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637400000002

第2章

我们已上高三,家长老师皆不敢轻举妄动,怕后果不可收拾。我遂与九信光明正大,同出同入。

班主任每次突袭,九信不是在教我立体几何:“在A与D之间联一条线,然后,你看,这不就有两个锥形了吗……”

就是我在教九信英语:“错了错了,a batterfly in the stomach(胃中蝴蝶)是胃痛的意思,你还真以为有只蝴蝶有他肚子里啊?……”

她便也省许多话。

直到高考后,同学老师最后一次聚首,依依话别,我的心早如麋鹿,飞奔而去。她却把我叫住,然后慢慢地说:“叶青,爱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后来谢景生也这样说。

谢景生是我大姐同学,与二姐夫又同过一段事,以世界之大,与我家两度相结,缘份自是非浅。回国后,受托到我家一坐。

第一次见他,是我大二的夏天。我刚游泳回来,与在沙发上端坐的他打个照面,立刻忍俊不禁。

正值八月,户外差不多有50℃,室内蒸笼一样,电风扇开到最大一档,呼呼吹出来的,都是热风。他却西装革履,衬衣领口扣得一丝不苟,随时有中暑倒下、以身殉衣的危险。

见我笑不可抑,他微露窘态。母亲立时叱责我:“这么没礼貌。”又转身对他抱怨,“我这个老三,比不了叶朱、叶紫。不爱学习,长得也一般,还早恋,也不知那男孩看上她什么了,你看头发乱糟糟的就在外面跑。”

谢景生十分得体地答:“怎么会。我刚才还想,叶伯伯叶伯母这三个女儿,怎么个个都是七彩美女花,秀外慧中,真是羡煞天下人。”

我一听,马屁拍得如此精彩花俏,老爸老妈简直要一直飘到云彩里去了。更是乐得嘴都合不拢,险险不曾笑死。

直到他淡淡说出粉红薯条的故事。

初踏上美国土地的第一个感觉竟是:原来天堂也会下雪。十二月的纽约,大雪纷飞,冰冷刺骨,他数着袋中仅有的二十美元,敲每一家中国餐馆的门:“这里要人吗?”

老板上下打量他,微微沉吟,他心一急,忙道:“您不要看我瘦,我什么都可以干。”一眼看见旁边有个盛满水的大锅,抢前一步,双手用力一拎。

在众人的惊呼爆发之前,他的双手已迅速知觉沸油的热度,却不能脱手,只能缓缓搁下,慌忙检视,十指上,早已水泡大大小小,红肿透明,痛不可当。却只忍痛,道:“没事,没事。”旁人也就笑说:象pink-yam(粉红薯条)呢。

席间一片沉寂,谢景生忽然神色一定,愕然瞪视。自他镜片的反光里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已泪流披面,占据他瞳孔的全部。

此后谢景生视我一如小妹。

哪怕是我与家里最纠缠不清的日子。

母亲一直觉得我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那时,大姐、二姐每个月都寄托福参考书、各大学资料回来,并在每一个昂贵的国际长途电话里谆谆叮嘱我,要苦练外语,尤其是口语,争取早一点考过托福,无论我选择去四季如秋的加拿大或者人间天堂的美国,她们都可以为我担保。

她们寄回的照片里,大姐的背景是枫叶、雪、壁炉中的火焰;二姐的背景是高楼、跑车、扰攘的人群。

镇日里,家里大吵小吵,母亲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是,我知道,世界很大,好男孩比比皆是,但是属于我的,只有这一个呀。

最后,母亲对谢景生控诉我之种种劣迹。

而谢景生只温和聆听,然后说:“叶伯母,叶青的一生还长,她要走的道路,我们只能建议。我去国十年,见过太多自暴自弃的人生,在餐馆里一混十几年,从一个地下室到另一个地下室,拿不到一张文凭。国外生活艰苦,必需一个坚韧的意志和让我们支撑下去的目标,心不甘情不愿被推上这条路的人,是走不下去的。而到那时,回头已晚。”

母亲沉默半晌,忽然怆然泪下,道:“叶朱、叶紫,都不肯说她们到底有多苦啊……”

从此不再为难我。

那时只觉谢景生事事袒护我,便在他面前哭过又哭。

泰半是为了九信。

刚上大学的时候,是鲤鱼跃过龙门的刹那,金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团金色的火焰。看出去,云垂海立,天空低低伏眉,生命中有无穷无尽之可能,而自由与快乐,仿佛皆不过如此,唾手可得。

只是摆脱身世包袱,九信顷刻高飞,在演讲台上赢取掌声,在教室里成为教授宠儿,在竞选中争夺学生会主席。

而我并不曾想过,我与九信之间的距离会无限延伸,必得要眼泪、纠纷、磨砺、痛楚才可填满。

万千心事全诉于谢景生。

喜欢了。不喜欢了。

吵架了。

“成绩好的人那么多,她为什么就一定要跟你借?还不是你自己招来的,根本你心里也很清楚……”

我向谢景生诉苦:“谢大哥,你说这人讲不讲理。他居然说,‘你每天谢大哥长谢大哥短的,我都不吃醋,我跟女生多讲两句话,你又有什么好醋的?’他也不想想,你都这么老了,难道我还会跟你有什么吗?”

