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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尸舞2

“我哪里知道。”铭嘉摊手看着一边沉默不语的兰斯,“他的想法一般人很难忖度的不是吗?天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不置可否的笑,冷温点头:“确实如此。”

距离缪音醒来已经过去十几天了,她的身体一直恢复的不错,虽然身体上还紧勒着固定骨头的带子却还是能下床走动了,不过动作被限制住有些僵硬,像机器人一样。

“缪斯,我的身上很痒。”弯手试图够到后背瘙痒的地方缪音姿势怪异的歪着身子靠在墙壁上,“我觉得我应该洗澡才对。”

冷脸打掉她的手,缪斯隔着衣服替她挠痒:“伤口还没有好,你想继续发炎发烧吗?”不满的撇嘴,缪音反驳:“可是,我都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了,全身好像有蚂蚁在咬一样麻痒,难受死了。挠痒的话我自己也够不到。”

“没事。”拍了拍缪音的后背缪斯安慰,“回去我给你买一个挠挠乐。”

“你以为我多大,需要用到痒痒挠的地步?”满脸不满地瞪着缪斯,缪音开始咬牙切齿。因为是自己出了事情还得对方担心,从一开始她就唯唯诺诺的,没有想到缪斯也会得寸进尺。

“总之,再等等。”

“好吧。”缪音无奈的从床头的柜子里面拿出一叠包装精致的光碟挑选起来。

“那是什么?”明明看得懂包装上面标注的文字缪斯还是问了一句。幸福的一笑,缪音举着手里的光碟说:“这是冷温送给我的,在我无聊的时候听。钢琴曲,都是小清新的音乐呀。”

“是吗?”看着缪音戴上耳机摇头晃脑起来缪斯走到窗外看着晴朗的天空发呆。良久,他叹气一般的说,“转眼已经快要夏天了啊。”等了半天没有见人附和就回头,看到缪音迷茫着一双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眸子空洞的好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缪音?”走到她面前遮挡住刺眼的阳光缪斯声音低沉的呼唤,“缪音?”眼前的人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发呆。伸手撤掉她的耳机,缪斯看着眼前的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神色奇怪的仰头望着自己问:“你干吗,我在听音乐呢。”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缪斯冷着脸问。

“刚才你说话了吗?”重新塞上耳机缪音奇怪地问,“我怎么没有听到。”然后又眯着眼睛陶醉起来。抬手摘掉她左耳的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里面,听着里面清澈的音乐缪斯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斜眼看着缪斯近在咫尺的脸缪音摇头:“没有想什么,刚才我那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音乐世界里面。”

没有想什么眼睛会空洞成那副模样,好似崩溃了一样。缪斯内心说着,注意力转移到了耳边的钢琴曲子上,是一首清新的曲子,很容易渐渐的融入进音乐营造的环境里面。但是,缪斯越听越觉得奇怪,总感觉里面有什么不和谐的因素存在。

伸手关掉了CD,在缪音横眉立目的质问中他认真地说:“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这样才康复的比较快。你已经落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课程了,现在好好地休息,以后有你累的时候。这些东西我帮你保管,我觉得你需要放松的时候才给你。否则我把你受伤这件事情告诉在国外的爸妈。”

“哼!”钻进被子里面撇头不看他,缪音不屑的撇嘴,“专制,暴君!”

管家跟随着兰斯的脚步从地下密室出来,手里捧着裹着黑布的匣子。他满脸的担忧神色,犹豫再三最后开口问:“兰斯少爷,就这样带着匣子去交换露西小姐么?她本来就是道奇家族的人,里面有什么阴谋怎么办?”

天气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午后会有一场小雨。

兰斯扭头看了一眼管家担忧的模样仰头看着浅灰色的天空,半天他才回答:“匣子里面的力量不是普通人能觊觎的。它是撒旦的力量,只有撒旦的后裔才有能力真正的拥有它。”听了他的话管家放心了不少的点头:“这样就好。”

冷温,铭嘉和蓝伽已经在外面等了。

抬腕看了一下时间铭嘉恨恨地说:“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在郊外做一些运动。”完全一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矛头小子模样。

冷温靠着车浅笑,歪头问身旁的蓝伽:“兰斯大人派你去英国调查了德修拉的事情,难道他要开启宝匣吗?”

