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雨倾盆,狂风呼啸着巡视过每一寸土地,a市瞬间被暴雨疾风屠了整城。
每座城市都有它的宿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命,这两种命运有时是并排进行的。
在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强台风面前,这个沐惯了和风细雨的A 市就像一个拿到了一份高等奥数题的小学生,顷刻间溃不成军。
俗话说,干旱会诱发人的纵火欲,这场暴雨估计早已暗暗关注这座城市天真得有些过分的地下排水系统许久,准备关键时候给它来个会心一击。
A市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梁墨疏所在的小区是重灾区,断水断电都两天了,她站在十六楼的阳台往下望,浑浊的一片黄色,有几部车子慢慢蠕动,还没开出多远,“噗嗤噗嗤”就熄了火。
雨还在下,积水已经没到大腿处,梁墨疏发愁了,冰箱早已清空,连仅剩的几片面包都做了早餐。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出现断粮的危机,她的脚还需要换药,可眼下……不要说去医院,恐怕连小区都出不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中午梁瑾席同志不知从哪听闻她的消息电话里口气很不好地唠唠叨叨一通,梁墨疏才知道他这几天被外派交流去了。
而陈景黎最近亲自跟进MC集团项目,鞠躬尽瘁。前天她闻讯赶紧赶慢赶到医院本想着挖挖八卦,哪想刚进门就接到电话说数据部重审数据发现漏洞,陈景黎哀嚎一声熊抱了下梁墨疏,嘟囔着“等朕处理完要务再来临幸你,爱妃么么”。在梁墨疏脸颊上留下湿哒哒的吻后转头就跑,关上门的瞬间一只枕头恰好落地。
她最近是真的累得遮瑕霜都掩不住眼底的青色,梁墨疏想着这种狂风暴雨的日子就不打扰她安心睡大觉的兴致。
电视里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水灾的新闻,镜头所到之处哀嚎阵阵,梁墨疏看了一会儿就关掉。
临近傍晚,屋里有些昏暗,梁墨疏慢悠悠移步到阳台,雨水不断地往阳台里灌进来,赶紧赶慢拉升起吊挂盆栽其余的就只能靠蛮力往屋里搬。梁墨疏平日当真缺乏运动,终于搬完大大小小盆栽的时候身子已冒了薄汗,索性瘫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恢复体力。
看着雨水飘打在落地窗上又往下坠落留下一条条水纹,她听着呼呼的风声出神。
大概是很久都没有这样一个人耗费大力气去处理生活的琐事,她这两年一心扑在工作上,习惯了严谨有条的陀螺似的转啊转的工作状态,相比悠闲自在的生活,前者竟然给予她更多的安全感。
梁墨疏苦笑,人生比戏剧更是丰富。从出生那一刻起因为优越的家境她享受万千宠爱,往事她从来没有忘怀,只是那个娇柔野蛮的小公主被岁月深埋。她心甘情愿。
深陷在情绪里的梁墨疏对于身后深陷在沙发里的手机不断无声亮起又暗下一无所知。
.......
MC会馆某一私用包厢内热闹非凡,点歌台前几个沉鱼落雁正边逗笑着边唱着歌,几名公子哥样子的男人正围坐着她们调笑着。而包厢的另一端,相对安静不少,酒桌旁,沙发上,五六个男子不知在谈笑着什么。
而坐在灯光昏暗处的那个男人,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旋着手机,一声不响。
突然,他站起来,众人不约而同抬头看他,举杯示众,“我有点急事,先离开。”
不管大家的此起彼伏的不满讨伐声,他对上另一双眼睛,淡淡点了点头,“等会儿梵子到了替我说一声。”
说完利索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