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凉的行为绝对是很暴力的。
不过这一次，我却觉得小姑凉的暴力来的太及时，太给力了。
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我装作没有看到小姑凉眼中对我的鄙视道：“哪有，潇潇，你是误会了我啊，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大叔，你要听真话吗？”
“恩？”
“你随便起来就不是人！”小姑凉先是用一句经典的问话勾起了我的求知欲，却又在随后的一秒钟内，给我以重创。
“张哥，潇潇，你们不要在外边站着说话了，咱们能不能转入正题？前面的路又不好走了，后面那些零星的丧尸，似乎也在朝着这边挪动哦，你们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大局？”
司马成无奈的看着我和小姑凉大眼瞪小眼，足足半分钟，总算是忍不住开口打断了我俩的僵持。
我趁机下台，连忙道：“恩，司马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先来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个女人吧，杀了，埋了？还是直接扔到丧尸群里，让她自生自灭去？”
我的目光扫过地面上陷入了昏迷状态的皮衣女。
说句实话，虽然她刚刚发狂咬了我，但是我仍然无法下手去杀这么一个无力反抗的小妞。
有道是，实力产生差距，差距产生宽容。
就好比，一个随时可以取你性命的人要杀你，会让你对他充满恐惧和怨恨，而如果是一个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杀掉你的人要杀你，你反而会一笑而过。
现在，我跟皮衣女之间的差距之大，俨然如同后者。
所以，恐怕此时我脸上的表情已经深深的出卖了我。
司马成默然。
盟白荣默然。
只有小姑凉继续尖酸刻薄道：“死大叔，你这不是自寻烦恼吗？如果你真的看上了这位阿姨，我们不介意你收留她的，但是如果你没这个意思，根本不用那么麻烦，把她扔在原地，她很快就会变丧尸！”
“干嘛，你不舍得啊？”小姑凉步步紧逼，用她那充满挑衅的眼神盯着我道。
“好吧，张小谦，你不要冲动，冲动你就上当了！”我努力避开小姑凉的眼神，安慰着自己的同时朝司马成和盟白荣投过去寻求帮助的目光，只可惜，我找这两人帮忙，完全等于是对牛弹琴。
他们也不知道是本身对皮衣女就存有成见，还是也惧怕小姑凉的Y威，竟然在看到我的眼神后，直接抬头看天去了。
额，我的眼神继续转动，结果，在看到小蝶的时候，十分识趣的收了回来，因为，在我的想象当中，这个平时一两个小时都不发一语的女孩，是不太可能站出来为我说话的。
可有的时候，思想恰恰和现实天差地别。
“潇潇，好了，你就不要逼张哥了，这个皮衣女，虽然可恶了一点，不过还不致死！”
“而且，张哥你应该也是不想无故杀人的吧，那就救下她好了！”小蝶的眼波流转，在我和小姑凉的身上分别停留了一会儿，就再次低垂眼睑，坐在车内一语不发了。
只不过，她刚刚吐出来的两句话，落在我的耳中，却如同天籁之音。
什么时候。
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孩，竟然也会替我说话了？
而且，在我想来，毕竟当初是小蝶杀死了皮衣女的一名同伴，所以，小蝶就算有反应，也理应是支持小姑凉，劝我杀死皮衣女才对。
“哼，死大叔，臭大叔，你满意了！”小姑凉当然不会没有听到小蝶的话语，不过，我记得不久之前，她似乎对小蝶同样也充满了成见的，怎么这才一两天的功夫，就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态度了？
不光没有与小蝶针锋相对，反而只是瞪了我一眼，就又返回到了面包车中。
好吧，她上上下下的，难道不累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又想起来，小姑凉对小蝶的称呼改变，貌似也已经从阿姨降到姐姐级了？
女人之间的相处，真是奇妙的很。
“呵呵，小蝶啊，还是你比较通情达理！”我干笑了两声，同时，又安抚了小姑凉几句，才让盟白荣几人负责警惕，将子弹都上膛，防备四周有丧尸靠近。
“醒醒，喂，醒醒吧，别装死了！”一脚踢在皮衣女的小腿上，我皱着眉头说道。
