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自己还小一辈的小子,让自己认输,以后这临安城里,自己就别想再混了。
“燕家小子,三爷今儿还非得跟你耗上了,识相的,痛快让开一条路,否则,可别怪三爷不客气。”
粟三爷话音一落,围着粟三爷周围的四匹马就往前行了几步。
宁家的家丁自是不会让自家主子受屈,自然也收笼了架势,护住了马车。
燕思同心知今日这关不好过,索性当街立马,哼道:“三爷既是这般不给我燕家颜面,不知背后可有别人的意思,若是这样,少不得小子回了家里的祖父,到粟国公府说上一句公道了。”
粟三爷冷笑道:“小子,别拿这话吓唬三爷我,三爷在街上混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世呢,三爷今儿不过是想看看马车里坐的是不是我粟国公府的逃奴,不怕告诉你,昨天三爷院里出了逃奴,偷了爷一件贵重的东西,有人举报,那人外面有接应,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辆马车接的,三爷今儿又碰了个正着,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三爷也不说别的,只要你小子让开,让三爷辩上一辩,若是三爷院子里的人,三爷带回去就是,若不是,三爷回头备上礼物到府上赔罪也成。”
燕思同早就知道这位粟三爷是个混仗透顶的,到没想到能混到这个份上,看来,能让这个粟三爷看点颜面的,到是真不多了。
“姐,现在怎么办?”
宁心坐在马车里也不安起来,燕思同出来顶了缸,既说是燕家人,他要再出去,岂不是当场说是燕思同在说谎,所以他跟姐姐都不能出去,可是瞧着这会儿的架势怕是没有这么好了。
宁安拍了拍宁心的手,安抚道:“别急,燕二公子想来是使的拖延之策,没准已经有人去搬救兵了。”
宁心目前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点头道:“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
宁心说的认真,眼里甚至有着几分决绝,似乎宁安就是他要守护最重要的人一般。
宁安安抚的拍了拍宁心的手臂,道:“别瞎想,咱们会没事的。”
车夫有些紧张的坐在车橼上,桃花也是聪明的,早就找了机会溜走了,燕家少爷既是拦了车,自己这张脸一时半会认不出来,时间久了,总会有人认出来的,到时候还不是污了自家姑娘的名声,所以桃花趁乱,再加上她一个小丫头,也没人注意,钻出了人群,打听了府里的方向就往自家跑去。
夏青釉并没在府,燕思同跟前的小厮与夏家的小厮也都混的倍儿熟,得知世子不在府,便问清了去处,马不停蹄的找了去。
眼看到了年,夏青釉几个相好的朋友也都赶着年前聚上一聚,这会儿正品茶说话呢。
“世子,燕家二公子身边的小厮有急事找你。”
夏青釉点了点头,寻了个借口就离了席,燕思同的小厮一脸急色,瞒都瞒不住,一看就是出了大事的样子。
夏青釉不解,面上到是不显,“你家公子出了事?”
小厮一见世子,激动的上前,就道:“世子,粟三爷拦了宁家的马车,宁家姑娘在车里,我家二爷已是挡了一阵,只是粟三爷的性子……”
还没等小厮说完呢,夏青釉已是一个箭步蹿了出去,再回头,哪里还有影子。
宁安这边,车夫也是一额头的冷汗,谁也没想到,两边在大街上就动起手来,这会儿眼看着燕二爷护的有些艰难,自家带来的护卫已有两个被打倒在地了,粟三爷虽然浑了些,可是带在身边的到都是好手,想来也是粟国公护子心切,生怕粟三爷在外面惹祸有个意外。
燕思同真是气急了,手上的剑半分余地都不留,只是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不注意,就被对方踢到了腋下。
胳膊一麻,要不是燕国同凭着一股意志力,只怕这会儿箭都脱手了。
粟三爷却是大摇大摆的越过打斗的众人朝马车骑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几岁的毛孩子也敢到你三爷面前抖威风,真是活腻歪了。”
车夫见这粟三爷已是要挑帘了,大喝一声,“主子,坐稳了。”
来不及说别的,一拦马僵,也不管前边的人是谁了,直接就冲了出去,因为力道太急,马车里面宁安与宁心都撞向了一旁的马车柱子,宁安硬是咬着牙没敢出声,车夫聪明,叫的主子,却没叫姑娘,回头总是有余地的。