蓝伽摇头,回答:“德修拉术士是兰斯父母的好朋友,兰斯派我去只是了解一下以前的事情。”

“不要在那里唧唧歪歪的说无聊的事情了,一会一定狠狠地教训一顿那些胡乱狂吠的狗。”铭嘉情绪有些焦躁的说。冷温好笑的摇头,手搭在蓝伽的肩膀上说:“我们只是护驾的骑士,拯救公主的任务还是交给王子来完成就好了。只是不知道需要的是正牌的王子还是冒名顶替的。”

瞪了冷温一眼铭嘉咬牙:“你总是喜欢挑战我的底线,冷温。”

“那真是我的荣幸。”

车子徐徐的开往市中心的地区。

一般,一个城市越来越发达之后的发展模式就是富人逐渐的移居城区,环境优美的地方。市中心则被一些平民和穷困潦倒者占据,老旧的楼房,落后的生活设施和满是污染的环境。

车子停在一个停止建设的十几层高的大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二两了,天气阴沉的厉害,但是雨还是迟迟未到,哪怕是一点的小雨星。

空气窒闷,潮湿,发酵着情绪直到霉变。

“这里就是约定的地点,在顶层,需要走上去。”铭嘉仰头看着灰色的大楼对下车的三个人说明。

兰斯怀里抱着匣子走在最前面,工地上满是施工时剩下的砖头瓦块,厚厚的粉尘,脚踩在上面溅起一片飞雾。

这里的建筑是规划失败之后遗留的残骸,青灰色的水泥墙壁上满是五颜六色的涂鸦,雅俗共赏。几个人的脚步声在空寂的大楼里面不停的回响,缤纷出许多人到来的模样。

顶楼的风飒飒,吹动衣袂翻飞。

那里已经有人在等了,只有三个人。

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男子,一身灰白色的西装衬托的肤色更加苍白起来,连金黄色的头发也被洗去了铅华变成了浅白的颜色。他的眉宇之间存在几分阴鸷的神色,看到兰斯手里的匣子时眉毛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最后得意的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道格拉斯家族的人果然守信。”他赞叹了一句就不再说话,沉稳的站在原地,潮湿的风湿润了空气,仔细嗅的话能闻到雨快要来临的味道。

冷温和蓝伽散开,守在了大楼的两侧,铭嘉没有动,从登上顶楼开始就死死地盯着钳制着露西双手的那个蒙面男。如缪音描述的那样,对方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十字面具扣住了眼睛和鼻子的部分,露出的嘴唇纤薄,没有一丝血色。

“露西,你没事吧?”他担忧地问,露西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碧色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暗沉。

勉强一笑,露西摇头:“我没事。”目光落在兰斯手里的匣子上她惋惜地说,“真是抱歉,最后还要用宝匣来换取我的自由。”

“这是兰斯同意的,不用觉得抱歉。”铭嘉拿过兰斯手里的匣子一副理所应当的姿态。兰斯没有说什么,他左边的冷温无奈地摇头苦笑。

“那好吧。”中年男子忽然发话,“既然大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么一手交货一手交人吧?”兰斯深沉的目光看过去,探究的打量那个中年男子,如果资料没有出现什么错误的话,对方的名字叫道奇路修,是道奇家族很有势力的大户。

“怎么?”路修感觉到了兰斯的目光耸眉问,“道奇家取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的吗?多少年来黑暗宝匣一直是属于道奇家族的,那么它里面的力量自然也是属于道奇家族的。”

“哼!”铭嘉不屑的哧鼻,“宝匣里面的力量是属于撒旦的,只有撒旦遗留下的血脉才有拥有他的资格。”

“务须废话。”抬手打断这段不尽如人意的谈话路修说,“我会向你们证明这力量是道奇家族的。”

“是么?”铭嘉明显的不相信,只是掂了一下手中的匣子说,“那么,交换吧。小心,不要被它的力量迷惑而变成宝匣的奴仆,变成只剩下一堆血肉的傀儡,抱着匣子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蒙面男扭着露西朝铭嘉走过来,铭嘉也抱着匣子谨慎的走了过去,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蒙面男单手拎过了匣子,把露西推给了铭嘉,上下检查了一下沉默不语的露西他担心地问:“他们没有虐待你吧?”

“没有。”露西失神的望着眼前的人,头靠近对方的耳朵她喃喃的低语了一句,然后全身燃烧起了红色的火焰。

周围的人都对这突出起来的情况诧异万分,蓝伽抢先一步拉开发呆的铭嘉,冷温想夺回匣子却被蒙面男一剑隔开,然后拽着露西朝顶楼的尽头跑去。

就在他们以为蒙面男会带着露西从顶楼跳下去的时候楼下忽然响起了突突的声音,空气被剧烈的搅动,一架直升机腾空而起。

目送着直升机带着三个人扬长而去冷温看了一眼仍旧发呆的铭嘉,嘴角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转头他问没有什么表情的兰斯说:“我们这是不是人财两空?”

