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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盼到周六放假了,我打电话给张静雯。这次她没有推脱,我想这次算我们久别重逢后第一次真正的约会吧!
因为她还在读书,我不想开车去他们学校,显得太过于招摇,而且开车也找不到逛街的感觉。自从三年前,我跟张静雯分开后,这三年里,我也没跟哪个女孩真正逛过街。
四月的广州,珠江洋溢着满江的春水,木棉花开满了整个羊城。因为天气尚冷,张静雯穿着长袖,头发扎起了马尾辫,就像我当年初次见她的样子一样。时过八载,保养一样很好,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在医学院里学了8年的医生。
她在远远地看到我在她租的小区门口等她,朝我挥挥手,会心一笑。我们没有像上次一样,只是进了一家韩国料理店,倾述这三年来的大家所经历的一切。因为时间尚早,也就4点多,吃饭的时间远远不到,我跟她去逛了附近的越秀公园。
一路下来,她话不多,我生怕冷场,我搜肠刮肚地想些工作生活上的趣事逗她开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她面前我始终改不了紧张的心理。不晓得是哪个哲人说过,如果你在一个人身边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那对方必定是你最爱的人无疑。我从没怀疑过自己对张静雯的一番感情。在蓉城一中初相识如果说是年少对爱情渴望的话。经历过这几年在社会的摸爬滚打,见过各色美女,但早已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这8年多年来,她是唯一我每个月都有联系的人,即便是三年前她选择了李俊,离我而去,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或许她还留恋着彼此的之间的友情,她自己反而先联系我,我也认了。两人就当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我那时心里默想,这辈子就做个好朋友吧。但是谁也料不到,兜兜转转三年,我跟她又回了原地。哦,不是,是她一个人回到原地,而我从没离去。
广州市区除了些名胜古迹,就是商业街。这些地方对于我们这些老广州来说,已没有什么新鲜感可言。我们来到了珠江边,路上还是引起身边不少路人的关注。张静雯的颜值不能说盖过叶子,但是秉承了我们S市女孩的清纯之美。前几年,在网上流行竞选的N大校花。在我眼里,张静雯如果穿着时尚点,也是可以跟她们相媲美的。
我们在那天说的很多话,我也大多忘记,她问我公司发展得怎样,我说已经步入正轨,而且在几个月前,B轮融资了五千万。她惊讶看了我一眼。
我跟她说:“你不会还一直把我当做那个在蓉城一中元旦晚会上,那个深情朗诵诗歌的少年吧!人也是会变的,记得高三的时候,我们的历史老师说我太沉迷于文学,未来生活会不现实,甚至可能穷困潦倒,其实也不尽然。写诗的时候,我是赤子之心,心有童话梦想的人未必不现实。曹操、***、江南春骨子里边同样是个诗人,但不影响他们在其他方面有所成就。就拿乐坛第一词人林夕来说,有几个人知道他还是炒股投资的一流高手呢,所以两者并不冲突。”
“同时,我也能理解一些诗人们的疯狂想法,比如顾城、海子。他们一辈子没有走出自我。在文艺上是成功的,但是在生活中却是一个悲剧。我身上可能有着双重属性,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入世的人。”
当我说出那番话后,张静雯的神情有点不一样,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我们俩就一直沿着珠江沿岸走。有时,她走在我前面,我在后面静静看着她的身影,就好像在看到年少的自己,我当年写给她那些诗歌,她是否读懂了。有时,我跟她齐身走,我闪了念头想一股气牵起她的手,就像三年前一样,但是我还是不敢。我指了珠江对面的一些在广州出名的建筑,跟她讲了这些建筑的历史。虽然在广州生活的时间,我只有四、五年的时间,但我相信我对广州的了解并不比她差,
当时我想,如果以后我们结婚了,我就跟她一一诉说当年在蓉城一中对她的种种复杂的感情,三年前我跟她写的一封长信,她似乎没有看懂,但是现在有的是时间与机会,所以现在并不急。这几个月慢慢的了解,她终有一天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夜色开始深沉,广州的的夜景也是值得研究一番,珠江上有轮渡穿过,我看到三年前做的XX银行的品牌广告,还被一直沿用,心里充满着自豪感。
张静雯也看到了,感慨说:“那时,我的一个师妹,跟我说在地铁到处看到XX银行卡的宣传海报,我还自豪跟一个小师妹说过是你做的。她顿时对你充满了崇拜感,还向我要了你的QQ。”
我想了想也是,那时帮上家公司做了这个广告创意,帮他们拿下这个项目,一年里赚了几百万,却只拿了几千的薪水。我也明白了什么叫利用价值,但社会也许就是这么现实。
江边吹来春风满面。这人间四月天里,在我心里,春风再美也比不上她的脸。我只想着如果这一生能这么走下去,老的时候,我跟她还能携手在珠江边看风景,人生已无遗憾。在我的印象里,广州真的是一个适合养老的城市,它除了有深圳上海的都市感,可能历史悠久,还有一大块地盘有着古城的风韵。
张静雯见我陷入沉思,忽然转身过来,脸上挂着笑容问我:“林寒,我们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是尽头呢!”
