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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这边飞鸾原想出门前往宜兰馆一探,却被和允挡在门外且不说,博澜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西楼时,天上一弯月牙已经挂的很低,放佛随时都要沉下去似的。

宜兰馆三座小楼,分别住着天禄名炎和博澜,不过只有天禄的小楼有主子亲自写的“素菲阁”三个字,博澜同名炎的就只以方位命名,博澜住西楼,名炎则是南楼。

博澜进去的时候,西楼一应小厮都候着,唯独近身的青儿不在。一问才知道青儿叫天禄身边的人带走,如今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博澜不知该说什么,在母家的时候,他不过一个庶出的儿子,父亲是个无名无份的小侍,可总算能叫妻主愿意为他孕育一个孩子。而如今他也给人做了小侍,却连身边服侍的人都保不住,天禄是算准了他不懂服侍,讨不了主子的欢心,所以才敢在他侍寝当日拿他的人去教训,这是在做给所有的人看,即便得了主子的宠,这宜兰馆里,照旧还是他天禄能翻云覆雨的地方。

博澜忍着身上的寒意挥手道:“你们都去睡吧,青儿若回来了,叫他也早些休息,明早在来叫我。”

众小厮面面相觑,都摸不准这是怎么一个情况,公子沐浴熏香又服了药,一屋子人欢欢喜喜地送他去侍寝,怎么夜还没过一半,公子却独自一个人回来了?主子呢?

博澜撑着身体上楼,青儿不在,大家又还没醒过神,竟连个扶他一把的人都没有,直到博澜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才终于将适才忍了又忍的眼泪流了个痛快。

天禄见青儿终于咬着牙抬手掌掴自己,才对绿儿使了个眼色,绿儿见状连忙停了手,可是心里却怎么也好过不起来。天禄公子如今虽是个没名分的侍,可是艾府上下谁不知道主子对他的专宠,尤其飞鸾继了家主的位置后,对这个在她不得意时便近身伺候的天禄更是要捧到天上去,他运气好,跟了这样的公子,说不定将来嫡夫入了门,主子还能抬举天禄做平侍常侍,素菲阁里规矩大,虽说平日也是小心翼翼,可到底不会叫别人欺负了去,在艾府的下府里,素菲阁的下人多少也是有头面的,绿儿看着青儿机械的挥手,心里却想着,总好过跟着其他公子,处处低人一等。

这边青儿虽说是自己掌掴,可片刻下来脸颊也已然肿了起来。他与绿儿都是艾府的家生奴,自小下府里长大的,活到这么大最熟悉的就是挨打,如今几下巴掌倒不是大事,只是他心里也明白天禄如今打的,是博澜公子的脸面,他只盼今日公子在主子那里好好的,这顿打也就不算白挨。

“停吧。”

不知道打多少下,天禄在帐里打了个哈欠道,“整日里替主子教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也怪累的,我要歇了,你好好回去候着你家公子吧,把我的话带给他,永定公府可不是他们家那样的小门小户,规矩多的是,从来侍寝的人只有主子挑,他再敢不要脸的贴上去,我打的可就不是你了,记下了?”

青儿脸颊又热又涨,很是难过,却实在不敢不答,咬着唇俯身回道:“下奴记下了。”

天禄挥挥手,绿儿立即上前服侍他躺好,又将被子妥帖的盖上,才在床脚坐下来,见青儿还没有走,连忙道:“你杵着做什么,还不出去?”

青儿抬头见哥哥一脸着急,知道他怕天禄变卦,匆匆施礼退了下去。

凝珠明明被翻了膳牌,还没换好衣服,却又有人来报说主子临时变卦叫博澜服侍了,顿时恨的咬牙切齿。

他出身升平苑,是艾府上专门从家生奴里挑上佳的训教培养的地方,说白了,就是给主子调教侍人的所在,唱弹书画要学,礼仪规制要学,床上承欢的各种手段照样要学,学得好了,未必能被主子挑上,学的不好,只是那里头的规矩和训教公公的手段就能叫人生不如死。

说是难熬也罢,痛苦也罢,被选上了的人好歹能离了下府日日看人脸色,一个不好就弄丢了小命的日子,他能在升平苑里头脱颖而出,付出的辛苦自不足为外人道。

天禄早就知道天禄的名声,自打住进来,事事为天禄马首是瞻,根本瞧不上博澜那样空有一个好出身,却半点不懂讨好主子的人,可今日却叫他将自己的机会抢了去,心下自然不平,不过主子挑谁侍夜都没有他指点的份,这笔账自然就要算在博澜身上。

凝珠眼珠一转,便要去天禄那里挑拨一番,毕竟博澜的出身在那里,没人打头阵,他哪敢真的去自讨没趣。

这边要出门,青岚却是得了消息过来了。

宜兰馆就这么大,除了三栋小楼,剩下的都是平房,用墨竹隔了两个小院,青岚同凝珠同样出身,自然也就住在一个院子里,进来便道:“我听说今儿个主子抬举了博澜公子了?”

凝珠原本窝火,被青岚这么一拱,更是气的手指发颤,怒道:“他凭什么,去了也不过是白找罪受,你忘了去年他刚进来的时候主子怎么整治他来着,不过那么一次,竟然就开始躲着主子,活该不受待见,谁知道今儿抽了什么风,跑来坏我的好事。”

青岚拉着凝珠道:“你上哪去?”