“兰斯!”望着飞机越飞越远蓝伽着急地说,“我们不去追吗,匣子被他们带走了,露西也叛变,那么我们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遥望隐没在灰白色天空的那架飞机兰斯垂眸,转身吩咐:“走吧。”

“兰斯……”蓝伽恨铁不成钢的叫住他。脚步停顿了一下,兰斯说:“不用担心,我有最后的筹码。”

“是吗?”冷温贴过来问,“那是什么?”

“蓝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兰斯吩咐蓝伽,“将铭嘉扛回去。”

“是。”

那段回忆就好像曾经看过的电影的经典片段一样,小剧场一般的在脑袋里面不断的上演。

上下检查面前人的身体,他担忧地问:“他们没有虐待你吧?”然后她靠过来在他耳畔低低地说了什么,只是几个字而已,在他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雳,自己那么努力隐藏的秘密就这样曝光在青天白日之下。

“you are not Luis,just a fake。”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犹如噩梦一般在自己的梦境里面穿梭过去。铭嘉睁开眼睛望着黑暗中雪白的屋顶,他很少在黑夜的时候正经八百的躺在床上入睡,今天却特别的疲累,好像跑了几万宫里,身体透支了一样。

今天他什么也没有对其他三个人解释就离开了那里,一头栽进床里直到现在。可是,现在他却睡不着了,第十一次从噩梦中醒来,他考试回忆自己的过去,那斑驳的被鲜血覆盖的过去。

第一次见到露西是在达摩家族召开的年会上,那么小小的一个人,金发碧眼,好像一个洋娃娃,笑起来满脸的灿烂。

从来不觉得自己尖酸冷漠的心会喜欢上谁,也只是那么一眼就注定了一切。

缘本来就是妙不可言的东西,却也是最不公平的东西。这么多年的陪伴比不过一个残酷的真相。所谓的情感有的时候是靠时间积累的,一见钟情的热烈也可以被宇宙洪荒的守候所磨灭。

但是,他似乎是错了。

吸血鬼本来就是吝啬感情的动物,只是一旦投入的话,如果不是灰飞烟灭就会至死不渝。

那一刻,恶毒的想法如种子发了芽,蓬蓬勃勃的生长起来,结出罪恶的果实。

头脑混乱,再无睡意。

从床铺上一跃而起铭嘉决定去找一个人了解事实的真相,了解那个银白色头发的男人究竟是谁?

夜晚的医院格外的安静,除了值班的护士医生鲜少有人走动。这个到处都充满死亡的地方,晚上有无数可以诉说的恐怖故事。

月光将淡白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完全失去人体比例的影子,头短身长。运动鞋质地坚硬的鞋底在光滑的地板上敲出吭吭的声音,好似很就以前牛仔穿的马靴一样,走路的时候总伴随着金属摩擦的脆质声音。

病房里面一片漆黑,只床头的应急灯微微泛着亮光。轻轻拉开门,铭嘉在黑暗中清除的看到了病床上躺着的人,她就那样熟睡着,就算现在痛下杀手她也会死得没有知觉。

父亲活着的时候说过,最仁慈的手段就是叫对手不带一丝痛楚,在还未知晓死神来临之前就已经失去生命;最残酷的事情就是看着他垂死挣扎而见死不救,那么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生命也一点一滴流失的感觉,就算几经转世,那种恐惧还是会深深地印在骨子里面。

铭嘉还记得那个人死的时候自己就站在旁边,阳光照耀在他身上闪烁着斑斓的钻石光芒,从那以前他再也没有见过如此耀眼的光芒。

也许是最近训练,警惕性的提高,沉沉睡过去的缪音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如被狼顶上的兔子一样,无论怎么逃都逃不掉。精神唤醒了肉体,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病床旁边站着一个人,晶莹的眸子在黑夜显得剔透精灵。

“唔……”尖叫被对方先一步阻挡在了嘴巴里面,鼻子嗅到一股特殊的冷香,这种冷香只有接近兰斯的人身上才有,眨巴了一下眼睛,视线模糊里面她捕捉到了那抹银白色的头发。

“别出声。”对方低声命令。

“铭嘉?”缪音诧异地问,对于他深更半夜来医院看望自己这一点缪音觉得有点天方夜谭。要知道,铭嘉是最讨厌她的人。“你来做什么?”

