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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日日夜夜离合记(2)

“哟。是谁呀?”薇小姐摆出一张八卦脸。

“这很重要吗?”

其实薇小姐是听旁人提起过这事的。也从流言蜚语中听到有人蠢蠢欲动要给Q先生介绍女生。薇小姐真想把这些人一把抓了过来拧断脖子。

烟快熄灭了。薇小姐却再也找不到话题了。她越过桌子伸过手去,握住Q先生的手。

那双手比记忆中的瘦,比记忆中的坚硬。薇小姐悲从中来,不禁明白自己终究败给了眼前的男子。

薇小姐啃完鸡爪又去玩桌上那一碗化了的冰激凌,黏稠的液体被薇小姐搅得起了泡沫。“他还是喜欢我的。”薇小姐说,“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找不到和我相处的方式。”

Q先生变得不再能让薇小姐琢磨得透,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薇小姐是断不会想到的。薇小姐冲去Z城找Q先生的那天,薇小姐莽莽撞撞要穿马路,被Q先生一把拉回,Q先生责备薇小姐的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他还记得薇小姐爱吃什么,细心为薇小姐点上抹茶蛋糕,看着薇小姐就着拿铁一点一点吃下去。薇小姐伸手去抱Q先生,Q先生的手停在薇小姐发间,厚实的温柔穿过发层烧得薇小姐双颊通红。

薇小姐明明感觉到了来自Q先生身上真切的想要接近自己的气息,Q先生却口口声声仍有防备。

她仍每日给Q先生发去早安晚安。Q先生每日回复,有时加上一句调侃。薇小姐却变得噤若寒蝉,生怕开过头的玩笑扯破她和Q先生最后的一丝联系。

薇小姐的战战兢兢让我大失所望。看着她日渐为这份感情变得沉重,我忍不住问她:“你还爱Q先生吗?”

薇小姐抬起不怎么明亮了的眼眸看看我,又低下头去搅那一碗奶油:“爱算什么呢?为了他,我可以放弃所有爱的可能。”

树袋熊回了老家,投奔了能做八大菜系佳肴的树袋熊妈妈的怀抱。薇小姐买了一套指甲油学着眯着眼自己折腾自己的双脚。薇小姐留起了刘海周末陪我进厨房,搞的菜上桌的时候老是让我觉得少了一半。年前她一个人去了H城,绕着一汪湖水走了一圈又一圈。

薇小姐真算不得我认识的姑娘中的好女子,她像一只小奶猫掉进了和Q先生感情的线团球中无法自拔。

薇小姐说那段给Q先生发短信却得不到回复的日子是最好的,因为不知方向反而内心涨满希望。那段日子也是最安静的,薇小姐地固执让她看到了远处的希望。

而当薇小姐即将到达彼岸的时候才发现,前方原来不是想象中的梦幻岛却是泥泞的池沼。

Q先生终究是答应了薇小姐尝试再来一次的机会。不过在我看来,生活没有很好,但也不至于太糟,无需推翻重来。薇小姐和Q先生大约还是会继续走下去的,直至有一天薇小姐幡然醒悟,对Q先生说一句:“原来当初我也爱过不是你的你。”

时光Guard

文/秀伟君。

长安街的“时光Guard”大巴主营业务——带你回到从前最动人的起点,欢迎大家光临。

大年初一的庙会,长安街几乎每个角落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灯笼,置身其中仿佛能被这火红的气氛感染全身。

芸堇跟着妈妈和外婆一同赶庙会的时候,在这一片红色的海洋中看到了一辆被改造后,头顶上写着“时光Guard”的特别扎眼的浅蓝色大巴。

对小清新事物向来没有抵抗力的芸堇以看见老同学的借口告别妈妈和外婆,在拥挤的人群中芸堇逆着人流跑去了格外吸引人的大巴。

明明外表被装饰得如此精致动人,但真正前来驻足一探究竟的人却很少。

“小姑娘,要不要进来坐坐?时光大巴专门解决各种亲情、爱情、友情问题,不过我们这可不是简单的心理咨询,是带你回到过去找回最初的感觉哦。”正当芸堇拿着相机“咔嚓”拍照的时候,大巴里坐着马扎的大叔突然说话。

芸堇端着相机一大步跨上大巴车,又一次被里面的布设而惊艳到。大巴内部的内饰也被刷成了青蓝色,座位五颜六色,并且都有属于自己的编号,司机的位置上挂满了圣诞节才会用到的彩带,地板是草绿色,总之一切是那么的梦幻。

“都是大叔一个人布置的?”