凝珠道:“自然是素菲阁,难道宜兰馆里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青岚道:“你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天禄公子那儿主子连牌子都没有碰,你现在过去不是送上门给他泻火呢。”

凝珠一听这话,心想也对,便由着青岚拉住说了会话,等待外头梆子敲起来的时候,才收拾睡了。

一样无眠的还有南楼的名炎。

他是云氏的亲戚,住进宜兰馆没人敢找他的不痛快。可他虽是商家出身,却也是嫡子,家里长辈宠着,这辈子都没想过给人做侍,更没想过,自从一顶小轿从偏门抬进了院子,飞鸾就没有正眼看过他。

门口有些响动,名炎还没反应过来,却是近身伺候的妥儿匆匆的跑了进来,神色既慌张又有些兴奋道:“公子,主子……主子,往咱们这来了……。”

名炎只道自己是幻听了,看着同样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妥儿道:“你慌什么,好好的又来逗我。”

“谁说他是逗你的。”妥儿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却是飞鸾的声音先传了进来,名炎脚一软,迎着飞鸾刚刚进来的脚步,整个人已经顺着桌角滑跪了下去。

他今年不过十八岁,正是少年人做梦的时候,尤其他出身虽算不上好,却也不差,自小琴棋书画凡是大家公子该会的,母亲都不曾亏了他。哪个少年心中没有一个温柔专情的妻主,可是他的梦还没做完,就在云氏一手安排下抬进了那时还是庶小姐的飞鸾的院子。

那时飞翮还在,只是身体日渐差了,飞鸾也渐渐受人重视起来,身边已经有了三个侍人,而他一个好好的嫡公子,竟然要同这些家奴出身的男人一样成为一名没名没分的小侍,名炎还没来得及自怜,就发现他其实连那些家奴都比不上,任他才情如何,主子根本不会正眼看他。

男子的一生,若没有女人支撑照料将如何,名炎想都不敢想,他退而求其次,精心打扮张罗,却在自己草草的新婚之夜独坐一晚。

他从未想过去死,因为他还有弟弟,他努力活着,起码弟弟还能盼一个好出路。

不是没有努力过,可即便是和其他男子一起服侍着,飞鸾也只顾和别人说笑,看也不看他一眼,他那时是那么嫉妒天禄,那个男人几乎吸引着主子的眼睛时时围着他转,不过是个家生的奴才出身,凭什么竟然能得那样的宠爱。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还算幸运,因为博澜除了来的第一天被折磨去半条命外,也是没再进过主子的房的。再后来,主子随手将三间布庄指给他管,他还不明白为了什么,直到那日宜兰园里碰见凝珠,才终于明白主子是将他看做云常侍的眼睛耳朵了。

可是今日主子却突然进了南楼,没有翻牌子叫人来给他熏香沐浴正规矩,甚至没有打一声招呼叫他仔细准备,就这么突然的走了进来。

名炎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惶恐。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飞鸾一步步过来,弯腰伸手扶他道:“地上凉。”

妥儿见状,不敢再留,悄悄的退了出去,片刻将一壶热茶并侍寝用的助兴玩意儿拿来放下。

男子嫁人前都有生父或者专门的训育公公教导服侍妻主之道,名炎虽未侍寝过,却也知道那些东西的用处,他抬眼一看,脸上蓦地红了。

飞鸾自然也见到妥儿拿上来的东西,却没有要动用的意思。她今天同和允摊牌,结果竟出乎意料的好,原本就没有多少睡意,如此一来更是精神,将非要跟来的和允赶回去休息后,自己一路步行来到宜兰馆。

这是她第二次来,熟门熟路自然不用人跟,心里想起之前的决定——云氏势大,眼见她成年却不愿放权,将名炎放在她身边定有用意——索性直接来了南楼,却没想名炎竟是惊惧至此。

飞鸾不动声色,她早从和裕的嘴里知道名炎进府快一年,从不曾有过承宠的经历,心知她来之前,这身体的主人已经对他心存芥蒂,名炎是云氏的人,而艾飞鸾上位可说是云氏的功劳,云氏强势,飞鸾初上位,无力与暗中掌握艾府大权的云氏抗衡,可是云氏同样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掌握艾家,眼见飞鸾成年,索性下了狠手要取她性命。

那么一直不得宠爱的名炎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若她自此将名炎捧在掌心里,云氏是否还会继续对她下毒手?

飞鸾并不确定,她只是好奇名炎会怎么选择。

“我有些困了,就在你这里宿夜吧。”飞鸾绕过名炎走到床边,名炎才突然反应过来,急忙跟上服侍飞鸾脱了外衣,又蹲下去替她脱了鞋袜。

飞鸾扯过名炎的手道:“我听说你在外头经营的三间布庄都很不错。”

名炎一惊,那三间布庄,原是主子随口指的,想不到竟然还记着,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头,只低着头道:“主子看重,名炎不敢居功。”

飞鸾笑道:“什么不敢居功,若不是你做得好,空有几个铺面,不赔就是不错的了。”

名炎悄悄将手从飞鸾的手中抽出,对于突然而来的恩宠,有总觉得有些心惊,不知是福是祸。

飞鸾见他两手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按揉,眯起眼睛,这般的小心翼翼,是因为今天来的太突然了,让他六神无主吧。

眼前突然不期然现出一双眸子,热烈而无辜,飞鸾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那人,她不易动情,却不排斥为了达到目的而利用感情,说她冷血也罢无情也好,可她的生命确实是血里侵着过来的,许多时候,由不得她选。

然而那双眼眸却始终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心里一痛,飞鸾一把将名炎拎起来,飞鸾躺倒道:“睡吧。”

名炎不知道主子今日究竟是要做什么,战战兢兢的脱了外衣,却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继续,飞鸾斜了他一眼,转身道:“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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