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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爱情的温度(01)

如果爱情也有温度的话,你希望它是多高?零度,太过冰冷;一百度,太过滚烫;三十七度左右,一个可以用体温去调和的范围,不会让你费尽心思呵护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但很多时候,它的温度不是零就是一百,让人伤透脑筋,温度连续走低会将爱情结晶,持续高温也会让爱情枯萎。

走累了,我们打算回到之前的酒店再呆一晚上,第二天带上行李回故乡小镇,但在那之后我得跟海琴回去帮忙解决她姐姐的麻烦事。

打了辆出租车,我们很快来到酒店门口,我拉着海琴,走了进去。我们开始牵手,估计也就是几分钟以前的事,开始大家都觉得尴尬,手心直冒汗,但有些事迟早都是要做的。

“何叔,在看电视啊!你头上和手上的伤不要紧吧?”我问到。之前和胖警官聊天,从他口里得知酒店老板姓何,也因为对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有所了解,让我产生了一种特别崇敬的感情。

他转头,一脸惊喜:“是你们俩!我还以为你们不打算回来了。本来要去医院看你们的,但这两天都在协助警方调查案件,酒店也需要人打理,实在走不开。”解释完之后,他又补充道:“这点伤不算什么。”他手上的绷带和头上的包敷,毫无疑问地说明了这点伤还真不是什么小事。

看他想要站起来,我赶紧上前两步:“您老坐着就行,不用起身,好好坐着休息。”我对他的态度变得极为友善,在我心里他的形象早已经厚重得像一座高山,那不仅仅是对一个丈夫或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敬意,更是对他十年来无悔守候的致敬。

海琴在一旁解释说:“我们行李都还在这,肯定得回来!”

“要不是你替我挡了一刀,估计我现在就该躺在地底下了。”说这话的时候,老何有些歉意。

海琴把左手抬了抬,笑着说:“瞧您说的,我这不没事嘛!一点点皮外伤,不要紧的。”

我特别不乐意:要不是我给你输血,现在躺在地底下的就是你了,海猪!你居然为了救别人不顾自己的死活,真是傻到家了,还一点点皮外伤?

海琴一副知道我内心想法的样子,冲我傻傻的笑了笑,还装得特别无辜。这让我怀疑是不是在骂别人的时候对方会有心灵感应。

我们陪老何聊了大半天,比如这次凶杀案的很多细节,还问到了很多很多关于他那些不堪回首的陈年旧事。但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我们都有幸躲过了死神,保住了脆弱的生命,未来的日子也该如烟花般灿烂。

聊完,我和海琴各自回到房间准备睡觉。

发生了那场凶杀案之后,胆小的住店人都跑光了,只留下少数几个不惧死亡的房客。一想起这个地方在不久之前发生过一场命案,死了两个人,我就不想往那冰冷的床上躺下去,总觉得自己只要躺下去就会马上变成一具尸体。人还真是奇怪,活着的人会被死了的人吓得不敢睡觉,就一具冰凉的尸体而已,却让好多大活人心惊胆寒。

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思考了一个问题:什么是爱情?猛地想起几句歌词: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但因为爱情,我们也曾跌跌撞撞。

对,爱情是一件令人发疯的东西。没有之前,得到之后,慢慢失去,每一个阶段都会让人发疯。渴望,束缚,痛苦,时常折磨着人的灵魂与肉体!但爱情却时常让人悲伤,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已死了,可爱我的人还活着,而我半死不活……

有人敲门,我赶紧跳下摇椅,穿了拖鞋去开门。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海琴,我用一个男人的直觉推测着。

开了门,果然是她。她赤着脚,身上穿了件黑色蕾丝吊带,像出水芙蓉,性感而妖娆。“我一个人害怕!我能不能到你房间睡?”她说。

“那我来你的房间吧。”想到女孩子会缺乏安全感,让她到我房间也不是太合理,我提出去她房间的要求,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的房间靠近公路,十分吵闹。在把我自己房间里散乱的东西有序叠进行李箱后,我锁了房门拖着行李进了海琴房间。

一进门,就闻到了房间里沐浴露的淡淡轻香。海琴侧躺在床上看电视,没盖被子,修长而白皙的双腿露在空气中。对我而言,那无疑是最致命的诱惑。

“那谁,来支烟吧。”海琴伸手从床头柜处拿了烟和打火机,动作妩媚动人,这分明是在调戏我嘛!当时我坐在床的另一侧,尽量和她保持着距离,不太敢正眼看她,害怕自己薄弱的抵抗力瞬间土崩瓦解。

接过烟,她给我打火。这时候,我看到她上了些淡妆,长长的睫毛,诱人的红唇,再加上雪白的皮肤更是显得娇艳欲滴。良久,我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

老天啊,对一个体魄强健的二十多岁的男青年,这该是多大的诱惑!荷尔蒙点点吞噬着理智,更何况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发生点什么都不合逻辑。

“我还是到窗子边的摇椅上吧,那里空气好。”刚说完这句话,我觉着不对劲了,这分明是在嫌弃床边的空气不怎么好么?但理智告诉我,该是距离产生美的时候了。

坐到摇椅上,远一点看着她,内心的浮躁总算消停了不少。

海琴一口口吐着烟雾,感觉怪怪的。我忍不住开口:“以后咱都别抽烟了,这样不好。”

她像极了一个听话孩子,默默地点了点头,立即把烟熄灭了。但是要让我戒烟,估计还需时日,习惯这种东西可不是说改就能马上改的。

良辰美景纵然不可辜负,但我们却看了好久的电视。从小到大,我特别不喜欢晚上开着灯,认为黑夜就应该躲在角落静静感受,哪怕是哭泣。空洞无边的时候,总是拼尽全力寻找和猜测那些发着光的方向,让自己变得勇敢无畏。终于我对她说:“我把电视关了吧,这些节目好无趣!这样的时刻应该把灯也关了,聊聊天,好好睡个觉都是挺不错的选择。”

