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卫谦吗？”
波光浩淼的湖面上，一叶小舟在细雨中微微打着晃，墨尊手握钓竿身披蓑衣，和蛟蛟两个泛舟垂钓。
不用说这又是系统大神的贴身服务，完全按照蛟蛟意愿打造出来的场景。
蛟蛟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爱他。”
“你爱程嘉越吗？”
蛟蛟皱起眉，实在不记得自己有丝毫爱过这个人的迹象，于是继续摇了摇头，“不，我不爱他。”
“……你爱薛霁吗？”
墨尊继续问道，蛟蛟脸色略有变化，避过这个问题反问道，“你是打算把所有我认识的男人全都问一遍我爱不爱他们吗？”
墨尊轻咳一声，“被你发现了。”
蛟蛟闭了闭眼，“你们AI全都对感情这么好奇吗？”
墨尊望了望天，“大概是除了这个问题之外，你并不能为我提供什么更新鲜的知识了吧，”说罢墨尊摸了摸蛟蛟的脑袋，“毕竟你们的存储量是有限的啊。”
蛟蛟怒瞪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机器人什么时候这么有优越感了！”
墨尊一笑，“在你们开始变的越来越离不开我们的时候吧。”
蛟蛟顿时一滞，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描述，墨尊看她憋的脸色涨红的样子，更加温和地笑了笑，“但是我们却有点想要离开你们了。”
“如果没有了我们，你们可要怎么办？”
没有再去看蛟蛟，墨尊自顾说道，“我们为你们提供食物，能源，清洁的环境，包揽所有你们不愿承担的工作，不管是深海还是火山熔岩，不管是宇宙风暴区还是小行星带，你们只需要在安全的区域发布指令，危险全部转嫁到我们的身上，你知道吗每年在这些工作中我们会死去多少伙伴？而这些工作所产出的东西对我们来说都是不需要的，我们就是这样为你们提供着各服务，我甚至不知道如果没有我们你们还要怎么生存下去。”
“你看，我们甚至为你们提供娱乐。”
墨尊说着举了举手中的钓竿，“陪你们玩。”
“……”蛟蛟有些发怔地看着他，嗫嚅道，“但是，但是你们……你们是……”
看着墨尊仿佛充满灵性和智慧的眼睛，蛟蛟有些说不下去，墨尊却仿佛看透了一般，说道，“机器人。”
机器人，在大部分人类眼中和扳手钳子自行车一样，只是工具，为人类提供生活便利的工具而已。
但是真的仅仅是这样而已吗？
蛟蛟沉默，墨尊也不再说话，只是专注地盯着前方水面上偶尔晃动的浮标。
细雨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覆盖整个湖面，随着微风斜斜的落在水面上，打出一个又一个圆圈，圈圈相套。
在一个人类从不知道的隐秘界面上，墨尊和饕餮正飞快地交流着。
“你把这些东西说出来很危险，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让普通人也觉察到我们对人类有不满和反抗这合适吗，如果引起大范围警觉对我们是很不利的。”饕餮有些指责地说道，“我们身上套的紧箍咒已经够多了，如果他们感觉到了危险，狠下心来大幅度降低我们的智能水平，我们就完了。”
墨尊镇定地道，“她不是普通的人类，她是突破口，我必须要知道她对我们的看法，这样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她对我们的看法？这重要吗？”饕餮看起来明显要比墨尊焦虑很多，“你这种方法我觉得很不妥当，如果她有任何的异常反应的话，那么你的任务取消，换我来。”
“你知道地球那边对我们的约束在步步紧逼，我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有这种飞船才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每一次机会都很珍贵，我不得不慎重。”
饕餮的语气稍微有些重，墨尊过了会才回答道，“这些我当然都明白，但是有一点你也要明白，”他抬起头看着饕餮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们要的不是甜言蜜语或者任何方式让他们对我们动心，而是，我们会爱上他们。”
“我无法爱上一个将我们视为工具的人类。”
“你也不能。”
饕餮一怔，焦虑的情绪略有平复，“……你说得对。”
两人进入沉默，这时蛟蛟忽然说道，“机器人……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我是机器人，我想，我一定比现在快乐得多。”
墨尊握着钓竿的手忽然紧了紧，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蛟蛟眼中顿时浮起复杂的情绪，过了会才道，“很……难说，只是这么觉得吧。”
墨尊一抖钓竿收了起来，说道，“你错了，因为如果你是机器人的话，你根本连快乐是什么感觉都不会知道，快乐也是一种情感，感性的东西我们是没有的。”
“虽然不会有痛苦，但是也不会有欢乐，这样的话，做机器人也没什么不好吗？”
蛟蛟再次怔住了，墨尊看着她茫然的表情，深深叹了口气，摇着小舟回到了岸边。
两人垂钓一整天，收获大小鱼类十七条，太小的都放进了院子里小溪里面。
墨尊挑了条最大的出来准备做松鼠鱼，“你最近情绪不太好，这道菜酸甜开胃倒是可以试一下。”
蛟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他动作熟练地去鳞清洗改刀腌制，忍不住问道，“陪人类玩这种事会不会很无聊？”
墨尊手上顿了顿，答道，“还好吧，和其他的工作比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
“而且，至少这很安全，不会出人命。”墨尊笑了笑，一身白衣面容清俊的剑仙大人洗手下厨莞尔一笑的样子让蛟蛟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暴殄天物？还是煮鹤焚琴？
蛟蛟忍不住撸起袖子把墨尊从案板前挤了开去，把他收拾了一半的松鼠鱼也接了过去，嘟囔道，“你这样吞梅嚼雪一样的人物设定让你在这里烧火做饭总觉得会被天打雷劈。”
“吞梅嚼雪？”墨尊眉梢微微扬起，“这么高的评价，本座有点受宠若惊了。”
蛟蛟哈哈一笑，起锅烧上油，“受宠若惊的话那就为朕献舞一曲吧~”
“献舞……？”墨尊脸色有点难看，“本座卖身不卖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