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大将道:“先别急,公子正在筹划,我先回去禀报公子,再联系你。”
说毕摇身一晃,又回复鼠身,转身从地面的帐缝又钻了出去。盆子呆了一会儿,心稍稍放宽了一些。
旦庆问黄鼠大将:“你们已经确定清楚盆子的位置了?那里的防卫严不严?”
黄鼠大将恭敬的说:“公子,盆子就在柏谷那边樊崇的军中,有一座最大的中帐,周围都是兵士。”
旦庆又问:“你问清楚盆子武功现在怎么样了?轻功练好没有?”
黄鼠大将说:“小人不知道盆子会武功,我再派人去打探。”
旦庆问道:“赤眉军情况怎样?”
黄鼠大将说:“他们共有三十多万人,现在分成了三个大营,一个在柏谷由樊崇亲自带领,共有十三万人。一个大营在焦城,现在有十万人,由徐宣带队,还有一个大营是前不久由樊崇和徐宣各出五万人组合而成的新营,就驻扎此山这下的桃林,由盖延带队。”
旦庆点头道:“他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黄鼠大将说:“由我们听来的消息说,刘玄要李松速战速决,不过徐宣却已料到此事,所以才让盖延到桃林堵住他们的出口。”
旦庆不解道:“我们早已知道赤眉缺粮,他们为何还能耗得起?”
黄鼠大将说:“小人不是很清楚,徐宣有其他打算也说不定,不过听说他们已经在向宛城的第一山催粮了。”
旦庆惊喜道:“我们从宛城过来,竟然不知道第一山在驻守宛城。”
黄鼠大将说:“我们知道的情况就这么多。”
旦庆点头道:“你继续派人去打探,有什么新情况尽快告诉我。”
“是!公子。”说完一躬身,再向后一退,消失得不见了踪影。
旦庆问姬凤和晓绾:“如果赤眉也想速战速决,他们就应该大方的让李松能够轻松的出兵才对,为何要盖延把他们的出口堵住?”
姬凤摇头道:“我也猜不透,不过徐宣老谋深算,定有他的目的。”
晓绾说:“我们不用去猜他们的想法,今晚去盆子营中打探一下,不就清楚了。”
旦庆点头道:“今晚我一个人偷偷到营中去见他,你们帮我放风。”
“我们还是一起去吧!那个樊崇太厉害了,万一碰到他,人多才能应付得过来。”姬凤摇头道。
“这次不一样,我不去樊崇的大帐,离他远一点就行了。”旦庆说。
晓绾说:“那你得让黄鼠狼给你带路,别摸错地方了。”
旦庆点头,招手将屋外林中的小狼妖唤进来,吩咐他晚上叫黄鼠大将过来。
小狼妖去后,旦庆对晓绾和姬凤说:“你们到营外接应我,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们就到营中放火,我好趁乱逃跑。”
入夜,三人随黄鼠狼潜到柏谷赤眉军营外。
晓绾和姬凤潜在营外不远的地里,拉了些野草掩护起来,在她们周围散落了数百只田鼠,为她们传递消息。
旦庆跟在黄鼠狼后面,借着地势的起伏悄无声息的越过了两道壕沟,黄鼠狼在营墙之外停了下来。
旦庆看到营墙下有一个小小的鼠洞,黄鼠狼回首看了一下旦庆,自己从洞中钻了过去。旦庆轻轻飘起来,探头看了一下营墙,营墙有一丈多高,旦庆见墙内的墙廊上有几个兵士在来回巡逻。
旦庆瞅准他们背向他的时候,从墙外飘进去,隐伏在营墙廊下的黑影之中。
黄鼠狼见旦庆进来,大摇大摆的爬到他面前,然后,蹭蹭蹭,飞快的越过营墙和大帐之间的空地。
巡逻的兵士听到声响,向这边望了一下,见一团黑影从营墙黑暗之中窜出,跑进了营地之中,知是黄鼠狼之类的小动物,也没有多加理会,又回头继续向远处巡去。
旦庆收紧衣裳,平贴着地面,不带一点风声的滑过十几丈的空地,在营中黑影之下,如一片被风吹的树叶一般,身子一晃,从地上吹了起来。
黄鼠狼带着旦庆穿过一座马厩,马厩中有数百匹战马,正一边嚼着牙,一边打着盹。旦庆从马厩穿过,有马惊醒,不过看黄鼠狼在前带路,似乎早知此事的样子,又漠不关心的继续嚼着嘴里的草末子。
旦庆心知是这里的妖兽已经通知过这些马了,要不然光他穿厩而过的身影就会惊吓到这些马儿。
黄鼠狼带着旦庆在一个由一圈木推车围成的内营墙前停住,这座营墙是由侧倒的运粮车依次堆起来的。黄鼠狼在内营墙前停住,又顺着运粮车向南走了一刻钟,旦庆看到内营墙边立着一个大帐,帐前竖着两根高杆,一根杆上挂着一面旗,在黑暗之中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另一根高杆上挂着一只大灯笼,在风中,灯光忽明忽暗,不过却没有被风吹灭。
黄鼠狼在营帐之前停了一下,人立而起,用前爪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说他进去看看。
旦庆点头,躲在营帐和内营中间的黑影之内,尖着耳朵听帐内动静。
黄鼠狼从地缝中钻进帐内,见盆子坐在帐中一块地毡上。黄鼠狼见两个婢子不在帐内,摇身一晃,小声说:“上将军!”
盆子睁见是黄鼠大将,说:“是你?”
黄鼠大将点头说:“上将军,公子来了,这周边有没有人?”
