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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时间刚好五点,沉闷的办公室仿佛一下被注入生机。整理文件座位,********拎起包包,雨沫和大家一样,用轻快的步伐走出这幢她工作了七年的地方。有同事约她晚上去泡吧,她笑笑拒绝,因为她想把今晚的时间留给自己。

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今天对于自己的意义。七年前的今天,她大学毕业,抱着雄心壮志踏入这间在本市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在经历了一系列打压,陷害,被叛等等堪比宫斗的职场潜规则,她活了一来,但也仅仅只是活了下来。由于得罪公司高层,所以她的晋升无望,现在也是混吃等死中的一员而已。

七年,人生有几个七年,而且这是自己最美好的七年,就这样无意义的渡过了。雨沫觉得自己的人生没什么价值。一个人穿行在这繁华的都市街头,内心却觉得无比凄凉。是的,她现在没有事业,爱情也离她而去,她爱的他选择了他认为更适合他,能给她想要的生活的女人,现在小孩刚过了满月。是啊,那时的她多么认真,把重心全放在事业上,所以走到今天,她不怪他,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力。至少雨沫现在明白了,爱情不能放任,也是需要好好经营。可是好像太晚了,马上就三十了,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好像没有力气去爱了。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得过且过吧,明天的太阳还是会升起,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可能就是这种豁达的心态,让她在失恋和事业从高处坠落那么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吧。

就这样走回家吧,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难得有这个心情。慢慢在过街天桥上停了下来,天还没完全黑,晚风吹起她的长发,映着落日的余晖,闭目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是谁在拉她的裙角,低头看见的一双黑黑的小手和一双明亮的眼睛。原来是一个小乞儿,大概五六岁的样子。雨沫以为他是想要点钱,因为看他手中的塑料盒里只有几个一角五角的硬币,于是拿出钱包,找出一张十无纸币给他,可是小乞儿摇摇头说道:“姐姐,你是不开心吗,你站过来一点好吗,那里好危险的!”他的眼神中还有担忧。

雨沫瞬间明白了,小乞儿是担心自己想不开,也可能是他在这里乞讨,看多了想不开站这里的人吧。那一瞬间的感动和委屈还有很多不知明的情绪涌上来,让雨沫的眼泪没忍住流了下来,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一直坚强的她,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脆弱。

收拾下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和的声音对小男孩说:“小弟弟,姐姐只是站这里看风景的,不用担心。你的爸爸妈妈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家在哪里?”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这一刻,她是真的关心这个小孩。尽管现在人的共性是冷漠,她也不是多么的善良,但现在,她感觉自己的内心软得一塌糊涂,想帮帮这个可怜善良的孩子。

“我爸爸在工地上出事了,我妈妈带着我来接爸爸回家,她也不见了,没人管我,我一个人害怕,我就一直走一直走,有人给我吃的,有人给我钱,还有人抢我的钱和吃的,这个地方没人来撵我走,也没人打我,所以我在这里呆了好多天了,我以后就打算一直在这里了。前几天我看到有个人也像你那样看风景,后来就掉下去了,来了好多人,还有警察,我害怕,就躲起来了。”

听完小男孩的话,本已忍住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小男孩还是那样平静的看着她,可能对于他来说,这些话已经跟很多人讲过很多遍了,也会有人像她这样流泪,过后也只是给他多几块钱就走了。所以他说完看雨沫神情呆呆的,就自己转身走到那个角落坐在地上,把自己的塑料盒放在前面,不再言语,也不再看雨沫。

回过神来,看着孩子小小的一团,雨沫做了一个可能自己明天就会后悔的决定:“小弟弟,你记得你家在什么地方吗,姐姐带你去找你的家人吧!”

听到这话,小男孩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姐姐,我只知道我的家在河南,家里爷奶都不在了,妈妈也找不到了,回家也没人会管我,我还是就在这里吧!”说完不再理会雨沫,转向一边而坐地上。

没想到是这种情况,雨沫叹了口气,这个孩子真的太可怜了,想想自己从小父母重男轻女,可是对自己也很不错,只是相比对弟弟更好一些,跟这个孩子比起来,算是天堂了。又有点恨孩子的妈妈,估计是拿到赔偿款,嫌孩子拖累自己,才造成这样的结果吧。不怪雨沫这样想孩子的妈妈,实在是这样的事见得听得太多了,人性的自私,从来都没有一个底线。

用了很长的时间,终于说动孩子跟自己回家去。路过童装店,给小家伙买了两套衣服,在孩子开心的笑容中,牵着他的小黑手往家走。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小志。她计划着明天带孩子去派出所一趟,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如果无果,她再去咨询下,看能不能收养下他。以后可要努力工作了,虽然自己的工资还不错,可是家里要多一个孩子开销肯定很大,要不要考虑换一份工作了。

正在雨沫边走边在做着五年计划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感觉脖子一紧,反应过来是她完了,碰到坏人了。脖子被紧紧勒住,被人往旁边的小胡同里拉,看不清对方的脸,只听到急促的呼吸,还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准动,不准叫,否则要你命!我只要钱,我只要钱!”

雨沫只有拼命的点头,让自己放松下来,顺从的被拖着进了小胡同。这时她太紧张,没注意到小志扔掉衣服也跟了进来。绑匪放开勒着他的胳膊,转用刀抵着她的脖子,冰凉的触感让她连呼吸也不敢用力。

绑匪也很紧张,一个劲的催促他把钱和手机全拿出来,可能绑匪真的太紧张了,手中的刀一下子在雨沫的脖子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本已拿出钱包的雨沫顿时感到一阵巨痛传来,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声音,没想到小志一下子扑过来,一口咬住绑匪的手,绑匪手一松,接着雨沫就看到小志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只是一瞬间的事,可是雨沫却看着小志小小的身子在自己眼前飞了好久,她看着小志头跟墙壁接触的瞬间,看到鲜血从小志头顶滑落,看着小志的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只来得及从喉咙发出一句“不……”

她发疯的跑向小志,抱起他软软的身体,小志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姐姐,别哭,给你!”

低头看到被鲜血染红的手心中有一枚小小的月芽形的玉佩,泪水模糊了双眼,回头盯着那个还有些呆愣的凶手,此刻的内心被无比的仇恨占据。那个凶手也反应过来了,他一把扯掉自己的面罩,还自言自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要钱,是他咬我我才踢他的。”

转眼看着雨沫抱起小志准备往外走时,他突然凶狠的扑了上去,他想着不能让雨沫走,要不别人就会知道他杀人了。

雨沫此刻只想着快点把小志送到医院,刚走两步,后腰一片凉意,接着是巨痛,在倒地的那刹那,她回头看着那个可恶的男人,深深的看着他,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凶手的样子:此刻,她的内心满满的被歉意占据“对不起小志,我不该带走你,对不起……”吐出一口鲜血过后,她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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