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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爸妈的功课

每天花大量的时间陪伴女儿做功课,外加帮她们翻译学校考题与作业。来到了国外,爸妈的功课还真不少!

刚来到美国时,女儿们因为不会英文,所以在学校的练习及回家功课都无法独立完成,她们也会因此感到泄气。唯一让女儿们比较有自信的就是数学了,如果只是比运算的能力,当然台湾孩子的表现多是远超过美国孩子的。

记得刚开学时,亘亘的老师连续几天都考五十题运算,并且需限时完成,亘亘每天都很开心又略带骄傲地说:“我今天又是第一个写完的,而且全对哦!我写完后还等了好久大家才写完,竟然还有人写不完呢!”听她的叙述,她写完后还有时间拿书出来看,看来的确是游刃有余。

但是数学不可能永远只有计算题,当她遇到应用题时就一筹莫展了。汉柔小姐也没有时间一题一题翻译给她听,毕竟她还有其他学生得照顾,亘亘只好在数学考卷上用中文写了大大的“不会”两个字之后交卷。

回家之后,她很不开心,这对于一向努力将功课完成的她来说实在很不允许,因此她挺介意的。所以阿嘉开始在家教她破题(就是看懂一些关键词,例如how many、left、total等),看懂关键词之后,基本上就可以完成将近九成的题目了。过了几天,亘亘回家说,她今天的考试几乎都看得懂题目且都写对了,老师还对全班夸奖了她,让她非常开心。

我和阿嘉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孩子的自信心是最重要的,如果在她拿手的科目数学上面她也无法获得信心,那在美国的这一年很容易摧毁了她原本的自信,这当然不是我们所乐见的。

家庭英文密集班开课啰!

基本上在美国上半年时,每天女儿们放学回家后就是我们全家一起做功课的时间。我们全家每天都围在雷借我们的一张黑色小餐桌上进行教学以及完成功课。

一开始我和阿嘉各教一个女儿,孩子的个性与特性各有不同,加上年级不同,如果一起教,除了会互相影响之外,也无法针对孩子不懂的地方来加强。例如:如如是较属于视觉型的孩子,也就是要看到才容易理解。对于较抽象的概念,如果单以讲解的方式她较难能意会,因此阿嘉买了代币来让她练习计算,以意大利长面条来帮助她理解几分之几的分数概念,此外,我们来美国之前让她们学习的珠算也有帮助。

但如果遇到一些共同的概念,我们就会两个女儿一起教。例如:原本她们对于数字的英文只会一到十,也不会拼字,如此一来数学课的数字看不懂或不会写时根本无法作答。所以后来阿嘉买了数字卡,让她们姐妹玩游戏抢答,先比赛听音猜数字,接着比赛抽卡片比拼字。由于两人都是由零学起,有竞争更刺激了彼此的好胜心。阿嘉并将一至九十的英文写法,以规律化的方式画一个表格给女儿背,不一会儿她们就背起来了,孩子们的记忆力真是惊人啊!所以只要用对方法,帮孩子先组织过,多半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上学期时孩子多半听不懂老师上课在讲些什么,尤其上自然和社会科时,汉柔小姐完全没有使用课本,连要从图案猜测都无从猜起。而汶特斯太太由于已先借我们一套课本,也会在每周的亲师通知单中载明每一科的进度,因此我们可以事先讲解一遍给如如听,让她不至于“鸭子听雷”一整周。不过以数学而言,我还是很庆幸当初阿嘉坚持带台湾的数学课本来美,因为我们发现台湾的数学与美国的内容进度是相似的,所以在家我们会先以台湾的课本教她们,她们会了之后再听老师的讲解就较容易懂了。或者是老师教完,我们讲解给她听,再搭配台湾的课本,对她们而言就易懂多了! 刚开始如果只是放任不理,让她们顺其自然,等一个学期之后她们的语言进步了时,已经跟不上同学的程度了。重点是,一点点的落后还可以靠努力补足,但失去的信心就需要花较长的时间来弥补了。