盆子惊喜道:“旦庆来了?我晚上都不用人服侍的,不怕有人。”
黄鼠狼说道:“我去叫公子进来。”说毕回复原形,从帐缝钻出去,向旦庆招了招手。
旦庆到帐边伸手一探,将帐布抓住,运劲掀起,一猫身从下面钻了进去。
盆子见旦庆进来,小声道:“旦庆,你总算来救我了。呜呜…”
旦庆“嘘”了一声,说:“盆子,别担心,我和绾小姐,还有姬家的大小姐一起过来救你,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盆子说:“樊将军派人把我看得紧紧的,现在我一点也没办法跑出去了。”
旦庆说:“三个多月前,我和姬家大小姐到宛城那边去找你,本想在那里就把你救出来,没想到一直没有找到你,不知道你在哪里。后来我们偷听到樊崇还是想利用你,知道你没有危险。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你就成了上将军。”
盆子说:“我才不做什么上将军,我只想回去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过活。”
旦庆说:“我教你的轻身术学得怎么样了?”
盆子说:“可能我没有练武的天赋,练了很久,我现在也就只能跃出两丈远,再也没办法提高了。”
旦庆说:“估计你是被赤眉的事搞得心神不宁,不能沉下心来练习,只是你轻身术不太好,要将你偷偷带出营去很困难啊!”
盆子说:“我以前在营地之外的偏避之处住着,经常偷出去玩,现在成了上将军,周围很多人看着,根本跑不出去了。”
“我先来看一下形势,之前我和绾儿凤小姐在清河把大壮叔他们给带出来了,我们也用同样的计略!“旦庆笑道。
盆子忙问:“什么计略?”
旦庆对着盆子的耳朵小声的嘀嘀咕咕说了一阵,盆子眉开眼笑,说:“好办法,那一定能成功了。”
旦庆说:“我和绾儿凤小姐一起先去做好准备,准备好了会派黄狼大将你报信。”
盆子点头道:“你们可得快一点呀!别让我等太久了。”
“放心!”旦庆安慰盆子,说:“我们一做好准备就来,快则一天,慢则三天,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盆子喜道:“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旦庆向黄鼠狼招了一下手,黄鼠狼躬身道:“公子!”
旦庆说:“你到外面看一下有没有人,我们先回去。”
不一会儿,黄鼠狼钻进来说没人。
旦庆向盆子招手说:“我先走了。”
盆子不舍道:“旦庆定要来救我啊!”
旦庆点头说:“我们就是来救你的。”
旦庆和黄鼠狼沿路又退了回去,一路畅通无阻。
旦庆找到晓绾和姬凤,说:“看来樊崇没有发现我,回去我们合计一下。”
……
樊崇对逄安说:“老逄,刚才那个小子又来了。”
逄安说:“将军有没有发现他是来干什么的?”
樊崇说:“上次他到我们营中在到处乱寻,这次却是直奔上将军营,看来是找刘盆子的。我没有走近去,不过能猜出来,必定和盆子有关系。”
逄安担心道:“盆子不会是有异心吧?”
樊崇说道:“以盆子的性格,肯定不可能搞出什么大事来,顶多就是想逃走什么的。哼哼,我怎么会让他如愿,否则,我们不是没有了上将军!”
……
旦庆和黄鼠大将交待了两句,就与姬凤和晓绾直接飞回了李家。
第二日,旦庆请李家去帮他们准备一些竹筒和棉花,又给钱他们去买火油,没想到桃林和周边的镇市都没有火油卖。
下午,旦庆听李老儿说没有火油,愁眉苦脸的对姬凤和晓绾说:“这事不好办啊!这个节骨眼上,两军都怕火油流落到对方手中,将火油劫掠一空。只是我们少了这一项,计策就不灵了。”
李老儿听闻,道:“公子要火油做什么?”
旦庆说:“我们想用火油浸在棉中,用来当成引火之用。”
李老儿说:“公子,我们山里人在家里引火一般都是用松针茅草,如果走夜路我们有时用山兽肥油制成的火把,有时也用松枝做成的火把。”
旦庆大喜:“你们用肥油如何做火把?”
“我们把旧棉缠在木枝上,把熬化的肥油浸在棉上就好了。”李老儿说。
“妙极了,有劳老丈帮我们把这些棉也用肥油浸制一下,我们有大用。”旦庆对李老儿说道。
“公子客气了,我立即让大山去找杨家要一些兽油过来。”李老儿拱手说道。
翌日,旦庆等人收到六个竹筒和几大篮浸了肥油的棉团,旦庆三人将棉团用御物术缩小装到竹筒中,又将竹筒缩小放在怀里。
三人试验了一下,正好可以放在怀里的囊中。
三人收好东西,谢过李老儿,李老儿见他们三人将几大篮的东西收成这么小,都收入怀中,心中更加钦佩。
旦庆招小狼妖过来,低声吩咐了一阵,小妖转身离去。
晚上,旦庆三人又随黄鼠狼潜到营外,旦庆把详细的计划向黄鼠狼说了一遍,黄鼠狼钻进营内。
过了约小半个时辰,旦庆三人看到盆子大帐前的高挂的灯笼突然掉了下来。
旦庆知道是黄鼠狼去咬断了绳索,说明盆子已经清楚了计划,灯笼就是他们动手的信号。
旦庆一挥手,对姬凤和晓绾说:“走,我们动手。”
说毕带着两人飞到军营之上,从怀里掏出竹筒,用神识将棉团取出,一手用火廉子将棉团点燃,不断抛射到身边不远的营帐之上。
很快,三人周边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紧接着火起,从营中窜起几个身影,朝他们三人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