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咏希,静儿昨儿还说呢,哪日接你进府好好玩玩呢,你这一去,至少也是一年半载的见不着人影,你们一块玩的几个小姐妹还都张罗着给跟你好好叙叙话呢,这不,人家一早过来,就等你了,偏生你还在这啰嗦了。”世子妃夫人笑着打趣着。
谢二夫人胡氏感激的看了一眼世子夫人,这么多人要应酬还能顾着自家闺女的感受,已实属不易。
日月慧郡主见谢咏希出了屋子,才推着宁安笑道:“你卿姨许久没见你了,快去跟你卿姨说会儿话。”
粟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瞧着这一对继母女相处的极好,而且这种好并不是流于表面的那种伪装,看过形形色色的面孔,是不是伪装,粟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不说一眼就能看穿,可也不会看差。
宁安对着承亲王妃,粟国公世子夫人还有日月慧郡主道了福,旁边还站着燕国公世子夫人呢,不过这会儿分明被谢相夫人敏氏拉了过去,不知道说的什么有声有色的样子。
“郡主与王妃先坐,今天来的人太多,我还得下去安排一番,稍后咱们再说话。”
粟国公世子夫人有些歉意的对着承亲王妃和日月慧郡主说道。
承亲王妃笑推着她道:“行了,知道你忙别在这耽误了,一会开饭记得让人喊咱们就是了,对了,别忘了把那梅花酿拿出来,要不是老远就闻到了你们府里梅花酿的香味,只怕这大冷的天,我才不出门呢。”
粟国公世子夫人笑着点头道:“知道王妃事忙,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不敢让王妃不醉不归,等回头王妃走的时侯,正好拿回去几坛子,过年的时候府里要是宴请女客,到是正了应了景。”
“卿姨,明菲和暖玉怎么没来?”宁安被燕真卿拉到一边刚坐下就急着问道。
这样的宴会,一会儿要是夫人们坐一处,姑娘们坐一处,她连个伴都没有。
燕真卿好笑看着宁安,道:“刚才那镇定自若的样子跑哪去了,这会儿心就慌了。”
宁安被燕真卿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却是撒娇道:“卿姨不是常教导我,在外面即便是心虚,也要把背挺直了吗!”
燕真卿好笑看着宁安,然后小声道:“一会要是开宴让你跟姑娘们坐在一块,你避着些谢家的那个大姑娘。”
微顿了一下,知道宁安在这临安城里交好的闺蜜也没有,偏生燕国公府也没有正经的嫡出姑娘,长房三子一女,二嫡二庶,二房是二子一女,只一个嫡子,另外两个也是庶出,三房也是两个嫡子,只姨娘生了两个庶女,如今年岁也还小,四房就不用提了,本就是庶出,再生的,即便是嫡出,连这样的地方也是不配的。
燕真卿有些为难,突然瞧见与燕国公世子夫人,自家大嫂说话的敏氏,想了想,对着宁安小声,道:“谢相夫人的娘家你可知道?”
宁安一愣,点了点头,道:“谢相夫人出自山东敏氏,是山东敏氏嫡枝的嫡小姐,因其性情清高,才情卓著,不只在山东,就是在临安城,也有相当高的声望,曾听人说过,山东敏氏多高洁,风流俊雅有之,儒雅清高有之,狂狷不羁有之,出仕子弟为国尽忠者不计,即便是敏氏女子亦令人倾慕,听说谢相夫人初嫁时曾有一篇文章传于世,当时临安贵族盛赞谢相夫人风致高远,词理无滞,诚挚感人,一席谈论,受惠无穷,卿姨,我说的可对?”
燕真卿笑着点了点头,给了宁安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然后才道:“敏夫人的嫡兄,去年述职的时候被留在了临安城里,如今任着礼部右侍郎,家小也都在临安城里安了根。”
宁安认真的听着,知道燕真卿不会随便的与她说这些,果然,燕真卿接下来说道:“敏家幼女,敏芳婷,年方十三,才名远播,性情率真,活泼好动,一会儿我会把你带到敏夫人身边去,让敏夫人介绍你们认识,只要你不离她身边,断然无事。”
敏家的声望,再加上人是敏夫人带进来的,礼部侍郎的夫人并没有过来,所以谢家就算是打主意,也得顾着点敏家。
只是宁安不理解道:“卿姨,敏夫人不是谢家姑娘的亲伯母吗?”