我方知我们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从越秀走到海珠,再这么下去,恐怕要走到天河了。一个下午穿越三个地区,也是创了记录。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家西餐厅吃饭,我也不晓得她爱吃什么,在菜单上了点了一堆。她胃口不错,我却有点吃不下去。她问我这几年有没喜欢的女孩。
我不敢直接对她说,这三年里除了她,我再也没有跟一个女孩子动过心,即便说了她也不信。在我过往的社交媒体上,曾晒出不少美女客户、同事的照片,比她漂亮的也有。但在我心中,没有一个人能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即便她曾经辜负过我,而我就当从没发生过。我想徐志摩对于林徽因的感情,也是如此。两个人相爱不成,反成了最好的朋友。如果她今年不是感情出现问题,我想这辈子我或许会默默的在她身后守护着她。
8
2015年的我,已经不是3年前的那个穷毕业生。那时我跟许默住在广州的城中村里,未来有多远,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我也成为广州有车有房一族,想去哪里,开车马上就能到。
见过几次面之后,我约了张静雯去了附近的珠海玩。这次她没有拒绝。我想起那一年,我跟她和她的室友李静仨人坐火车从广州到厦门玩,留下美好的回忆。转眼三年过去了,我身边还是她,仿佛这三年从来就没有在我们的生命里存在过一样。
我们从广州南站坐高铁出发去珠海。她一直在学校读书,穿着打扮还跟三年前一样,或许没有三年前一样充满了朝气。这一年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与前男友的对抗中,最终还是选择离去。
我跟她一路轻松聊着珠海的美丽风景。情侣街、伶仃岛、圆明新园等等。我想起有一年,我曾经出差到珠海,一个人沿着情侣街漫无目的的走,一路高歌张雨生的《大海》,“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徒劳无功,想把浪花卷去。”
那时正值第一次创业失败,刚加入云图公司不久,还欠了一身债。事业与爱情全无。旁人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我这个落魄的人。我仰天长叹,却只有丝丝雨点明白我的情意,将我郁结已久在心中的烦恼化成眼泪,最终泪流满面。
我还陷入沉思中,张静雯突然问我:“林寒,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想起去年一些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张静雯一脸专注看着我。
“没什么,想起以前来过珠海出差的情景,不过,都已经过去了。”我看了看手机,又一望窗外珠海的标志,不由感叹,“没想到,这么快就到珠海了。”
“嗯!半个小时就到了!”
“比去你学校找你还快呢?”我故作轻松地说。
张静雯嫣然一笑,也转眼窗外。
下了高铁后,我根据之前在网上预订的,某香洲区酒店定了两套房间。服务台小姐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问我:“你们两人两个房间?”
