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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红烛未残惊凶变

一夜时光匆匆流过,仿佛丝毫不曾顾及各人心事,也不肯为任何人略略停留片刻,只管无思无虑,无休无止地疾疾前行,将一切的人世悲欢,恩怨纠葛尽数抛向身后,渐行渐远,绝不回头。不知不觉间残夜已尽,天色大明。

郑雪竹前日劳累了整整一天,夜间又饮酒过度,睡得迟了,是以直至天明时分,犹自伏在地上,沉醉未醒。而世子府内诸人以他新婚之故,却也不便唤他起身,待得他为窗外凉风拂体,悠悠醒转,已是日出三竿。

郑雪竹宿酒未消,手扶几案勉强起身,但觉头痛晕眩,身躯疲软,取镜自照时,更见自家面色青白,眼眶灰暗,目中遍布血丝,不由哑然失笑,暗思道:“他人见到我这副形容,倒似我昨夜当真作了些什么一般……”心念方至此处,胸中忽涌上一阵烦恶之意,几欲干呕,疾疾转身寻到了几上茶壶,强灌了半壶隔夜的浓茶入口,方勉强压制得住。转目一瞥间,但见陈思昭尚朦朦胧胧地伏在几旁,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苍白的面孔,亦不知在作着何等迷梦。

郑雪竹叹道:“思昭,你终是较我有福分,连醉酒都可比我多醉这许久……”用力伸展了几下四肢,信步行出房门,缓缓踱至前庭,深深呼吸了十余次,但觉胸中的恶浊之气尽已消散在花木晨露的清芬当中,体内残酒也随之解去了大半。

正自神清气爽,宠辱皆忘之际,忽闻一阵急促的足音自旁传来,打破了庭中的宁静。愕然转头看时,却见来者并非他人,乃是自家名份上的岳丈,台湾军师陈永华!

郑雪竹思起自己此际的形容,实羞于同陈永华相见,然陈永华已至身边,走避不及,惟有举袖遮面,勉强笑道:“陈军师……”

陈永华却似未曾留意到郑雪竹的神态,只顾疾疾行至郑雪竹面前,锐声道:“世子,昨天夜里……”

此言正说中郑雪竹心中隐事,令其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忙不迭地道:“我没有,我没有……”话甫出口,便觉不妥,实不知这“没有”之后究竟当说些什么。偷眼看陈永华时,却见他满面惶乱伤痛之色,又不似登门寻自己兴师问罪的情状。

陈永华截断郑雪竹的言语,道:“世子,我要说的不是你,是王爷他……王爷他在昨天夜里……”

郑雪竹心头忽掠过一层不祥的阴影,伸手紧紧抓住陈永华肩头,叫道:“陈军师,父王他怎么了?”

陈永华哽咽道:“王爷在昨天夜里不幸过世了!”

郑雪竹骤闻凶讯,但觉头脑中“轰”地一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一片灰暗,眼前一阵晕眩,身躯亦摇摇不稳起来。耳边但闻得一个声音问道:“父王昨日精神尚好,如何夜间便过世了?”昏昏沉沉间,已辨不出这个声音究竟是真是幻,是否为自己口中吐出。

陈永华见他这等情状,暗叫不妙,却也只得一壁伸手扶住他的身躯,一壁答道:“据王府的值夜侍卫说,王爷昨天日间劳累过度,晚饭后便觉身子不适,遂屏退一切旁人,独自在房中歇息。岂知一夜之间,病情突然加重,待今早府中内侍入房熄灯时,才发现王爷已经一瞑不视了……”

郑雪竹陡遭丧父之痛,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精神亦有些恍恍惚惚起来,迷迷茫茫地道:“父王去了,我又当如何?父王去了,我又当如何……”

陈永华叹道:“世子,王爷不幸过世,我们心中都难过得很,然死者已矣,生者的路还是要走的。世子的当务之急,乃是立刻赶往延平王府,主持丧礼殡殓,待为王爷发丧守礼完毕,承嗣王位,执掌大事……”

郑雪竹木然点头道:“好罢,就依陈军师之言。”

陈永华轻吁了一口气,道:“世子,既是如此,我们这便往王府去罢,事不宜迟,休要贻人话柄。思昭既未起身,却也不必急于唤她,她身份与你不同,去得略迟一刻,亦无关紧要……”挽起郑雪竹手臂,与她并肩行出。

