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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川地域概况与人文文化(2)

清康熙五十八年所立《重建华严庵碑记》又云:"华严庵之设也,其说有二,一日肇自建文隐驻之时,一日衲子玉宗者开山于宣德之六年。执是说而以有疑矣!之者何疑?其两说不相孚也。然而,无容疑也。大盖建文隐其意于始基,终其聿于其后也。"

由此可见,华严庵与朱允炆的关系很是密切了。在考证中,越来越多的奇怪现象也使人们将它和建文皇帝联系起来。一是无名"刹"字碑。此碑无题字者姓名,无题字时间,字迹龙飞风舞,但却笔力强劲,气势奔放,书法技艺十分娴熟高超。二是九五方圆塔。此塔高2.3米,共分9层,4层为方形,5层为圆形。下边的如石鼓,最上端的像顶子,方基圆顶,九五之数,为国内罕见。三是围墙暗道。古庙周围有一段残破围墙,石块较大,所围土地有百亩之多,石墙内设暗道通向远方,深不可测。石墙为夹层墙,约3米宽,夹层内可容3人并排行走。四是无名墓群。古庙周围的山林草坡上,有近百座大小不等的坟墓,大多无名无姓,且墓碑所书文字十分含混模糊,让人无法读得明白。

华严庵中的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很可能就是"明十四陵"所在。且庙内文物价值连城,如《广佛碑》、《重建华严庵碑记》,还有重达80余斤由巨石雕成的完整石佛,大殿下挖出的地图和"九五方圆塔"。据青川县志记载,华严庵在明朝时由周长约2.5公里的围墙围成,有山门、三重大殿及侧殿,遗址中发现的石碑文字记载与史书的叙述完全吻合。《明史纪事本末》卷十七《建文逊国》中记载了宣德六年建文帝由延安到西安入蜀。石碑文字记载也与<明史·郑和传》《明史·姚广孝传》《明史·胡荧传》中论述的建文帝逃亡之说不谋而合。此外,在新中国成立初期还发现庵内正殿佛前的黄龙镶边金字木牌上书写有"大明建文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等字样,可以初步确定明惠帝的确曾在青溪镇华严庵隐居。华严庵的发现,又为青川增添了更多的人文文化色彩。

青川方言与民间语言语汇留存

青川的民间语言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生动传神。民间不仅留存大量的方言词、谚语、歇后语、乡场谑语和行话,还有山歌、情歌、民谣、民间故事等形式,有些形式内部分类很细,包容的量很大,如"山歌"又有堂匠歌、神歌、佛歌、锣鼓草歌、灯调、小调、联语及儿歌等表现形式。独特的地理环境和人文文化,使川北地区显现出独特的方言特质,民间语料因其丰富多样,成为最具魅力的奇葩。一青川方言系统青川方言在保持、融合四川方言体系下,显现出自身鲜明的特质,如语音音系、构词、表义等。

1.从语音层面看,其方言特点是:

(1)舌尖前音z、c、s与舌尖后音zh、ch、sh不分,均念成舌尖前音。如"资"zi55"珠"2hu55不分,均念成zi55;"综"zongss"忠"zhong55不分,均念成zongss;"材"cai31"柴"chai31不分,均念成cai31;"思"Si55"诗"shi55不分,均念成Si55。其它如普通话的"吃"chi55、"胜"sheng51,"站"zhan51、"事"shi51等均念为平舌音。这也符合四川方音的地域特色。

(2)唇齿清擦音f与舌面后清擦音h相混。如湖hU35读作fu31,户卜iu51读作fu41等。

(3)舌尖鼻音n与舌面后浊鼻音ng相混。如梦mengsi读成闷men41,风feng55读成分fen55,缝feng5l读成奋fen41,弯wan55读成汪wangss等。

(4)舌尖鼻音in、en与舌根鼻音不分,全部读作舌尖鼻音。如宾bin5s与兵bing55不分,均读作bin55,贫pin35与平ping35不分,均读作pin31,将疼teng35读作ten31,凳deng51读作den41等。

(5)uo韵向o或e韵向e韵转化。较明显的如普通话里的作2u051、拖tu055、若ru051、梭Su055、火hU0214、锅guos5等,在青川(包括川北地区其它县)人的发音中,韵母没有区别,统一发成o,如作2031、拖t055、若r031、梭S055、火h052、锅goss等。其它如普通话的得de35、车che55等,将e韵直接发成e,如得de31、车ce55等。

