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金陵的时候急吼吼的要来，来了之后反倒不紧不慢起来。墨尊实在不太懂这个人类的女人在想些什么，看她还在那里勤奋地练级，饕餮那个白痴被她打发去自己觅食顺便带点饭回来，难道她就不怕那个家伙顺便带些别的什么东西回来吗？
“喂，”墨尊喊她，“休息一下吧。”
弯腰捡起盗匪掉落的一些杂物，蛟蛟抬手擦了把汗，“我就说你这么看着很无聊，不如下来玩几手啊？”
墨尊摇了摇头，“放弃吧，我是不会帮你刷经验的。”
“固执的家伙。”蛟蛟嘀咕着坐到他旁边，墨尊摸出一个水袋递过来，蛟蛟接过喝了几口，说道，“想不到升级这么难，才这么低的级别就需要那么多经验，你们老大怎么想的？”
墨尊不置可否，“天心难测，我怎么知道。”
“这样么……？”蛟蛟轻轻叹息一声，似乎有无限惆怅，墨尊忍不住问道，“你很着急升级？”
蛟蛟点点头又摇摇头，“我需要一个机会。”
“嗯？”墨尊疑惑，蛟蛟叹口气，“你知道我的目标对吧。”
“嗯。”墨尊看她一眼，蛟蛟握着水袋，说道，“虽然我现在想见他很容易，但是那算什么呢？不过是他朋友随便带来的一个女人，他可能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最好的状况也不过跟我打个招呼，可能转个头的功夫就把我忘了，这不是我要的。”
“我要让他记住我，”蛟蛟咬着唇说道，“要让他的眼睛里有我。”
“他现在是29级，而我只有12级，差太多了，”蛟蛟说着又喝了口水，“连在同一个练级地图都不能，又哪来的机会让他看到我？”
“……”墨尊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见她喝够水把水袋还了过来，继续冲进盗匪群里练级去了。
要不要帮她一把呢？墨尊思考，说起来不算是违反游戏规则，不过要是教给了她的话，配合她的属性加成，到后期会不会太过逆天？
墨尊正想着，却见蛟蛟头顶忽然浮起一个大字，犯！
……这是？墨尊站了起来，蛟蛟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望过来，“我被通缉了？”
被她拉着仇恨的几个盗匪趁机杀了过来，蛟蛟左支右拙顿时有点狼狈，墨尊抬手间帮她料理掉，拎起她便窜了出去。
蛟蛟头上那个犯字变得越来越红，鲜血淋漓让人触目惊心，墨尊一边挟着蛟蛟疾奔一边说道，“这里距离金陵太近，城里捕快很快就会追过来。”
蛟蛟抓着他衣服大声道，“饕餮，饕餮还没回来！”
墨尊止住脚步，望着来路说道，“他恐怕回不来了。”
蛟蛟定了定神，“如果他被抓住会怎么样？”
“红成这样……”墨尊看了看蛟蛟头顶还在不断加深的血色，摇了摇头道，“会被处死。”
“处死之后会怎么样？”蛟蛟咬住唇，“像我们一样会复活，还是会真的就死了？”
两人站在极高的一处山岗上，正可以望见方才刷怪的地方，穿着黑色制服的捕快已经追到了那里，墨尊沉声道，“会复活，但是会虚弱一阵子。”
“那……”蛟蛟迟疑了会，“我们走？”
“嗯。”墨尊点头，再次挟起她向着方山深处逃去，蛟蛟搂着他脖颈总是觉得有点不踏实，忽然收紧了手臂问道，“复活的饕餮还是现在的他吗？”
“……”墨尊轻微地摇了摇头，“数据是最廉价的，复制一段旧的对于系统来说，远不如随机一个新的出来更方便。”“不要跑了！”蛟蛟挣脱他，墨尊看着她顶着红到发黑的一个犯字站在风中，神情肃然，“我回去，你走。”
说罢蛟蛟向着来路飞快奔跑，墨尊站在原地，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袭上心头。
在系统的设计中他是一个有些冷漠的剑仙，隐居在新手村作为克制饕餮的高人存在，顺带发布那个有点扭曲的新手任务。按照系统的本意是想让他通过这个任务认识到人性的丑恶，看他们为了一点利益会怎样自相残杀。应该说系统的这个目的是达到了，接了任务的三个人确实上演了一出出卖与被出卖的好戏。
但是那出戏的主要场景是在现实里发生的，游戏中的墨尊看到的只是一个不幸而又坚强的人类少女怎样通过自己的坚韧和勇气完成了任务，以及后来对他的悉心照料。
就目前而言，孤月在他心中是一个很好的人类，虽然她说自己并不高尚，但是现在她却为了饕餮，一段对人类来说无关紧要的数据，毅然冲向了那条必死之路。
他当然知道，如果不是在游戏中，如果不是死了之后能够复活，她大概不会这么做。但是尽管如此，他仍然觉得自己因为她的行为变得有些异样，有种想和她一起去的冲动，而冲动这种东西，对人工智能来说是很罕见的。
这是……为什么呢？
墨尊愣愣地看着淹没在一群捕快当中的孤月，久久无法回神。
……
卫谦赶去金陵大牢探监的时候，蛟蛟正在打瞌睡，卫谦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地看她穿着一身古怪的囚服，脖子上架着枷锁居然睡的一塌糊涂。“警察来了！”卫谦隔着监牢木栅敲她脖子上那块木板，蛟蛟一个激灵发现是他，怒道，“老子做好梦呢混蛋！”
“……看出来了，口水擦擦。”卫谦伸手过去摸她脑袋，“怎么弄的？”
蛟蛟叹气，“我那只神兽，吃饭不给钱，在小吃街大开杀戒，PK值全都算到我头上了……”
“……”卫谦扶着额头，“给你的钱呢？都花完了？”
蛟蛟郁闷，“我怎么知道，都给他了。”
“你可愁死我了，”隔着木栅卫谦捧起她可怜巴巴的脸，“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呆的，不如下线？”
蛟蛟抖抖手脚上镣铐，“不行，明天要砍头呢。”
“……好吧，有什么想吃的没，不是说砍头前最后一顿都要吃点好的？”
蛟蛟顿时眉飞色舞猛点头，“听说大牢有准备，我也很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