谢景生只微笑。

一时又和好了。

双双靠在轮渡栏杆上,长江上格外长格外舒展的风,吹得衣裳飞飞。看船舷下一道白浪缓缓追逐。随着它来回在两岸间,身边转瞬走空,又有无数人抢上来,我们只贪恋地,不肯下船。直到夕阳渐渐越过我们头顶,映在潋滟江水里,全是金波银浪。

谢景生笑:“啊,成长的烦恼。”

我窘笑,却无端心生欢喜。

他突然说:“叶青,你要记住一件事。爱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不以为然看他。然他如此郑重与悲悯,仿佛从时间的那一端,对注定的发生,无可奈何的注解。

而只消一次,我便懂得这话的全部。

那是一个下午,我在图书馆看书,九信要下楼有事,我顺口叫他:“我不下去吃晚饭了,你给我带一袋饼干来。”

整本书看到最后一页又哗哗翻回来;铅笔在桌上信意捣,捣,捣,笔尖“啪”地断成两截;无数次穿过成列课桌椅,无数声“对不起”之后,到门口打个圈子又回来;隔壁桌的情侣已经吃过饭回来了。

九信果然是在网球场,与他对局的果然是那个蜜色皮肤的南国女郎。

我的眼睛追得死去活来,都赶不上那白色轻盈的小球。他们俩人却轻松地奔跑跳跃,手势一张一合,配合默契,是一种随心所欲的潇洒与醉。

而暮色正象一场大病,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沉落,沉落,四周万事万物,开始不可抗拒地模糊。

我第一次发现,九信的眼睛在薄暮里是淡褐色,犹如沉泥。

只是一颗可以容于掌心的小球,他的心便再容不下其余?还是为着对面女孩的美丽白短裙?

我静静从他们之间穿过,向场外走去。

“叶青,叶青。”九信追上来,将我肩一扳,“呀,我忘给你带东西了。你吃了没有?”声音里全是自由的喜悦,一无歉意。

我置若罔闻,挣开他,径直向前。

他笑,“又聋了又聋了,”千哄万哄,“一点点大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行了吧?又吃醋。根本不相干的,只是大家一起玩一玩,她不会喜欢我的……”

他的汗跌到我小腿上,温柔地一触。

我怒气更生。

猛然站住,回身面对着他,不加犹豫,言词如一刀挥出:“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她不嫌弃你,你就来者不拒?”

他仿佛一时没有听懂,仍是满满笑意,却渐渐地,渐渐地,笑容浮在空中,与他整个人隔了一尺远。

——相握时无比温柔丰足的手,才能在殴打时格外稳准狠;相吻时温暖如待融的唇,才能把每一个字眼如冰珠般弹出。

只有最亲爱的人,才能伤到对方最畏痛处。

九信只是茫然地、不置信地看着我,向后连退几步,双手不由自主一握——他只是这样手无寸铁的一个人,全无防备,带笑而来,却在顷刻间被刺中练门。

暮色非常快笼罩我们,纵有血肉纷飞,彼此也都看不见。

九信一言不发,只抽身而去。

我的后悔,是心头的一辆压路车,以低沉的闷音轰轰开来,缓慢而坚实,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我伏在书桌上,许久许久。

身后有人咳嗽一声。

谢景生静静说:“我象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爱过一个人。”

我不响,亦不回身。

“她是我大学邻系的同学。有一年圣诞节玩游戏,在纸箱里摸纸条,凡是同一种颜色的就排在一组。我和她,是唯一两个摸到黑色的人。她是安徽人,同学们就起哄,叫我们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我不肯唱,她却大大方方,又唱董永,又唱七仙女。”

他沉默下来,仿佛就此终结,前尘旧事只是一场起哄般不经意。良久,我终于忍不住;“后来呢?”

