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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流年不利

荣锦四十四年十月,南朝光武皇帝夜乾突然病倒,经太医院全力诊治尚且保住性命,但精神状况一直不好,昏睡的时日比清醒的多。遂拟旨传召,国家政事交由太子夜齐鸣全权处理。而太子以父皇需静养为由禁止任何人的拜见。

接着大辽全国范围内突降百年一遇的大雪,连续下了七天,压塌了不少房屋,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无法抵御寒冷再加上食物短缺,以至尸横遍野,同时一部分难民涌入南朝以及大理境内,一时间两国边境城池乱作一团。大辽即下令开放国库,不惜一切代价补救天灾造成的损失。

十月二十八日卯时,南朝二皇子列举太子一党下毒谋害皇帝,意图谋反等十大罪恶不赦的重罪,秘密带领二万羽林卫杀进皇城,将太子一党围剿于议政殿,太子夜齐鸣当场万箭穿心而死,三王爷,六王爷,七王爷皆压入大理寺等候光武帝发落。一场权力争夺战仅仅用了半个时辰。

随后久病卧床的光武帝下旨,太子太傅梁权甫,国舅连万丰教唆太子图谋皇位,株连九族。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褫夺封号,贬为庶人,终生监禁于大理寺,其族人贬为奴隶流放苍流岛,终生不得召回。其余参与者,或被株连九族,或被流放无一幸免。当朝为官者无一不胆战心惊的,唯恐自己与太子一党有一丝丝的牵连。

十一月中旬,大理国以大辽难民残害大理边境难民为由发兵大辽,二十万大军十天时间便拿下大辽边境三座城池。本就被灾情忙得焦头烂额的大辽皇帝此时也无心应战,百般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前去讲和,最后以边境五座大城池为代价平息了一场亡国之战。

慕歌靠在窗前,看着在院子里和下人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昊天,明天爹爹便要带着他一同去桃花谷求妙手神医替他诊治,这么多年昊天第一次离开夏府去那么远的地方,心里不觉有些担忧。

小时候慕歌带着昊天出去找别的小朋友玩,但是他们总是趁慕歌不在昊天身边的时候欺负他,可是不管昊天怎么被欺负了都不会啃声,也不会告诉慕歌。直到有一次被慕歌撞见了,那个小男生联合其他孩子嘲笑昊天,说他是白痴。这可把慕歌气惨了,冲上去就和他们打起来,但她一个姑娘家家的,那里是几个男孩子的对手,很快就挂了彩。昊天看着眉角流血的慕歌便哇哇大哭起来,那些小孩兴许是怕哭声引来大人,便一哄而散。

那天倔强的慕歌拉着昊天的小手一瘸一拐的回到家,不管夏青山如何盘问,慕歌都没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此以后慕歌便再也不把昊天带出去了。

“在想什么了?”不知何时夏青山进了房间,站在慕歌身后,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

“爹爹,你说这次神医会同意治疗昊天么?”慕歌收起成熟的神情,换了一副与此刻年纪相仿的表情,天真无邪的仰着头询问她的爹爹。

“爹也不知道,这些年爹爹都快记不清去求过多少次了。只是成事在人,爹爹相信神医迟早会答应我们的。”夏青山依旧充满希望的说道。

“爹爹,我听娘亲说最近不太平,你们此次出门在外可要万事当心,早去早回。”慕歌一把抱住夏青山的腰,想着最近几个月的局势,心里的担忧又多了一分。

“傻丫头,爹爹都活了这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放心吧,一切都会平平安安的。”夏青山摸着慕歌的头,眼睛却看着窗外无忧无虑的昊天,不禁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他夏青山何其有幸,上天能在他中年时赐给他一子一女,所以只求他的一双子女能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成长就足够了。

用过晚膳,慕歌便早早沐浴完躺在床上看书,不一会一个小脑袋从门缝中探了进来。慕歌看到来人是昊天,便笑着向他招招手,于是昊天屁颠屁颠的爬到床上依偎在慕歌身旁。

“怎么不在自己房间睡觉?“慕歌放下书,替昊天盖好被子。

“爹爹说,明天带我去看病。我舍不得歌。“昊天有些委屈的憋着嘴。

“傻弟弟,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病好了就再也不用离开姐姐了。“慕歌心疼的摸着昊天的头。

“可是,我会想你。“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绣的那个荷包吗?那里面装着姐姐的画像,要是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就像看到我一样。“慕歌轻轻的拍着昊天的背,其实她也很舍不得,这些年自己可是寸不离的陪在他身边了。

“那,好吧。”昊天嘟囔着说道,白天和下人们玩的累了,两个眼皮再也支撑不住,进入了梦乡。

慕歌看着睡着了的小人,忍不住一笑,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盖好被子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夏青山带着昊天,还有几个家仆便上路了,临别时昊天拉着慕歌的手始终不愿放手,最后看时辰不早了,才挣脱了昊天的手。慕歌一直看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视野里才回府。

许多年之后当夏慕歌再回想起这一幕时,才知道什么叫造化弄人,许多事真的都由不得自己。

荣锦四十四年腊月初十日,夏青山来信说,这次神医终于同意给昊天治病了。据神医说昊天并非是因为高烧时把脑子烧坏了,而是在儿时中了一种奇毒所致,所幸这些年夏青山给昊天吃了不少名贵药材,阴差阳错的以至于这种毒药没能继续残害本体,只是淤积在体内,只需排除便能大好。但是治疗需要一些时日,估计年前赶不回来了,这个新年无法一家人团聚。这个消息传来,让慕歌高兴的手舞足蹈,而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喜极而泣。

腊月二十八,夏青山来信说,经过半个月的治疗,昊天的情况明显好转了,神医说再过上半个月便能大功告成,他们一切安好切勿挂念。

大年三十,由于一家之主夏青山不在家,在大娘的主持下,夏府上上下下一起简单的吃了团年饭,然后一起守岁。

慕歌每天都扳着指头算着夏青山和昊天归来的日期,一想到昊天以后能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健康成长,便激动万分。

可是慕歌谁也没能等回来,等来的却是大理三十万大军攻打凉州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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