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寸寸抱得更紧,似乎害怕眼前的女子,会再度消失无踪,第一次那么深的感到害怕。
“慕容……公子……”
眼泪再度倾泻下来,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当这个男人抱紧她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脆弱地不堪一击,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或许是真的乏了,累了。
“嫁给我,给我照顾你一生一世的机会。”
语气温和而真切,失去她的日子里,才深刻地意识到,这个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进驻到心里,骨髓里,只想好好地保护她,照顾她一辈子,不让她再受到丝毫伤害,不让她再流一滴泪水。
“……”
她浅浅而笑,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紧紧搂着这个温暖臂弯,那一刻似乎找到了失去的东西——家的感觉。
或许他能给她一个家。
时间一晃,三日后,清晨……
一张鲜红色的喜帖,飞进太师府中。
大厅的正中央端坐着一位老者,两鬓已经花白,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甚是逼人。
手里紧紧攥着喜帖,随之把喜帖搁置在桌上,如夜一般深沉的眸光的里,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傅仪本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慕容翘楚,让两家联姻也好亲上加亲,一个有权,一个有财,也是门当户对,可谓是强强联合,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竟然要娶一个不干不净的乐妓进门,慕容家也算是门风日下了。
“父亲……”
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从门外疾步掠了进来。看到案几上那张红艳艳的喜帖。
这是什么?
傅彪疾步上前去拿起来一看,眸光闪过莹润的光泽,脸上是抑不住的欣喜,兴奋地喊道,“翘楚这小子,居然三日后要成婚了,我还以为他眼高于顶,这辈子都要打光棍了呢,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发来喜帖了,这新娘子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不然怎能俘虏得了这小子的心!”
“没想到他的品味竟如此独到,千挑万选竟挑了一个乐妓……”
说完衣袖一挥,人已经掠出门外,只留下一个背影。
喜帖一下,太师府里立刻传得沸沸扬扬,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太师府的厢房里,女子一袭金黄色绣着牡丹的云烟衫,逶迤拖地的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头戴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脸蛋娇媚如月,手上紧紧握着那一张喜帖,神情顿时凝滞,眼泪簌簌滚落下来。
慕容哥哥要成婚了?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傅毓秀盯着那一张甚是扎眼的请柬,手不由得瑟瑟发抖,眼睛一闭,人给昏厥了过去。
“小姐,你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如意顿时是脸色惨白,赶紧跑过去抱起地上的女子,大声喊道,“小姐昏倒了,还不快请大夫过来,快呀……”
房里头的丫鬟闻声才反应过来,像无头苍蝇一样乱作一团,蜂拥般都挤出门去。
三日后,清晨……
红毡从慕容家的门口一直延伸至十里开外,排场之隆重可想而知。
府里上下张灯结彩,丫鬟跟小厮们忙得是不可开交,今日是慕容家唯一的嫡子,慕容翘楚的大喜之日,皇城里几乎所有的达官贵人都齐聚到这里。
宛心院里,满树的梅花绽放,带来缕缕清香,镂空雕花的窗上,贴着大红“囍”字,铜镜前端坐着一个倩影,身上一袭红艳艳的霞帔,三千乌丝盘成松松的华髻,头上戴着凤冠,金灿灿的流苏遮盖于面前,隐约间只能看到一抹红唇,说不清的风情万种。
“少爷,您不能进去,婚前见面很不吉利,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一个声音传来,屋里所有人都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袭红色喜服的男子,站在门口处不住地往里头探头,却被两个丫鬟给挡在门口处。
“我就进去看一眼,就一眼……”
话音未落,慕容翘楚趁着两个丫鬟松懈的刹那,疾步绕过所有的仆人,瞬间掠到红衣女子的身旁,一把抱起对方夺门而出,消失得没了踪影。
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抱走,只留下那一屋子的下人,愣在原地发呆,此刻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王旭尧轻轻地捶打着他,“婚前见面多不吉利啊,快放我下来!”
慕容翘楚顿时刹住脚步,嘴角噙着一抹笑,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地上,“你竟也学会世俗人那般讲究礼法?真的越来越像个小媳妇儿了。”
“……”
是啊,她什么时候有按照世俗礼法来做人了,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想来是这三天,这些婆子跟丫鬟天天在耳边念叨,渐渐地也就被潜移默化了。
“屋里头人太多,说话多有不便,我只想在婚前跟你再独处一会儿,拜堂之后,你王旭尧就是我慕容翘楚,今生今世的结发妻子了。”
说着,伸出手去拨开那一缕缕流苏,修长而白皙的指尖,拨开的瞬间,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夺人心魄的脸,美丽,妖娆,恬静,任何一个溢美之词,此时都变得苍白无力,两抹淡淡的红晕,更是显得让人怜爱不已。
眼前的女子美的宛如画中的仙子,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看得人不由地发愣,竟忘了原本要说的话。
王旭尧脸颊绯红,低垂着眸子眼波流转,牙齿轻咬着下唇,抬眸望了一眼,娇羞地说道,“喜婆说,婚前是不能揭盖头的……”
话还没说完,对方的唇已经深深地映在她的红唇上,那一刻世界似乎都没了声响,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只剩下两袭红衣,两颗心在剧烈地跳动着……
“我们回去吧,吉时可不能误了。”
“嗯!”
王旭尧低垂着脑袋,轻轻地颔首,脸早已经红成一个熟透的苹果,不敢再抬头对视眼前的男子,只觉得一颗心如小鹿般乱撞,耳根子一阵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