他声音里淡淡的是笑意,也是感喟:“哪里还有后来呢。我出国的时候,她哭了,我只有一遍遍对她说,我一定会回来,我想,她也知道,我说的是谎言。通过几封信,可是我三个月搬了四次家,后来便渐渐失去音信。前几年我偶然到刚出国时住过的宿舍去,没想到那老太太还认得我,门房地上一个大袋子,全是她的信。”

如此千回百转,我不自觉动容,急切转身,问:“她写了什么?”

谢景生微微笑了:“我没有看。”

“为什么?”

“因为,”他又笑了,那样的,成年人的,一切都发生了,有它自在合理的逻辑性,因而无从解释亦不必言说的笑,“因为,无论我怎样日思夜想,都想不起她的长相。”

我禁不住“啊”一声。

那应该也是一个暮色里吧。事事皆一样,却又分明事事不同,连记忆带往事悉数被抹去,仿佛她从来不曾存在过。

那些信,他是怎样处理的呢?我想问。可是,那不重要吧?

“你真的爱过她吗?”我问。

谢景生轻轻答:“有一度,我以为,她是我的全世界。又有一度,以为我永远不会忘记她。”

我试探地问:“是你,负了她?”

问得这样尖锐唐突,是少年人的专利。

谢景生有点尴尬了:“谈不上吧。我回国以后,见过她一次,她结婚了,小孩六岁。同学们把我们拉到一起,两个人都半天不敢认,还是她先喊出我的名字。”

久别重逢,并非近情而怯,也没有凝噎无语,竟恍如,从未相识?

若从未相识,又谈何永远?若原本陌路,又有什么夙缘?

我的惶惑全在谢景生眼里,他说:“世界太大了,纽约有雨,加州的落叶金脆色,伦敦的晴天只象霎一霎眼睛般疾驰。生命中所有的人都可以被抛在太平洋后面,但你还是接着活下去,而且寻找自己的未来和快乐。”

“叶青,爱情不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事。”

每个字都是一支执拗的手,在撼动我,令我摇摆不定。我的问,那样迫切,仿佛想寻找一份稳定:“谢大哥,我该怎么办?”

“叶青,你也知道你家里人希望你能出国。我个人的观点呢,不必把出国当做镀金求财的一条路,却可以走一走万里路,读一读万卷书,到那时,你就不必问任何人该怎么办了。”

我低声:“但我怕吃苦,我不喜欢洗盘子,我怕象大姐二姐那么苦。”

他笑了,趋前一步,在我用力执着椅背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谁喜欢洗盘子呢?你不比叶朱、叶紫当年举目无亲,你有两个姐姐呢,还有我。你信不信任我呢?”

我疑惑地问:“你不是回国发展吗?”

“可以回来,还可以再去呀。”

我茫然转身,窗帘半挑,突然是这样圆白迷人的月逼过来——美国的月亮是否真的会更圆。

我只六神无主。

但母亲却认定我改邪归正,急忙写信给大姐二姐,叫她们购置最新托福指导书,电视、录音机从此没开过。又为我早晚煮甜梨汁。

梨汁白水泥一样厚重,甜得漾人,在喉咙里微微刺痛。

母亲无限愉悦却又强自隐忍的笑容。

世事如此,顺水推舟,容不得任何犹豫和徘徊。我身不由己,被推上征战之路。

学校里渐渐传言:叶青要出国,甩了问九信。

九信并不辩白。

我们仍然每天在同一所校园里生息,从他衣上抖落的落花,被我一脚踏着,却连面也见不到。他不来找我,也不让自己被我找到,他象一滴水,消失在人海茫茫中。

……也好。

渐渐热了。时入五月,空气象沸腾前一瞬的水,种种不安定,喧嚣震动。我却在静夜,在“to”与“fo”用法之间,将面颊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

如果风中有异样动静,会不会是他在同一时刻,以同一心情想起我?

仿佛春蚕到死,思不肯尽。

但窗外,仅只是迨荡如大江东去的黑夜。

天气燠热,太阳君临一切,日渐扩张它的势力。

年年有此一劫。

我白天泡在游泳池,夜晚泡在书堆,也不觉得时光飞跃。两个月漫长暑假过后,或许再见,我们也将不再相识。

傍晚时才从游泳池回来,经过宿舍门房时,守门人从里面喊着追出来:“你就叫叶青吧?”

我说:“是呀。怎么了?”

“刚刚有人找你。”

瞬间有如魂魄四散,只陡然知觉,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上,而裙子半湿,隐隐透出游泳衣的轮廓,双手往胸前一贴,不知是想遮什么。

急忙问:“他人呢?”

“走了。等你半天,刚走了一会儿。是个女的,脸卡黄卡黄的,老在咳,象有病一样。是你家亲戚?”

