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的眉毛轻皱了一下,世家大族除了懂得繁衍生息以外,更要懂得的就是名哲保身,胡家这样,已快到了极致,正所谓盛极必衰,胡家又不是皇亲国戚,再加上军功起家,只怕更容易得人的猜忌。
“这位谢家的姑娘?”****师太原本还想着要是个一般家世的小姑娘,若是看的过去,证夏青釉早些成亲也好,就像她之前说的,好歹给他娘留个能说的上话的人,只是这姑娘要是背景太过复杂,到是不适合承亲王府了。
夏青釉摆着手道:“姑姑别多想,这位谢家的姑娘如何想我自不相干,只是咱们府里断不能跟这样的人有瓜葛的。”
更何况,夏青釉心理压根就没有谢家的这位大姑娘。
****师太也知道夏青釉说的是实话,这个侄子,对别人冷淡,可是对亲人却是实心实意的。
叹了口气,道:“你的亲事,按理来说,没有姑姑插言的份,只是我瞧着你爹怕是个糊涂的,你娘又一心想要个媳妇进门,怕是这些事到是没怎么上心,其实我心理到是有个人选挺合适的,只是人家怕是不会相中你。”
****师太其实就是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念想,就随意的说了出来,她到是没有那么多纷杂的心思,只是想着这两孩子放到一块,只怕生活就能有些情趣。
而且她才回来两天,就能感觉到这个府里乱成一团,承亲王后院的女人实在是太能折腾,一个晚上,此消彼涨,竟是折腾个不停,一个家宴也吃了个乱七八糟,偏生王嫂的性子又不是那般的强硬,到是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都蹦达了起来,要她说,一棒子打出去才是正经。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只能是她的一厢情愿,不管承亲王背后的原因是什么,这些人暂时都不能动,只是这样一来,府里就该有一位能管得住事的当家主母,既然王妃的性子软,就不如娶一位性子硬,再刁钻的世子妃进府方好。
****师太认识的人有限,这般说来,夏青釉一下子就闪过了一个人影,会是她吗。
装作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噢,不知何人这般快的就入了姑姑的眼?”
****师太瞧着自家侄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时间到觉得宁安那样的品貌配了自家侄子有些糟蹋了。
当然了,****师太这种明显的胳膊肘往外拐也是因为她跟宁安在一起呆的时候到是比这个侄子还要长,再加上宁安天南海北的胡扯一通,生活到是多了不少的乐趣。
所以觉得自己这样把小姑娘给卖了有些不厚道。可是再一想到这丫头拿自己的桃花酿四处送人情,然后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师太又有些咬牙切齿了,为自己几次在小丫头面前失利而懊恼,想着总要找个人来治治这丫头。
这样一想,****师太就上下打量起了夏青釉,以前没这个想法,到是没把这两人往一块考虑,这会儿难得的有了这想法,到是觉得两人也应该能算得上是郎才女貌,关键还有一点,就是宁安的家世好啊,清清白白的,谁不知道宁御使那是寒门状元出身,在朝上没有后台,一点点凭着自己的实力入了皇上的眼,当然这里面也有机遇与巧合,只是赶在这个时间就这般巧,让宁御使把握住了这个机会,这也是人的本事。
承亲王妃若是再娶个高门贵女,只怕皇上的心理就该不舒服了,若是真跟这谢家扯上了关系,别说谢家如何打算,只怕在谢家没打算之前,皇上就该有打算了,实在是这后头连着的事太多。
“青釉啊,你觉得宁家的大姑娘如何?”****师太斟酌再三,终是把宁安的名字吐了出来。
“宁家大姑娘?”夏青釉假装着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心理却忍不住有一分窃喜,似乎心思被人猜透一般。
