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写好字的顾倾城,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被人抱住了,听到宇文乾的话,弯腰慢慢落笔,须臾一个类似欧阳询的欧体“妈”跃然纸上。
仔细一看,虽然字不算好看,但至少笔画均匀了,字也不似刚刚那样一副要倒了的样子。顾倾城向来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看到自己有进步,心里一高兴,正想转身跟身后的人炫耀一下。
一转身额头就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正想抬头看个究竟,没想到,她明明已经偏开身体了,嘴巴却还是被扎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碰到了宇文乾下巴的胡茬。急急地退开身子,手忙脚乱间,竟将握着笔的右手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下。脸上一凉,顾倾城自然抬起左手往脸上抹了一下。
正回味着下巴处那片刻的柔软舒适感觉的宇文乾,看到顾倾城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花猫脸。”刚想伸手握住她的左手,却被已经反应过来的顾倾城一个急攻,那毛茸茸的笔华丽丽地落在自己的脸上。
潮湿的感觉,让宇文乾一顿,当看到恶作剧得逞的顾倾城,正顶着一张黑脸,笑得花枝招展的时候。突然起了玩心,手往脸上一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正被自己圈在怀里,面对着自己的顾倾城的脸。
正得意着的顾倾城,没料到宇文乾会来这一招,奋力想挣脱他的报复。按理来说,就顾倾城那只到宇文乾下巴处的身高,就算她怎么整也不可能嘴巴碰到宇文乾的嘴巴。
可现实,就是她一挣扎嘴巴便好巧不巧地碰到宇文乾的嘴唇,柔软的感觉,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呆愣在那边。
直到,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似乎被什么东西允吸着,她才如梦初醒般,用力掰开宇文乾的头,也不管手上黑乎乎的,捂着嘴巴,“我去洗把脸。”说完,从宇文乾的身边挤过去,直接跑出房间。
看着落荒而逃的顾倾城,某男嘴角浮起一抹奸计得逞的表情。抬手捂住唇上还没完全消失的温度,味道真好!
其实,他原本真的纯粹只是教她握笔而已,可当自己拥住她的时候,竟然不想放开了,当看到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巴时,更是忍不住便低下了头。
于是,便有了刚刚那看似意外,勉强算得上她亲吻了他的一幕。
想着想着,竟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还没回味完,就被一道略带沧桑的声音给打断了。
“少主,你的脸?”原来南熙国的人已经到山庄了,刚刚宇文乾借口溜了出来。这都大半天了,还没回去,于是柳含烟差遣管家过来找他。
听到管家的声音,宇文乾马上收敛住脸上的表情,只是那高高弯起的嘴角,显示了他此时的好心情,“什么事?”
看着宇文乾黑乎乎的脸,管家心想,自从倾城姑娘来了以后,这少主果然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不过,这不是他一个下人能管的,“老夫人让你赶紧回大厅。”其实,是南熙国来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宇文乾这才记起来,他刚刚是借口到房里拿东西,溜出来的,“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管家走后,他便拿来清水,有些不舍地洗掉脸上的墨迹。虽然很想留着揶揄顾倾城,但有客人在,他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无痕山庄大厅,此刻正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
端坐在主座位左侧的柳含烟,看着自己左侧一黄一白两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啧啧嘲讽道,“果然什么的师傅,收什么样的徒弟。”
想起自己那个可怜的儿媳妇,如果不是拜纳兰明月所赐。现在肯定跟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过着幸福的生活,而她也不用年纪一大把跟着这个没娘亲疼爱的孙子,千里迢迢跑到这异乡过活。
听到柳含烟的话,那道黄色的身影,这才抬起她那双足以瞬间秒杀世间万物的水眸,风情万种道,“家师果然没料错,这宇文家曾经的当家主母的嘴巴,当真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硬又臭。”
“师姐,再怎么说,人家也一大把年纪,咱们说话还是含蓄点。免得直接把人给气得一命呜呼了,那罪过可就大了。”一旁的白色身影,美目流转,散发出盈盈光芒,仿佛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丝毫不受两个唱双簧师姐妹的话影响,柳含烟四两拨千斤道,“老太婆我可不像某个一点气都受不得的人。不知,家师那满头的银发,可有长黑的趋势?”当年宇文乾的父亲,宁死也不接受纳兰明月的感情,她便气得一夜之间白了少年头。
换了一身装扮的宇文乾,刚慢步走到大厅门口,听到柳含烟的最后一句话,接口道,“奶奶,再怎么说那个白发老姑婆也是乾儿的亲姨母,看在娘亲的面子上咱们好歹给她点面子。”
步履从容地走到主坐位上坐下,饶有趣味地看向一黄一白两道身影,“本少主等喝姨母的喜酒,已经足足等了二十年,不知道姨母这次专门让二位姑娘上无痕山庄,是不是专门给本少主带喜讯来的?”
宇文乾话里明显的讽刺意味,让黄衣女子脸上一寒,水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果然,没娘教的孩子就是不懂教养,连尊老爱幼这种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听到娘亲这个许久不曾在耳边出现的词汇,宇文乾脑海中闪过孩提时娘亲陪伴在身边的种种画面。被触逆鳞,宇文乾眼里闪过一抹寒光,脸上却挂着笑意,“哪天本少主一定亲自上门,拜访那个让我成为没娘孩子的”大恩人“。”
原来,宇文乾的母亲和纳兰明月是一对孪生姐妹,两姐妹同时爱上宇文乾的父亲。他父亲喜欢温柔善解人意的母亲,两人心心相映成为一对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可惜,好景不长,得不到父亲垂爱的纳兰明月,心生妒恨,见不得自家妹妹过着幸福的生活。竟对她下了这世上最恶毒的情毒,让她能爱却爱不得,生生忍受着那非人的折磨。
刚开始,父亲用宇文家家传的血玉控制她身上的毒药,防止毒药扩散,勉强维持住母亲的生命。可十二年前,受家族所逼,父亲不得不将母亲身上的血玉交出来。没了血玉抑制毒药,药性慢慢浸染了母亲的周身,最终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