女的?仿佛连夕阳也昏昏沉沉,一不小心就被乌云抢了地盘。我强笑:“师傅谢谢你。”没理会他的继续絮絮,“要她到你家去等,又不肯……”

忽然就来了一阵劲风,梧桐所有的枝叶都跟着摇旗呐喊起来。乌云四合,把天空封得严严实实,万念俱灰。雷声隐隐,自远方传来。

顷刻间大雨倾盆。

连这样急的风,这样猛的雨都不能吹走一场惆怅的心事。

掩了窗,连那滔天雨势也掩在窗外。屋内还是一个寻常晚上,我在叽哩咕噜背英语单词,谢景生在客厅与母亲聊天,忽然电话响,隔一会儿听见母亲喊我:“你的。”

我心不在焉接起:“喂?”

只是一片倾倒下来的雨声。

我略略提高声音:“喂?”

“……叶青。”

我脑子里正背得滚瓜烂熟的一个单词突然碎掉了,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溅得到处都是。我觉得自己的喉咙也碎了,半晌聚不成任何声音。

“……你能出来一下吗?”那是九信的声音吗?怎地如此低沉,压抑,每个字都象从地底下挣出来般艰难,“我就在你们宿舍的大门口。”

玻璃窗上全是斜斜雨痕,将夜色里谁家灯火都朦胧,半晌,我认不出九信的方位。

母亲警惕起来:“谁的电话?”

我已撂下电话,冲出门外。

远远地,只见四野俱空,万千条雨丝交织纵横,而九信,孤单单站在大门口的空地里,大雨劈头盖脸打下来,仿佛在切割着他。

忽然急痛攻心,我舍了命一般狂奔而去。忘了换鞋,也忘了带雨具,拖鞋打在泥地里,噼噼啪啪,全是巨响,仿佛在身后追着赶着,催我越跑越快。

九信也向我扑过来,脚步象醉酒般踉跄不稳,来不及地接住我。“叶青,叶青。”

我也叫:“九信,九信。”

“叶青,我母亲去世了。”雨声震耳欲聋。而我们靠得那样紧,让我看见,他的泪来得比最凶猛的雨还要急骤。

“我从此没有母亲了,”他反反复复,全是悲嘶,“我没有母亲了。”尽情挥洒的泪。

我下意识拥住他,在他背上轻轻拍打,“九信,不要哭,你不要哭。”他的重量,他的热度,他的泪,我全知觉了,是我生命中至亲的人,“爱别离,怨长久”

“我一直以为我恨她。”九信伏在我肩上颤抖,喃喃,“从七岁起,没叫过她妈妈。可是不是的。我一直想,将来赚了钱,要带她一起走,到没人知道她做过错事的地方去。她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

“九信,九信。”我只一声声唤。

“今天下午我们还在吵架。她对我说,她来找过你,虽然没见着,可是人家都说你是个好女孩,叫我要对你好。我很烦,叫她少管。我没想过,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九信说不下去。

任儿子摔盆打碗地恶言相向,母亲只惯常沉默,只是咳嗽声接连不断。良久,她才直起腰来,将遮住嘴的手挪开,掌心全是殷红的血。母亲说:“九信,我不行了。”

而她最后一句话是:“九信,你以后什么事都可以做,就是不可以做伤害女人的事。”

九信将我拥得那么紧,仿佛怕一松手,我便会化作一缕烟随风而逝。两个湿透的身体紧紧粘在一起,将热量互相传送。他说:“我已经失去了母亲,叶青,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原来是她。

她将她的儿子托付给我了。

忠孝节义,礼智廉耻。不过八位,第九,却是一个信字?

是她生命中曾有过一个给她伤害、不讲信义的男人?

我在顷刻间泪落如雨,不能自抑。

同类推荐
  • 我要恋爱你

    我要恋爱你

    一本酸酸甜甜的恋爱书,汇集了木木、淡蓝蓝蓝、呢喃的火花等青春文学高手的中短篇小说数十部,为我们解读了如水草般柔软绵长的爱,展示了如阳光般绚丽多彩的青春。我留一个唇印在你脸上,你就是我的,所以,小心哦,我要恋爱你……
  • 神奇女巫

    神奇女巫

    本书说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女子,找了一个相貌堂堂的未婚夫,女子想考验她的未婚夫,她的未婚夫经过了数次考验,但最终还是在金钱面前露出了原型。《神奇女巫》的寓意是:金钱和财富是人世间最神奇的“女巫”,它们往往有着巨大的魔力,有时甚至会改变一个人的一切包括爱情、亲情乃至品行,它是检验一个人品行和真心与否最好的“照妖镜”,人在它面前,本性会暴露无遗。
  • 爱你是最好的时光2

