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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国殇

长安城外,旭日东升。

王二是长安城外的一名小小的庄户,今天天不亮他就赶着牛车出发了,他要给嫁到长安城的女儿家送些土货。已经在这长安城外等了近半个时辰的王二脸上没有一分不耐烦地神色,他来往这长安城和庄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知道城中宵禁不到时间这城门是不会开的。抬头看了看天色,估算着时间,王二心中琢磨这城门差不多快开了,果然,向前一看城门已经缓缓地打开了,守门的军卒已经成队从城中出来,吆喝着指挥人们进城,以防有人不尊秩序。

看到此景,王二这便扬了手中的鞭子,加入了进城的行列。就这这时,从长安城外的官道上疾驰过来几骑,一路驰骋的进了城,王二也好奇的看了一眼,只看到是几名军士。

长安城门口的军士如往常一样缓缓地打开城门,看着城门外等候了很久的人们排队缓缓入城,头上的日光已经开始散发光芒,就在城门军士以为今天又是一个寻常日子时。只见远处从官道上几骑疾驰而来,即使眼看快到城门口也不见停歇,守门的军士正要按例上前拦截,却被身旁的卒长拦下了。

“那是边关来的军使。”卒长对身边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军士解释。

再道这几名军使进城之后一路疾驰,终于到了皇城门口便已禁不住一路疲惫栽下马来,城门口守卫的千牛卫急忙上前搀扶,将其扶入皇城。当值的兵部官员和千牛卫将军赶紧上前交接,而后派人一路护送前往圣驾所在——显德殿。

显德殿

周宇素来喜好书法,此时正在殿中专心致志的挥墨,心想再过几个月妹夫萧斌就要回京,他们一家终于能团聚了,不由一笑。

突然“陛下,有北方军情!”常伴周宇左右的宫中总管王芳听闻小太监禀报之后小心翼翼的低头上前打断道。

“信使呢?”已经登位数年,早已练就了凡事心静如水的周宇正在挥毫的手先是一顿,接着写完之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笔,脸上也显露出了少有的严肃起来,自突厥平定以来虽说年年都有前往兵部的军使,但像今天这样直接送交宫中的军使还是第一次,自建国以来每一次都是有大事发生,想到这里周宇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正在偏殿休整”王芳在一旁恭谨地说道。

听闻此话周宇便转身走入偏殿,待看到正在坐立不安,听到自己脚步声扭头看向自己的人的一刹那,周宇心中便道要遭了,此前时常出入萧府的他已经认出了眼前此人正是萧斌身边亲卫,再看其身上的伤,周宇便也明白边关出了要紧的事。

命人扶住正待行礼的几人,伸手接住了送过来的军报,坐在椅子上打开火漆,只看了一眼周宇便觉得头晕目眩,只见上面写道“薛延陀一族举兵来犯我云中、定襄两都督府,顺、祐、化、长各州告急。云中白道堡守将通敌反叛,云中都督府都督、兰陵郡王萧斌及一众亲卫遇伏战死白道堡。”

“命人把王仆射,萧仆射,李兵部,杜户部,韦中书他们请过来议事”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放下军报的周宇对王芳说道,又犹豫了一下,添上一人“还有萧御史也请过来”接着又对在殿中站着的萧瑀亲卫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把事情的经过讲一下”

那亲卫正是府中家将,名叫萧伍,于是萧伍细心讲起了事情的始末。原来当时身为都督的萧瑀除了帅人前往白道堡准备组织守军抵抗敌军外,还另外派他提前前往云中城送信,以便做好准备,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却遇见了薛延陀大军的斥候,一番搏杀之后好不容易终于到了云中,没想到进城不久薛延陀骑兵便紧随而至,包围了云中,幸好几年来云中镇军在萧瑀手中已经训练得战力不俗,而薛延陀人又不善攻城,一番激战之后便将其击退,而后又是几战,在收复了白道堡后他才从战俘口中得知当日白道堡守军通敌叛变,萧斌一行被乱箭射死的消息,都督府长史在发现薛延陀来势汹汹,侵扰整个北方边郡之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急忙让他与另外几人回长安告急。

这时太监领着诸位大臣已经到了,通报进来之后,周宇便命人将军报拿给众人,然后便让萧伍回府。

却道萧旻今天一早便从衙门被叫过来,心中很是诧异,待见了一同觐见的诸位重臣更是惊疑,待进殿之后见了大哥受伤的亲卫当即脸色一白,隐约明白了什么。

“······”待奏章在以王钰为首的众人手中传阅过以后,皆是脸色一白,一时殿中竟是一片沉默,而萧旻看过之后脸上更是难掩悲痛、伤心欲绝。

终于,周宇打破了点钟的沉默。

“诸位还是议一议吧,无论是薛延陀一事还是兰凌王一事均事关重大。文贤忠于镇守之责,不幸蒙难。”周宇这个大燕的年轻帝王说话时脸上挂着冰霜“薛延陀举兵来犯,若非此信,朝中竟一无所觉,想来边郡各州府情况已是不妙,当今首要之事便是此战,其次便是文贤之事。”

“李尚书,朕命你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江夏王周道宗、并州大都督府长史英国公徐世绩为副总管征发朔,并、汾、箕、岚、代、忻、蔚、云、胜、夏、银、绥、丹、延、踯、坊,石、隰、灵、原、宁、盐、庆各州兵马,率右卫、左骁卫出击薛延陀。此战不容有失!”说着便看向了兵部尚书李靖,众人之中唯有李靖军功最为显著,经验最为丰富,而在场的众臣也没有反对。

李靖听完当即抱拳道“臣领旨。”言语举止间带着军中的简单凝练,一句话不多,一句话也不少。

“好了,这战事朕便交于你了,可有什么要求。”周宇当场许诺。

“左卫中郎将苏烈骁勇善战,胆气绝伦,臣想将其调于麾下。”李靖毫不犹豫的说道,显然是刚才就考虑好了。

周宇一听,楞道“人道是‘千金易得,良将难求’,这苏烈既然得你青眼所加,想来必是良将,便调你麾下听用。”接着便脸色一变,说“好了,战事议完,下面便议一下萧斌之事,一国郡王蒙难北疆,此时一定要严查!凡参与者,杀无赦!”说话间周宇的目光又扫视了眼前的重臣一遍,英俊的脸上已寒霜一片,众人皆是低头默言。

这边宫中正在议事的时候,那边萧伍也回到了王府,府中管家见到他也是一惊,而后便领他到正堂见公主,听闻噩耗平阳公主当即便晕了过去,一时间府中一片慌乱。到了晚上全长安城都知道了兰陵王府阖府素缟的消息,也猜到了有大事发生。

次日朝会上,定下了李靖领兵出征之事后,对于萧斌之事,周宇则是不容众人反驳的当先定下了萧斌的谥号“兰陵郡王萧斌忠贞为国,谥文贞,追赠梁王,尚书右仆射,开府仪同三司;命子萧睿袭爵兰陵郡王”。

当圣旨传到萧府时,周氏仍然沉浸在夫婿战死的噩耗中,悲痛欲绝、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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