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好一会儿,任飞这才缓过神儿来。正想着怎么回答猩猩和眼镜要问的话,他突然发现酒神怎么没反应?
转身往杨新宇床上看去,发现他头往里背向外,睡的正香。
“真能睡啊?不行,不能光我们起来得把这小子也弄起来。”眼镜边说边用力推搡着杨新宇。还真是能睡,居然推不醒。
任飞看了一下表,五点钟了,快到早上跑操上早自习的时候了,想想一阵郁闷,这下压了多长时间呐?
“啪,啪”眼镜拍着酒神的脸,但就是叫不醒。“咦奇了怪了,睡死了不成?”转身眼镜就去拿湿毛巾去了。
这下酒神醒了过来,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神志不清的说了一句“好酒。。嗯嗯。。。好”
“哈哈哈。。。”眼镜狂笑,任那毛巾掉在地上也不管了,捂着肚子,看样是笑抽了。他这一笑酒神才醒过来:“该起床了吗?哪来的水,这么湿”
“。。。。。。”
猩猩和任飞也不禁莞尔。
早上吃过饭,眼镜找到了任飞:“任飞,你说实话,是不是真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你的脸色发青,眼神也时不时的发直,这两天怪里怪气的。”
“嗯,”看眼镜很少这么严肃的说话,任飞还有些不习惯,想了想,干脆也不隐瞒了,一五一十的就把这两天遇到的事说了出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遇到那种东西了,只是这两天的事确实很诡异,也不敢跟你们说,怕吓到你们,也怕你们不相信。”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吗,骑自行车掉链条的那个。其实这件事是真的,不过结果并不是那人去看那个女人的手,而是我们村里的李半仙解决的。给那人喝了一碗符水,后来还取了一个护身符给他,这才再没遇到过那东西。李半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算是本家吧,要不这个星期日我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管用吗,我以前一直不相信这些的,这世上要有鬼咋没人看见过?”任飞对这不太相信。但眼镜的话却让他不得不信:“没见过?你见过说出来会有人信吗?”
这些天任飞让这事弄的心惊肉跳,睡也睡不安稳,烦脑不堪,反正去了也没坏处,最多让骗点钱,死马当活马医吧。也就没有拒绝,答应眼镜跟他去看一看星期日。
转眼到了星期日早上,一星期才休息一天,任飞没有回家,而是跟眼镜去了他们村里边。先到了眼镜家,见了下眼镜他妈,也没跟他妈说要去找半仙的事,只是说回来吃点好的,让他妈准备中午饭,就出发去找半仙了。
“半仙家住村外边,以前是个砖窑,后来村里人看张半仙可怜没钱,就把砖窑改了一下,给他弄了一个家算是,因此比较远,得走好一会儿呢”眼镜怕任飞着急跟他解释。
“没事,慢慢走吧反正急也急不来。”
七拐八绕的在乡间的小路上,走了有半个小时,远远的看到了一间破房子。果然是砖窑改造的,砖还是青砖,这年头很少有人家的房子是青砖的了。而且看上去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走近了看,房子外面还有一个小院,里边种着一棵桃树,相当的瘦小的一棵树,看上去甚为可怜。门更可怜,把几个破木板订在一起就算是门了,而且这个破门存在的时间估计也不短了,雨打风吹的,当他们敲门时,几乎都发不出声音来了。
“怦怦。。怦怦。。”这门发出沉闷地声音“叔,你在家不?”李士伟高声叫道。边叫边解释“本家,叫叔的,不过好多年不来了。”
“进来”声音很简单,听起来很利落。
走进院子任飞才发现,这房子不大,窗户上玻璃都快碎完了,想必是小孩儿贪玩给弄的,碎了的地方就用报纸糊着。院子里还算干净,可能因为没有养家畜的原因,不像李士伟家里院里到处是鸡啊什么的排泄物,有的只有几片落叶,墙角长着几根杂草。
推门进去,里边烟雾缭绕,还不时传来几声咳嗽。进门便是客厅,说是客厅是因为在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两个大碗,碗里还放着几个蔫吧苹果和桔子之类的东西,两碗中间摆着一香炉,上边落实满了灰,还插着三只香,估计点的时间不长,也就烧下去了一小截儿。墙上贴的,是任飞不认识的一个老头儿。看起来很是慈祥。也难怪他不认识,一般人谁有时间去了解这些。
再往里走,是一个低矮的小门,上面挂着一条发黄的布就算是门帘儿了。撩开门帘儿进去,就看到了眼镜的本家叔。
在任飞的认知里,一般能被称做半仙儿之类的人,都跟自已小时候见过的湿婆差不多的,虽然那时小,对湿婆记得不是太清楚,但比较怪异的东西自已总是记得很清。湿婆就像隐匿在黑暗里的猫,时时都包着一层黑布,脸上也是皱皱巴巴的,眼神昏黄,面目丑陋,而让人又不得不看,看到后又不得不移开眼神。可眼前的男人让人看不到一点的怪异,个子不高,长着一张普通的脸,面黄无须,穿着也很普通,跟村里大多数的下地汉子没什么两样,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烟枪,手指被烟熏的有些发黑发黄。此时正坐在一张老旧的太师椅上抽烟,面前放着一本发黄的薄本儿小书。
“小伟啊,坐吧,有些日子不见了。”
“叔你能给我这朋友看看不,他这些天碰到了些不好的事。”
半仙看向任飞,点了点头,“说一下吧,我听听看。”
于是任飞就把事情又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半仙听了,就闭上眼睛沉思起来。任飞眼镜坐在炕上不敢打扰。
过了半晌,半仙睁天眼睛,问道:“你最近可否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就是对别人不利的事?”
