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航,你这样的反应只能说明你还爱她,可是,为什么,一年前突然跟我说要在一起呢。程子航,这辈子,我没打算被你放过。你呢,这辈子,也没打算放过苏岑吧!?”
“从第一次见到你,在礼堂里意气风发的演讲,到现在,我爱你四年,你不闻不问,我却依然为了你一心一意。一年前,你喝得大醉,抓着我的手说在一起,明知你是冲动,我却还是满心欢喜,觉得你给了我机会,来日方长,你一定会爱上我,哪怕没有爱她那么多??”
“程子航,一个女人,牺牲到这步,如此卑微,如果不是深爱,怎会如此纵容你对我感情的践踏!”最后一句,江一楠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的,再也忍不住,泪水汹涌。
听完这段话,面前的男人早已溃不成军,呆呆地站在原地,只有不停颤抖地右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江一楠走上前,慢慢抱住他,泣不成声的祈求道:“子航,你们既然已经分手了,就放了她吧!和我好好的过好不好!?”
夜晚,程母敲了敲程子航的房门,慢慢推开来,一室的黑暗,只有一只手机闪着微弱的白光。
趴在床上的人被光线刺激,浮光间眯了眯眼,又把头重重埋进枕头。
程母拿起旁边的手机,只是一眼,心里一阵泛疼,一张张图片浏览过去,都是苏岑的身影,她19岁,20岁,21岁,最后一张,是他们的合照,时间永远停在11月03日。
“妈”程子航闷闷的叫她,“媳妇没有了!”
门缝里透出的光亮扫在他脸上,剪出寂寞的轮廓。程母心里一酸,“没了,没了,我儿子也没了!”
程子航撑起身子,一拳重重砸进被子里,程母哭着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不要非她不可,好不好?好好跟一楠过日子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向温和的程子航终于爆发,双目赤红,看着妈妈被自己吓着的表情,他几近颓败的垂下头,“妈,我好像不会爱人了,我再也不要别人了,妈是好没用!?”。
那个说这一辈子非君不嫁的女孩,坐在他单车后晃着小腿的小姑娘,哼着小曲唱着温情的歌,时光如画,她来过,爱过,喜欢枕着他的肩膀打盹,只是现在,紧闭了心门,不再为他敞开。
那扇关上了青春的门,却生生的疼了醒着的人。
程子航闭目,眼泪再也忍不住。
“岑儿,你没事吧?”跟着她身后一直没敢说话的林可儿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扯了扯她的衣角,担心的问。
苏岑苦笑了下,眼神空洞,“没事,这辈子我和他的缘分已尽,他应该有个女人疼他,爱他?。”
挥别了林可儿,苏岑并不想回家,而是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溜达。这个时候,她想,她应该整理下自己的情绪。
看着华灯初上的Z市,苏岑有种莫名的孤单,走过一个有一个橱窗,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她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种低沉的情绪让她无所是从。
路过国贸大厦的时候,透过橱窗看到阿玛尼专柜的店员在给展示模特更换当季的新款衬衣,摆在那里高大挺拔棱角分明的塑料人配上新衣的感觉像极了那个高傲自大的某人,苏岑不自觉笑了起来,心情豁然好转。
刚要推开推开玻璃门,进去买下那件衣服,却被不远处,从豪车上下来的一对男女吸引了视线。
女人身材整体瘦削却局部丰满,身穿CD最新款的连衣裙,脚踩杜嘉班纳新款春鞋,长发飘飘,面容娇嫩,妆容精致,略显稚嫩的面孔显示了她的年龄,也就是20的样子。
这个女孩子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前些日子跑到她班里,炫富似的在她面前显摆自己品味的,有Z大才女之称的美术系的大二学生叶芊芊!
而她身上挂的却是她苏岑的老公
沈墨寒!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会所走,苏岑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看着她的老公,她苏岑准备买衬衣送他的男人!亲昵的搂着那个女孩子的纤腰意气风发的走进会所,消失在那一片靡靡之光中!
看着消失的两人,苏岑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呵呵呵的笑了好久,笑的自己泪流满面!笑的路人纷纷侧目,用一种‘这女人是不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眼神打量她。
笑够了,苏岑摸了下脸上的泪水,用力抚了抚脸上的泪痕,拍拍脸,双手往上推了推自己的脸颊,努力搞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深吸一口气,走过去,特开那家店的玻璃门。
“美丽的女士,晚上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一进门,随着一道热情的嗓音,店员挂着甜美的笑容迎了上来。
苏岑对她抿嘴一笑,“麻烦拿一件模特身上的衬衣给我,尺码是185,,90A,谢谢”。
“好的,您先请坐在这里稍等!”店员带她到贵宾区休息。
苏岑微笑点头,刚一转身,突然撞上一堵人墙,一个有力的怀抱,一道磁性的声音:“小姐,您没事吧?”