郑雪竹心头一片空空洞洞,随着陈永华行至街上,但见家家户户仍是结彩悬花,挂红簇锦,犹自残留着昨日的喜庆余韵,显是郑经亡故的消息尚未传至民间。昨喜今悲,两相对照之下,更觉触目惊心。纷乱之间,竟梦呓般吟出了两句前人诗句:“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二人一路行至延平王府,登门入室,早有人取出丧服为其换上。郑雪竹怔怔地望着自身上脱下的大红婚服,一时间忽感到了鲜血与死亡的气息。

其时花厅已被改作了王府灵堂,堂上素幔高张,白烛摇曳,香纸与锡箔燃起的青烟在空中缭绕低回,久久不散,为平日里喧闹繁华的花厅平添了穆哀之意。三尺见方的“奠”字下,郑经的灵床倚壁而设,遗体身盖白布,平卧在灵床之上,要待亲人一一见过,方可入棺盛殓。董太妃与郑克爽等尚未来至,冯锡范与刘国轩却早侍立在灵前。

郑雪竹在陈永华陪同之下行入灵堂,骤见灵床上覆着白布的郑经遗体,悲痛交集,竟自失去了理智,几步冲上前去,双手颤抖着揭开了郑经身上的白布。

白布之下,但见郑经双目紧闭,神态安详,面色未变,一如生前,仿佛他此际未曾当真逝去,而不过是在梦中酣睡的一般。

郑雪竹见得父亲遗容,心中尚存万一之想,遂伸手去探郑经鼻息脉搏。触手之下,但觉郑经肌肤冰冷,呼吸、脉动均已完全停止,确是死去多时了!霎时间心头一阵绝望,一阵痛楚,哀从中来,不可断绝,低低唤了一声“父王”,便觉天旋地转,立足不住,索性扑在郑经遗体上放声大哭起来。

陈永华缓步行至灵床前,屈膝跪地,凝视着郑经的面孔,禁不住心中伤感,亦随之落下泪来。他原是郑成功身边的老臣,助其东征西讨,抗清平叛,终于渡海攻台,创下了郑氏的大好基业,待郑成功英年早逝后,他便辅佐郑经,将台湾治理得一片繁荣,一扫初时蛮荒之景。他与郑经君臣多年,虽曾有过龋龉争端,然毕竟与郑氏的几代情谊非比寻常,更被郑经委以托孤重任,此时骤与他阴阳两隔,焉得不悲?然而他的悲痛又与郑雪竹的肝肠寸断,全然忘我不同,伤悼之中更着一等对前途的深深忧虑:郑经虽与己结成了儿女姻亲,却因其猝然过世,未能使自己官复原职,以自己此时的布衣身份,又如何能够名正言顺地担当起辅佐大任?现下郑雪竹势单力薄,既便顺理成章地嗣位,亦难免为人掣肘,大权旁落……思及未来之事,但觉忧患重重,无限艰难!

郑雪竹这一番伏尸痛哭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直哭得昏天黑地,浑浑噩噩,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待到后来,泪水也流得尽了,方始黯然抬起头来,忽闻一人道:“世子,人死不能复生,还当节哀顺变,处置王爷后事为要……”

郑雪竹霍然回头,却见冯锡范与刘国轩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自己身后,方才的言语便是冯锡范所发。

陈永华此时已收泪站起,闻得冯锡范的言语,亦随之劝道:“世子,冯大人说得极是,应起身料理王爷后事了。”言罢,伸手向郑雪竹搀扶过去。

郑雪竹默默点了点头,正欲随陈永华起身,忽一阵疾风穿堂而入,将祭台上的长明灯卷落,恰恰跌在郑经胸前衣襟之上,溅得郑经半身尽是灯油。

郑雪竹惊呼一声,欲待为父亲整理拂拭时,忽见那灯盏竟深深陷入了郑经胸前,不由心中暗呼不对。情知这小小灯盏连灯油亦不过四五两分量,绝计不能将人的胸骨砸得塌陷下去,除非这人的胸骨早已碎裂不堪。既知有异,略一沉吟,当即伸出颤抖的双手,解开了郑经衣襟。

天光之下,堂中众人看得分明,郑经的胸膛已经塌陷,显见骨骼已碎,方才不过是勉强撑持着表面形状,一受外力撞击,当即现出本来面目。而在郑经胸前的肌肤之上,更隐隐印着一个淡青色的掌印,可知就是这一掌使得他胸骨尽碎,五脏震裂,以致殒命。此际虽是阳光灿烂的白日,然见到这狰狞可怖的掌印,众人脊背上尽不由自主地冒出一阵寒意,仿佛那个不明身份的夺命杀手随时随地会在身后出现,在自己身上印下致命一掌!

