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儿见他们两个人拦在路中,只有晓绾腰间挂着一柄粗劣木鞘的剑,而旦庆两手空空。心想,这是你俩要寻死,以为自己有一点功夫就能行侠仗义。
仰天大笑起来,在马上将刀抽出,一纵身,一个跟头从马上飞起扑向旦庆。
李少儿的五个手下,见自己的老大飞扑而下,大声叫起好来。看到对面的小子,毫无惧色,冷哼一声,手一翻,从袖中弹出一根筷子模样的东西来,横手一架,欲用此物将李少儿的刀挡住。
这些人哄堂大笑起来,要知道李少儿武功在绿林军中也不是个雏儿,曾经也在战场上立下过赫赫战功,寻常十几个人在他刀下也就几个照面的事。所以旦庆这么自不量力的拿出一根筷子来,想用这根东西挡住李少儿的刀,岂不是螳臂挡车,痴人说梦一般?
李少儿心中一松,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看来也不过是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李少儿的刀如闪电一般劈向旦庆的筷子,就在离旦庆还有三尺远时,李少儿看见旦庆手中的东西,腾的一下,变成了一根鸡子一般粗细的铁枪。他还未来得及变招,刀就劈在了旦庆的枪上。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李少儿被震得两臂发麻,一个跟头从半空中跌下来,扑通趴在地上。五名手下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少儿摔落地上,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旦庆的那根筷子怎么变成枪了。
旦庆哈哈笑道:“不错,放在姚家的比擂上,能进入前五了。”
旋即对晓绾说:“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晚上再去找他了,我就在这里结果了他。”
李少儿一听,原来这两个家伙是有预谋的,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他被旦庆摔了一个大跟头,不过他也不会就这样引颈就戮,况且刚才他没想到这小子有枪,不过是大意了而已。即使这样又如何,他又不是没有遇见过使枪的,还不是一样死在自己的刀下。
李少儿跃起,将刀轮起来,凌厉刀气纵横四周。旦庆挺身跨一步挡在晓绾面前,用枪在面前划了一个圏,将所有刀气全部撞碎。
那五名手下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有被李少儿的刀气划中的,也有被真气扫到马上的,一阵人嘶马叫,被抛到地上,哀号一片,那三名腿伤的更是雪上加霜。
旦庆再向前一大步,跨过了四五步的距离,来到李少儿面前,举枪向李少儿刺出十多记。
李少儿也不含糊,要说此人刀法内力比第一山都强上不少,见旦庆的枪从各个方向刺过来,双手握刀,左劈右挡。每接旦庆的枪一次,心中就沉下一分,他没想到旦庆内力如此之强,每一击都让他双手发麻,差点要将刀震飞了。
李少儿接了旦庆十多枪这后,一退身,急速退到十步之外,将刀驻地上,厉声对旦庆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害我?”
旦庆哈哈笑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本没有想过要取你的性命,只不过,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恰巧被我们碰上了而已。”
李少儿大声说道:“你们谁敢伤我,我伯父是当朝宰相,我爹是舞阴王。”
旦庆哈哈笑起来,用手后捂了一下肚子,说:“我还以为什么人如此嚣张跋扈,原来大有来头。不过……”
李少儿手握大刀,以为事有转机,问:“不过什么?”
