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镇上刚下过一场雨,镇上的居民踩着有些滑的道路赶着集市,在这个多雨的季节里,烟雨朦胧之下到让人有一种轻快的感觉。此刻的二龙山土匪寨子那块地儿,埋尸的工作已经结束,在土匪头子李戎盛的帐子里,医生正在和他谈着话。
聊得内容无非是关于这次事故的蹊跷之处,但二人唯一知晓的是帮他们的人能力很强,但却始终猜不出此人是谁?来自何方?又是出于什么动机出手相救?
“可能是李大当家您平时仗义执言,暗中帮助了某人吧?”医生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像”李戎盛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说道。他知道即便是自己的行侠仗义让当地的老百姓对他很感激,也没有人愿冒这种危险来替他解决眼前的这个局面。
二人一谈就是半天,从眼前这位医生的口中,李戎盛知道了一些另外的情况。
半年前,日军频繁到二龙山铲共,这让双方的关系异常紧张起来。还好日军当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当地八路军的配合下,他们抢下了日军的一批物资。其中刚好有一批用于日军军工的军事原料,误打误撞的被二龙山的兄弟们抬上了山。原本以为是枪支弹药的他们一开箱子就傻眼了,医生当时在场,对于现代化学有概念的他立即让人把它们重新封装好当成危险品放入了罕有人至的地窖里。
就在昨天晚上,因为想不通这件离奇古怪的死人事件,医生睡不着。眼看着天上的云层越来越厚,医生心里的疑云也越来越多。之后他翻箱倒柜从书箱子里掏出一本书,是化学方面的。脑袋里满是德国军队毒气制备手法的他被一个雷声拽回了现实世界,看了看窗外的大雨,刚想继续沉浸到书中的他突然听到一声叫喊。
“地窖漏了,来人帮忙。”一个二龙山小土匪偶然之间发现了这样的一个状况,于是立刻叫喊起来。
提到地窖,医生脑袋里闪现过的第一个印象便是那批储存在那儿的危险化学品。于是不多想,穿上斗笠就出了门。待他走到地窖的时候,修缮工作已经进行的七七八八了,被水流冲开的口子上被填了一个巨大的方木板,漏水的问题算是解决了。看着几个正在往木板上盖土的小伙子又看了看许久没人问津过得地窖,关心那批化学品的医生还是冒着危险进入到了地窖内部。
里面的情况出乎他的预料,原本被封存的好好的箱子早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地上还摆放着装药品的瓶瓶罐罐什么的,医生之所以震撼倒不是因为地窖里来过人搞过破坏,而是他确定了一个这样的事实:毒死那帮人的毒气装置就是在这里制备出来的。
看着地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瓶子和罐子,乍一看上去虽毫无章法但是彼此之间位置的合理性还是能够让行家里手看的出来。
这些事实医生毫无保留的对李戎盛做了汇报,两个人对于这个事件也做出了很多猜测。但是最终的结果却只是两个人的苦笑而已,他们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自己的兄弟之间谁会制备毒气这种高级的玩意儿。
“别走了你,留我这里吃饭,嫂子做好吃的。”苦笑了半天的两个人最终有一个提议要喝顿酒。
医生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事情。
席间,医生跟夫妇二人无意之间提起了小少爷。
“失踪这段时间内,小当家的有奇遇啊。”医生醉醺醺的说道。
李戎盛脑袋一顿,接着他的话茬说道:“怎么讲?”
“大当家的和夫人也看出来了吧,小当家丢失的这几个月里长大了不少啊。这不正常,像是有人给他注射激素催熟过,不然哪有几个月就长这么大的,我看再有几天都能跑了。”医生说完又喝了一口酒,醉意更加的明显了。
而他的这番话的确切中了这对夫妇的心病,孩子几个月就长成这样大也的确超乎了他们的预料。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个星期之前摇篮里的这个孩子就能够来去自如了。
就在这场谈话结束后不久,二龙镇上就发生了一件大事情。镇政府正式成立,孙师长的二十六师正式驻扎在了原日军司令部。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李戎盛跟酒馆的王四通好了关节,于是王四的饭馆成了二龙山监视国军行为的前哨。
那天王四喝完了茶,望着茶馆里空无一人的生意,刚想撤了板凳回床上睡觉,这时候进来两个士兵。王四可不敢得罪当兵的,立马强打起精神伺候起来。两个人喝得热火朝天,对于一些机密的事也不在乎的争辩了起来。王四站在柜台旁装作很不在乎的听着,对几天来军营里的事有了些了解。
后来两个兵谈论起了当初发现小土匪时进入的那个地窖。
原来国军入驻司令部后不久就发现了那个地方。一个队的士兵下到地窖里然后把下边的情况做了报告,然而上级对此事显得漠不关心。一个破日军的实验室也的确没有理由引起那帮官僚的兴趣。
团长是个大胡子的高大男人,对于日本人的实验倒是显得很不放心。万一有个日本造的病毒弹什么的就放那块儿,他们这些兵可就没命了。出于安全起见,他还是让一个军医去地窖做个调查,要是真查出这个破地方有日军留下的隐患,他也可以赶紧开溜。
那军医倒也谨慎,满副武装的穿戴好各种防毒装备就下了地窖。借助美国资助的军用手电筒的亮光,他看到了当初王四看到的那个与婴儿脑部相连的池子。看着池子里所剩不多的液体,他匆匆采样完毕就出来了。
喝酒的士兵谈的就是那个地窖的事,两个不知内情的士兵竟然传言里面有宝贝,这自然把站柜台的王四乐的不行,“丫的,要真的有宝贝,还有你们见到的份。”
王四自然不知道有个军医对池子里的东西取了样,更不晓得那个军医拿了样品后的动作。王四其实内心深处极其恐惧那个实验室的所在,至今回忆起那个德国军官王四就浑身冷汗不止。
“验证这东西是不是毒。”那军医笑了一下,让士兵取来一只军犬,一半的样品全都注入到这只又黑又壮的大狗身体里。
半夜里,这只狗发起飙来。一个营的士兵被狗的扑腾声吵醒。一伙人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宿,没人能奈何这只疯狗。团长被吵醒了,“砰”的一声枪响那只狗便倒在了血泊当中。然后便安静了,所有人乖乖的回去睡觉了。
深夜,已经是冷风渐起的时候了。有个黑影从几位站岗放哨的守卫眼皮子底下一闪而过。
第二日的早晨,醒来的军官早已找不到那只大狗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