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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远山孤儿院要搬迁 (他的父母一定会理解他)

吉普车里,严家三口一起送小峰回孤儿院,父亲开着车,他们三个挤在并不宽敞的后座。

母亲怜爱的叮嘱道:“小峰回去要好好学习,要听老师的话,知道吗要做一个好孩子,等你爸爸妈妈来接你的时候,要让他们为你感到骄傲……”

“他们会来接我吗?”小峰突然打断了母亲的话,他有些激动的等待着母亲的回复。

“当然会!”母亲怔了一会肯定的回复道:“因为世界上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你相信阿姨,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当年你父母丢下你肯定不是故意的,说不定你是被人贩子给偷出来的呢……他们现在也一定在四处找你……”母亲悠悠的说着,突然眼含热泪情不自禁的把小峰抱过怀里,“相信阿姨……不要怪他们好吗……”

母亲突然的举动让小峰难以适应,他几乎是本能的想离开她的怀抱,却明显感觉到她的双手是那么的用力和周全,他的挣扎她一点感受不到。当她轻轻抚摸他的头,轻轻吻他的头发的时候,他彻底的迷糊了,他不自觉地也抱住了这个陌生的女人,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她的心跳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享受这种感受,迷恋这种感受,他像一个襁褓的婴儿吸允母亲的**一样吸允着这种感受。

“是的,小峰,用不了多久,你父母一定会来接你的,你那么懂事,你一定不会怪他们的是吗?”开着车的父亲一语双关的同时宽慰着两颗受伤的心。

回过神的小峰松开紧抱住母亲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挣脱开她的怀抱,母亲也收住了情绪,宽慰的抚摸着他的脸颊。

“小峰,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以后我经常去院里找你好吗?你也可以到我家来找我玩。”啸天突然转过身一脸恳切的向啸风问道。

“好!”小峰按捺住心里的兴奋,其实这句话他一路上好几次都差点说出来了,只是他不知道该什么说。他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快乐,这种快乐区别于游戏输赢的一时快乐,他感觉到这种从没有过的快乐要大得多,要踏实的多,而且似乎持久得多。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我经常找你,你可不准觉得我烦啊!”阳光爽气的啸天此时似乎比窗外的阳光更加的阳光和温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能把父亲、母亲和小峰同时逗乐,所有的悲伤在一瞬间被驱逐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车子的笑声。

啸天,有你真好!

当车子驶向那条狭窄阴冷的小路的时候,小峰的心情突然又低落了下来,他看到前面那个他从小熟悉的孤儿院大门在向他招手,在向他孜孜的阴笑。天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布满了乌云,使这座原本就偏僻阴冷的院落,突然间像极了电视里破旧废弃的鬼庙。他突然害怕起来,突然觉得好迷茫好混乱,是的,他违反了纪律,违反了校规,接下来等待他的是怎样的处罚呢?

其实云层是漂移的,投射下来的阳光一直在跟着车子缓缓移动,当车子开到大门的时候,整个院落也都笼罩在了阳光之下。

大门老早就被打开了,挺拔的门卫老早就站在了敬冈的位置上,当车子开进大门的时候,标准的敬礼姿势顿时体现了这个单位的庄重。

小峰当然认识这个门卫,打他记事起,他给他的第一映像就是严肃和不苟言笑,再大点,他发现他也可以微笑、大笑和莫名其妙的笑。

小峰打算经过大门的时候尽量侧过身子不让他看到,他前天跑出来的时候,他正在门卫室里看热播的电视剧,以致没能来得及拦住他,他记得他远远的跟着跑出来,因为追不上大骂而归。是的,此时的小峰是有些害怕这个门卫大叔的,如果让他知道他现在回院里,那么等下的批评会,他准是会出现的。

小峰偷偷的瞄向他,可不想刚抬眼就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小峰怔了一下连忙移开视线,却感觉到他的目光和神色似乎很不一样,是疑惑?是慈悲?小峰好奇的转过头再看了一眼,果然是与预想中的不一样,此时的门卫大叔满脸推满了笑容,在对着他笑,当然也在对着车上的其他人笑。

门卫大叔的笑容并没有让他少些紧张,反而多了很多疑虑,想着想着他甚至觉得他的笑容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使不定,等下的批判会他会受到他怎样的添油加醋的指责呢。

通往院主任办公室的走廊上,小峰越发紧张起来,脚步不自觉的放慢,他觉得他必须现在做好等下暴风雨来袭的准备。他发现他现在最害怕的是在啸天他们一家人面前被严厉批评,然后让他们失望。他决定待会不管他们怎样的严厉批评,他都要积极承认错误,积极的表明改正错误的决心。

正当小峰刚做好了决心的时候,半道上一个高亢的声音突然响起,“哎呀!严局长,看又劳烦您亲自送我们的学生回来……哦,还有宋医生也来了,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来人身形圆润,肥硕的大腿配上当下年经人时尚的紧身裤,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像极了漫画里的人物。

