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讽刺,实在是太讽刺了!
傅翊气得眼眶都涨红了血丝,怒气在心中是翻江倒海,抬眸的瞬间,却把所有的不满给完美地掩盖下去,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臣妾定不辜负皇上所托,婚礼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嗯,婚期就定为五日后吧!”
说完,视线又收回来,不再多瞧对方一眼,转而望着这张悲伤而倔强的脸庞,眸光温柔的如三月里的春光。
温柔地执着她的手,嘴角勾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朕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月氏国……
一个小兵急急忙忙地走进帐篷里,双手合拢,对着坐在上方的黑衣男子,恭恭敬敬地躬身作了一揖,“参见贝勒爷!外头有个紫衣男子求见贝勒爷,还让属下把这个信物带来,说是您看了就会明白。”
宇文智宸似是没听见,依旧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兵书,站在一旁的伺候的苗圃上前一步,接过士兵手中的令牌,恭恭敬敬地呈上去。
令牌的正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背面刻着一个字“御”。
宇文智宸缓缓地搁下书,接过令牌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嘴角微微上挑,“我要等的人终于来了,速速请贵客进来!”
当日,宇文高峻表面上是派他去乌孙国当亲善大使,实则是想借机铲除他,没想到他福大命大给躲过一劫,干脆来个将计就计,暗中联合乌孙国的皇帝,为的就是日后叛变时,跟对方连成一脉。
“请!”
帐篷的帘幕缓缓掀开,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紫衣男子,神态恣意,好不潇洒,紧跟在身后是四个身形魁梧的随从。
“慕容翘楚见过贝勒爷!”
双手抱拳躬身作揖,抬眸的时候,只见端坐在上方的黑衣男子,身上萦绕着一股强大的气场,斜飞入鬓的剑眉,眼尾微微上扬,果真是人中龙凤。
“快快平身!尔等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想来也该饿了,本王这就让下人准备上好的酒菜!”
说着,对苗圃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心领神会地点头作揖,提起脚步便往门口处走去。
“早听闻慕容世家的威名,今日得见公子风采,果真是一表人才!”
虽说年纪才二十出头,但是他自小便在官场打滚,早就练就一口官腔,语气更像是个老练的政客。
“王爷谬赞,在下受之有愧,今日前来,实则是为了带来我朝天子的手谕!”
一手从袖子里摸出一道黄布裹着的圣旨,恭恭敬敬地呈到对方的面前。
宇文智宸接过对方手中的圣旨,铺展开来,一脸肃然地细细阅读,嘴角突然划过一抹异样的弧度,喃喃自语道,“是时候了!”
宇文智宸走回案几旁坐下,取出毛笔,在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大字,把书简交到对方的手中,“还请公子转告贵国皇帝,只要他答应出兵援助,至于所提出来的条件,本王一概应允!”
这时候幕帘缓缓掀开,苗圃从外头走进来,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句,“贝勒爷,饭菜已经准备妥当!”
随之,手轻轻一挥,丫鬟跟士兵端着大盘小盘的菜肴,分别端到案几上,不一会儿的时间,上面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空气中弥漫着撩人味蕾的香气。
“来!让我共同举杯,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干!”
说着,宇文智宸一手举起杯盏,众人也随之举起酒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已经是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洒满整片林子,皑皑白雪铎上一层银白色。
两个颀长的身影,走到空旷无人的树林里。
“乌孙国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那里还有本王的……”
宇文智宸双手负立在后,突然顿住了,语气低沉了几分,似有似无地叹息,“如果不是琐事缠身,本王真想过去看看她,不知道她过得可好?”
听对方的语气,不难猜出令他如此挂念的是一位女子,慕容翘楚含笑着说道,“能令贝勒爷挂念的女子,定然是一位倾世佳人,对方真真是有福气。”
有福气?不禁浅浅一笑,有福气的人应该是他才是,茫茫人海中能遇到一个值得自己挂念的人不易,感激上天让他能遇到一个可爱可念可想的女子,许久未见,不知道她此刻正在做些什么。
“一辈子能遇到一个值得自己爱的人不易,待战事一结束,本王定会亲赴乌孙国,把她接回来!”
突然想起光顾着说自己的事,一时陷入回忆,竟忘了身边的人,转而说道,“慕容公子,可有心上之人?”
那一刻,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她的模样,想起成亲那日,两人一起雪中漫步,约定终生的情节。
想到这里,眸光微微暗沉下去,叹了一口气,“在下还有一个未婚妻子尚在家中,如果有机会定会为贝勒爷引荐。”
说起她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温柔的笑意,想着明日便可以赶回去了,把那场未完结的婚礼,给圆满落幕,许她一生的幸福。
五日后,乌孙国,清晨……
红毡蔓延数百里,整条大沽路上都是绵延不绝的鼓乐声,只见宫里的卫队浩浩荡荡开路,个个手持剑戟端站在路两旁。
清洗过的路面一尘不染,一辆金色轿辇上挂着红色布帘,在四匹汗血宝马的牵引下,缓缓驰来。
透过珍珠串成珠帘,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美艳的女子,一袭红妆裹身,细细梳成的华髻上,带着金光闪闪的凤冠。
百姓一时变得躁动不安,都在窃窃私语着,这是宫里哪个公主出嫁,竟然获得如此高规格如此隆重奢靡的婚礼,竟然连宫里的禁卫队都出动来护驾。
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棕色的马背上驮着一个紫衣男子,他刚一进城便听见这震耳欲聋的鼓乐声,现在看来是宫里正在举办婚礼。
“公子,这是谁人举办婚礼,竟然如此隆重,就连当日封后也不及这十分之一,是什么样的女子竟得到如此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