后退靠在墙壁上铭嘉盯着她说:“我想知道你被袭击那天的真相。”

“真相?”皱眉,坐起来缪音打开了病房的灯,“真相我那天不是说了吗,有一个有一头银白色长发的蒙面男人袭击了我和露西,露西被他带走了。”

“那个蒙面的男人是谁?”铭嘉咄咄逼人地问。

“他戴着面具,我怎么……”

“你说谎!”打断了她的话,铭嘉压低了声音吼了出来,“他是不是有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手握紧了身下的床单,缪音深呼吸了一下最后颓然的点头:“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有人告诉我了,我不是路易斯,是一个冒牌货。”自嘲地一笑,铭嘉认真地说,“他是我的哥哥,叫铭辰,英文名字是Luis,而我叫杰克。”

“……”缪音很惊讶,铭嘉竟然会这么坦然的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开始思考,盯着屋顶长长一叹,她自言自语:“是不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今夜的夜晚如同之前千百个夜晚一样,漆黑的天幕闪烁着暗淡哦星光,灯光如织纵横交错,把这个城市变成一张复杂的网,欲望在增加,如网中心的蜘蛛,落网了一群失去心的孤人。

夜晚的黄泉格外的静谧,灯光浅淡,人影曈曈。不知名的音乐低低的回响在整个空间里面,每个人都褪去了坚硬的外皮露出了柔软的心。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苦闷和彷徨。

缪斯才给一桌的客人送咖啡回来,黄泉正巧摇摇晃晃的从楼上下来,迷蒙着双眼,打着哈欠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看着他颓废的模样缪斯对吧台里面的卢卡斯说:“真不知道他每晚都去做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一副萎靡的模样,好吸毒者。”

卢卡斯露齿一笑,熟练的往小巧的咖啡杯里面倾倒褐色的液体:“你不要知道的好,大概都是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只当卢卡斯的回答是无聊时的打趣,缪斯看着黄泉如剔掉了骨头一样的趴在吧台上就走过去问:“我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啊?”眨巴着水润的眸子,黄泉睁开狭长的眸子斜眼看着缪斯不明白地问,“什么事情?”一副莫不关已的模样叫人恨得牙痒痒的。

“就是关于我拿给你的CD的事情,有没有找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啊,那个呀。”黄泉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拿给我家的宝贝听了,我感觉我的宝贝还挺喜欢的。我每天回家都会播放,我家宝贝每天都安静的趴在一旁听,老实多了。”

“难道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缪斯问,“我回去之后买了其他的人弹奏的钢琴曲,比对了一下,虽然没有什么差异,但是有的地方他总会滑音。”

“那可能是钢琴走音了需要调琴了。”黄泉摆手,“反正我家的宝贝很喜欢,而且还没有什么副作用,还一直夸赞那曲子非常好听呢。”

“哦?”卢卡斯插进来问,“你家宝贝是怎么评价的?”

勾起嘴唇微笑,黄泉回答:“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你去死!”

夜晚时分,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只亮着一盏烛火,微微的摇曳。

“兰斯,抱歉。匣子我会想办法从道奇那里拿回来的。”铭嘉总算恢复了元气,跑到了兰斯的大宅里。

“兰斯大人说了他有筹码,所以你不要担心了,简直是庸人自扰。”冷温姿势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擎着一杯红酒,在红色的烛光中荡漾出血液的颜色。

“至于露西,我觉得她是无辜的,这其中一定有内情。”铭嘉没有听到冷温说的是什么继续道歉。

“爱情真是一瓶迷药,人喝了之后无可救药。”冷温含笑无奈地摇头,慢慢地晃着杯子里的红酒。哩眸瞪过去,摘掉了眼镜的铭嘉给人的感觉锐利了不少:“冷温,没事你可以滚了!”

“很抱歉,你不是这座大宅的主人,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去留。”冷温一副绅士的模样,嘴里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真想叫你的那些拥护者看一下你真实的面目。”铭嘉低低的诅咒。

“呵。”冷温低笑,“也许知晓了我的真面目她们会更加疯狂的支持我也说不定。”

“那群人就是一群疯子!”