她迅捷的快步走来,还没喘正气息,又继续说道:“本来打算晚点我到府上去接小峰回来的,您看!现在又劳烦你们一家亲自送过来,我真是不好意思啊!”说着一把拉过立在一旁的小峰,抚摸着他的头发,看上去十分亲昵。

她,不是别人,正是小峰的班主任,那个前天他跟同学打架,然后被她严厉训斥的人。小峰看到她从远处走来的时候,就紧张得思想混乱,等到她走到眼前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按照前天的情景,他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受到怎样的严厉批评。他本来存着侥幸碰不到她,这样只有主任一个人的批评,也许会好受得多。可不曾想到老师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远离她办公室的路段,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老师居然没有任何批评和对他生气的意思。看着老师满脸的笑容,他着实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适时的承认错误。

“没有,平时多亏老师教导有方,小峰才这么懂事,老师才辛苦了,以后还要多多劳烦老师呢。”母亲面带笑容,语气平静得不带半点波澜。

老师微微一怔,目光流转,继续她那高亢的嗓音,“哈哈,我会的!小峰确实懂事,平时我对他管教最严,也不知道孩子有时候会不会误解呢!”说着带着些许无奈的表情又去抚摸小峰的头。

“不会不会!就算有也是暂时的,对吧小峰?”父亲这回抢在母亲前面回答:“小峰,看你自己跑出来,害老师担心了,快跟老师道歉!”

小峰怔了一下,吱呜着却说不出口,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前面暗下的决定这回渐渐忘却,可是父亲期待的目光,令他又好生不能回绝,一时之间他着急的满面通红,眼里流转的泪水就要就要夺目而出,“老师……我……我……”

“老师,您快要上课了吧?能不能让我去听一堂您上的课呢……我今天感冒,请假了,但听小峰说您上课很好,所以我想听一堂,好不好老师?”看到小峰着急的模样,啸天连忙插话道。

“什么?你感冒了?”正直的父亲显然是不知道儿子的用意,正要继续问,却被母亲拉了拉衣袖给制止了。

“是啊老师,不知道我儿子有没有这个幸运的机会呢?听我干儿子说,您的授课方式应该是很特别的,如果有机会那就太感谢您了!”母亲说着把小峰拉过身边,显然口中的干儿子就是小峰了。

在场的几人都呆住了,他们都不知道会突然有这样一出。母亲笑了笑,继续平静的说道:“老师您看,也快到上课时间了,要不您先忙,我们去主任处给说明一下小峰这两天的情况,然后再让他回去上课好吗?”

“哦!好……好的!”老师似乎从梦幻中醒来,连忙应声道。

“小峰,以后要好好听老师的话,知道吗?我和你干爸会经常来看你的。”母亲又道。

“哦!那好,那令公子就先随我去上课了。”回过神来的老师和颜悦色的说道。

“老师,我想等下和小峰一起回去,好吗?”啸天对母亲的举动充满了兴奋和好奇,此时只想进一步认证母亲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以!那你们等下就一起来吧!”

主任的办公室一改往日的凌乱不协调,熟悉这个办公室的小峰刚走进大门的时候,就明显的感受到了氛围的改变,看得出,从会客沙发到办公书桌,从地板到天花板,都刚刚经过了一番整理和擦拭。小峰记得这个办公室上次这么大的打扫还是一年多以前了,那一次他印象深刻,因为他们在打扫的时候,主任一直呆在里面,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兴致高涨的指导着他们。

“哦,严局你们来了……来来来,请坐请坐……”当父亲敲响敞开的大门的时候,工作中的主任立刻放下手中的笔,热情的迎了上来,一边引着这几人往沙发上坐,一边找来茶杯茶叶。

“薛主任,不用麻烦了,我们就是来交代一下小峰这两天的情况,然后就回去了。”父亲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要说麻烦应该是我们麻烦你们了,看还要劳烦你们一家亲自送我们的学生回来,这真是我们的不是了!”主任虽然动作不什么麻利,甚至在装茶的时候洒落了一些茶叶,不过总算在说话之间就制好了茶水。

“严局,宋医生,来!一路劳顿,先喝杯清茶解解渴!”主任说着先是给父亲端过一杯茶水,又给母亲端了一杯。

“谢谢!谢谢!”两人接过水杯,却没有落座,“主任,您忙,我们交代好了就回去了,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没有,没有……小峰这孩子上次跑出去,也怪我们老师耐心不够,我们的教学管理也有不到位的地方,这次多亏遇到了严局您,这是小峰的运气,也是我们学校的运气啊……您看,这万一遇到了坏人,发生了什么事,那我这个院主任的责任可是不能逃脱的……”