她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半句话。不过在我从摇椅上起身关掉电视,准备关灯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脸上的惶恐不安。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要灯一关,黑暗里总会发生一些或好或坏的事。

“我们开着灯好吗?”海琴软软地说。

不过我没有听她的,执意关了灯。房间里突然暗了下去,好在窗户没拉窗帘,恰好有路灯光照进来,让房间内不至于暗黑无光。伸手拾起床上的被子,我给海琴盖了上去,自己则躺在了被子的上面。我拉了海琴的右手,然后放到我的胸口,那心跳超乎想象的平静,犹如静止的海面,没有一点点波澜。

我们开始各自玩着手机,近在咫尺却用手机微信聊着天,十足的两个神经病,同时我还把那张在火车上偷拍的海琴的照片发给了她。很幸福吧,原来我们早已经爱上了对方!

“你喜欢我什么?”她问我。

“我喜欢你喜欢我啊!”

“那你干嘛偷拍我呢?”

“因为我喜欢偷拍啊!”

“色狼!”

“这可是你说的!”

……

炽烈的情感若是失去理智的操控和呵护,也会如昙花一现,转瞬只留下伤心的泪水。从进海琴房间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我真的爱你,我就会为对你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责到底。爱情本有一个绚丽多彩的颜色,不应该在上面过早地涂上污浊,尤其是在还不知道明天我们将要用什么来给爱情保驾护航的时候,真正的爱情绝不应该是欲望的牺牲品。

虽然场面差点失控,但庆幸的是我忍住了。

夜里,我起身冲了个冷水澡。虽然是六月的天,冷水流过身体的时候还是有点冰凉。冷水冲走杂乱的思绪,也带走属于身体的温度,让人一点点降温下去。真好,如果你的爱情是三十七度恒温,那就努力让自己别变得那么灼热,避免不小心烫伤爱情的肌肤。

第二天,我们睡到很晚才醒来,然后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我和海琴交换着帮对方提行李,她的行李箱比我的要沉很多,这样一交换反倒两全其美。

到楼下的时候,酒店老板正好在登记住宿的柜台处。他看到我们准备要走,急忙问:“你们就要走了啊?这我也不好挽留,你们注意旅途安全!今后再路过时,一定要来我这里顺道看看我。”

“肯定会的,感谢何叔的热情招待,有机会我们会再来看您的。”我说。

“那你们的住房费我得退给你们!说什么也不能收你们的钱!”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钞票,然后绕出柜台,非得硬塞给我。

几番往复推辞之后,我为难的说:“何叔,住房费退给我们也就可以了,但你又拿这么多钱我们实在是不能收!”

他有些生气:“你们都知道我无儿无女,一个人这么些年孤独惯了。看着你们,我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儿女一样。”他狠劲的把钱硬塞到我的手里,语重心长的说:“我这些钱总不能带到地底下去吧,要是你们不收下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只得硬着头皮收下了这些钱。和他道别后,我和海琴来到那个传说中的十字路口,想要为他们鞠上一躬。

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在中国的城市中,这样的十字路口不知道有多少个,但发生在这里的故事却只有一个。我们的视线中,除了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什么都不存在;但在酒店老板何叔眼里,那儿有他的家人,有他永远的承诺和无悔的守候……

几经周折,我们坐到了回故乡小镇的班车。客车呼呼开着,车上乘客刚好满载,一个司机,四对年轻的情侣,两对老夫妻,五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奶奶。几位年轻人扶老人上车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都半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奶奶了,鼻子一阵酸楚。

老奶奶的座位原本在客车最后排,但海琴说在车的最后排颠簸大容易晕车,所以我俩和老人商量把我们最前边的座位换给了她,同时受益的还有一个短发的中年男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傍晚六点才能到家,掐指一算还有八个小时,我不禁看着车窗外咽了口唾沫。

“这下倒好,把最颠簸,最容易晕车,也是最为危险的位置抢给了你未来丈夫!要是出什么事,我可是第一个倒霉的!”老实说我对海琴换座位不是特别赞成,有爱心确实是好事,但也不能总把烂摊子往自己身上揽。最起码你等到别人都不献爱心的时候,自己再上啊。就像每次坐公车,我会等身边的人先让座,实在没有人愿意起身时我才让出自己的座位。

海琴坐在我的右边靠窗位置,听到我小声嘀咕,她放下了在手里把玩的头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这么没有爱心啦?”

“我一直都这么小气,爱心也应该是别人给我!我才不要给别人爱心呢!”我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板着脸,讲一些让人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对世界又开始仇恨起来。

海琴听了也觉得奇怪:“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不就是换个座位吗,有必要这么臭着脸吗?”她无辜地说。

突然客车开动了,我没有跟海琴解释什么,两个人都不再搭理对方。客车在绵延不断地公路上疾驶,穿过繁华的城市,途径无边无际的田野,再把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甩在身后。我一直纠结于海琴干嘛为了一个陌生人和我怄气,是不是我们对对方了解得不够?这么仓促地在一起到底应不应该?

好久,我们还是没有说话。海琴和我一样,耷拉着脑袋,一副在打瞌睡的样子。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假装睡觉?我佯装闭目养神的同时却是心乱如麻。

一个来自于刘洋的电话解救了我,我急忙掏出手机,熟练滑屏。

刘洋阴阳怪气的问我:“郑公子,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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