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偌大的练武房,墙边摆满了兵器,寒气逼人,全是上好的兵刃,这里随便一把剑拿出去都能让武士争得头破血流。
布兰登身着练武服,小脸怒气冲冲,奋力施展着剑招,每一剑都是用尽全力。雪诺推门而入,见布兰登发泄似得练剑,眉头微皱。布兰登身边的侍者面露尴尬,少主今日心情不好,一到练武房,就挥剑泄愤,他也不敢拦,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看着,唯恐布兰登伤到自己,比他自己上战场还要紧张。
雪诺明白侍者的苦衷,摆手让他退下,侍者终于松了一口气,迅速离开。布兰登装作没看到,又练了四五十招,实在没有气力才停了下来。布兰登累倒在地,喘着着粗气,小嘴紧闭,打定了主意决不先开口说话。
雪诺被布兰登气的哭笑不得,自从前方传来魔法师一夜攻破了君兰的消息,帝国与魔法师正式开战,乖巧的布兰登突然吵着要上战场,这简直就是胡闹,他当然不能同意。布兰登身为布恩迪亚家族未来的族长,哪能刚一开战就亲赴前线,更何况他才只有十三岁,同龄人中武技当然出众,但战场艰险,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他怎么去见死去的何塞。想到这,雪诺摇了摇头,道:“你再怎么负气也没用,说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布兰登鼓着腮帮,负气不回应。雪诺接着道:“你最近不是对剑术感兴趣吗,我给你找了位剑术老师,剑法高超,你就在帝都跟老师好好练习武艺。”想着布兰登最近对剑术感兴趣,于是给他找了个有名的剑客,他注意力一转移,上战场的事也就自然忘记了,说罢转身出去。
布兰登见雪诺叔叔走了,鼓起的腮帮立刻瘪了下去,肚子发出了“咕咕”两声,练了那么久的剑,好饿啊。先前一直负气不说话,布兰登联饭都没吃,他偷偷来到厨房,幸好布恩迪亚家富裕,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烧鸡,于是大口地吃起来。边吃边想,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吗,好不容易有了光明正大杀魔法师的机会,我怎么可以错过,父亲的仇难道不报了吗?想到这,布兰登俊俏的小脸出现了几道泪痕。
布兰登从小一直给人听话的印象,那是因为他知道,他是布恩迪亚家族长的儿子,不能给父亲丢脸。后来父亲遇害,他一直苦练武功,学习兵法,做好一个布恩迪亚少主应该做的角色。可从来没有人注意到他只是个十三的少年,他一直在扮演着外界期望他扮演的角色,这一切只是因为他想报仇。
布恩迪亚从脖子出取下一个挂坠,挂坠由桃心木制成,加以少数秘银,是何塞托一位魔法大师为布兰登打造的生日礼物,可以减弱魔法伤害。八岁生日那天何塞亲手给布兰登戴上挂坠,布兰登清楚地自己天真地问道:“爸爸,为什么要减弱魔法伤害?魔法师不是好人吗?”何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就赶赴西北军了。布兰登抹掉眼泪,紧紧地握住挂坠,心中暗暗发誓,魔法师,我要亲手杀光你们。
第二天午后,人们吃过午饭,颇有困意,布恩迪亚宅第侧门,走出了两个个仆人,两人推着一辆大车。守卫士兵早已习惯,这是厨房的仆人在处理垃圾,没加看管,挥挥手直接放行。
两人走出西门大街,转过街角,车低突然冒出一个白发俊俏少年,正是布兰登。布恩迪亚。等车又过了一两个街道,布兰登找个机会,趁两个仆人没有任何察觉,一个瞬步从车底跃出。站在街边的布兰登得意地笑了笑,午饭过后,正是人们放松的时候,奈德叔叔说要袭击就要午后袭击,深夜攻击,对方多半有所察觉,果然没错。
布兰登紧了紧背上的包袱,里面有少许金币和武器,虽然他出身富贵,却在军队中接受训练,并没有纨绔子弟的陋习,知道要轻装上阵。布恩迪亚家族的标志黑发,也被他用精灵族的调料染成了白发,除非用精灵药剂清洗,不然无法恢复。身上的衣服是标准的武士服,里面含有一个内甲,是当今皇上米吉尔给他的,一般兵器难以攻破。
看了看自己一身装扮,布兰登较为满意。他没有立刻走出城门,反而找了一个大商会。一般商会出行都会有佣兵运送,混在商会里是最好的出城办法。果然布兰登在商会门口发现了一个佣兵团,一个上身精壮的汉子正在招人。
布兰登走上前,道:“商团是通往哪里的?”
