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速该心里又是一惊,今天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不仅计划落空,而且蔑儿乞人还找上了门,眼下强势的竟然是蔑儿乞人。
也速该曾刻意观察过追魂小队的训练,也不只一次地见过他们捕人,早已判断出,站在“米”头的追魂手是全队的灵魂,是他指挥着全队的进攻和防守,只要及早除掉他,追魂小队的阵型必然大乱,进攻和防守就会失去章法,各自为战,到时候追魂小队的威力便会减去大半。
也速该当机立断,直奔赤列都而去,站在“米”头的追魂手急忙使出追魂钩,钩尖袭向了也速该的咽喉部位。也速该早有准备,甩刀用力崩开了对手的追魂钩,两腿一夹马,奔向了追魂手。追魂手尚未收回追魂钩,就见也速该已杀到面前,他正要后退,也速该挥手又是一刀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向了追魂手的脖颈,只见人头落地,一腔鲜血喷射而出。
追魂小队其余的成员眼都红了,一拥而上,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完全没有了队形,展开了一场混战,根本没有了追魂小队的优势。
这正是也速该希望看到的。他右手拿刀,左手握拳,近则使拳,远则使刀,纵马驰骋在这群人中,刀劈拳打,很快让余下的七人横尸战场。
也速该尚未喘一口气,赤列都战马的两侧便又各奔出一队追魂小队,一队抢回了尸首,一队又呈“米”字形将也速该包围。
也速该依法炮制,执刀直奔“米”头上那位追魂手,对方也不是傻瓜白痴,这次显然有了充分的准备,不等也速该靠近,四把追魂钩已从四个方位分别袭向了也速该的头、颈、肩、腰,也速该不得不用玄木刀法格挡,刚将这些追魂钩打去,那四个猎人冲了上来,向他张开了绳网,也速该迅猛地将手中钢刀挥了一圈,那些猎人不得不后退一步,又忌惮也速该上一轮斩杀猎人的辣手,只好退下阵来。追魂手却又攻了上来,几人就这样缠斗在一起。
赤列都见双方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便将目光投向了也速该夫人身上,这个女人原本是我的,我要把她抢回来,我来此的目的也是抢她回去,我的诃额仑啊。
站在一边观战的诃额仑在蒙古部卫兵的护卫下,显得有些瑟瑟发抖。赤列都心生一计,对身旁追魂小队的两个头目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两头目率领着追魂小队如狼似虎地扑向了蒙古部卫兵,并将这数十名卫兵分割包围成了两队,分别发起了攻击。
诃额仑孤零零地被遗落在包围圈外。赤列都催马向前,直奔诃额仑。等诃额仑发现赤列都的意图,试图逃跑时,已然来不及了,她被赤列都拦腰抱住,腾空抱到了赤列都的马上。诃额仑奋力挣扎着,赤列都拔出自己的佩剑,压在了诃额仑的脖颈上,说道:“怎么了,我的好诃额仑,为夫是来救你的。怎么了,发现也速该英勇无敌,爱上他啦?不要动哦,否则,我现在就让你和也速该阴阳两隔。”诃额仑转了转眼珠,只好停止了挣扎,蔑儿乞人当初也是强抢了我们一家,蔑儿乞首领还用我爹娘的安危来威胁自己做其族弟的妻子,这些可都是血淋淋的威逼利诱,赤列都对我虽然温柔体贴,但其为人城府颇深,谈不上正直,也速该就不一样了,他对我很好,虽然他多少也是贪图我的美色,可他都是出自真心的,他可以为我不顾一切。诃额仑想着想着便哭了。是啊,也速该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做事光明正大,待人真诚,不畏强权,这般男子怎叫人不被其人格魅力所折服。
赤列都静静地看着这两队追魂小队将蒙古部的卫兵全部斩杀,又见也速该对那一队追魂队取得了优势,已斩杀了一名猎人,就对那队追魂小队剩余的成员大声发令说:“你们退下吧!”
那队追魂小队闻言便退回了大队人马中。赤列都冷笑道:“也速该,下马受降吧,只要你投降认输,并且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我不仅可以绕你不死,还把诃额仑让给你,或者是我把诃额仑带走,我们的账一笔勾销,你自己选吧。”
也速该爱怜地看了诃额仑一眼,正要跟赤列都说誓死不降,也不会将诃额仑拱手让人,却猛然想到,如此一来,必会引发一场大战,到时候自己战死尚且不说,可怜那蒙古部族民们要身陷危机,又想到以赤列都的城府,未必敢对蒙古部动手,蒙古部两万将士虽然身在前线,但仍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也速该思虑良久,拿不定主意,便长叹了一口气,暗想只好听天由命了。
赤列都看到也速该情绪低落,又见首领率兵围了过来,更加得意了,他威胁道:“也速该,快做决定吧,这是你的最后机会了。等首领过来,即便我愿意接受你的决定,他未必也愿意。”
也速该无畏地说道:“我可以下马投降。”
“大汉不可。”诃额仑厉声喊道,猛地从怀中拔出一把短刀,倾尽全力打掉了赤列都的佩剑,并将短刀架在了赤列都的脖颈上。整个过程迅猛无比,一气呵成,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赤列都又惊又恼,完全没有预料到诃额仑会有这一手,早以为她完全失去了抵抗力,是任自己宰杀的羔羊。而事实上,诃额仑自落入赤列都之手,一直积攒着力量,做拼死一搏。她见自己得手,便冲蔑儿乞首领凶狠地说;“快让你们的人马离开,并保证半年之内不得踏入蒙古部半步,不然,我就割下赤列都的脑袋。”
赤列都现在受制于一个妇人,满面羞臊,心想这要传扬出去,自己以后还怎么当统帅兵马的大将,怎么指挥军队冲锋陷阵,还不如让她杀了自己,也比活着被人耻笑强。他一闭眼,不服气地昂起了头。草原民族原本就是生活在一个极度大男子主义的男权社会,男人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