“没有……没有……就是恰巧碰到了,若是换到别的人,他们也会这样做的,再说我是一名警察,做这样的事实在应该不过了。”看到主任越发的激动起来,父亲连忙插话。

“不!严局,这次真的是多亏了您,换上了别人,不一定会这样做……这样子,您看您今天也忙,改天我亲自登门拜访,表示一下我们学校的谢意,当然还要向您请教怎样改善教学管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主任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停了两秒继续说道:“您看,明晚您方便吗?因为这礼拜六,远山孤儿院就要搬迁了,搬到了S市,与那的一所孤儿院合并……”

“什么?搬迁了?!”啸天的震惊,使他忘却了小孩子不该打断大人说话的家教,就在刚才母亲说干儿子的事,他满怀兴奋的认为,从今以后他可以经常带着小峰,照顾他,逗他开心,让他走出孤独,可是现在的转变让他猝不及防,他下意识的看向小峰,小峰也刚好在看着他,此时的小峰脸色苍白,努力控制的情绪依然忍不住让他身子微微颤抖,眼里滚烫的泪珠,在接触啸天视线的那一刻,肆意地滚落下来。

“是的,这周六就要搬过去了,以后也没有多少机会回来了。”主任肯定的答复,切断了小峰心里的一线希望,他转过脸,迅速拭去了脸上的泪水,他觉得好难过,从未有过的难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难过,脑子一片空白,一片混乱,他不愿意去想,就想等着事情过去。

“爸妈,让小峰住我们家吧?”当啸天看到小峰看着他掉下眼泪的时候,他心里猛地一颤,小峰落寞孤寂的眼神,似乎瞬间感染到了他,他无力承受这种从未有过的孤独,以至于让他恐慌起来,他什么也不管了,内心唯一的意识是跟他在一起,照顾他,绝对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是的,他不能!

啸天用期盼的目光等待着爸爸妈妈的答复,他从来没有求过父母什么,这样的恳求还是第一次,没等到父母开口,他又突然向小峰问道:“小峰,你去我们家住好吗?以后我带你一起上学,一起做功课,一起玩……对了,你还可以跟我爸爸一起学习武术。”

听到啸天的问话,混乱中的小峰并没有反应过来,他呆呆的看着啸天,内心在却在疑惑的盘问,他为什么要他住到他家去?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着急?他突然发现昨天过得好奇幻,跟他过去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啸天突然的要求,让父亲母亲一时之间惊愕不少,他们虽然很喜欢小峰,或者说很怜悯小峰的身世,但也没有生过要收养他的念头。他们对视了几眼,再看看似乎已经丢了魂的小峰,多愁善感的母亲显然是已经产生了无限的护犊之情,她刚要开口说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话到嘴边不得不又收了回去。

“主任,您看我们可以收养小峰吗?”父亲认真诚恳的向主任问道。

“可是……”母亲惊讶。

她带着顾虑的语气却被父亲一个摆手的姿势给制止了,他笑着对她说:“没什么,让他们互相有个伴不是更好吗?”

“……好!我听你的!”

“可以!当然可以!办好了手续,就可以跟您回去了!”反应过来的主任连忙回复道,他的惊讶显然不小,在此之前他绝对不会相信,小峰会有这样的命运,他又看向正在发着呆的小峰,刚要说话,却被啸天的欢呼打断。

“耶……太好了!”兴奋的啸天一跃而起,“以后我又有一个弟弟了……啊……”他在房间里又跳又跑,只恨这个办公室太小,要不然他一定会翻十几个跟头来宣泄他的快乐。

弟弟?看着兴奋疯狂的啸天,小峰逐渐反应过来,这一惊讶着实不小,惊讶随之转为惊喜,“你们……你们是要……要收养我吗?”他克制住自己的兴奋,小心翼翼的问道,又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矛盾,让他十分的为难,“可是……可是……”

“对了,你还没答应要不要去我家住呢?”兴奋的啸天突然跳到他面前,“你就去我家住吧,好不好?”

“可是……可是……”小峰闪烁的眼珠,开始积蓄着泪花,面对着满脸通红的啸天,他着实不知道该什么回答。

“嗨!小峰你放心!如果你父母找到孤儿院,我一定带他们去找你,你就放心的去严局家住吧!院里有我呢!”主任非常适时宜的说道。

“是的,小峰,如果你父母找到院里,院里一定会通到我们的,对不起,叔叔没有先问你同意不同意,就擅自做主了……叔叔阿姨很喜欢你,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住呢?”父亲俯下身子诚恳的对小峰说道。

“我……我……我……我愿意……”小峰细声细气的总算说完了“我愿意”三个字,他什么也不管了,他们说得对,如果他的父母找到院里,一定也能找到他,而眼前他真的是无法抵御那个他已经住了一天的家。在这之前,他绝对不相信,他会住到别人的家里,甚至管别人叫爸爸妈妈,以前见到被收养的孩子现场认父母,他曾愤愤不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认别人做父母……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父母还始终是他的父母,他现在反而有更多的人爱他、照顾他,他觉得他的父母一定会理解他,况且他父母一找到他,他就会跟他们回去,他相信善良的严家人一定会体谅他,并且一定会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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