“对,我是疯子的首领。”

“冷温。”

兰斯低低的出声,冷温识相的点头:“知道了,兰斯大人,我保持安静。”

“那个银白色头发的人是谁?任何力量都在他面前失去作用,只能徒手血刃的人是谁?”兰斯盯着铭嘉晶亮的黄色眸子问。

迟疑了一下铭嘉握紧了拳头回答:“他的名字叫路易斯,是我双胞胎的哥哥。”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冷温卸掉了一身的懒散气息,挺直了脊背诧异万分:“你什么时候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呢,我们几乎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见面了吧,对方家里面有几口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哪里来的同胞的哥哥?”

“路易斯?”兰斯低喃了一句问,“那么,你叫什么,铭嘉?”

“杰克。”

“意思是说,你冒充了你的哥哥路易斯,那么他为什么到了道奇家族里面?”冷温满脸的奇怪神色。

“不知道。”慢慢的坐在沙发上铭嘉托着下巴开始回想久远的记忆,时间把回忆变得斑驳,需要很仔细的回忆才能想起以前的细枝末节。“路易斯是那罗家族的惋惜之物。”

“惋惜之物?”

“他生下来就被术士说中有一种介乎于自然的力量,一起在他面前都会归真返璞,包括血族。但是,他生下来的时候就体弱多病,见不得光,终年躲在密封严实的屋子里面,连我见一面都很困难。”记忆力浮现出了那个人纤瘦的身体,皮肤紧贴着骨头,看起来很恐怖。

“又是辛秘事件。”冷温翘起嘴角说,“也许我弹奏一曲附和会更有感觉。”

“哥哥因为早我出生取名叫路易斯,我叫杰克。”似乎想到了什么铭嘉蹙眉,“但是,因为他的特殊,家里只向外说明只剩下我一个人,叫路易斯,中文名字叫铭嘉。”

“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似乎很好,完全没有惧怕阳光。”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不是这里。”铭嘉抬头盯着听他说话的兰斯仔细地说,“最诧异的是,他明明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死去了,因为身体衰竭。”

“我知道了!”冷温突然打了一个响指,“这不是皇家辛秘事件,而是恐怖事件。”然后瞬间就感受到了兰斯射过来的目光连忙妥协的摆手,“请继续,我会认真聆听的。”

“你确定是他吗?”兰斯问,手指摩擦着手中已经变冷的杯子。

“我却问过缪音了,她看到了对方的脸。”

“那么,你确定他死了吗?”冷温插嘴问。铭嘉点头,似乎那段回忆是他不愿意触及的,皱了皱眉,他点头:“我亲眼看着他被放入了棺木里面。那天是一个晴天,英国的天气很少晴的那么彻底,傍晚黄色的阳光透过花色玻璃射进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也显示出了生气。那个时候,我才仅仅见了他几面而已,那个总是深藏在黑暗中的哥哥。”

“但是,谁能把死去的人复活,上帝还是撒旦?”

“他不但复活了,而且还生长了,不再是十五岁的时候那副羸弱的身体。我也十分不明白,死去的人为何复活,还变成了道奇家的走狗!”

“喂喂,那是你的哥哥,嘴上积德的好。”冷温提醒。

“他已经是敌人了。”铭嘉脸色阴沉的回答。

“我很好奇那天露西究竟对你说了什么,你看起来完全的乱了阵脚。”见铭嘉的身形一僵,冷温得意的勾起嘴角,“虽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是她确实说了,所以不要矢口否认。”

“这和你没有关系吧?”

“铭嘉。”兰斯站起来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去找莱昂,吩咐他查清楚道奇家族以前的动向,看有没有能将死人复活的人在。”

“明白。”

“快要天亮了呢。”望着东方淡白色的天空冷温托着下巴说,然后眯眼站了起来,“那么,兰斯大人我告辞了。”

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缪音的身体医生满意地点头:“骨头差不多已经长好了,只是做某些动作的时候会牵扯的感觉到痛感,那是正常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嘛,你才在医院里面住了三十几天而已,以后还要注意。”

“我会注意的。”医生的话一点也没有听进去,缪音现在最期盼的事情就是冲出医院回家,这里的味道她已经闻到厌烦了。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动作幅度大一些的时候胸口就会传来一阵轻微的钝痛,但是比一开始呼吸一下就疼的冒汗的感情强多了。

“那么,欢迎下次再来。”医生开玩笑地说。缪斯收拾好了东西朝医生点头致谢,然后拉着跃跃欲试的缪音离开了医院。

“啊——”一打开家的门缪音就像刚放出笼子的老虎扑向了自己的卧室,“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床!舒服,舒服。”身体完全陷入了柔软的大床上,歪头看缪斯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观摩她嘿嘿地傻笑,“回家真好。”