“不过,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刘玄就是你亲爹也救不了你。有什么话就到东岳大帝那边去说吧!话又说话回来,我们两个可是东岳大帝的使者,不知他会听谁的?”旦庆嘻嘻笑道。
李少儿和五名手下听旦庆说他是东岳大帝的使者,心中大恐,虽然不知真假,即便他是瞎说,那也是说他不吃李少儿的那一套,才不管你是什么人的儿子,今天这事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了。
李少儿仰头笑起来,发狠道:“既然如此,爷爷和你拼了。”
李少儿疯了一般将刀轮起来,暴风骤雨似的砍向旦庆。
旦庆心中冷笑,他这刀法比起姬凤的剑法差远了,虽然气势不错,但在他眼里,破绽百出。旦庆提枪刺出,枪枪刺在李少儿的刀身上,李少儿每一刀都只能使到一半就被旦庆顶回去了。李少儿舞了一阵刀,喘着气退了出来。
旦庆也没有立即跟上去,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李少儿却是神形散乱,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旦庆的真气将他罩住,使得他全身如在冰窑中,一股死亡的气息将他包裹起来。
旦庆举起枪来说:“好了吧!你可以去了,记住以后投胎重新做人。”
李少儿什么也没有听见,撕哑着声音说:“我不会死的,我不能死,我不会死……”
旦庆举枪扎向李少儿,李少儿大喝着,整个人疯狂起来,手持大刀乱舞。旦庆摇摇头,李少儿这个人以前定是吃过苦的人,可是一旦掌握了权力,就作威作福,如今才享受了不久,就要被人连命都要收走,整个人被刺激的神经都不正常了。
旦庆叹了一口气,用枪点在李少儿的膻中穴上,真气一送,将李少儿全身经脉震碎,即使扁鹊再生,也回天无力了,李少儿啪的一声瘫倒在地上。
那五个手下已从地上爬起来,傻傻的看着旦庆和李少儿,不敢相信刚才还满以为老大能一抬手就能收拾了的小子,现在反而在人家面前没有过几招就废了。
旦枪目中寒光一闪,对五人说:“将他抬回去吧!”
五人中两个没有受伤的人,上前来一看,李少儿已经断气了。
另三人插在腿上的筷子早已经被他们自己拔出来了,用布包裹着,这时也瘸着腿过来,手忙脚乱的将李少儿抬到一匹马上,才上马呜咽着缓缓向驻地走去。
旦庆等他们走远,高声叫道:“哪位朋友躲在旁边看好戏,请出来吧!”
“哈哈,小兄弟真是好本事,才几下就将这个狗官杀了。”从路边树丛中闪出一人。
旦庆和晓绾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那个酒肆中的年轻人,只见此人出来之后,一拱手,说:“在下祁飞龙,本想追上那个李少儿惩戒一番,没想到小兄弟捷足先登,还取了他的性命。”
旦庆也一拱手,说:“刚才见兄台出手,已知兄台是绝顶高手,在下陆旦庆有幸结识。”接着旦庆指着晓绾说:“这是我的朋友范晓绾。”
晓绾和祁飞龙都一拱手说了一句久仰。
旦庆在祁飞龙来的时候就已发现他了,那时他已是第二次向李少儿出手,是以祁飞龙应该不知道自己会御物术,旦庆就将枪扛起,对祁飞龙说:“祁兄,我们还有其他事,告辞了!”
祁飞龙拱手说:“陆兄,一路好走。”祁飞龙目送两人走远,心想:“看他们两人一人姓陆一人姓范,应该不是参加姬家秋季选拔的人。武功只怕比我只强不弱,但是如果他们改姓换名,那这次比试对我来说威胁最大的就是此人。”
祁飞龙在路中立了一会儿,收起情怀,转回陈留。
……
不远处的驻军营中,五个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前面一人走来走去,骂道:“你们这群饭桶,怎么让他将李将军杀了?”
五人面面相视,其中一人爬上前说:“将军,不是我们不想救李将军,只是这人武功太高了,我们三人在陈留被人用筷子伤了大腿,根本无法去救援李将军。而杀李将军的那个人,自称是东岳大帝的使者,武功高得离谱,李将军这么强的刀法,在他面前如小儿一般,根本无法施展。”
“放屁。”这个将军抬脚将跪在地上的那人踢了一个跟头,说,“哪来的什么东岳大帝的使者,这么荒谬的事都能造得出来。”
另外四人说:“将军,不是我们撒谎,确实那人是这么说的,而且……”
那个将军一瞪眼,喝道:“而且什么,吞吞吐吐的老实说出来。”
一人说:“而且那个人开始架住李将军的刀的时候,是从袖子中弹出一根筷子大小的东西,突然变成一根铁枪的,属下等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等事情,所以……所以不敢乱说。”
那个将军说:“你们确实是看到变出来的铁枪?”
