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医务室老师在给易浅絮处理完伤口后便被几个同学叫走了,使得诺大的医务室只剩下易浅絮和周慕夏两个人,不免有些尴尬。
易浅絮转过头盯着墙壁,白花花一片有些让人头晕。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两人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偶尔的斗嘴会让彼此更加亲密。印象中那个会对她傻笑的少年好像又鲜活了起来。
周慕夏见她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打算,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他找来一些棉签和消毒药品,拉过易浅絮的手为她处理一些小擦伤。他万般懊悔,自己一冲动竟然会伤害到她。
“呲……”
易浅絮有些吃痛的发出声响来,她眉头一皱,撇了撇嘴:“放开我,我自己会处理。我不想给你造成麻烦。”
周慕夏明显一怔,但他很快恢复了镇静,抬头看她一眼,说:“我尽量轻一点,你忍一下,马上就会好的。”说罢,他低下头,唇片一张一合,轻柔的朝伤口处吹气。
一阵清凉袭来,易浅絮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在干嘛?!
易浅絮一脸苦色,换做以前,恐怕周慕夏巴不得她痛死才好吧。她细细的打量着周慕夏清寒的脸庞,却读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咬咬唇,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周慕夏,你这样做会让我误会,会让我觉得你对我还是放不下。”
她感觉周慕夏的手一抖,然后就看见他清厉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她,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开了口:“你想多了。”
周慕夏没再多说什么,收拾好东西就朝外面走了出去,只留下易浅絮一个人呆在医务室。
他感觉自己一阵心慌。
(11)
晚自习结束时已经快十点,易浅絮和顾安安在十中的路口分手后就一个人走上了回家的路。以往总是易韫海亲自开车接她,但因为公司临时有事要开会,只好让易浅絮独自回家。
夜晚的凉风阵阵袭来,使得原本燥热的空气变得舒适起来。偶尔会有一两声蝉鸣冒出,配合着作响的枝叶,更添一丝静谧。
易浅絮想起两年前那个夜晚,也是一个人回家,途中下起了暴雨。聚会上她和周慕夏吵了架,赌气不要周慕夏送她回家。如果当时就料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她是不会耍公主脾气的。人生这一回事,走错一步后面会跟着错好多步。
一股冷风袭来,易浅絮不禁打了个冷战。
静谧的夜晚,除却广阔苍穹,就只剩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莫名的不安让两年前的自己在记忆中又鲜活了起来。
她不敢转过头,只得加快了脚步。
一步。
两步。
一只健壮有力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还未等她挣扎,便被身后的人硬拽着拖进了一条黑漆漆的小巷。
路灯年久失修,静谧非常。
她能听到身后人厚重的呼吸声,感觉到他呼吸的热气直扑到她的脸颊上。
脚下是成堆的烟蒂,混着积满灰尘的痰盂,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朝她袭来。稍一呼气,便感觉厚厚的烟尘直钻进鼻腔里。
“喂,你是谁……唔……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易浅絮在那人怀里动弹不得,只得气呼呼的质问他拖延时间。
“啪啪”两声,黑暗中有人狠狠的朝她脸上甩了两巴掌,清脆的声音在小巷中回荡。
“贱人,你会遭报应的!”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易浅絮不免郁闷。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害我?”易浅絮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一点。
角落的女人声音哽咽,似乎有些悲伤,“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浅浅……浅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亮光,当即让在场的人一慌。
是闻仁尧!
易浅絮原本紧张害怕的心一下子变得安心下来,还好,有人来救她。
“怎么办,主人?”那人着急的问那女子,似是一下子慌了神。
女子轻声一笑:“你怕什么,这次先放过她。来日方长,以后有这贱人好受的。你先抓住她,我有办法。”说罢,女子走到易浅絮身边,快速的解开她的衬衣扣子,最后只剩下贴身的内衣。
“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看你还敢不敢放肆。”女子面目有些狰狞,抓起易浅絮的衬衣,飞速的和男子消失在了小巷尽头。
易浅絮只觉上身一凉,然后就明白了那女子的恶毒用意。想到此,她不免有些绝望,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等到闻仁尧赶到时,只看见易浅絮全身发抖,蜷在墙角。他赶忙脱下T恤罩在她身上,顿了顿,安慰道:“浅浅,你别在意,可能就是几个小流氓想抢点钱花。以后不要再一个人走夜路了,要不是我放学后跟着你……”后果不堪设想。他原本想这样说,可一想起两年前那件事,顿时又住了嘴。
“刚刚那个女人是二十他妈妈。”易浅絮突兀的说出一句话来,却又让闻仁尧吃惊不已。
“怎么可能,二十她妈妈不是在精神病院吗?”
“可她对我那么熟悉,张口闭口贱人。那个声音我不会忘记。”易浅絮摸到了额头上的那个疤,在二十的葬礼上,那个女人朝她丢了一盆仙人掌。
“浅浅,你先冷静下,好吗?我送你回去,本来有点事想跟你说的。算了,等你心情好点再谈。”闻仁尧知道她有轻微的抑郁症,怕她受到刺激。
易浅絮点了点头,只觉得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