这样的方式我们进行了一个学期,到了下学期之后,女儿们的英文进步了,多半是遇到较难的概念听不懂时,我们才讲解给她们听。这时候我们已经不需要每章节都搭配台湾课本教了。

刚开始教女儿们念单字时,我们用的方法是先让她们念一遍发音,判断有几个音节。亘亘她们老师教她们判断音节的方式简单又好用,一边念单字一边按照音节拍手,例如:won. der. ful,就知道是三个音节;并且阿嘉教女儿们如何看字辨音,让她们试着自己念念看,念错再纠正。在拼单字时则是让她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指,一边拼音一边指着字母念发音,例如 se-ven,要一边念拼音,s-s-s, se-se, ven-ven, seven, 这样让她习惯以眼睛看拼音来认,或以读音来辨识拼音,否则在她们眼中就是一个单字,无法推敲出读音或拼字。

事实上,在美国小学老师给学生背的单字多是有规律性的,坊间卖的小学生拼字书籍也皆是如此。举例来说,如如有一个星期需背的单字如下:

pie tie lie die blue clue due glue snow yellow

由于他们设计给孩子背的单字多是遵循着同一种元音或子音的规律,或者是同一种前缀或字根的单字,孩子在背诵时,简单又快速多了,并且对于什么样的字母组合会发什么样的音,无形中也就记住了,这对于未来看到陌生的单字也能够看音辨字很有帮助。

每个孩子在学英文时也各有其长处与短处,有人背单字很快,有人看字辨音能力好,也有人是文法较佳,同一种学习方式不见得适合每个孩子。比如刚开始我制作简报给亘亘背单字效果不错,但如如使用这个方式效果就不佳。所以每个小孩念书或背诵的方式都不同,要找出孩子容易的方式,教孩子使用,以便奠定未来孩子能有效自我学习的方式。

孩子的个性父母最清楚,所以如何针对孩子的特性来教养与教育是每个父母必修的学分。

而在这一年当中,汶特斯太太同时不间断地额外提供如如一些符合她程度的小书,对女儿们帮助也很大。因为汶特斯太太找的这些书除了句子很简单之外,她还会特意找重复的句型,例如姐姐在洗澡、姐姐在唱歌、姐姐在玩球等。因此对于刚开始学英文的如如她们除了较容易了解与阅读之外,对于英语的简单句型也会开始有概念。每天回家我们就会陪她念一本,而姐姐做完她的功课后,我们也会再和她念一遍这些小书。刚开始陪伴很重要,与念中文书一样,孩子刚开始学习阅读时父母要耐心地和她共同阅读一阵子,等孩子养成习惯或者已把握住阅读的技巧之后,就可以渐渐放手让孩子自己执行了。

如如念了这些小书两个礼拜之后,爸爸鼓励她到学校念给老师听,并请老师纠正她的发音。原本担心还无法开口说英文的她会怯弱,想不到小妮子挺有勇气地一口就答应了。隔天就像打了胜仗一样回来得意地说:“我今天有主动念给老师听哦!老师说我念得很棒!”有了妹妹的前例之后,亘亘也不服输地跟进。就这样一周念几次的小书给老师听,持续半年下来,对于她们的发音以及开口说英文都有了帮助。

爸妈的功课就到此为止了吗?还没呢!我们每天在家充当老师之外还充当翻译员。除了每天要帮她们看从学校带回来的通知单或功课,说明让她们了解之外,有时还要帮亘亘翻译数学考卷。

由于三年级的数学已较脱离图像式的说明,应用题的比例也较二年级高,因此亘亘的老师会事先将课堂的练习题与考卷让她带回家,请我们帮她翻译成中文之后再拿到学校去。当然,我们不会让亘亘事先看到内容,也不会先说明给她听,因为这原本就应该是她的学习历程。