郑雪竹虽是第一个发现疑点,解衣验尸之人,却未曾料到郑经死状竟然如此之惨,一时间悲愤莫名,怔怔地吐不出一个字来。

陈永华所站的位置距灵床最近,骤然见到掌印,面色忽地变得惨白,喃喃地道:“好掌力,好内功……”

郑雪竹心中一动,愕然转头,向陈永华望去。二人惊疑而忧惧的目光甫一接触,便各自读出了对方心头的一句话:“莫非是他?”

忽闻一个苍老的声音号啕道:“经儿,你死得好苦!你在天有灵,定要将谋害你的凶手指证出来,为母便是拼了这几根老骨头不要,也当将凶手千刀万剐,剖心沥血,为你复仇……”

众人仿佛从一个噩梦中惊醒,齐齐回头看时,却见白发萧疏的董太妃一手扶着龙头拐杖,一手携着幼孙郑克爽,颤巍巍地行入堂中,布满皱纹的面颊上,此时已是老泪纵横。

众人见董太妃亲身来至,遂一一移步见礼,董太妃却对此毫不理会,只顾行至灵床前抚尸大哭。郑雪竹平日虽与她颇有隔阂,然此际见她泪下如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状,亦禁不住自心底浮上一阵凄怆之意。

好在董太妃哭得虽然伤感,却不似郑雪竹一般持久,只过了片刻便即止泪收声,双目炯炯向郑雪竹望去,沉声道:“克臧,方才可是你发现经儿死因的么?”

郑雪竹低声应道:“正是。”董太妃素来为人严厉,是以他自幼便对其心存敬畏之意,从不敢失言造次。

董太妃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那么据你看来,杀害你父王的凶手又是何等人物?”

郑雪竹猛一抬头,但见董太妃的两道目光如同冷电一般,投射在自己身上,令自己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只得勉强咽了一口唾沫,道:“凶手的身份如何,现下还不能确定,只知他必是用掌高手,内力强劲,掌上有开山裂碑之能……”说到后来,心头忽感到一阵莫名的悚惧之意,不由讪讪地收住了口。

董太妃点头道:“既有了这条线索,凶手便易找得多了。昔日老身随国姓爷东征西讨,也见过许多阵仗,然似这等单以掌力便可杀人的人物,却着实少而又少……”

忽闻一人颤声道:“若说以掌力杀人,在此时此地,又有谁能够胜过他?”这开口说话者却是冯锡范。

陈永华冷冷地道:“冯大人,在没有确凿证据前,说谁是凶手,都未免言之过早!”

董太妃厉声道:“冯大人,不必顾忌,说下去!”

冯锡范应了声“是”,道:“那人非是别个,正是大清皇帝派来的招抚使者宗瑾。他原是康熙的御前统领,绰号天雷手,以一双铁掌纵横天下,罕逢敌手,多年来为满清出力不小……”

董太妃喝道:“不必说了,杀害经儿的凶手,必是这宗瑾无疑。他此来台湾,定然肩负着满清皇帝的两项使命,公开的使命固是招抚我郑氏一脉,而一旦招抚不成,便当执行那项秘密使命,出手暗杀经儿,使台湾无主变乱,好为满清渡海征讨制造可趁之机!事实就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为何仍有人一力为凶手开脱?”

陈永华被董太妃斥得遍体冷汗,慢慢低下头去,在内心深处,亦不得不认同了“宗瑾就是凶手”的论断,情知在此时此地,除了宗瑾之外,实无他人具备暗杀郑经的理由与功力。一时间心中既伤且痛,再也说不出话来。

忽闻一人恨声道:“好卑鄙的君臣,好阴毒的手段!”却是那许久未曾出言的刘国轩忍耐不住,开口痛斥。

董太妃面沉似水,来回在原地踱了几步,切齿道:“冯大人,你立即调集好手,将宗瑾这奸贼与一干同党尽数擒来见老身。此事关系重大,必要速战速决,不得有半分闪失,否则,老身拿你是问!”

