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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 沧波万里孤帆影

宗瑾强抑住内心难言的思绪,行出石牢。众铁卫同他招呼,他只在喉间含含糊糊地“嗯”了几声以作敷衍,幸而未曾引起他们疑心,居然顺利离去,循路几个转折,将石牢远远抛在后边。石牢所在乃是城中一处极为荒僻的地段,周遭极少人家房舍,沿路却生满郁郁葱葱的草木,在这等万籁俱寂的残夜中,愈发显得幽深诡秘,令人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森然悚惧之感。

宗瑾原是在昏迷中被拖入石牢囚禁的,因此并不识得此处的路径方位,不由得暗暗叫苦,自思道:“再前行得一程,若遇岐路,却当如何取舍?此时城中风声正紧,若被巡夜军士发现,露了形迹,自家性命不保事小,只恐爹爹他们均要受到连累……”

方思及此处,忽闻头顶上方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呼道:“是宗大哥么?”这声音虽极轻极微,宗瑾却仍清清楚楚地辨识出了发声者并非他人,正是方才陈思昭口中提过的郑雪竹!

宗瑾闻得郑雪竹的呼唤,不由心头一热,情知他此际在台湾的处境实是艰难窘促到了极处,却仍肯担此奇险,冒天下之大不韪,营救自己脱困,这份情谊着实难得。当即不假思索,应了一声,抬首向上仰视过去。

但听得枝叶飒飒微响,一道黑影自路旁一株老树之巅翩然掠出,如一片羽毛般飘飘落在宗瑾面前,与他正面相对。月光下看得分明,果然是身着夜行衣衫的郑雪竹。他的形容较日间更多了几分憔悴,在抑郁沉痛之色中更夹杂了些许掩饰不住的悲愤之意,然望向宗瑾的一对眸子中却充盈了真挚而热切的情感,显见在他内心深处,仍留存着那份深厚的知己之谊,丝毫未曾因岁月流逝,人事更改而减轻磨蚀。

宗瑾知郑雪竹因郑经被害,自己虽知凶手身份,却无力揭破真相,除奸复仇,接掌台湾大权而抑郁难安,而这等宫闺暗斗,政事之争原非他人可以劝解得来的,因此只唤得一声“雪竹”,下边的言语便再也说不下去。

相对于宗瑾的略现激动之态,此番郑雪竹反而冷静起来,展颜笑道:“宗大哥果不负前约,入台与我相见。本待与宗大哥相聚畅叙几日,无奈岛上一夜之间,发生了这许多令人始料未及的巨变,更将宗大哥卷入其中。宗大哥原与此事无涉,然我此际手中既无权柄,更无力左右大局,因此惟有暗中策划,以这等见不得光的手段避过他人耳目,送宗大哥出城离岛,回转中土,再作他图……”他面上虽带着笑容,然宗瑾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笑容中的凄凉与酸楚!

宗瑾深知郑雪竹身上压力的沉重,心中情绪的悲苦,然此际自己身处险境,尚且未足自保,于郑雪竹的困窘实是全然无法施助,惟有叹道:“雪竹,你且放宽怀些。常言道,否极泰来,世事往往出人所料,或许不久便会有转机。你毕竟是延平王生前指定的承嗣之人,他人纵权势再重,料也无法公然违抗王爷遗命。只消他日大权在手,为王爷惩凶复仇当非难事……”他亦知以当今台湾之势,欲实现这等结果,定必困难重重,然事情已到了这般境地,保留一线希望,终是要胜过彻底悲观放弃。

郑雪竹惨然一笑,道:“宗大哥,但愿天从人意,一切如你所言。罢了,这些事情且待往后再说,现下最紧要的是送你安全出城,却是不可再有丝毫担搁了!”言罢,实不愿将话题再继续下去,携起宗瑾之手,转身便行。

郑雪竹自幼生长于承天府,对城中道路自是极为熟悉,当下引了宗瑾尽拣暗街僻巷而走,潜踪敛迹,一路疾行。其时已近四更,城中居民大多已闭门安歇,途中却是空荡荡地一个行人也无,二人小心趋避过巡逻守卫军士,潜至城西一段未设哨岗的墙下,待值戍兵丁行过,便即疾扑至墙上,施展壁虎游墙之术,不出一炷香时分便顺利攀上墙头。