大叔笑着点头,然后递给芸堇一个鲸鱼十字架形状的项链。

“庙会里面好贵的祈福项链纯属骗人,我这个才是货真价实,鲸鱼可是代表幸福的吉祥物,对了给我留个手机号吧,承包售后服务的哦。”

老板示意女生跟着自己的动作,找到大巴内任意编号的座位坐下去,将十字架紧握在手中,闭上双眼。

“‘时光Guard’大巴现在要开动了,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哦。”

大叔的笑声似苏格兰排箫悠长伶俐。芸堇就这样坐在大巴的座位上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当然这可不是什么俗套的穿越,而是一个完美到发光的梦。女生走进梦境里,又变回了曾经的自己,找到原来熟悉的场景,抚摸自己小时候才会有的松针蘑菇花。

芸堇醒来的时候发现大叔在车外看夕阳。

“原来经过了那么久,可是车子的位置为什么没变,不是大巴车吗?回到旧时光不需要发动车子?”芸堇好奇地问。

“这可是大巴车最神秘的秘密哦。”

大叔的笑声似苏格兰排箫悠长伶俐。

赶完庙会的第二天,在妈妈和外婆“跑去哪了,让大人担心那么久”的唠叨下,芸堇回到学校,上午没有课,按往常的习惯,芸堇打算在图书馆度过这段时光。

坐在老位子在图书馆翻着《莎士比亚全集》,突然看到这样一句话。

“在彼此忘记彼此的时候,旧故事成了最喜人的威士忌。”

然后芸堇就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庆竹,往常男生总会坐在自己的旁边一格,拿着一本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书,自己翻到哪一页他也翻到同一页,保持和女生同样的阅读速度。而如今,这个有些调皮和温暖的身影却不再温存。

冷战第二个月,所有美好的回忆都被不断地拉扯出来,一遍又一遍像重温老电影。

当看到会在同样的时间到图书馆阅读的庆竹尽管看到自己却视而不见的行为,女生的心脏仿佛被曲别针扭了一下,酸酸楚楚。

没有像昨日缠缠绵绵的短信,没有午餐两人面对面而坐共享一杯柠檬茶的幸福,对方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想到这芸堇合上书,一个人离开。

就在走下楼梯的时候男生与自己擦肩而过,庆竹一把抓住了芸堇的手腕,可能力气有些大,女生皱了一下眉头。

“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呢?”在悬空的楼梯上男生对着女生说道。

周围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我给过你机会,而你却敷衍我。”

“现在请你松开!”

芸堇挣脱了庆竹的手,那一瞬间,系在手腕的、那天从大巴车买到的鲸鱼手链不小心滑落,她大概没有注意到就快步跑出图书馆。

男生捡起女生遗失的手链,然后看到了手链上的一行字和女生刚刚待过的座位上的十字架。

十字架上印刻着一行字。

——时光大巴,带你找回原来的感觉,地址长安街293号。

“又是你,又在搞这些骗小女生的生意。”想着,庆竹拿起手机打给了舅舅。

从图书馆跑出来的芸堇现在一个人待在寝室里,无聊地翻着手机里的相册,在相册的最后一张又看到了那张她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删除的照片。

照片是芸堇与庆竹的合影,拍摄于一年前的高中毕业典礼。

照片里的庆竹和芸堇身穿别扭的学士服冒充大学毕业生,两个人摆出心形的姿势,男生的嘴巴噘起来,大概是想在拍照的那一瞬间突然亲一下女生。

最初遇见是在高中二年级,一切都如同漫画书和言情杂志里说的那么青涩懵懂。

然后默契地相伴到大学,也不能说是兴趣完全相合,和妈妈耍了一点小聪明的芸堇成功以比男生高四十分的优异成绩和庆竹收到了同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为此妈妈还经常叹惜。