冯锡范应了声“是”,道:“太妃,属下麾下共有十二名好手,合称十二铁卫,每人各有一般过人功夫,属下这便率他十二人往承天驿捕拿宗瑾,谅他武功再高,亦难当他十二人合力。然俗话说,一人拼命,千人难挡,以十二铁卫之能,虽定可胜过宗瑾,但说到生擒,却仍无十分把握……”

董太妃恨声道:“冯大人无须顾忌。那宗瑾若能生擒,自然最好不过,如他负隅顽抗,难以制伏,冯大人大可放开手脚,将他格毙当场,为经儿复仇!”

冯锡范躬身道:“属下领命。此番属下必当全力施为,教宗瑾插翅难逃!”言罢,转身匆匆而去。

董太妃目送着冯锡范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经儿,平日里他人待你再孝悌恭顺,终难免掺夹个人私心在内,对你全心全意的便只有你的老母。他人在你身后,虽个个也哭得伤心,然心下想的最重之事,亦无非是权位二字,惟有老母真心念着你,为你缉凶复仇……”

郑雪竹与陈永华听出她弦外有音,不由心头俱是一凛,面面相觑,却又不好接口。

董太妃这一番连哭带说,蓦然间气息逆冲入喉,刺激之下,禁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郑雪竹平日虽与董太妃不甚和睦,然毕竟是祖孙之分,这等情势下却也不宜置其不顾,遂举步上前,伸手为她轻抚背心,劝道:“祖母年事已高,不宜过于劳顿悲恸,还是且往内堂休息片刻,再作料理……”口中说话,转头向一旁的郑克爽使了个眼色,兄弟二人遂一左一右,扶着董太妃向内行去。

陈永华怔怔地呆在原地,凝望着他祖孙三人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伤感、愤恨、震恐、忧惧等种种心绪交织在一处,感觉竟有些麻木起来。自得知郑经过世的凶讯时起,他心中便有了一等不祥的预感,到得此刻,各种不利的变故已将事态化成了一片极深极重的阴影,将他层层围困,使他陷入了窒息与绝望的境地。身处骨肉亲情与家国大事的夹缝之中,他已失却了方向,全然不知何去何从。

正自彷徨迷乱,无从抉择之际,忽见门前白影一闪,一人宛若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飘了进来。转目看时,却见来者并非他人,正是昨日方与郑雪竹成婚的陈思昭。她原是在世子府中醒转后,便得知了郑经死讯,是以换了一身素服匆匆前来。她行路既轻且快,身上又自来带着一股寒意,陈永华心神恍惚之间,骤见她衣袂风飘之状,竟几乎将她错认为白昼出现的幽灵。

陈思昭全不理会一旁默立的刘国轩,只顾足不沾地般地行至陈永华面前,沉声道:“爹爹,害死王爷的凶手当真是他么?”

陈永华凝目向陈思昭望去,却见她面容漠然平板,全无表情,双目亦深邃空洞得宛如两口无底寒潭,颊上则惨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好似较身上的素衣尚要白过几分。情知宗瑾暗杀郑经之事对她震动极大,在她心中,亦与众人一样,确信了宗瑾便是真凶,此际不过是在寻自己作最后的求证。

陈永华不愿开口指证亲子,缓缓低下头去,黯然不语,任陈思昭连问几遍,终不肯说出一字。然而这等态度正无异于默认了,宗瑾乃是杀害郑经的凶手!

忽闻一人涩声道:“思昭,不必问了,确是他无疑……”却是郑雪竹安顿好董太妃后,又自回转堂中。烛火摇曳下,他的面色同陈思昭一般黯淡苍白。

陈思昭低声道:“果然如此……”疾步行至灵床之前,双膝跪地,向郑经的遗体拜了几拜,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掉头向外便行。

郑雪竹见情势不对,疾呼道:“思昭,思昭,你却待往何处去……”他呼声虽响,陈思昭却宛如对其充耳不闻一般,行得愈发疾了,顷刻之间便消失在了门外。

郑雪竹心中忽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叫道:“思昭,你且等我一等……”一时间再顾不得堂中的陈永华与刘国轩,发足向陈思昭行去的方向疾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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