娘娘见到鳌大人丝毫没有惊慌怯懦,她对鳌大人说,你女儿之所以会被我打是因为技不如人,如果你要为女儿报仇,就得胜过我。鳌大人极是震惊。昭妃娘娘便要与鳌大人比试马上功夫。昭妃娘娘还说,如果自己输了,则任由鳌大人处置。可若是鳌大人输了,便要让她拔掉三根胡子,而且此事一笔勾销。”
“她怎如此狂妄?”康熙不信她真的能赢鳌拜,“她怎么可能赢得了鳌拜?”
“娘娘最后正是赢了鳌大人。不仅拔去了鳌拜三根胡子,还教训鳌大人说‘在战场上策马御敌是英雄,而平时在街上若不能约束马匹践伤百姓便是行凶做恶’。鳌大人也很是奇怪,非但没恼,反而追着娘娘要认为义女。后来两家便结了干亲,再往后这鳌大人外出行猎射箭时便常常带着昭妃娘娘,并教她很多本领。外间都说,鳌大人对这位义女的宠爱之情超过了青阑格格。”
康熙很费解,他实在想不明白当时年纪尚小的东珠是怎样取胜鳌拜的。
而站在殿内如如不动的费扬古又仿佛清晰地看到三年前的那一幕。
那一日,东珠满面染尘、气喘徐徐地跑到他跟前,“我一会儿要死了,你会不会想我?”
他凝眸而视,伸手帮她理了理被汗水浸湿的发帘,“怎么又瞎说?”
“我闯祸了!”东珠一下子便扑进他的怀里。
费扬古面色微红。
他当然不会以为不到十岁的她会对自己有什么情愫,他只是感动这世上除了父母和姐姐以外,还有这样一个人如此牵挂依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