残夜将尽之际,原是各处守卫最为懈怠的时刻,二人武功又是极高,是以竟无人发现他二人踪迹,令他们如入无人之境般越城而去。

郑雪竹引宗瑾出得城外,在空寂无人的旷野中一轮疾行,渐渐行入林木山径之间,耳边但闻身畔风动木叶之声,远方涛击岩岸之响,二人之间却再无余暇开口交谈半句。

山行一路向前,坡度渐低,草木渐疏,遥遥但见得前方路径已尽,乃是一处绝崖。展目望去,那绝崖下则是一片漆黑,隐隐可见波浪映出的点点微光,更有闷雷般的訇訇之声不断传来,震人心魄。显见此地已是台湾全岛的边缘,前方便是茫茫台海。

宗瑾随郑雪竹行至此处,情知这等危岩绝崖的地形绝非适宜泊船出海的所在,不由心生诧异,正欲开口探问,忽见前方引路的郑雪竹骤然止步,霍地转过身来,双目灼灼,与自己对面而立。残日映照之下,他俊朗而忧悒的形容衬着身后的空山沧海,竟显得格外孤寂凄清。

宗瑾见郑雪竹这等情状,不禁心头微微一震,神思略分,那已到了口边的问话竟也随之一滞,一时间未及出口。

郑雪竹忽微微向宗瑾一笑,道:“宗大哥,当日在中土之时,你曾邀我共饮,其时我对你尚存敌意戒心,未肯将你当成真正的朋友看待,故一意拒绝。待得过后我将你视为知己,欲邀你共饮三百杯之际,却因台海阻隔,天意莫测,难以如愿相见。而时至今日,你我终于在此重逢,未料身边竟发生了这许多天翻地覆的变故,非但尽是你我无法预知,更是我们无力掌控扭转的。世事无常,命运无奈,大约亦莫过于此。然昔日我曾托思昭向你传讯,道若有缘重聚,定当共饮三百杯,无论世情变幻,人事更改,此诺亦当坚如金石,不可毁弃。现下局势紧迫,你我分别在即,三百杯是无暇饮了,但这一口饯行之酒,还盼宗大哥勿要推却。”言罢,自怀中取出一只三寸许高的小小瓷瓶,拔开瓶塞,自饮了一口,递于宗瑾。

宗瑾亦随之笑道:“雪竹果是重诺守信之人。如此盛情在前,我若再行推托,便是我心胸狭隘,不念旧谊了。”言罢,伸手接过瓷瓶,将余酒仰头一饮而尽。但觉酒味甜绵中带着些许微苦的药香,温和爽口,回味无穷,正是上好的陈年竹叶青。

宗瑾饮罢瓶中竹叶青,但觉自肺腑间油然生出一阵暖意,醺人欲醉,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了郑雪竹肩头,道:“雪竹,你我相识已有五年,虽结下了深厚的知己之情,然细究起来,真正相聚相处的时日毕竟不多,现下匆匆一会,转瞬便将分别,未知重逢何期。如今台湾局势已脱离我们的预料,对你与爹爹大大不利,只恨我身为局外之人,纵有心相助,亦是鞭长莫及,无处着力。只盼你今后善自珍重,与爹爹互相扶助,无论到了何等艰险绝境,都不要轻言放弃,天长地久,终有风波历尽,云开日出之时。”

郑雪竹亦伸手在宗瑾肩头重重一握,道:“宗大哥,你行至前方那石崖之上,攀岩下去,陈军师已在海中备好了船只等你。时刻匆促,我还要折返石牢接应思昭,无暇送你上船,你我就此别过。今日别后,无论是否有缘重聚,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你我这分知己之情永远不变。”言罢,举臂与宗瑾拥了一拥,转身向来路疾奔而去。

宗瑾目送着郑雪竹的身形在黑暗中消失,心中亦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阵离别的感伤。然身当此时此地,却也无暇去细细品味,惟有足下加紧,几个纵跃,行至了崖顶。俯首向下望去,但见石崖壁立如削,约有六七丈高低,崖下即是无边无垠的怒海惊涛。雪浪拍岩,雷声动天,端地令人惊心动魄。

其时天际残月将沉,星斗稀疏,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纵宗瑾目力过人,亦只能借着海中的微弱光线,隐隐约约辨认出浪涛乱礁间的一只船影。

宗瑾正自功聚双目,向那船影凝望过去,以确认自己的判断,忽闻一个苍老而悠长的声音自那船影上传来:“崖上的可是昭儿么?却为何来得这般迟了?”这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几分深挚,确是陈永华的声音!