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皮衣女的脸色已经从一开始的苍白变成了铁青，再变成了现在有些发黑的样子，我知道，如果再不做出一定的措施，那么，哪怕我没有杀她的心思，这个皮衣女也已经活不成了。
成为丧尸，绝对是人类的一种悲哀。
因为，那是堕落的开端。
“丝，王八蛋，你在搞什么鬼，怎么还没杀了老娘？”我一番好心，谁知道皮衣女醒过来却就是坡口大骂，如果不是丧尸病毒已经扩散到了她的全身，让她气息虚弱，只怕是那骂声的中气还要强上三分。
“卧槽，你究竟是不是人？是不是个女人啊？从在苏果超市门口见到劳资的第一次，就一副劳资欠着你几百万的样子，你自以为很了不起吗？特警部队出身就牛逼吗？”
“还不是让丧尸抓伤了？马上就要变成那种你最痛恨的怪物？”
我本来被小姑凉挤兑，心情就已经够郁闷的了，此时，却还碰上个不领情的白眼狼，当然也就不会再对她有所客气，当场也是破口大骂了起来：“我了个草的，真以为劳资该你钱啊？”
“当初要不是你们居心不良，咄咄逼人，劳资会抢你们的车嘛？”
“至于你们车里的枪支弹药，劳资更是毫不知情，更何况，你们这群混蛋是怎么对待同为幸存者的人类的？不光不救人，还想着武力胁迫，简直就是猪狗不如，无情无义！”
“活该你被丧尸咬，活该你丫变丧尸啊！”
跳脚大骂，我想我在这一刻的姿态一定是风骚到了极点，要不然，也不至于面包车里的众人齐刷刷用那么惊艳的眼神看向我，不论是刚刚无奈的司马成、盟白荣，还是若有深意的小蝶，气哼哼的小姑凉，都被我的骂声震惊了。
就连皮衣女本人，也是被我骂的嘴唇直哆嗦，想要反驳，却又似乎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来。
话到嘴边，只能变成了：“无耻，卑鄙！”
“呵呵，我无耻卑鄙？劳资如果无耻卑鄙，早就一刀砍死你了！还会留着你疯狗乱咬人？”我把自己手臂上血淋淋的牙齿印摆在了皮衣女的面前。
结果，更是让她无言以对。
不过，很快的，我就发现了她盯着我手臂上伤口的目光产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厌恶，到后来，这皮衣女的眼神当中竟然有了丝丝兴奋，本来发黑的脸颊，也是变得有些潮红。
“啊……”
突然，皮衣女纵身而起，朝着我飞扑而来。
“扑腾！”只不过，这一次，有了防备的我，又怎么可能被她轻易抓住，直接将她踹翻在地：“卧槽，还想咬人？劳资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
我的心中气极，这一刻，甚至有些想要推翻自己的仁慈，做一回彻头彻尾的恶人，把她干掉。
不过，没多久，这皮衣女陡然发出的一声嘶吼，却是让我隐隐明白过来，似乎，我是有些误会她刚刚的举动了：“啊，丝，快点杀了我，我不想要变成那种吃人的怪物！”
事实证明了，再强硬的人，也有着她惧怕的东西。
而只要抓住了她恐惧的弱点，就足以将其驯服。
现在，皮衣女就是感到了她自己将要变成一只丧尸，才会陡然间放下了对我的仇恨，对我发出了祈求般的求死声。
“切，你都一心求死了，还怕变成丧尸吗？”我的眼神一动，不过却没有立刻吐露出我的本意，而是继续刺激着皮衣女紧绷着的神经。
此时到了生死存亡之间，一步生，一步死。
皮衣女的心理防线已然溃败，所以，也是没有功夫与我斤斤计较了，这一刻，她因为秃头男人等人之死，对我们五人产生的怨恨，已经暂时消失了，只是死咬着嘴唇道：“你这个混蛋，要是个男人，就给老娘一个痛快！”
“谁会一心求死，老娘是自知被丧尸抓伤，活不下去了，才找你拼命！”
“现在既然杀不死你，你就快点杀了老娘！否则，我变成丧尸，第一个就吃了你！”皮衣女的十根手指全都扣入了地面当中。
眼睛血红。
在这一刻，她已经半丧尸化了，之所以能够保持现在一丝清明的意识，只怕是因为她曾经在特种部队里经历过一些考验意志力的训练吧。
“呵呵，你可别吓唬我，我也不怕，反正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要是能让你不死，救你一命，你愿不愿意放下我们之间的恩怨？”
皮衣女表现的越是崩溃，我的心情就越是轻松了起来，因为，看着她死咬着牙支撑的样子，我已经彻底抓住了她的弱点。
像是她这种性格极为要强的家伙，是绝对不愿意沦为一只丧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