苏岑有些晕晕的抬起头,那一刹那两人的目光相遇,都愣住了。
“苏岑!”
“莫凌风!”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同时开口,随之又都笑了起来。
莫凌风注视撞在自己怀里的苏岑,眸光相遇的那一刻,一股电流穿过他的心脏,慢慢低下头。
苏岑这才反应过来,羞红了脸,慌忙推开他,“你??你怎么在这里?”
娇羞的模样瞬间秒杀了莫凌风,呆呆的注视着她,所答非所问,“岑儿,你好美!”
苏岑被他看得有些脸部发烫,“谢谢啊!你什么时候来的Z市。”
“哦,我昨天刚刚到,老天真是再帮我,我来Z市就是想找你,看看你,没想到这么遇到了!太好了!”此刻的莫凌风兴奋的像个孩子。
苏岑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轻笑出声,“你来找我,怎么就这么肯定能找到我?怎么能知道我会见你?”
莫凌风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其实我只是又赌了一把而已。”
苏岑一怔,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小姐,您的衣服好了?”店员笑容甜美,十分的礼貌。
“谢谢!”苏岑微笑着接过,递给店员一张卡,“没有密码的”。
莫凌风看了看她手中的东西,明亮的双眸有些黯沉,下意识的把手中的报纸卷了起来,有些酸涩的说道,“岑儿,能娶到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岑看了他一眼,笑吟吟的拿过他手中的报纸,表情淡然地看了起来。原来在香港那晚,她没有陪沈墨寒出去应酬,他沈墨寒也没闲着,陪在他身边的竟然女人还是唐糖!
莫凌风看着一脸淡然的苏岑,又看了看她手中的东西,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他们这对夫妻真是奇特!
这次苏岑真心地笑了起来,唐糖真是好本事,都那么久了,沈墨寒依然对她一往情深的模样!
看着沈墨寒与唐糖那张在boll场翩翩起舞的金童玉女形象,苏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摄影师太会找角度了,把两人拍得都很漂亮,眼神都很有煽情!看上去似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商场。
“啊!”一声惊呼,踩着高跟鞋的苏岑在走下台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踩空了,整个人眼看就要直挺挺栽倒在地!
“小心!”一旁的莫凌风反应很快,迅速把她抱进怀里,转了个圈,使得苏岑避免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机会。
惊魂未定的苏岑,就这样被莫凌风紧紧的抱在怀里,呆呆的望着他,忘了反应。
“岑儿?”。苏岑檀口微张的模样看的莫凌风心神摇曳,情不自禁的微微低下头,想一亲芳泽。
漠然的苏岑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在自己的瞳孔里不断地方大,越来越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连忙推开他,“你?你干嘛!?”
“对不起,岑儿,我不是有意冒犯的!”莫凌风上前一步拉着她的小手,神情款款的看着她。
苏岑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他那双清激、透明的眼睛:“莫凌风,我把你当朋友,希望你不要令我为难!。”
莫凌风上前一步,定定的站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岑儿,你一见钟情吗?以前我不信,但是自从英国见到你,我信了,岑儿,我??我想我爱上你了?”
看着有些戒备有些吃惊的苏岑继续说道,“岑儿,你别怕,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我知道爱情很脆弱,为对方放弃一切这样的牺牲不是爱情,是负担,谁也无法负担他人的人生,我爱你,愿意站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莫凌风?”苏岑扑进莫凌风的怀里,一颗眼泪总是停留在眼眶中怎么也流不下来,这个男子给的温暖,让她真的想哭!
莫凌风没有说话,深情绵绵的吻轻轻落在苏岑的眼睛上。
远远的,一个人把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
回到家里,沈墨寒还没有回来,苏岑径直上了楼,回到卧室,打开自己买回来的衬衣,呆呆的看了半天,起身拿了把剪刀,一下一下的把那件完好的衣服,剪成了布条??。
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拿起自己的杰作,没有任何不舍的扔进了垃圾篓。
想起那日在香港,沈墨寒回来的时候目光一直躲闪着她,她很想告诉他不必这样,因为她苏岑一点也不在意,就是把唐糖当做二房娶进来,她苏岑也是不敢怎么样的!!
只是一想到偶尔沈墨寒露出的那一往情深的模样心里就一阵发笑。
走到酒柜,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红酒,静静坐在窗前,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那窗外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