宗瑾少年失忆,与生父离散二十余年未得相认,此际骤闻这声失落多年的“昭儿”,禁不住心弦颤抖,几难自已,运功向陈永华呼道:“爹爹,确是孩儿来了。孩儿不孝,令爹爹等待了二十多年,半生孤苦,当真是大大对爹爹不住……”心神激荡之下,当即不再犹豫,身形一纵,自崖顶一跃而下!

宗瑾功力深湛,这六七丈高度原也难他不倒,更兼他心思缜密,虽在迷乱之中亦不曾失却了理性,乃是取准了方位角度方始跃下,故此身形虽疾不乱,便如一只玄色巨鸟般当空而坠,稳稳落在船头甲板上。借着海天间的微光,已看得清楚:自己立身的所在乃是一艘中等大小的快船,船舱前并立着二人,一名是须发苍苍的老者,正是生父陈永华;另一人则是云鬓花颜的娇俏少女,却是胞妹龙星儿。二人目光灼灼,正是凝视在自己身上,其中的神色不再是四年前的敌意与仇视,而是充满了关切与温暖,蕴含着无限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

宗瑾历尽风波,终于恢复记忆,与生父相认,饶是他多经忧患,性情坚毅,此时也禁不住心神激荡,百感交集,只唤得一声“爹爹”,便觉喉间一阵哽咽,再出声不得,惟有伸出颤抖的双手,缓缓解开衣襟,露出了胸膛上的暗红胎记。

陈永华其时亦是悲喜交加,胸中的千言万语一句也倾吐不出,只喃喃低唤道:“昭儿,昭儿……”蹒跚行至宗瑾身前,伸手轻抚他的面颊肩臂,一时间什么雄图大业,权柄纷争都似成了过眼烟云,尘土逝水,但觉眼前惟一重要而真实的便是这骨肉团聚的欢乐。父子二人相对而立,彼此凝望,均感到在分离二十年后,重新寻回的这份父子亲情确是世上最值珍惜之物。

陈永华与宗瑾几经波折,此刻方始前怨尽消,父子相认。二人均是性格坚韧之人,即便心中正自发生极大的波澜震荡,亦不肯轻易落泪,然一边的龙星儿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前晚在承天驿外同宗瑾分别后,便暗自潜回军师府,本拟悄悄探视过陈永华后,立即转身离开,回归中土,不留丝毫痕迹,未料陈永华耳目灵敏,自己甫在他窗外现身,便为他发现。她原因昔日逆伦弑父之事,无颜与陈永华相见,然其时行踪已露,无所走避,却也无意继续与生父决裂,遂与其父女相认,并应陈永华之意,在军师府暂住下来。

陈永华虽不愿郑雪竹与龙星儿相见,以致多生枝节,震动全局,然父女天性,这份失而复得的骨肉亲情终非小可,是以甘冒风险,将龙星儿秘密收容在府内,并嘱她切不可露出半点踪迹,以免招来是非。

及至郑经遇刺,宗瑾被认作凶手擒入死牢,陈永华心丧若死,一时间却也无暇顾及龙星儿,直到郑雪竹赶来为宗瑾辩明冤情,众人一步步推知郑经被害真相,决定合力营救宗瑾,陈永华方始想到龙星儿这一环节,遂将她携来的“还君”匕首交于陈思昭,助她在牢中行事,并暗嘱龙星儿将她自中土驾来的快船移至崖下接应。他深知郑雪竹与龙星儿极易冲动的性情,是以绝口不提龙星儿潜来台湾之事,亦未曾向龙星儿泄露全盘计划,故此郑雪竹与陈思昭只道备船接应者是陈永华,龙星儿也是在陈永华登船后方始大致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却不知方才她与郑雪竹之间,曾经只隔了一道崖壁的短短距离,然终于是缘悭一面。

龙星儿情绪震动,痛哭出声,这哭声虽不甚响亮,却登时将迷眩中的陈永华惊醒过来,疾疾收回凝注在宗瑾身上的目光,向天际遥望过去。但见西天月影已逝,启明星正自东方升起,情知此时残夜将尽,不出半个时辰,天光便将放明,宗瑾遁牢而走之事即会为人察觉。念及此处,不禁心头一凛,硬生生压下欲与儿女长聚不散的念头,咬紧牙关,沉声道:“昭儿,星儿,爹爹本欲与你们多聚几日,然此际的台湾已成是非之地,风雨飘摇,波涛险恶,我们大家人人俱卷入其中,无计挣脱,惟有俯首认命,听任天意安排。我与世子、思昭固是身在台湾,居于庙堂,命不由己,然你二人却是局外之人,不必留在此处,徒作无谓牺牲……”