****师太哪里想到侄子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只一力的推销道:“青釉啊,不是姑姑夸口,宁家的大姑娘无论是从品貌,还是人品,还有性情,都是难得的,姑姑都多年未踏进世俗了,说起来,这脾气性情难免怪异了一些,一般世人虽然觉得姑姑的本事高,可说到底,那些东西不过是用来糊弄人的,只那些长了富贵眼的人,或是得了富贵心的人,却是看不破这一点,你不知道,宁家这个大姑娘,扶她娘的灵柩回乡以后,就常住在庵里,偏生这丫头,一打点,就瞧着我,说我一天就只知道装神弄鬼,活的忒不自在,假模假式的,除了装神弄鬼,竟没有别的本事了,那会儿呀,给我气的牙直痒痒,可是回头一想,这丫头说的可不就是这话,平日有香客上门,我就一边引经据典,一边天南海北的胡说一气,偏生就让这些人信以为零点,而且这些更好笑,有的时候能蒙上那么一次两次,就说是奉若神明一般,到是把庵堂里的名气带了起来,一时间香客不绝,偏生这丫头还给我出招,让我酿桃花酿,说是满山的桃花都浪费了,要是做成酒来,自成一派,然后再卖给这些香客,自然就多了一笔收入。”
“她这是教姑姑做生意?”夏青釉想着宁安那会儿才能多大,十岁多些的样子吧,现在也没有及笄,就能想出这样的鬼主意,到是真有些另眼相看了。
“只是这丫头怎么就想到了这酒上,庵里不是该忌这些的吗?”夏青釉又想到了出家人四大皆空,酒肉为忌口这一,连他都纳闷这两年收到姑姑打发人送来的桃花酿呢。
****师太偷笑道:“我那会儿在庵里没事,就喜欢自己偷偷的藏酒,后来有一次被这丫头发现了,就摘了桃花瓣放到里头,陈些日子,酒中就有了一股桃花的香味,我就问了这丫头,这丫头就告诉我把这山里的桃花利用起来,而且卖给香客也算是为庵里多得一项收入。最主要的是,我自己也喜欢这个,不过这丫头可不让我把她给卖了,只说从别处听来的偏方,要是有人问起,就只说是我自己酿的。”
其实真就是****师太自己酿的,宁安只把方子一说,然后就让师太自己琢磨去了,自己压根就不在这上头下功夫,因为她那脑袋只能记下,却没做过,可不敢全添乱,当然了,这也是她找师太要酒理直气壮的原因,不过因为辛苦都是自己担着,****师太每次都要对这丫头为难上一把。
夏青釉忍不住想着当时的宁安,该是如何的古灵精怪,自己的姑姑这两年也让他领教了,该是何等的固执,不好说话,可偏生这丫头就有本事把自己的姑姑拿下,一时间,夏青釉本就有些蠢蠢欲动的心又活泛了起来。
****师太又道:“青釉啊,说实话,宁安这丫头,我瞧着她的本心只怕不在承亲王府这样的人家上头,说句直白的话,这丫头可真有些万物皆可抛的心思,对那些平民之家的生活尤为向往,我听她的婶子说,这丫头从生下来也没吃过苦的,又是在京里,虽说御使是清官,可是这些年皇上器重,到是赏赐了不少的好东西,所以宁家的生活也算不错,可是这丫头到了桃花村里,一下子的生活落差一点也没让这丫头有什么不情愿的,而且还一副乐在其间的样子,我瞧着要是她爹不接她回来,只怕这丫头还一门心思的在桃花村那个地方呆着,若是宁御使同意把她嫁个农户,只怕这丫头也能乐颠颠的把小日子过的有生有色。”
微顿了一下,****师太就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一般,笑道:“我瞧着这丫头,就有一股子天然去雕饰的派头,不像那些贪慕富贵,爱慕虚荣的小姑娘,一门心思的想着攀高枝,放眼临安城里,只怕像她这样的孩子到是不多了。”
夏青釉忍不住摇头道:“姑姑,你不会是让宁家的大姑娘下了什么迷糊汤了吧。”
这满嘴的好话,可真让人有些承受不住。
****师太笑嗔着夏青釉道:“你当你姑姑是那般容易被收买的,说起来,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我断然不会与你说这些的,只怕到时候白白的耽误了人家的姑娘,再说你的性子也是冷了些,我到是瞧着你姨母家的那个二小子到是不错,只是家世又太过复杂,那一大府里的人,我瞧着就是闹心,还是别让宁家那丫头跟着闹心去了。”
夏青釉在****师太提到燕国公府时就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要是路上他没看错的话,只怕燕思同对宁安这丫头也是起了心思的。
不行,他的速度得快些,不管如何,至少宁安这丫头,他挺上心的,难得他能对一个女子上心,而且瞧着她也有趣的紧,至少生活多了他,他也能过些乐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