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绯偷偷摸摸的出了藏经阁,与来时不同的是,她怀里还抱着一本佛经,手上还捏着一张药方和几张宣纸。
没错儿,药方是玄智写的药方,她原本想的是把药方临摹一遍,将字拆开打乱写在了好几张纸上的,但理想丰满现实骨感,真动手写的时候才发现,毛笔软的不成样子,一个不注意,就成了墨疙瘩,简直没法看。
释迦意外的没在禅院,他和小银鱼并肩站在一起,望着唯一一条上下山的路发呆。
他是在等皇上的诏令。
江绯将“头巾”往下拉了一点,轻咳一声,试图引起释迦的注意。
很成功的,两个人齐齐回过头来看她。
释迦眼神微顿,小银鱼反应激烈,跑到她面前,一把揭开她头上的“面巾”,咋咋呼呼叫道,“哎呀,小江江,你干嘛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江绯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推远,又把“头巾”往下拉了拉,走向释迦,将那本佛经递给他说,“大师让徒儿背记佛诫,徒儿有心遵循师命,却惶恐难遵。”
小银鱼乐了,他跳到江绯身边,用力拍着她的肩膀,一双小眼睛瞅着释迦,笑的畅快,“哟呵,小江江你终于想明白了,跟着老和尚没啥出路,还是跟我浪迹天涯来的痛快是吧!”
释迦充耳不闻,只从鼻腔发出一个略带疑惑的单音节词,“嗯?”
江绯努力忽略掉身旁刷存在感的小银鱼,她吞了吞口水,表情为难,“我……我不识字。”
释迦脸上一僵,小银鱼的笑声戛然而止。
江绯有些忐忑。
现在沉默是什么鬼?按照道理来说,不是应该立刻回答“徒儿别怕,为师教你”吗?这才是她想听到的啊!
释迦依旧沉默,小银鱼变脸比翻书还快,他摸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戚戚然说,“小江江,我果然是最适合你的,跟我走吧,我可以把咱们东梁最好的夫子绑到你面前,教你学习。”
江绯:“……”
万匹羊驼在心间呼啸而过,她紧张的注视着释迦。
“每日晨昏定省,来我房间,我教你。”释迦说着,“其实时间你就找玄智罢。”
终于等到这句话!江绯一乐,心中再无重担,她瞥了小银鱼一眼,乐滋滋掏出玄智给的药方,“你先教我看这个怎么样?”
小银鱼眼疾手快,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将宣纸夺了过去。
接着一跃上树,摊开看了起来,嘴里不时发出“喔~”、“啊~”、“嗯~”之类的声音。
江绯心急火燎,眼巴巴等着他看完,没等出声,就看见他将宣纸折叠起来,放入袖笼,“嗯,字是好字,小老儿收下了。”
江绯气急,跺脚大叫,“喂!你还给我!”
她在下面越是生气,小银鱼看起来就越高兴,他甚至做起了鬼脸,在树上叫嚣,“不给不给就不给,你乃我何?”
十足十老痞子姿态。
释迦看向江绯,“上面写的什么?”
他和小银鱼年轻的时候便认识了,这人虽然行事虽然毫无章法,但绝对不是坏人,但看江绯的表情,又像是特别重要的东西,故有此一问。
江绯指了一下自己的脸,委屈道,“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