龙星儿抗声道:“爹爹,孩儿既已认回了你,重拾起这段父女之情,便应与爹爹祸福于共,同担险难。如今我们既已接到了大哥,不若便在此处将船交于他,送他回转中土,我却是要留下助爹爹共抗强敌,同赴水火的!”她自幼失却父爱,此时历尽磨难险阻,方始寻回了这份骨肉亲情,自是对其极为看重。

陈永华闻得龙星儿这等挚意热忱的言语,心头不由好生感动,面上亦随之泛起一丝忻悦而欢愉的微笑,静默了片刻方道:“星儿,现下爹爹所要面对的困境,远远不同于江湖争斗,沙场干戈,而是更为险恶的朝堂倾轧,权柄之争,绝非多一人之力便可有所影响改变。你即便留在台湾,亦于事无补,只恐还将惹来更多是非。而爹爹眼前虽处劣势,一时间却也不致祸难临头,却是昭儿此时仍是台湾全岛通缉的重犯,尚未完全脱险,需你照料相助……”

宗瑾扬声道:“爹爹,孩儿经了这一日一夜之事,早已不将自家生死荣辱放在心上,爹爹亦无须为孩儿挂怀。倒是现下你们大家在台湾的境地不妙,须得早作防范准备……”

陈永华强笑道:“爹爹自少年时起便仗剑从军,追随国姓爷四处转战,为郑家效力了大半生,也同冯锡范斗了大半生,终于成就了今日的地位,哪里这样容易便被压倒了?只是你兄妹二人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日方可再与爹爹重聚。爹爹年纪大了,只恐已盼不到这一日,从今往后,你二人切要亲睦扶持,不可争斗反目,手足相残,要时时刻刻记住,爹爹无论是在台湾,在中土,还是在碧落九泉,都会守望着你们,直到……”

龙星儿闻得陈永华这番言语,亦知以现时情势,自己决不适宜留在台湾,除了与宗瑾同归中土,实已更无其他选择。心意既定,本欲开口说话,无奈气噎喉阻,难以出声,惟有默默点了点头。

宗瑾忽道:“爹爹,孩儿尚有一事相托。孩儿与星儿今日一去,势难回头,真正能够长伴爹爹身边的便只有……只有我那义妹思昭。想我兄妹自幼与爹爹离散,这许多年来,便是她在为爹爹付出,在尽儿女应尽之责,却是远远胜过了我们这些亲生骨肉。还盼爹爹今后不要将她当成外人,处处冷淡疏远于她……”

陈永华思起他二人与郑雪竹、陈思昭种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往事,心下亦有些怃然,叹道:“这二十多年来,为我付出最多,牺牲最大的确是思昭。今晚之事,她出力确也不小,然被我伤害最深的人却也是她。我在遣她改装潜入石牢时,便已决定了,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定会将她当作亲生骨肉看待,绝不再排斥冷落于她,昭儿大可放心。”

龙星儿低声道:“爹爹,孩儿糊涂,当日在中土时,与陈……陈姑娘素来不睦,就在几日之前,更曾切齿痛恨于她,然现下……现下我却希望她今后平安喜乐,他日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陈永华举目远眺,但见天际已隐隐泛出一抹灰白之色,不由瞿然一省,自怀中取出一只锦囊,交于宗瑾,沉声道:“昭儿,这锦囊中乃是郑家的密制伤药,对刀剑外伤极具灵效,启航后你避入舱中,自行敷治。你与许多台湾兵将俱朝过相,不宜露面,便由星儿在外驾船掌舵,你将那枚绿玉令交付于她,若有人拦截查问,当可假冒冯锡范之令,应对过关。你二人一路小心,爹爹能为有限,却是只能为你们作到这些了!”

宗瑾与龙星儿心弦震动,二人彼此对望一眼,兄妹心意相通,齐齐跪在陈永华面前,拜将下去。

忽觉船身微微一震,继而一阵衣袂带风之声冲天而起,兄妹二人愕然抬首时,却见陈永华高瘦的身形已掠上了崖壁,几个转折便攀至崖顶,消逝在渐渐淡去的夜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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