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方青使劲敲着吴帆家的老式防盗门。吴帆光着膀子围着被开的门,
“你妈的有门铃不会按啊?”
“我怕触电!”方青做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四处找烟灰缸。
“朱新他们呢?”吴帆半睁着眼也点了一稞。
“我自己来的,你个X怎么睡到现在还不起来?”他顺手打开电视机。
“我女朋友从JL过来了,今凌晨刚到,我昨晚上到家捣持了一下就奔火车站了,快中午了才睡的。”
方青看了眼卧室的门,紧紧的关着。
“我来主要是让你帮我想点事,昨晚上的。”
“哈哈哈,你个X赖赖的,又装失忆是吧?逗完人家姑娘又想不认帐开溜是吧?怎么的,人家找上门了?”
“这次我可这不是成心的,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她说是昨晚上的事?”
“你可拉倒吧,那我们几个替你打那架算白打了?”
“还动手来着?我说我拳头上怎么有俩口子呢。具体点帮我想想”
“装XX孙子啊?自己想,想不起来就照顾人家一辈子,要不就死去!”吴帆掐灭了烟四处找裤子。
“好哥哥,你最好了,谁都没你对我好,你的情谊方青都记着呢~”
“少来这套!哥们要是吃你这套,早当枪被你使了”
“哼哼,你别敬酒不吃吃大便,小心我现在对着卧室门广播你那点破事!”说着方青翘起了二郎腿。
吴帆一个鱼跃扑到他身上,死命捂着他嘴,“哥!你是我亲哥!”
“滚滚!谁是你亲哥?坐好!五指并拢!……开始交待吧。”
“你就装吧!”点了稞烟他歪坐着开始玩深沉,“好像是明仔唱到“蒙古人”的时候,你就出去上洗手间了,要不是我抢下来,你把麦克都带出去了。过了大概20分钟吧,我琢磨着你怎么还不回来呢?别是冲水的时候把自己也冲下去了吧?哥们真担心你,就上洗手间找你。妈的一出包房们就看见你手拄着墙正对着一个女孩在那山侃呢,那姿势,喜剧之王看过没有?周星驰教张柏芝演戏那段——一模一样!要说那女孩,长的是真不赖啊,虽说有点瘦吧,但匀称啊;眼睛不算大吧,但勾人啊!尤其是那皮肤,白里透红那叫一个水灵!BJ十三陵的桃子吃过没有?咬一口就往外泚水~~~”说到这他咽了口吐沫,“哥们躲旁边心中暗喜啊!心想方青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啊!守了那么多年的贞操终于有机会用上了!”
“拉XX倒吧!你躲那儿是等着我这儿一语不合,挨一大耳光的时候冲出来,给我一脚,骂完臭流氓还得往我身上吐口吐沫,完事了转过脸装的特深沉特有形对那姑娘说‘小姐受惊了吧?’,小姐电话几号啊?”方青斜着眼瞅着吴帆,接着抽烟。
“我承认我也有过类似的一闪念,物尽其用,前赴后继嘛!不能让好东西糟蹋了,落入旁的什么人手里,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但归根结底咱们这也是人民内部矛盾。但之后的事情就证明哥们还是紧着你先来的,咱们还是一致对外的!”
“出现几个小子?”
“你这不记着呢么?我不说了啊。”
“别别,你不说打了一架么?我猜的,你接着说啊。”
“从咱们对面那屋里先出来个小子,贼眉鼠眼的瞅你和那姑娘,看见我就假装去洗手间了。等他回了包房,就一下子出来一帮人,能有十几号人,个个膀大腰圆,黑口黑面,怎么看怎么像是练散打的,要不就是练蒙古式摔跤的,满走廊的嚷嚷:‘谁他妈拐答我们妹子呢?要命不要了?’横着就冲你俩过去了,你个X还在那跟人家姑娘侃呢,跟没看见似的。要不怎么说咱哥们仗义呢,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把他们拦住了。‘咋的啊?吵吵啥啊?你妹子怎么了?装你妈啊!’那几个小子骂着脏话就冲我扑上来了,哥们怕这个?哥们练过!照不照套路打他们也不是个儿!那一顿拳来拳往,脚来脚往啊,你迷的乎的也跟两个比你矮的磕起来了,之后朱新和王明也冲出来了,全仗着咱们的实战经验啊,愣把那帮小子打楼下去了,出了门截了辆破捷达,连挤带塞一车都跑了。也就是他们跑得快啊,要不我非出必杀不可,我今年还没出过必杀呢,我必杀你知道吧?”
“那姑娘呢?”
“我必杀……算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你正在包房里躺人家姑娘腿上睡呢,那呼噜打得啊~~~~”
“再然后呢?那姑娘怎么走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了,我坐角那跟我在火车上的老婆发短信来着,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和朱新楼着膀子在那扯脖子喊‘呼呼哈嘿!快使用双节棍!’呢,那姑娘也不见了,我以为她上洗手间了,但一直到最后我也没看见她,你来找我我才想起来,她没出什么事吧?”