    爱你是最好的时光2

    有一种爱情,就算分离再久,一旦相遇就会有奇迹。聂宇晟学成归来,成为当地医院的心外科医生。七年来,聂宇晟设想过无数次自己与昔日恋人谈静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再见时,他成了谈静儿子的主治医生。一贯冷静、自律又沉稳的聂宇晟,面对这个他曾经呵护备至、爱到无以复加的谈静,变得迷茫与不解……
  • 失去童心的岁月

    失去童心的岁月

    本书以作者亲身经历的一段历史为背景,描写了一颗颗童心备受蛊惑,卷进一场红色风暴中,让幼稚单纯的心灵染上了时代的烙印。
  • 我赌你爱我

    我赌你爱我

    温言是在百老汇对夏千充满敌意的冷漠投资人,是下令封杀夏千的决策者,但同时也是在雪夜中独行数个小时只为了救出夏千的人,温言是帮助夏千战胜童年痛苦回忆的人,夏千震惊的发现,他竟然还是“那个人”!英俊冷冽又凉薄,面对上流社会的金字塔顶端,夏千仿佛站在地上,只能仰头看着他在云端淡淡看自己一眼。然而在坚硬而冰冷的外壳里面,是温言温暖而柔软的心。温言就是那么多面的一个人,然而夏千万万想不到,这样一个人,在最后的最后,会为她所有。
热门推荐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我的异世界之旅才不是这样的

    我的异世界之旅才不是这样的

    少年哟!你是否已经厌倦这无聊的世界,你是否幻想过到异世界中与恶龙战斗,你是否想与异世界的美少女们来一场美妙的邂逅。「是的!」「不~!这才不是我想要的异世界之旅!」这本书是小不因为日本动漫和轻小说有感而写的,不知道剧情、文笔符不符合大家的心意,如果有建议也希望大家能够提出来相互交流。我希望这本书可以由我们大家完成为大家展现出一个真实的二次元世界。谢谢!
  • 两球之子

    两球之子

    星球大战期间,人类文明相当落后。星球大使奉命与邻球联盟,交换人类与非人类的基因培养出强大的基因从而改变局势,让地球扭转乾坤,唐霖十月怀胎,生下了孩子,结果却不近人意……
  • 高傲总裁的逆妻

    高傲总裁的逆妻

    夜总会顶楼唯一一间包间的门被人顿时踹开,稳坐于沙发中心的男人却丝毫不改神色,他不知道突然消失了十个月的她又突然回来究竟为了何事来到陌生小镇却遇到程氏小皇子被绑,为女儿洗尘宴会上又遭人陷害,有人出手相救不料程少华威胁侮辱,事件平息后他的生活面临更大的灾难。
  • 天尊娱乐系统

    天尊娱乐系统

    意外得到了天尊娱乐系统!意外的重生了!再次回到娱乐圈,便能够一番风顺吗?拥有还是失去,林桓走向巨星的道路后面,是否又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呢?且看林桓如何玩转陆娱、韩娱、美娱(系统有风险,使用需谨慎!!!)
  • 万界之三国大领主

    万界之三国大领主

    一个善良淳朴的互联网产品销售,在命运的安排下进入诸天万界战场……“我明明父母健在,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楚悔叹息。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穿越之宠妃嫁到,王请接嫁

    穿越之宠妃嫁到,王请接嫁

    人前,她柔弱娴静,端庄守礼;人后,她阴险狡诈,毒蛇圆滑。外表,他俊美无比,清雅淡泊;暗中,他杀伐果断,惊才绝艳。他们乃史上最萌最宠最最腹黑夫妻搭档。(男强+女强,绝对宠文,喜欢的小伙伴请收藏吧,读者群:348275468,欢迎你们的加入~~)
  • 你似星辰入眼眸

    你似星辰入眼眸

    她,堂堂林家大小姐,天生放荡不羁,半生都随着性子,本以为会平平淡淡度过此生,却偏巧遇上腹黑高冷又傲娇的他。在不断的接触中,竟引出一个阴谋,将他们团团裹住,真相过后,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 萨满大巫医

    萨满大巫医

    根据麦克斯韦电磁理论,变化的磁场能在周围空间产生电场,变化的电场能在周围空间产生磁场,电磁波由近及远的传播开去。旷大海利用自己电子知识,结合比蒙异世的特有规则,制造了一只能够改变法术效果的增幅手套,于是旷大海从一个一无是处的冒牌巫医摇身一变成了神庙萨满。紧接着各种奇妙、惊奇的际遇纷沓而至……“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为我而创造的。”——旷大海厚颜无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