男生学的专业是环境规划,女生学的专业是经济。

大一下半学期学校决定将男生所在的学院调派到新的校区,导致正在冷战的二人之间的矛盾因为得不到充分的交流而进一步激化。

长达三年的感情长跑现在被一种叫做“危机”的东西缠住了前行的脚步。

本来认为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向微风一样轻轻柔柔地前行。大一进行到一半,学校突然决定将地理学院调到新的校区。

于是,就像看电视剧一样,让热不由自主会想到“危机来了”的下一步情节。

真的危机即刻到来。

还在埋怨上次赶庙会因为自己好奇心而被大巴大叔坑掉五十元大洋的女生芸堇突然接到短信。

“午后一点一刻,地理学院静安操场见。署名:肖庆竹。”

当看到这一串陌生的发信人号码,芸堇突然后悔起不应该把男生的手机号码早早删除。

两个月来头一封对方发来的信息,纠结着到底去还是不去,去了会不会很没面子,但不去万一错失重归于好的机会,芸堇还是从衣柜里选了一件自己最中意的连衣裙。

午后一点一刻,坐轮渡顶着烈日和晕眩的女生终于到达了地理学院所在的小区。

一下船,女生便呕吐,喝了一大瓶矿泉水才调整回来。

走到静安操场,远远看见的就是身高一米八的男生庆竹,本要打电话给对方的芸堇突然被出现在男生旁边的另一个女生打住了动作。

正在筹备一年一度校园新人歌手大赛的庆竹和这位陌生的女生在一同布置海选舞台,女生递给男生纸巾,然后顺手帮男生把粘在脖子上的纸巾碎屑拿掉。

如此暧昧的小动作让芸堇一时间心乱如麻。

“嘿,是芸堇吧。你好我叫敏溪,是庆竹的直系师妹哦。”女生独有的娃娃音加上一双大大的笑眼让芸堇心中醋意直生。

敏溪说完再见离开操场的那一刹那。重重的背包砸向男生庆竹。

“我晕船加中暑地跑来这里,这就是你要我来的目的?有汗你自己不会擦啊!”芸堇没好气地意欲转身离开。

“你做什么!莫名其妙,别以为就你会发脾气。相处不下去干脆分手。”

男生的一句话好似点中了女生的死穴,芸堇身体里那座不算牢靠的堤坝瞬时土崩瓦解。

新人歌手大赛的活动单贴满了新校的每个角落。身为麦霸的芸堇本来想要报名却因为那日的一幕而打了退堂鼓。

宿舍的好友拼命卖力地劝芸堇要从恋爱阴影中回归正常人的生活,要从第一步参加歌手大赛做起,但对于芸堇来说丝毫不起作用。

于是,又去了那个浅蓝色的大巴。

“欢迎再次光临啊,小姑娘。”大叔晃动起满脸的褶子,“上次时光之旅是不是很不错呢?喏,这是你丢失的十字架!以后可得细心。”大叔为芸堇端上一杯西柚汁。

“怎么会在你这里,我还找了好久。”芸堇有些疑惑地问。

说起上次的时光之旅,女生芸堇觉得这该是五十元唯一货真价实的部分,只是自己一时间脱线,选择了回到幼儿园的时光,于是半天的时间短短的十分钟之内,重温了和小伙伴争抢草莓,被幼儿园老师逼着到前边跳天鹅舞的诸多搞笑桥段。

“大叔,这次可不是来回到过去的哦,想跟您聊聊天。”芸堇小呷了一口柚子汁。

大巴在整条已经不再有过年红火气氛的长安街中依旧显得那么鹤立鸡群,只是客人较为稀少,每次芸堇来的时候只有大叔一个人坐着马扎喝茶。

“说说吧,反正我也无聊。”大叔给芸堇拿来一个马扎。

“我喜欢了三年的男生,现在在和我搞冷战突然提出要跟我说分手。本来想参加他承办的校园歌手大赛,现在都有没有信心了。”