临安城里的富贵人家关系太乱,宁安真是猜的头疼。
燕真卿却是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敏夫人的亲娘,其实是我的亲姨母,说起来,敏家与燕国公府也有些关联的。”
宁安微张着嘴巴,消化着燕真卿给她的信息,好吧,她又把重要的信息给疏忽了,谁能想到隔了这么远的地方,也能扯出这么深的关系呢,难怪刚才敏氏看她的目光还算和善,难怪刚才燕真卿起来的时候,敏氏也就跟了过来,燕国公世子夫人这会儿了跟敏氏聊的热络,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
“那粟国公的世子夫人呢?”
宁安瞧着粟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似乎也没那么生硬。
燕真卿笑道:“粟国公府一共三房媳妇,听说给你们家下帖子的是三夫人,想来这里面的因由我不说你也该知道的。”
宁安点了点头,旧怨的事自不会拿到这样的场合来说。
燕真卿又道:“粟国公府的二夫人到是不大起眼,娘家也不算厉害,所以在粟国公府里到是不大受关注的,这位世子夫人,娘家想来你应该听说过,与敏氏一样,出自山东,不过敏氏是文士,粟国公世子夫人出自山东的平凉侯府,蔡家嫡女,在家也是掌珠一般的人物,敏氏在娘家没嫁过来的时候,两人时有来往,应该是在闺中关系不错的,后来又先后嫁进这临安城里,自然就时有来往。再加上粟国公府的三夫人与谢家的二夫人也有些亲戚,所以谢家与粟国公府的来往到是多了一些。”
宁安狗腿的给燕真卿递了杯茶,润润喉,再继续普及。
燕真卿没好气的瞪了这丫头一眼,才道:“刚才你听到了粟国公世子夫人说的静儿,便是世子夫人身下的女儿,叫粟静,年方十三,性情到还不错,谢家与粟国公府来往的多,两家的孩子也算是来往频繁,不过谢家二房的这位长女到是更喜欢同世子夫人家的几个孩子往来,不大与三房的孩子们交往。”
宁安眨了眨眼睛,想从这里面获得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燕真卿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头道:“长房向来是继承家业的。”
宁安恍然,这是为了利益再联合啊。
啧啧,刚才瞧着叫的那么亲密,只是友情带上了枷锁,只怕这友情也变质了。
心下不屑,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燕真卿好笑的看着这丫头,知道这丫头心理的想法,就跟自家的闺女不愿意来一样,这样的宴会,没趣至极,不过是一个个虚伪的面孔说着互相恭维的话罢了。
“怎么,你们两个说完话了。”
燕国公世子夫人徐氏,显然与燕真卿是心意相通的,这会儿直接把敏氏带了过来。
燕真卿笑着起身道:“大嫂,表姐,你们说完悄悄话了。”
宁安在燕真卿起身的时候也跟站起了身,对着谢相夫人敏氏还有燕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行了礼,规矩的立于一旁,笑容可掬。
敏氏微嗔了一眼燕真卿,对着徐氏道:“我就说吧,卿丫头从小到大,就不是个吃亏的主,想在这丫头嘴上讨个便宜,只怕不容易呢。”
燕国公世子夫人抿着嘴笑道:“我不是想着有你在身边助阵吗,从小到大,你可是才名远播呢,咱们家卿丫头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呢。”
燕真卿笑道:“大嫂,表姐,你们就别打趣我了。”
敏氏微挑着眉,看着燕真卿道:“你这丫头,难得的听你叫声表姐这么亲热,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表姐给忘了呢。”
燕真卿平时极少与谢家走动,就是与敏氏,也多是婆子来回传话,送送东西,所以敏氏才有这番说法。
燕真卿到是难得的自觉道:“表姐可不能怪我,你们家的门第高,我哪里敢随意的走动,回头再传出个什么攀权附贵来,我可爱不起。”
敏氏一听,笑骂道:“你瞧瞧这张嘴,这会儿上我这来寒碜来了,要我说,当初你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世家不选,非要选个寒门,可即便是寒门,姨母宠着你,姨父也惯着你,咱们这些表姐妹自然也支持你,这些年瞧着你的日子过的也算是滋润,总算是对得住你当初的选择,而且曾大人现在好歹也是四品官了,这才区区几年,想必以后仕途上也还会有所进益,咱们两个又是实在的亲戚,你要是再外道起来,哪****就专门姨母面前告你一状,到时候,让你连娘家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