“往东走。”
布兰登心里一乐,运气真好,问的第一个就顺路。
汉子接着道:“要搭路,去里面找人登记交钱。”
布兰登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道:“我不是来搭路的,是来应聘佣兵的。”
汉子打量了下布兰登,道:“你想当佣兵?”
“恩,只走这一单,到了地方,我们分钱走人。”
汉子见布兰登说话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和佣兵打交道,也不敢轻视,道:“这我做不了主,我带你去见团长。”
布兰登跟着他走进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大刀。这刀实在太大了,近乎有一成年男子高,大刀就这么拖在地上,刀柄握在一个三十多的男人身上。那人一脚翘着,手托着腮,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微闭双眼,似乎在睡觉,身旁站着十余个武士警戒。汉子道:“团长,这人想当个临时佣兵。”
团长睁开眼睛,看了眼布兰登,笑道:“这个小家伙当啥佣兵,不如去当书童,看他那小白脸,保准受京城里的贵妇喜欢。”
众人哈哈大笑。布兰登也不生气,这团长颇为有趣,看似吊儿郎当,一人大白天坐在椅子上睡觉,可身旁的十余个武士却始终认真警戒。十余人站位刚好将团长围在中间,要想伤到团长,必须要经过他们。睡个觉都能让十余个武士心甘情愿地警戒,这位团长看来颇有魅力,草莽中多有英雄,果然不能小瞧他人。
布兰登道:“我不光讨贵妇喜欢,团长你也会喜欢我的。”说罢,拔出长剑,长剑寒气逼人,屋内温度都下降不少。十余人神色一紧,这少年手里竟然是一把罕见的宝剑,手都搭在兵器上,时刻准备拔剑而上。汉子更是紧张,是我把这少年带了进来,难道这少年竟要刺杀团长?
团长哈哈一笑,伸手一举,拦下了要上前的一众武士,等布兰登解释。布兰登对团长回笑一声,也不答话,长剑挥舞,猛地劲气一发,然后收剑回鞘。只见屋内的桌子被一道剑气劈中,瞬间一分为二,散落在地上。
“好剑法!”团长鼓掌笑道。十余个武士见这少年只是展露武功,放下心来,看看一分为二的桌子,再看看这个少年,眼神里都流露出一丝佩服。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就能散发出剑气,只有是高级武士才能做到的,不知这个少年是如何修炼的,看他气宇不凡,所带武器也不是凡品,应该是某高手的弟子出门历练。
布兰登道:“这么说,我算是通过考核了?”
团长道:“哪有什么考核,我早就看出你身手高超,是个顶尖的武士。来来来,我叫巴蒂。你叫我声大哥就好。”说着拉布兰登坐下,又是倒酒又是搂肩,亲热万分。众人哈哈一笑,早已见怪不怪。
布兰登被巴蒂的热情给吓到了,正不知所措,领他进来的汉子道:“我们团长就这样,最喜欢身手的兄弟。我们作佣兵的,赚的是性命钱,有高手加入,我们也都高兴。我就去拿点好酒来。”
“劳伦斯,你这个小气鬼,原来你还有好酒藏着,赶快给我拿出来。”团长巴蒂大叫道,转身对布兰登道:“你不知道这个劳伦斯,他管我们团里的物资,平时给我的酒都掺了水,是个大抠门。”说着自己先喝了一大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叫啥?”
看着热情的众人,布兰登颇为感动,说出了真名,道:“我叫布兰登。”
“好嘞,让我们欢迎布兰登加入。干杯!”“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