“哈哈哈”大叔笑了笑。

“三年有时候也是会痒一痒的,三年对于两栖类动物来说可是生命回复起点的一个周期,其实冷战分手何尝不是好事,而且冷战的确可以让你们冷静下来彼此进一步了解,逐渐成长。不过你应该勇敢地面对不是吗?参加吧,证明你的勇气。

不过,你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遭遇了情感危机?至于参加比赛,我可以帮助你。”

告辞大叔,芸堇的心情雨后初霁。心里暗暗埋下了大叔为自己安排的计划。

女生踏出十步左右,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巴前。

“舅舅你又不干正经事,拿你那老一套欺骗消费者。”这个熟悉的身影就是庆竹,原来大叔是男生的舅舅,男生因为看到女生更新的日程微博,所以早早等候在了,一直等女生离开。

“你这臭小子,要不是看在她是你女朋友的份上,我才懒得安慰她呢。”自从那次捡到女生遗失的手链,庆竹便找到过舅舅这里一次。

因为一场误会而冷战的二人像热锅上的蚂蚁,男生对自己的舅舅讲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舅舅突然仰天长叹,说自己的外甥真是个笨蛋,连哄女孩都要自己教。

“既然她在你心里那么重要,那舅舅就好人做到底啦。把芸堇的手机号告诉我。”

男生激动地给了舅舅一个大大的拥抱。

而这一切,芸堇却一点也不知晓。

准备比赛顾不上晚饭,敏溪递给庆竹一块吐司。

“新人歌手大赛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是还有好多工作没有做。真是难挨啊!”女生和男生几乎同时咬了下吐司。

“宣传单只有经管学院所在的校区没有张贴和分发了。”

“对了,你女朋友不是在经管院吗,让她帮帮忙呗。”这话让男生停止咀嚼。

刚刚提出分手的男生现在如果拜托女生帮自己的忙,明摆着是自讨苦吃,如果遭到对方的拒绝,简直是颜面扫地。

显然庆竹没有同意敏溪的意见。

经常说现实没有小说里情节来的惊险刺激的芸堇当看到端坐在眼前的敏溪时,瞬间颠覆自己的观点。

“你为什么来找我?”因为之前的过节,芸堇似乎对敏溪似乎有什么好的印象,因此语气里也带着些许火药的味道。

“那个你也知道,学校要举行新人歌手大赛,我是大赛的承办方,现在就差御园校区没有完成最后的宣传工作,现在离正式开赛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知道你是学生会宣传部的人,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敏溪为芸堇点的卡布奇诺是芸堇最喜欢喝的一款饮品,面对如此强烈的攻势,本可以直接拒绝对方的芸堇还是犹豫起来。

可是之前在校区操场看到的那一幕又明确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如果不帮助对方会显得自己那么小气。

就算是误会,当看到男友被其他女生擦汗这种情景的时候谁不会小肚鸡肠?

“上次在操场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帮庆竹拿掉碎屑,没有别的意思,别往心里去,庆竹还是很在乎你的。”一个勉强的答案还是让善良的芸堇选择帮助敏溪。

敏溪的解释似乎让误解豁然开朗,只是芸堇才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帮助你的前提是帮我找到一个月前庆竹表白的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

巨石掉入海中,激起千层浪花。

御园校区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张贴满了新人歌手大赛的宣传单,芸堇调派宣传部的几名新成员负责口头宣传。

这让比赛的宣传工作顺利收尾。

想向芸堇表示感谢的敏溪给庆竹发短信,希望晚上一起吃饭。

“干吗非要拉上我?”一身不情愿的男生被敏溪从一个校区拖到另一个校区。

晚餐选在了校区周边一个还算温馨的饭店。

三个人围桌而坐,就像那天下午在操场的布局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是无法避免的尴尬。

不敢直视对方的庆竹和芸堇,只好在敏溪的调和气氛之下生硬地点点头张张嘴。

无心吃饭,芸堇似乎在等待男生先张口。

敏溪用胳膊肘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男生,然后用眼神暗示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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