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如果有一天,世界回复到安静,不再按理出牌,不再日升月沉,只在地平线上投影出一道苍白的光影,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慵懒的人们也许会躲进自己温暖的被窝,呼吸安宁心跳平缓。谁的脸纯白的像是瓷娃娃,谁仰望谁的背影。
也许生命就是一件金玉其外的修饰品,像是气球,把它放飞,是不是就自由了,天空就换上彩色外衣,像是修正液,掏出小刀划出一道口子,直到所有的白色液体流逝干净,是不是就不再黑暗了,像是一块黑色的橡皮檫,在檫去白纸上的铅笔印痕,被救赎的生命是不是就真的干净了。
徐洋打开门接着开了灯,屋里很安静,母亲应该睡了吧!这让徐洋放松了紧惕,拉上门换好鞋,他去洗手间,关上门,看着镜子前自己脸上己经干了的血迹和校服上灰色的泥尘,他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幸好己经睡了,不然还不知道将是怎样的一场血雨腥风呢?”
徐洋放好热水,脱去校服,接着拿了沐浴露开始洗澡.水花溅在皮肤上是清晰的剌痛,浴巾柔软的触感小心的擦拭着血痕,却是如同在心脏的某个部位种上了一棵叫做悲伤的树。
徐洋把浴巾搭在背上,走回房间换衣服,经过客厅的时候看见了满桌子还未动过的冰冷的饭菜。像是不经易间沾染了洋葱的汁液,于是眼泪就掉个不停,夹杂着沐浴露的味道一起飘散在空气中,鼻腔像是卡了一颗话梅,酸酸的,取不出来,只得用眼泪把它逼出来,于是通红的眼眶就变得浮肿起来.
02世界是安静的,安静的世界绚丽缤纷,时间的钟摆叮咚摇摆,谁与谁的孤单抗衡,看不完的影视作品,演不完的别人的故事,终究只是一场烟火的绽放,用最可望不可求的爱情,制造瞬间的永恒,所有的波澜不惊,起伏不定,过一段时间就开始被遗忘,被锁进记忆的深谷。
上午第二节课是体育。
也就是在这个同时,蓝轩接到了**打过来的电话。
“你好!是蓝轩小姐吗!我们是**读书频道”
“你好!我是蓝轩,《落空》的作者,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请问你最近有上网吗?”
“有,不过都是在更新章节,到底什么事啊!”
“因为你个人超高的文字功底以及创造力,本书现虽只在连载阶段,但点击率确是相当的高,所以想跟你谈谈签约的相关问题”
“谢谢!谢谢你们对我作品的支持
和肯定以及所作的大力宣传,我相信**,把作品交给这么具备权威性的网络平台,我当然放心”
“谢谢!我们深感荣幸,另外,**面对全国举办写手创作大赛,不知能否冒昧邀你参赛”
“创作大赛,什么时候啊?”
"大概在元月二十几号就会开始,你会来吗?"
"当然,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谢谢,我会好好准备的,到时候电话联系"
蓝轩一直在讲着电话,直到上课铃声打响还在继续着,猛然抬头,教室里已空无一人,蓝轩立马挂断了电话,收拾好桌子上的书本,才缓慢的向操场走去.
因为迟到了十五分钟被罚跑操场两圈,蓝轩点了点头开始做准备活动绕着操场跑了起来。
两圈下来己经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这时候老师让集合,又练了几遍下周要比赛的华尔兹才解散。
去小卖部买了瓶水就向教室走。
教室里,宁左岚正在抽屉里找着什么东西,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谁看到了我的项链啊!”像是要哭出声来“是一条银白色的,下面是海豚吊坠,谁看到没有啊"
一群女生向她走了过去,开始询问“怎么了你?眼泪都出来了”“我项链不见了,
“我项链不见了,上节课都还见着的,上完体育课回来就不见了”
肯定是被人拿了”
“别灰心,再好好找找嘛!”
“已经找了八百遍了,还是没有啊!”
“谁拿了咱老大的项链,快给交出来”一女生已经站到了讲台上,双手拍着桌面,然后她一晃眼看见正低着头看书的蓝轩,她从讲台上走了过去。
“还在装什么装啊!非得让我把东西给找出来才承认是不是!”
“我没拿”
“就是你
体育课就你迟到,只有你呆在教室,不是你还有谁,你说啊!”
“我没拿”
“敢让我搜吗?”
“你搜吧!”蓝轩站起来让坐。
女生蹲下身开始翻找起来,找了几遍也没找着就有些火了“说,把东西藏哪儿去了”
“我没拿”
“我要是把东西给找出来,看你还怎么说”女生丛桌
子下面抬起脑袋到处看,她指着桌子边挂着的一个口袋问蓝轩“这里面是什么?”
“我装书的袋子,也要搜吗”
“当然”蓝轩从挂钩上取下袋子递给女生“你搜吧!”
女生看了她一眼“咚”的一声把里面的东西全部誊到了地上。
突然,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闪现在了视线里,蓝轩有些难以致信的张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
女生蹲下身子将盒子拾起来,“啪”的一声打开,里面躺着的正是宁左岚的那条项链,那条银白色的海豚吊坠,那么的闪闪发光,那么的弥足珍贵,它那么安静的躺在那儿,那么容易就令心脏撕裂成细小的根茎,它们盘绕交织在一起,盘成葱绿的栅栏,而后被人推倒,践踏成凌乱的荒原。
“继续否认啊!”女生合上盒子,叉着腰看她。
“不是我”
“不是你,眼见为实,东西都摆面前了,你怎么解释,没话可说了吧!真是贱”
女生捧着盒子向宁左岚走过去“找到了,在贱人口袋里找着的,还死不承认,真是气死我了”
宁左岚擦了擦眼角抬起头来接过盒子打开,只看了一眼就又合上了,然后她向着蓝轩的位置走过去“啪”的一声,蓝轩的脸开始火辣辣漫长的刺痛。
“就算再怎么恨我,也不
能拿我的东西啊!你知道这条项链对我来说意义有多重大,这叫偷,你懂吗?就算是这样,难道你没见我一直在找吗?在我找的时候就应该拿出来啊!我不会怪你的,我会以为你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在逗我开而已,做人怎么能这呢?”