翻译这些考卷的内容并不容易,我们秉持著作研究时翻译问卷的谨慎度来做,因为我们希望尽量不改考卷的原意,但又要保持如中文般通顺。同时我们很小心地不敢多加入一些词汇,因为有些数学题目是要考学生的理解力,如果我们将其含义写得太仔细,怕会考不出原本的测验目的。因此每次这项“功课”都要花费我们几个小时的时间,并且为了怕耽误老师的考试时间,我们每次都是隔天就交“功课”的好孩子。

用力地学习,用力地玩

不管是台湾地区还是美国的朋友都说女儿在美国念小学,功课量较少应该比较轻松吧?事实上这一年来只要是上学期间,她们两人都挺忙碌的(不,应该说是我们四人吧!)。尤其是前半年,除了每天写老师的功课之外,还要背单字,并每天看三十分钟的电视与玩英文学习网站的游戏。另外我们还陪她们看英文书,或复习贴在墙上的单字。到此还没结束呢!她们还要找时间写台湾带来的语文和数学课本。除此之外,我还到处找中文电子书以满足亘亘想阅读中文的渴望,因为每天腾出一点时间来看中文书也是她的娱乐之一。

到了下半年,她们的英文较上轨道了,大部分的功课她们都已能独立完成,并且依循着之前我们教她们的模式自我学习,这时我们当父母的负担已减轻了不少。当然,那个时期她们还是需要父母的陪伴及偶尔的协助。同时,英语程度进阶了,学习的方式也要跟着进阶,例如:每看完一本重复句型的小书时,阿嘉会让孩子们练习自己模拟这些句型来造句,因此她们每天仍然很忙碌。

有美国朋友认为我们亚洲的父母也“逼”得太紧了吧!既然来到了美国,应该让孩子享受一下早放学及少功课的乐趣才对。但事实是,孩子们很想学,她们每天都透露着很想赶快学会英文,因为她们不想因为不会英文而在学校吃亏,也不想被同学看轻,更不想每天都过着只能猜测别人意思及老师上课内容的日子。亘亘更表示说她觉得台湾的学校比较好玩,因为每天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在这里因为听不懂所以感觉很无聊。当孩子们有如此旺盛的学习欲望时,当父母的当然是尽可能地去协助她们。

虽然每天密集地练习,她们有时也会感到疲累与泄气,但想着不久之后她们就能够学会英文,与人交谈,她们还是很有动力地继续学习。看着女儿们的表现,我们也很惊讶地看到孩子的韧劲与耐力其实是比大人想象中的强呢!

况且她们的情形与其他的美国孩子不同,如果完全顺其自然,在没有其他系统性的支持之下,让她们纯粹从学校的课程及同学老师的谈话中自然学习发音和句子,那至少要花上两年以上的时间。我们只有一年的时间,孩子们如果想尽快地融入英文环境的唯一方法还是学习,认真的学习。当然这期间,老爸老妈也不能偷懒,父母的坚持及适时地推孩子一把也是很重要的。

当然我们也没浪费在美国从下午就可以与孩子相处的时光,因此每天放学后我们也常会先带她们去公园玩,或逛逛大卖场,或沿着大草坪跑个步,玩滑板车等活动一下才回家。假日也都会带女儿们到别的城镇或观光景点游玩,这一年来我们玩遍了美东和美西,连南边的佛罗里达州也没错过,因此我想,这样的学习对她们而言应该还不至于太累。这一年来的生活,真可谓:“用力地学习,用力地玩!”

没有天才的孩子,但有背后用心教养的父母

很多人都说:“小孩子适应力与学习力很好,到了国外不必管他,不用六个月就会了。”关于这个论点我和阿嘉实在很怀疑,尤其在美国这一年来,我们与女儿们一同走过从零到有的英语学习过程。我们尤其坚信,孩子刚来国外时,父母的引导与陪伴很重要。因为来这里所面对的不只是语言的问题,孩子的心理状态与许许多多的冲击,都需要父母为其坚强的后盾。这期间孩子会因为语言的关系而学习落后,并感觉不如人或很吃力地追赶着,这样的情形几乎要两年以上才有可能好转。但如果这期间父母没有提供协助或注意他的心情变化,有可能待孩子语言程度拉平到与其他孩子一样水平时,他已失去了自信心和自尊心,连带地会影响到往后的学习。

