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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鹰

荒野上开阔的天空已被染成了阴沉的灰色,忙碌的整备还未结束,但是人总要吃饭不是。拿到速食营养餐的士兵们和自己要好的战友们簇拥在一起席地而坐,享受这片刻的休息。

下午的时候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闷热潮湿的味道,到傍晚时分厚厚的云层终于不堪重负将雨水抛洒到地面。露天就餐的士兵们急忙捧着餐盒跑到可以避雨的地方,大部分士兵心中想到的都是晚上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回舰艇上睡个安心觉了。

在担负警戒侦查的大型指挥舰舰耐伯劳尔号内舰桥,舰长阿伦中校低声咒骂着天气。耐伯劳尔上装载有大型舰载反干扰超视距雷达,并且其载有的雷达情报汇总系统是舰队整个雷达组网的不同频段、方式雷达所获取情报的融合中心。以耐伯劳尔为中心的雷达组网系统能够对半径1000公里内的空域进行不同频段并且高低空囊括的预警监视。但是在恶劣的天气条件下,雷达的工作效能十分容易受到影响,探测距离减少,回波难以辨识,还有气象干扰等一直以来这种天气都是担负警戒的雷达士兵所讨厌的。

正在阿伦正在为第一天来到前线就碰到这种鬼天气感到无奈的时候,一名操纵录取员上报了一组特别的情报。

“舰长,您看下这批情况。”操纵录取员说道。

阿伦听到了下属的呼唤,懒洋洋地吐了口气,这些平时不好好训练的混账,稍微有点什么事都要请示指挥员,完全没有自主判断能力,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显控台旁边。那名操纵员发现的回波信号不强,运动速度缓慢,高度保持在10公里稳定。

看样子应该是气象回波,但是阿伦还是不敢大意,随口问发现的操纵员:“在什么位置发现的第一点?”

“1820205,发现高度与现在一致。”

是从敌区来的,但是既然高度是在10公里,如果是飞行设备群,那么没有可能到距离雷达205公里处才发现目标,阿伦走到舰桥巨大窗户前,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云层。

“是气象回波,看好别处岔子就行。”阿伦最终做出了判定,然后悠然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难道第一天就盼着有人来袭击吗,NL才刚刚吃过教训,就算已经掌握了舰队登陆的情况,会有不怕死的家伙还想来吃点苦头吗?

无聊的20分钟过去,那一批被定为气象回波的情况已经缓慢地向同盟军阵地靠近了15公里。操纵员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差不多快下班了,长达6个小时的值班时间让人非常疲劳,眼睛里沙沙的感觉。就在操纵员揉揉他发酸的眼睛时,显控台上的那批情况突然在本应出现的下一点上消失了,同时在距离刚才那一点5公里的地方出现。操纵员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批情况,难道自己的眼睛看花了,紧接着更让他心惊的情况出现了。目标速度突然增加到了500公里/小时,而且数值还在上升。

“舰长!古罗舰长!”操纵员急忙地摘下耳机,神色惊慌地呼喊上级。

“怎么了。”部下慌乱的表情是阿伦及其不愿看到的,这只说明一件事,情况真的很紧急。还算颇有责任心的阿伦中校迅速来到操纵员的身旁……

“这个……”阿伦瞪大了眼睛,这情况太匪夷所思了,镇定!迅速处理,这时候阿伦要展现出一名指挥军官应该有的素质!

“向旗舰报告,有不明属性的机群正在急速朝我接近。给我迅速判断出敌人的装备型别、数量,预计还有多长时间接触。”

“目标速度目前是1100公里/小时,预计7分钟后接触!”

“机型为NL空袭兵器SL,具体数量不详,队形非常密集,应该在50架以上!”

“高度下降至5公里!”

舰桥顺将忙碌起来,所有人都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带动了,既然不清楚情况已经开始有些混乱,那就好好的干好自己本职的事一定不会错。尽量让自己忙起来,不至于看起来像与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的闲人。

“通信兵,情况如实向旗舰报告了吗?”又过去了两分钟,旗舰上完全没有做出指挥应对策略的反应,为迎击做好准备啊,阿伦心中如今更加焦躁不安。

“旗舰上的参谋回应说司令员阁下将指挥室迁到地面上了,他们正在传达情况。”

“开什么玩……”阿伦的话没有说完,然后长舒了一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紧张起来,迎击作战的事其实和他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他只用关心本职就好了,上级的问题用不着他来操心,“本舰引擎启动,防御炮塔待命,全员一级战备,密切监视目标,做好升空作战准备。”

“是!”

说到底,阿伦只是一名衔及中校的舰长。

急促的警报声在刚刚建立起的营区上空想起,短促紧凑的铃声让人想起哮喘的病人,光是听起来就有种呼吸不畅的紧张感。

“怎么回事?”

“一级战备的铃声!”

“敌袭?”

“士兵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动作快,给我快点!”