“不是我”
“你就否认吧!是不是要全校的人都知道才甘心啊!”
03罗惠英躺在黑暗里身体也一动不动,徐正国去深圳出差己经一周了还没有回来,这段时间以来她梦得最多的就是钟小勉,一个人的时候她会去找钟婶聊天,去钟小勉的房间坐坐,看她留下来的奖状和相片,眼中是怎么流也流不完的泪水。
罗惠看着满满一屋子的黑暗,眼泪砸在枕头上,打湿了一整片天空,饭菜的香味钻进鼻腔,她知道是徐洋在厨房热饭,僵硬的身体仍旧一动不动,有时候猛然一想才会惊觉到时间的苍白与无力,仿佛还是昨天的事,一下子就一年多了,很多时候罗惠英的潜意识里都像是看见了钟小勉一样,看见她坐在写字台前认真的给徐洋讲解着作业,偶尔回过身来冲她甜甜的一笑“阿姨!我要杯果汁,徐洋,你呢?你要什么?”
徐洋拧开灯,光线一下子亮得刺眼,他站在母亲面前,睫毛上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烁。“妈,还没吃饭吧!我热了一下,你起来吃一点吧!不然我给你端房间里来”
罗惠英点了一下头并没有看徐洋,仍旧
在思绪中神游。
把饭菜放在托盘上,推开门将其搁在床头,徐洋背过身走出去,徐洋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怎么突然成了这样呢?”
很多以为已经改变了的东西却在时光的掩埋中原封不动的保持沉默,包括情感。
很多以为不复存在的忧伤也开始在这样的黑暗里奔流,像是电
脑程序中的复制粘贴,三分钟就完成了生命的全部,浅灰色的女鬼披头散发从眼前飞过,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没有悲伤。
04下午的自习课,蓝轩同宁左岚一起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到底怎么回事”班主任一边倒水一边问
“她偷了我东西还不承认”
“蓝轩,告诉老师,为什么拿别人东西”
“不是我”
“老师,你看她,东西明明是从她那找到的,还在否认”
“你决定怎么处理这件事?”
放下杯子班主任问宁左岚
“她必须得搬走,在教室都敢那么大胆,又何必是寝室,而且钥匙都是挂在一起的,她想拿哪一把就哪一把,谁知道啊!这太危险了"
“好了,老师知道了,你先回教室”
蓝轩什么都没有再说,她看着宁左岚走出去的身影,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吸了一下鼻子将眼泪逼了回去。
“傻孩子,说实在的老师真的不敢相信你会做这种事,但谁遇
到这种事情都不好说,对吧!”
“真的不是我,老师”
“好了!老师明白,但是做人不能老是让自己处在危险当中,要学会知难而退,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应该会懂老师的意思吧!”
蓝轩向班主任说了声谢谢就走了出去,蓝轩知道,接下来自己将面临的将是如同一大片荒芜的原野,只依稀显露出黄色的泥土,而自己就在这样的粉尘里被埋没,尸骨无存。
蓝轩望着铅灰色的天空笑了出来,有虫子爬到了她的头发上,她伸手从头发上拈下,然后掐死。
05罗惠英再也没有催着让徐洋相亲。但自己同温颜美的关系却比任何时候都更频繁了些,在外人看来就跟平常的情侣没什么两样,但其间真正变迁的缘由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其实很多时候徐洋同罗惠英一样,只要一想到姚勒,想到钟小勉,都会觉得刺痛。
徐洋知道,那天晚上,母亲一定看到了自己额头上的血痕,但只是强硬的没有开口,在灯光的斜视下,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她清澈如水的眼睛,想必一定是偷偷哭过了吧!
回到房间,徐洋没有开灯,在黑暗里坐了两个多小时才上床睡觉,他决定,自己必须要好好照顾母亲。
06年少时走夜路的经历会让人不惧怕黑暗,反而会让人觉得安心而美好,在光明底下被人恐惧着、诅咒着的大毒蛇,在黑暗底下也会变的安静和友好,它睡觉的时候,舌头一伸一缩,乳白色的液体像冷雾一样弥漫,凝结成火红的野果。
蓝轩在收拾东西,她打开装衣服的柜子,将里面的东西通通拿出来放到床上,然后她端起凳子掂着脚将那只很久没用过的旅行箱抗了下来,接着打开,因为不常用的关系,箱子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蓝轩用抹布来来回回洗了几次,接着打开箱子,往里边垫报纸,然后开始叠衣服。
“HI!亲爱的,这么快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啊!”宁左岚推开门走进来,一屁股就坐到了蓝轩的旁边。蓝轩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不想说,她转过脸继续叠着一件毛衣。
。“说实在的,都快一学期了,突然间搬走还真不习惯呢”
“这不是你一早就设计好的吗?”
“哎呀!怎么办?你越来越聪明了,我会爱上你的”
“如果你的目的只是这样的话,那很好,我应该恭喜你,你成功了,你做到了,你赶走我了,你太伟大了”
“再见!”蓝轩咚的一下关上门,心里突然觉得畅快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