“我去做饭,你吃什么,医生建议暂时还是吃一些清淡的。”缪斯垂下手臂问。

“剁椒鱼头,很想吃那个,不算是太油腻的菜吧?”一双眼睛殷切的望着他。

“好吧。”很痛快的答应,缪斯吩咐,“如果觉得累的话先睡一觉,饭好了再叫你。”

“呼!”被一阵心悸惊醒,缪音睁开眼睛望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她四肢酸软的爬起来开门,缪斯站在门口说:“饭已经做好了,洗手吃饭吧。”

“啊。”半天才清醒过来缪音缓慢的点头。站定打量了一番她的脸色缪斯担心地问:“你怎么了,胸口疼了,脸色很难看。”

“不知道。”捂着自己的胸口缪音皱眉,“胸口不疼,也许是因为我是趴着睡觉的,被憋醒了。没事了,去吃饭吧。”缪音揉了揉酸疼的脑袋冥想,刚才似乎见到了露西,还有一个熟悉的人,但是看不到他的面容,那个人是谁?

“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缪斯最后加了一句。

“知道了。吃饭。”

推开学生会室的门,一阵流畅的音乐传进耳朵。

房间里面还是如同以前一样,挂着暗红色的窗帘,阳光照射在上面在房间把衍射的一片血红。

音乐停了下来,缪音看过去,冷温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她,于是羞赧的打招呼:“只有你在呀。”点头,冷温站起来说:“你出院的时候没有时间去送你,恭喜你身体康复。”

“谢谢。”关上门,看着一贯会在学生会的兰斯不在缪音奇怪地问,“兰斯会长呢?”

“大概在为了某件事情焦头烂额吧。怎么,找他有事?”重新坐在钢琴旁边,手指轻轻滑过黑白键盘奏出一串不连贯的音符。

“露西……还没有回来吗?”迟疑了一下缪音问。

“嗯。还是没有什么喜闻乐见的消息。对了,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冷温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问。缪音顿了一下回答:“上次在病房里面不是已经说了吗,遇到了那个蒙面的家伙,他带走了露西。”

“但是,你并没有被杀死不是吗?”冷温低声问,“能从冷血的吸血鬼手下逃脱,是你太幸运了还是他太仁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冷温的样子还是很温柔,但是缪音的脊背却突出了一层冷汗,她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确实不能回答,身体自身产生的那种防御体系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也许……也许是他以为当时我死了吧?那个时候我也觉得我会死似的。”

“是吗?”淡淡的一笑,冷温双手放在了键盘上,“坐吧,听我弹奏一首曲子。送你的CD都听了吗?”

“嗯。”悦耳的音乐流淌出来,缪音点头,“很好听。”虽然到最后都被缪斯搜刮走了。

冷温弹奏的曲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非常轻快,缪音听着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绿色的田野,无边无际,蓝天白云分外的幽静,幽静的连自己的灵魂都融进到了里面。

恍若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缪音?缪音?”被不断的呼唤打断,缪音回头,看到冷温的脸近在咫尺,被吓了一跳她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酸疼。站直身体冷温略带哀愁的说,“难道我的音乐好听到叫你睡着了?”

“不,不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什么,缪音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尴尬,“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太沉浸在音乐里面了。”

“是吗?”露出一个舒缓的表情冷温指着窗外说,“天色已经很晚了。那么,我先走了。你也会去吧,我估计兰斯大人他们不会来这里了。”

见冷温关门离开缪音才掏出手机看时间。“啊!已经七点钟了,竟然持续发呆了两个小时!不妙了,会去玩了缪斯会发飙的。”然后匆匆的关门离开。

五月的天,七点钟的时候天色已经灰暗。校园里面一片安静。脚步匆匆,缪音怪自己真是太不礼貌了,竟然听冷温弹钢琴听到失神,要是以前就算沉浸在美色之中也不会走神的。

难道,是因为见多了美男已经产生了审美疲劳了?想到是这样缪音觉得危机感来临了,万一以后再也不能见到这么多的美色,世界岂不是失去色彩了?只是缪斯一个人的话根本远水解不了近渴的。

何况,那个美色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苍天啊!仰头,望着灰白的天空缪音无语,开始为以后的生活担忧。就这样一边走路一边思考,就连身后慢慢跟上来的车子都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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