前一刻还弥漫着湿湿、散漫的空气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喧哗吵杂的声音伴随着飞溅的泥浆在士兵之间肆虐。大部分的士兵们都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是还是有的士兵在慌乱中不知所措的。

喧嚣的声音传入了地面指挥所里,正在查看战略部署图的豪斯准将对身边一名士兵说:“谁拉的警报,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士兵应声后跑出指挥所,没过一小会就回来复命了:“报告司令官阁下,是雷达探测分队侦测到敌袭,情况报告到旗舰后副司令阁下下令拉响了一级战备警报。”

“混账!这种事居然没有通知我,蒙卡这个自作主张的家伙!”

一旁的参谋见豪斯准将颇有怒意,连忙说道:“阁下,看样子情况比较紧急,副司令恐怕也是出于大局考虑吧。”

豪斯在发怒的时候心里也清楚了是怎么回事,能坐上准将的位置并且掌管一支舰队自然不会是平庸之辈。但是身为最高指挥官,威严不能失。

“回旗舰上去。”

“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据雷达分队测报还有3分钟敌机就会抵达,蒙卡面无表情地盯着舰桥上显示屏慢慢靠近的机群图标,心中却万分焦急。刚刚与贝恩霍姆德通过电话,G能源补给无可能提前完成,也就是说有一半的舰艇和AC无法参与作战,锐减的战斗力和突然出现在上空的敌人,法尔纳舰队竟然登陆的第一天就遭遇到这种麻烦当中!

“副司令阁下,各机动舰上报编制16至40号AC无法启动。”

果然,那么还有15台AC可以使用,用15台AC迎击,对方大概有60架SL,加上防御舰应该不成问题。

“下令所有可用AC的驾驶员登机待命,防御舰做好迎击准备。”

“AC不出动吗?”一名参谋问道。

“暂时待命。”现在的AC驾驶员基本上都是没有经历过实战体验的新毕业生,虽然驾驶如此强大的兵器,但在数量占优的敌人奇袭情况下难免失去冷静,如果把战场搞得一团糟就不好办了,先看看再说。

“方位175出现机影!”

来了!

“各舰炮手准备!”

层层乌云之下,一团更加漆黑的影子密集地集中在一起,正在用肉眼可以辨识的高速向同盟军靠近。

耐伯劳尔舰桥上,当阿伦通过高精度望远镜看到那一片黑云后,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重叠密集的队伍,完全不像是在飞行的编队,而是一群狰狞的蝙蝠。

“我们被骗了,这编队,至少有100架SL……”

旗舰法尔纳旗帜号上。

“这个数目?!”蒙卡吃惊地看着耐伯劳尔更正的敌机架数,冷汗划过他的侧脸。

“还有不足30秒接触,AC还是待机吗?”参谋试探着询问,现在状况变化了那么命令是否不变呢?

“是,”蒙卡下定了决心,毫不迟疑地维持了原先的命令,也是为了让从未参加过实战的士兵们心中有所信心,“AC待命。”

“外围护卫舰已经锁定攻击目标,副司令阁下!”

“集中目标,开火!”

蒙卡的声音传遍了法尔纳舰队内的各个角落,通过麦克风的效能传入了所有待命的炮手耳中。这简短的一个词,发挥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强大支配力,听到这声音的人全都难以抑制地按照这个词去行动,没有意识地机械行动,这就是命令!

回荡在舰艇走廊中的声音还没有散去,此起彼伏的炮击声瞬间就将其掩盖了下去。就在第一枚防控炮迸出炮膛的那一刹那,空中的SL机群好像一群受惊的鸟儿在空中散开,如一张撒开渔网抛向同盟军上空。

“阁下!敌机队形散开了!”急切的情况让通信兵将“副司令”三个字也省去了。

“各炮位自主射击,尽量瞄准了打,不要慌乱。”

这显然是变成了蒙卡的一厢情愿,首次作战的紧张已经使得坐在射击位上的士兵们心跳加速。好不容易能控制住颤抖的双手摁住控制器射击,也只能在一通乱射中寻找目标,最终连敌机的尾巴都摸不到,能好好按照平时训练要领来射击的人寥寥无几。而且从SL机群的飞行轨迹来看,驾驶员们应该都属于久经沙场的精英,在漫无目的的炮击中回避得游刃有余,时不时地抓住空袭向舰体上发射导弹,几架护卫舰的侧弦不同程度的受损,恐怕已经有了伤亡。

蒙卡的心脏开始下沉。怎么可能,就算反应再快的人也不可能在炮击的一瞬间就做出回避反应,而且还是全队同时散开,完全好像是预见到了炮击的瞬间一样,加之毫无声息地潜入据我200公里以内的位置,还用如此密集的立体飞行编队……对方的指挥官,到底是何方神圣!

“很好,各机保持飞行高度不可切入过深,主要目标还没有出现。”

“黑鹰编队,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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