“没出事,好着呢!”
“嘿嘿~~~~”吴帆一脸坏笑冲着方青乐。
“你俩在这磨磨唧唧研究什么哪?睡觉就听你俩在这嗡嗡的跟俩苍蝇似的”吴帆的女友徐小婉从卧室开门出来,蓬着头。
“男人说话女人少打听!”
“切~~~~”徐小婉进了洗手间,关上门。
方青手里握着遥控器不停地给电视换台,脑子里浮现出KTV洗手间的马桶,走廊的墙壁,笑嫣如花,脸颊绯红不语的姑娘,激烈的殴斗,温暖的双腿,双节棍……
天渐渐的暗下来,但还看不到星星,这城市的天空总是红彤彤的。一辆出租车停在一座挂着好几种招牌大楼的门口,方青和吴帆还有徐小婉先后下车进了楼,穿过大厅电梯门刚好开了,三个人进了电梯,方青按了“5”。五楼是“红星桌球俱乐部”,大厅里纵横摆着几十张台子,一侧的墙壁上的投影屏幕上一个长发男人摆着装X的pose唱着什么,台子上方的灯把黑暗的空间划分成一个个独立的单元,每个单元里都有几个20多岁的年轻人拿着杆子走来走去,弯腰起身。方青一进门就看到了王明趴在里面靠墙的一张台子上瞄一个洞口球。
“妈的,手风背到这份上了,要放前两天,我手抽筋了都能刷你个8秃!方青你来得正好,帮我教育一下这年轻后生,朱新这厮今天赢了我两台已经狂到不行了!”
“哈哈,不服是吧?钩方青我也不怕,我的意识流打法已经几近成熟了,遇神杀神,遇佛诛佛!”
“呵呵,我不行,肯定打不过朱新,吴帆你来,你是专业的!”
“那是,咱哥们单手收拾你们三个!”说着吴帆一把夺过王明手里的杆子。
“小心着点!哥们新买的,一千多块哪,刮出个口子你得抵命!”
“哎呀,行啦,不给你撅折了就行呗!姓朱的,你说吧,你想怎么被我虐?打半的还是啥?”
朱新和吴帆开始了全神贯注的较量,那气势让旁边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在赌几千一台的,徐小婉从一进屋就跑过去拉着王明女友的手说笑起来了。
方青和王明隔着放烟灰缸和饮料的小桌坐下来,互相点上了烟。
“昨晚上你没喝多吧?你一直都喝不多。”方青侧着身子跟王明说。
“也高了,到打完架那会儿才基本清醒了。”
“还真有十几个人?咱们怎么赢的啊?”
“你不是吧?又犯病了?要我说你真得到医院好好查查了,我一直以为你装失忆是为以后管我们借钱不还做准备呢!”
“我真记不清了,隐约好像打了一架,但好像没那么多人。”
“吴帆跟你说的吧?你听他的还有准?要是昨晚上的事能上报,记者来采访吴帆,他兴致一起来,非说成第三次世界大战不可!”王明点了点烟灰,“昨晚上的对手应该也是四个人,要不就是五个,有一个好像跑去叫人,也没注意他回来参战没有,都不高,有两个比咱俩还瘦,剩下那两个虽说壮一点,但一看就没怎么打过架,朱新使个拌就倒下一个,打完了才起来;另外一个被你一电炮打胃上了,弯着腰被咱俩一顿锤。吴帆个X仗着个高,在墙脚那欺负那小个子,他踹人家,人家够不着他,其他俩也是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的,人家爬起来都要退了,吴帆还往上冲呢,我要不拉着,他非追出门跟人家上车不可。”
“我说么,还什么必杀呢。那姑娘呢?”
“完事了你躺人家腿上睡觉来着啊!要我说平时看你道貌岸然的,其实骨子里也是一彻头彻尾的流氓啊。哈哈哈哈!”
“见笑见笑~~我说的是你看见她怎么走的么?听见她跟我说什么来着?”
“我注意她干嘛啊?我老婆指着你跟我说:‘方青怎么这样啊?忒放荡了,王明你可别跟他学啊!’我说是是是,读书人都那德性,就没再敢看你俩,后来她好像上洗手间就没回来了,怎么着?没互留电话啊?百密一疏啊,同学。”
“他今天中午来找我了。”
“X!那你还跟我这问这问那干什么啊?我还以为你错失良机悔恨不已,正想好好安慰安慰你,让你在我肩膀上好好哭呢!……这球这臭!朱新你倒是接着狂啊!”
“嘿嘿,你不幸灾乐祸我已经心存感激了!……你俩这台准备打一年是吧?吴帆你都愧对那根杆!”
从红星出来的时候,街上的霓虹灯已经全亮了,方青掏出手机看时间,却看到一条短信息“明天不忙的话我去找你吧?12点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