“对!”我转身看着张静雯,她抿着嘴,耳根突然泛红。
“我们是同事,来珠海出差的!”我打破尴尬地说。
“哦!不好意思!”服务台小姐似有深意地笑着。
张静雯也尴尬地笑着。
这是我认识张静雯八年多来,第一次陪她单独出远门旅行。
我们去了珠海的长隆海洋王国,张静雯身处其中,说这里简直就是童话里的王国。小时候她想看童话书,但是她妈妈以闲书浪费时间的名义没收了。从小到大,就一直跟课本打交道,都没有好好享受过像别人家孩子一样的快乐童年。
我听她这么说,真想把她抱着怀里说:“没事,以后的日子,只要你想来,我一定会陪你的。”
我们从香洲区的珠海渔女神像出发,沿着情侣路一直走着,她有时像个欢腾雀跃的孩子。我看着她,想起我们曾经走过的两千多个日子,那么多时候,我没在你身边,以后不会让你离我太远。
我鼓起勇气牵住她的手,她迟疑地看着我,但没有甩开。我们就像热恋的情侣一般,牵着手,脸上荡漾着甜蜜的笑容,一眼望去,便是苍茫大海,许许多多的小海岛和大礁石。
中途乏了、累了,我们就租了一辆双人的自行车,沿着海边一路飞奔而去。这一路,有跟我们一样的年轻情侣,也有白发苍苍还依然携手的老人。
那天黄昏,晚霞满天。我们几乎逛完了野狸岛,在海边并排坐着,相顾无言,各怀心事。遥望夜色,天空依旧纯洁的清晰可见,微微的海风掠过每一对想来珠海情侣街见证爱情的男男女女。
“林寒,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张静雯突然转过身来问我。
“我一开始就想找个当医生的,把我的相思病一点点治好。”我故意开玩笑。
“说认真的!”张静雯深情庄重起来。
“那一年,我去蓉城一中复读,有一天在食堂打饭,你忽然转过身,对我微微一笑,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灿烂了。”我打趣地说。
“有吗?我怎么没印象!”张静雯微微蹩了下眉头,好奇地看着我。
“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你怎么会注意到我呢?”我笑着,“我记得那天,阳光明媚,你扎着马尾辫,一脸清纯的笑。让我想到的一个词可以来形容。”
“什么词?”张静雯神情肃然地问。
“美好!”我随口而出。
张静雯笑了,我也笑了。
“那后来,我跟你是怎么熟悉起来?”
“在食堂遇见,这只是一个开始。有天晚上,我在教室里苦思闷想,你来我们班找陈彤。我鼓起勇气叫你帮我解题。”我追忆那晚的情景。
“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呢?”张静雯迟疑地问。
“我也是碰碰运气而已,没想到你这么爽快。”我大笑。
“我只是不懂得拒绝人而已。”张静雯撅起嘴巴,道出缘由。
“现在的我,还得感谢我那天的勇气,从此有了交集。要不然我们毕业后,可能就各奔东西了。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原来你开始就计划好了!”张静雯俨然道。
“我要是能计划好,早把你安排进入我的生活,我又何苦等到现在呢?”我苦笑。
我从包里掏出一瓶透明的塑料罐,里边叠满了各种颜色的心形纸条。我从中拿了一颗给张静雯,你打开看看。
张静雯摊开纸张,上面写着:“林寒(心形)张静雯1314”几个字。
“这是我今年与你见面以来,每想你一次,就在纸上写下你的名字,然后叠成心形,放在这里。我想把你放在我的心里,一辈子。”我默默看着她。
张静雯突然眼睛里泛着泪水。
“静雯,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幸福。”我鼓起十二分勇气。
她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把她揽入我的怀里。
“好吗?”我低声再问了她一句。
“嗯!”过了许久,听到她的回复。
我喜极而泣,抱着她更紧了。这是我认识张静雯的第九个年头了,我跟她认识超过2500天,第一次真正拥有她。
我低下头,想亲她。她闭上眼睛,两根嘴唇叠加一块,这一天,我等了差不多9年,还好我没有放弃。
夕阳渐渐垂落,只有海风不断吹着,海浪扑打着沙滩,时光好像停止在这一刻。
那一秒,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