谁也没想到这个车夫有这么大的胆子,粟三爷整个人被车夫的惯力带的从马上摔了下去,无往不利的粟三爷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当下不顾旁人的拿起靴子里的匕首,直接就朝那马屁股扎去。
车夫只顾着控马了,哪里注意到这些,等到马声嘶鸣的时候,已是受了伤,惊马的结果可想而知,车夫使了最大的力气狠拉住马的缰绳,可是还是不能阻止马前进的步伐,只能大声叫着:“让开,让开。”
本就是年末,街上人流熙熙攘攘,这样速度的马车,可想而知,带累了街边无数的摊位,整个街道一派乱象,最可怕的是那个马车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燕思同双眼发红,压根就没想到粟三爷这么大的胆子,怒目圆睁,手上使了十二分的力气,想忙结束这场战局,然后上前解救。
“粟三爷,今儿这笔帐,小子记下了。”
燕思同手上快速的变换着招数,嘴里的狠话也不望放了出去,而且目光冷冷的扫过在街檐下一脸得意的谢泊柔的时候,更是大声叫道:“今儿的事,不会这么算了的。”
那冷冽的如尖冰一般的目光,让谢沂柔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宁家姑娘受害与燕家有何关系。
粟三爷却对燕思同的狠话无动于衷,哼道:“小子,想跟你三爷较力,回去再练几年吧。”
话中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屑。
燕思同被困局中,一时脱不了身,却不想斜侧插过一人,快马扬鞭,身影未停,便抽了围住燕思同身边两个打手的软肋上,两人原本还虎虎生威,一下子就被抽倒在马下。
“世子,马车。”
燕思同只从这手法上就能看出是夏青釉,这会儿顾不得别的,只能喊道。
夏青釉也没有功夫停下,他赶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那马车冲了出去,这会儿心下正是担忧的时候,所以刚才出手更是半分情面都没留。
粟三爷一愣,粟国公府虽然倨功自傲,可在这临安城里也是看人下菜碟的,至少承亲王府,就是粟家忌惮的,这些年,粟家试着与承亲王府交好,无论是联姻,还是别的诱惑,都被承亲王府拒于门外,原本若只是燕家,粟三爷到是不会忌讳,可是扯上承亲王府,粟三爷脸就黑了。
怎么忘了,燕家大夫人与承亲王妃可是亲姐妹,徐国公府的一对姐妹花。
粟三爷见好就收,招着自己的人道:“行了,一场误会,三爷刚才看花眼了,你们几个小子也不知道提醒提醒三爷。”
说到这,对燕思同抱拳道:“燕家小子,今儿算是一场误会,回头我备了礼,打发人去给燕家姑娘压惊。”
燕思同哼道:“压惊就不必了,三爷还是好自为之的好。”
做人留一线,不到最后关头,燕思同也不会把话挑白了,不过粟家的好日子只怕也就到头了。
粟三爷只看了一眼承亲王世子消失的方向,到是没多说什么,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骑马把一旁廊檐下的谢沂柔稍上。
燕思同嘴角划过一抹讽刺,到嘴的嘲笑压了下去。
只是燕思同不说,不代表他不会做什么,看着宁家的家丁强撑着从地上起来,燕国同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粟三爷与谢家二姑娘当街纵马,只怕要伤及他人性命,你们帮着百姓们疏散疏散。”
闻音知意,几个家丁知道今儿要是主子出了事,他们也得不了好,这会儿承亲王世子追了过去,这种举手之劳的事,自然乐意干,当即就对着街上嚷了起来,那声浪一浪盖过一浪,刚才的人仰马翻就够大伙一呛了,这会儿听到有人提醒,自然是高兴的躲避,所以一传十,十传百,没有两个时辰,大伙都知道了粟国公府的三爷带着谢家二姑娘当街纵马的事。
市井传言,原本没有就能说成有的,左右也是纵马伤人,大伙没描述明白前边还有一个马车的事,到是对第二件带有花边新闻的事更加的感兴趣。
夏青釉今儿不过是会会好友,并没有骑宝马良驹,身下的坐骑不给力,再加上瞧着前边的马车已是冲出了城门的样子,心下着急,好在周围有树林,借力使力,夏青釉一个纵跃,整个人从马上跳了起来,踩着两旁的树木,几个跳跃,终于落到了马车的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