“没有做过啊,一直在学校。”
“哦,那你跟我过来。”半仙叫上任飞,到客厅里边,从层里拿一个蒲团放在桌子旁边,“你坐在这上边,盘膝,手放腿上,脑里不要乱想,眼睛看自已的鼻尖,不要说话也不要动,一会儿就好。“
任飞坐在蒲团上,眼观鼻,却关不了心。混乱的思维纷至沓来“这样就能知道梦里的事?还是这样能看到自已那天晚上的东西?他会怎么办,会跳大仙吗?还是。。。。”
就在任飞胡思乱想的当,半仙飞速把门关上,客厅的帘也拉上,屋里变的昏暗起来,然后半仙点上两只红蜡烛,边点嘴里念念有词,至于念的什么,任飞就听不懂了。只听最后“疾”,半仙手一挥,烛火蓦然变强,半仙右手抽出一张黄符纸,三指夹住,放在右侧烛火上点着,左手双指从指上划过,拿起一碗,碗里有一半清水。将着火的符纸放了进去。一股青烟冒出。将右指插进碗里,沾清水少许,就将水擦到了自已的眼睛上。在烛火变大晃过任飞眼睛的一瞬间,任飞立时就变的恍惚起来。渐渐的身子放松,眼皮也沉重了许多。头脑迷糊,自然也就想不到什么,自已就那样浑浑噩噩的坐在了那里。
任飞再醒来时,已在半仙的炕上了。眼镜正关切的望着自已。半仙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眼镜担心看他醒来忙问“好点了吗没事吧任飞。”
“没事啊,发生什么事情了?任飞有点摸不到头脑。
说话间,半仙走了进来。此时的半仙,一脸的疲惫,神情有些萎靡,走进来看了任飞一眼“你小时候可曾有过不寻常的经历?”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任飞觉得很是奇怪,看了看眼镜,眼镜也是一脸的不知所以然。于是想了想回答说“没有啊没有过什么特别的事在我身上。“
“哦,那没什么,刚才我以清灵眼目之术看过了,只是寻常冤魂与你纠缠,没有太大的事。这是清神符,如下次再遇到它可保你清神醒脑,既然这鬼魂找上了你,必是有未了的心愿由你来完成,若是恶魂相扰我还可驱除,但这鬼魂不同,此是冤魂,不能以寻常之法,只能由你自已选择,至于怎么做结果怎么样,就只看天意了”半仙叹了口气“你们回去吧,此事该了自会了,不必强求。”
这是什么意思?任飞有些不明白了。真的有鬼?有就有吧为什么半仙不能将鬼除去?打不过?打不过自已好像更不行了,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这些个念头一闪而过,不过既然人家送客了自已也不好呆在这里,拿了符,放到兜里,叫上眼镜,跟半仙道了谢就往外走。
“切记符不可以沾水,不能打开,否则就没有用了,最好挂在脖子上,遇到不能理解的事你要以平常心看待,切记切记,浩然正气,百邪不浸。”半仙说道:“有解决不了的事你自可来我这里。”
“哦我知道了谢谢大师,我们走了。”说完拉上眼镜顺小路往回走去。
“竟然是游灵之体,偏偏还存在这个世上。莫非有大事要发生?师傅活着时说过一次,游灵现,天下变。不知道是不是说的这游灵之体,他老人家当时自言自语,莫非已算了到此子?唉,天意若真如此,也非人力可挡。我法力尚低,看不到更深,这孩子眼中雾气缭绕,我看不透啊。”半仙的脸上疲惫之色更浓,喃喃自语中,看向窗外正在变的阴沉沉的天空,无奈神情尽显“但愿,那天不要来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