(6)un、en韵不分。如将普通话的吞tun55读成ten55,尊zun55读成zen55,横heng35读成hun31(或huan31)等。(7)其它语音现象。如将句末的语气词了Je读成l0052,动词去qusi读成qi41。在一些区乡(如关庄、房石、骑马等地区),将前鼻音改读为后鼻音的现象很是普遍,如将普通话的罐guansi读成guang41,三san55读成sangss,南nan35读成lang31等。

(8)青川方音仍有四个调类(即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和普通话相同。但发音的高低以及升降情况却和普通话有差异。下图表示的是普通话与青川话在调类、调值方面的差异:青川话与普通话的调类、调值比较和普通话相比较,青川话的发音特点是:语音尖而高,无入声调。

2.从语法层面看,青川方言表现出和普通话语法有不一致的地方,举例如下(括号里的句子为普通话语法句式):

你在吃啥子?(你吃的是什么?)是咋搞起的?(这是怎么回事?)这咋搞?(怎么办?)我认不倒他。(我不认识他。)你赶紧把瓶子口口揍倒。(你快把瓶口塞住。)你莫想拣欺头。(你别想占便宜。)

你按倒我说的那家去做,不得拐台。(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会有错。)

3.从词汇层面看,青川方言在保持四川方言的共同特点下,有着独特的构词方式,并产生了众多的独具特色的语汇。

(1)方言词这类词现在留存较多,为青川人乃至多数川北人所独立运用,它们有着固定的语义,并且构词极为稳定。如:

常熟cang31SU3l:骂牲畜的话;吼头hoU52tou31:里头;私押sissya31:私章;挖抓wass2uass:难办;斗(逗)火dou41h052:把火引(点)燃;撕挖sissWa55:双方相抓扯;筋攀jinsspan41:事情牵连太多,不容易办;燃缠ran31can31:纠缠不休;日弄ri31long41:使人上当;拐了guai52la052:出了问题,犯了错误;喔嗬W052h041:表示惋惜;左还ZU052huan31:反正,横顺;不眨得bu312052de31:不怕、妨害不大;喂日的wei52ri31di31:指代词。很多方言词若不依赖注解,则无法让人明了。

(2)词的重叠词的重叠现象是青川方言词汇的一大特色。就构词而言,有多种重叠方式,如AABB式、ABAB式、ABAC式、ABCB式、ABB式等。

AABB式如登登然然、悄悄咪咪、巾巾吊吊、旮旮(kas5)角角、满满生生、美美实实、指指戳戳、筋筋网网等。ABAB式如二麻二麻、二甩二甩、苦茵苦茵、麻格麻格、矮笃矮笃、酸叽酸叽、细乖细乖、阴痛阴痛等。ABAC式如笨里笨戳、诧眉诧眼、宝里宝气、变脸变色、不警不觉、莽声莽气、过经过脉、火燎火嫖、做过做场等。ABCB式如猴跳武跳、怪声唔声、挤匝密匝、将势就势、绞起裹起、老远八远、上好八好、神戳鬼戳等。ABB式如醒呵呵、炸辣辣、犟拐拐、肥嘟嘟、苦茵茵、直杠杠、阴缩缩、光生生、打趱趱、黄邦邦等。重叠方式的多样性,充分表现出青川民间在表情状物等方面的多样性用语选择,也标示着地域语言文化的灿烂多姿。

(3)四川方言同源词汇在青川方言中,至今也保留着很多四川方言同源词汇,这些词汇仍在青川方言系统中广为使用。如撇脱、贱皮子、将就、松活、醒豁、踩假水、垮杆、展劲、怄气、扯把子、砍老壳的、瓜娃子、巴适、摆条(龙门阵)、抱膀子、舒气、戳笨、打急抓、瘟猪子、棒老二、怪眉日眼、吆二喝三、气鼓气胀、宝里宝气等,这些词汇均广泛存在于四川方言体系中,且词义相同,为四川人共说共用。二青川民间语言留存除了上述的青川方言体系中的语音、词汇和语法等特点外,民间还留存了大量的语料,形式多样,各具特色,充分反映出了作为古蜀道的语言文明。关于民间语言的具体内容及分析,将列专章分析,在此只作一基本概述。

1.民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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