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军营的第一天,宿洁基本和住在一个营帐里的哥们儿混了个脸熟,除了那个气宇轩昂的齐轩外,别人名字还都没对上号。
睡觉前,宿洁被那个一群男人挤在一起的大通铺吓了一跳,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很悲催地在中间。靠墙的那两个,一个是大胡子,看样子很不好惹,另一个是个胖子,虽然也不怎么面善,但是比胡子好点。
宿洁走到那个胖子旁边,很客气地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换一下位置。胖子白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宿洁坚持不懈地跟着他,等待他的“搭理”。
“你烦不烦!”胖子终于忍无可忍,“你干嘛一定要跟我换?”
“这个嘛……”宿洁正想着理由,突然中招,被人在后背猛拍了一巴掌,紧接着那只手就转移到了她的肩膀上,她只感觉到一股力气在她肩膀上一个收,她便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上。
“兄弟,是不是想和我一起睡?”说话的拍人的都是一个人,就是那个气宇轩昂的齐轩。
宿洁吓了一跳,齐轩身上的臭汗都蹭到了她的脸上。她用力推开齐轩,很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胖子,就换一下嘛!”齐轩的下一巴掌拍到了胖子的背上,“难得人家小兄弟想睡我旁边!你看看小兄弟那个位置也不错啊,左拥右抱的,不比孤零零地住边边好的多?”
胖子拿嬉皮笑脸的齐轩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齐轩回过头,刚要和宿洁说话,却发现宿洁很警觉地躲到了一边。
“兄弟,你再拍我估计睡你旁边的就是个尸体了!”宿洁警告。
“哈哈哈哈,大壮兄弟,我就喜欢你这种幽默的孩子!不仅名字幽默,说话也幽默!”齐轩大笑。
宿洁懒得再跟他说话,直接躺下准备睡觉。她一躺下齐轩也跟着躺下了,她不得不转到背对他的方向,谁想齐轩竟在她后面问东问西,絮叨了起来。
在他的絮叨声中,宿洁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忘记了对未来的担忧,没去想奶奶和大壮醒来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天刚蒙蒙亮,宿洁就不明缘由地醒了,一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旁边是个男人,还把腿压在自己身上,吓得睡意全无。她几乎用尽全力移开了他的腿,然后从那个大通铺上下来,穿上靴子。
营帐里呼噜声震天,此起彼伏,听得她各种闹心,准备出去溜达溜达。就在向外走的一瞬间,她突然有一种很不好很不好的感觉,那种感觉持续了大概有三四秒,她立即反射性地回去看了一眼刚才睡过的地方,随即就是一种死神降临的感觉……
红了,她看到了草席上有一个拇指大的红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足以被看到了。她可以想象自己的裤子现在是怎样的惨景。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的大姨妈不多,但头一天会疼死。她抓狂到想掏出匕首在草席上扎一百个洞洞。打从她来到兰郡国都快四个月了,大姨妈一次都没来过,她还以为大姨妈自此再也不会来拜访了,因此这次女扮男装压根没为大姨妈做任何准备,结果大姨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跟她问好。
所幸的是宿洁睡觉不是很老实,军服的上衣都被揉到了腰部以上,并没有被污染。趁着大家都没醒,她必须要立即想办法解决。
方案一,用水刷,但弊端是万一没控制好水量地下弄得湿乎乎的肯定会弄醒齐轩,说不定还说她是尿了床。方案二,用匕首把那块挖下去,反正也不是很好的席子,破一点总不会很明显,但仔细观察了一阵宿洁觉得那块血迹还挺大,整整齐齐地挖下去无疑就是此地无银。方案三,把自己的腿或者手什么的割破,来个合理的解释,但宿洁拿着匕首迟疑了半天还是没下去手,夏天容易感染,这儿的卫生条件又那么差,她怕疼。
纠结了大概有几分钟,宿洁用衣服的一角沾着水在席子上努力地蹭了好几下,虽然没完全蹭掉,但也淡了许多,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来。
好,下一个问题就是裤子。宿洁实在是恨自己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多带一条和军营发的颜色类似的裤子,现在弄上了血,她手里又没有任何洗涤剂,估计在水里把裤子搓烂了都洗不掉上面的血渍。
上一个问题既然无法解决就先忽略,最后一个问题,卫生巾!她从很早以前就纳闷古人大姨妈没有卫生巾怎么办,她记得一本杂志上说古人大姨妈了都是用重复利用的布条,可她现在除了一个黑色的斗篷什么都没有,而且她誓死也不会把那个黑色的斗篷改造成卫生巾。
宿洁冥思苦想,甚至都有把哞哞叫出来的冲动,但又觉得哞哞那个猫脑子除了添乱没别的功能了。
经过几番思想上的挣扎,她终于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她捏住了齐轩的鼻子,小声地把他叫醒。齐轩很给面子地没一醒过来就三声大笑或者撒个起床气,他看到一脸愁容的宿洁打着呵欠问:“你怎么了?”
“我一直随身带着一把防身的匕首,刚刚不小心把裤子弄破了,你有没有裤子可以借给我?”宿洁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很假,但是齐轩算是这里唯一一个有可能帮她的人,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她只能拼死试试。
谁知齐轩问都没问二话不说地把他军服的裤子扔给宿洁。
“那你穿什么?”宿洁好奇地问。
“我带了类似的,懒得找了,你先穿上吧,我继续睡了。”齐轩翻个身,又打起了呼噜。
宿洁兴奋地从自己的包裹里找到了带来的针线,跑出了营帐。她停在了一个河边脱下了裤子,把自己原来的裤子裁成手掌宽的布条,七八片缝在一起,制成一个形状和卫生巾很相似的东西,再把它缝到了里面的裤子上。缝完之后她试着走了几步,觉得也不怎么碍事,而且依照她平常的量应该也不会透。遗憾的是这个时代没有塑料布,否则就更万无一失了。
宿洁把剩下的又缝制了两个卫生巾,缝在裤子的裤腿里,免得被别人发现。最后剩下的几条布她用来裹胸,因为昨晚她发现,尽管自己胸还不大,但夏天穿得少,被汗湿透了就明显了。
毁了一条裤子解决了好几个问题,宿洁很满意地回到营帐。
再回到营帐的时候大家都起来了,而且已经开始早餐了。由于粮草都供应到了前线,新兵营的早餐就是一碗小米粥,宿洁不由得想起了她来兰郡国的第一顿饭,一碗苞米面粥。
看着别人三口两口就喝完了一碗粥,她也不好意思吃得太文雅,勉强喝了几大口,差点被呛到,由于吃的急了胃里还有些不舒服。
宿洁刚吃完,外面就响起了集合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