当然,这要视孩子的年龄而论,中学阶段的孩子已经有能力自己找方法来学习与解决问题,父母多扮演辅助的角色。但小学阶段的孩子,尤其是中低年级的孩子,生活重心仍是以父母为主,父母如果没有在旁协助,他自己并不容易找到方法来学习与度过心理冲击的。而小学阶段以下的孩子,因还懵懵懂懂,加上还未进入学制,基本上冲击性会较小,学习第二语言也会像母语一般。但相对地,中文能力如未加强也会相对较弱。因此在异乡,如果是非常在意孩子教育问题的父母,通常都会有许多的“功课”要做,这些从我们在美国所认识的“外国家庭”中可以深刻地体会到。

从我家姐姐和妹妹身上可以看出,小学阶段时越低年级出去越好,除了年纪小语感较好之外,由于低年级的课业较简单,语言也较简单,并且也是当地孩子建立语言基础的阶段(台湾小学一二年级也是在奠定注音符号及基本词汇与造句的时期),所以孩子可以跟着基础一步一步地学习上来。但姐姐三年级的课业就难多了,当她没有英文基础时,很难跟着班上的进度学习,所以辛苦许多。妹妹年纪较小,开口说与写英语属于较直觉式的,看字辨音的能力也佳,但相对地中文忘得比较快(因为在台湾时只有一年的小学基础)。而姐姐因为来美之前中文底子较好,加上喜欢阅读中文书,所以退步较少。且在文法概念上,由于姐姐年纪较大,组织性与逻辑性较强,所以较为清晰。但因为她英文的程度赶不上她中文的程度,因此刚开始她的小脑袋常很忙碌地在中翻英,例如她的中文造句已进入较复杂的句子:“感激:当我生病时,爸爸妈妈每天辛苦照顾我,我很感激他们。”但以她目前的英文能力却无法表达出来,所以刚开始她也花了一段时间来适应。不过,孩子学习语言的能力绝对是比大人强多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两姐妹对于发音的辨识、单字背诵的速度等常令我们大人望尘莫及。

下学期时两个小妮子已经可以互相念单字考对方,我们当父母的也轻松多了。这年纪的孩子记忆力佳、背单字速度快,不趁这时期多背一些单字未免太可惜了!因此随着孩子的进步,阿嘉开始要求她们增加每天背的单字量。人是有惰性的,女儿们原本看到老爸写的厚厚一沓单字表,不禁哀声连连。所以爸爸采用“声东击西”的方法来引导她们,也就是当父母希望达成的目标对孩子而言刚开始可能较有困难时(或她会排斥时),先立定一个她觉得容易达到的目标,让她心理上觉得容易做到而愿意做它,但其实这个目标是为主要的目标而铺路的,如此一来孩子在不知不觉当中就能做到当初爸爸的要求了。

老爸刚开始只要求她们大声念出常用单字(每人一百多个字),每天都念一遍,共念了三个星期。三个星期过后才开始背这些单字,结果姐姐一个晚上就背了四十四个的单字,妹妹也背了三十六个单字。这时她们就觉得背这些单字简单多了,接下来也就能循序完成目标了。

父母的功课在孩子还在学制的阶段里时,我想是没有结束的一天,差别只在于负担的比例而已。我们不可能永远花这么多时间帮助孩子学习,但是刚开始花时间建立孩子正确良好的读书习惯是很重要的,接下来则是随时注意孩子的学习状况,适时地协助。我发现许多学生书念不好,是因为他们不懂读书的正确方式,更正确地说,是不知道如何找出适合自己的读书方式,所以常事倍功半,演变成最后都将时间花在补习班上。有些父母也会表示没时间去管孩子的功课,事实上关键点在于你对时间分配的优先级,你愿不愿意为了你的孩子停下脚步,静下心来看看他是否需要协助罢了!

父母的“功课”总有一天会结束,但为人父母这项“工作”,我想,是没有终止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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