这几人对天发誓说:“将军,千真万确,我们亲眼见那人将一根筷子大小的东西变成铁枪的。”
那个将军沉吟道:“那两个人长什么模样?”
一人说:“两个都是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孩,其中一人腰上挂一柄木鞘剑,另一人开始没有武器,后来变出了一杆铁枪。公子哥的模样,一个穿白色长袍,一个穿青色长袍。”
那个将军对文书说:“你把事情经过写清楚,让这五人画押,派人将文书送给李丞相和舞阳王。”
“还有,让人将这五个给我看好,以备丞相和王爷查验。”那个将军又补充道。
五人下去之后,这个将军招手将师爷请出来,问师爷:“这事你怎么看?”
师爷说:“将军,没有听说过东岳大帝有使者的,即使东岳大帝也只是传说而已,没有人亲眼见过,这两个可能是冒充的。不过,如果这些人说的是真的,那这两人很可能是修道之人,会些法术或妖法,要不然怎么能将枪变大变小。”
将军点头说:“你说的有些道理,道术我也听过不少,我们军中就有人可以飞行。”
接着说:“这事只有先禀报上去了,只怕丞相和舞阳王不会善罢甘休。”
……
旦庆没有将枪收起来,他不想让祁飞龙知道自己会御物术,扛着枪和晓绾一路向开封城走去。
开封是一个大城,城墙高达五丈,两人从南门缴税入城。
城中确实热闹非凡,即使在这样战乱的年代,人们还是照样将来自四面八方的货物一车车的运送到城中各处,只不过街上多了一队队巡逻的军队而已,这些人暂时也没有对城中的居民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对于城里的老百姓来说,谁做皇帝都一样,只要税赋不太高,能活下去的话,天下姓谁都差不多。
旦庆和晓绾找了一家客栈,两人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都是窗向湖面的。
下午两人没事,旦庆将枪又收到袖中,和晓绾在城里逛了一下午。这开封城里各种各们的小吃和面点,数不胜数,还有各种各样的能工巧匠,做出一些精致非凡的小饰品和器物。
旦庆现在怀里塞了一堆的牌子和姬盛送的一对玉龙,旦庆在街上找到一家做金饰的小店,挑了两条链子,将两条玉龙穿起来,送了一条给晓绾,晓绾喜滋滋的将玉龙挂在脖子上。
晚上两人回到客栈,就在客栈吃过饭,直接回房去休息。
到了酉时,两人正在练气,听到远处几声锣声,接着不久楼下一阵嘈杂,然后楼下有人喊:“楼上的人注意了,现在城中出现了两个冒充东岳大帝使者的妖人,如果大家发现了一定要禀报官府,蓄意隐瞒的必当严惩。”
接着咣咣几声锣响,又有人重复了一遍,旦庆摇了摇头,心想:“这些人瞎胡闹,都不说清楚妖人长什么样,谁知道是妖人啊!如何去禀报?”
紧接着街上远处也响起了锣声。
第二日,旦庆将枪还是照样收到袖中,两人退了房,从西门出了开封,一个多时辰就到了荥阳。
……
茅屋外,老汉高兴的跑回喊道:“孩儿他娘,孩儿他娘。”
老汉跑到床头,对老妇人说道:“孩儿他娘,那两个人果然是东岳大帝的使者啊!”
老妇人腾的从床上坐来起,说:“真的?”
老汉说:“我今天一早去外面打听消息,听说昨日李少儿在陈留镇外,被两个自称东岳大帝的使者杀了。那两个使者就像杀鸡一样将他给杀死了,李少儿毫无还手之力。”
老妇人两眼放光的说:“老天有眼,老天有眼,那两个使者说得对,我们定有和莲儿再见之时。”
老汉说:“孩儿他娘,使者走前,给你开了一副药,还给了我一锭金子,你一定要听使者的话,一定要好起来。”
老妇人说:“使者都说了,我一定能再见我的莲儿,快去把药取来。”
老汉高兴的跑到厨下去将药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