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的不耐烦,远远看见站着的几人,也不见害怕。就那么一步三摇地到了阿鬼面前,右手伸衣服里,明显人都可以知道里面的‘内涵’。
阿鬼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却是满脸笑容地招呼:“哎呀,棍哥!好久不见!”他的手伸入口袋,掏出了包香烟,抽出一根,走了过去,很是恭敬地递给阿棍:“喝一根?”
阿棍抬了抬眼皮子,搅动了两下嘴巴,丑脸一笑:“你这烟送得好!老子刚吃饭,正好一支烟!”
“是是,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阿鬼满脸赔笑,再递上去了一些:“请请请!”
阿棍睥睨着他,很爽快地接过香烟,衔在嘴里,满口的含糊:“老子听说你阿鬼也是号人物,怎么到了老子这就成了个瘟神?怕老子砍你啊?”
阿鬼身子一顿,停了一下,但立刻又掏出了火机,忙递上火去:“哪里哪里,手下人胡扯的!到了棍哥和三哥面前,我算什么呢?”
“嘿,你这话老子爱听!但是别拿老子跟三哥比,你叫老子棍哥,叫三哥就得叫三爷!”阿棍伸长了脖子,满脸嚣张地看着他:“知道没?”
“知道知道!”阿鬼左右看看,满是疑惑:“怎么不见三爷啊?”
阿棍正是一副当世老大的样子,突然站得笔直,烟也不再是微微地衔着,而是捏在了手里。阿鬼转首,便见杨飞向他走来。挡住了杨飞道路的三名小弟,一个个都是脸色微变地退开了些。
阿鬼迎了上去,笑呵呵地道:“三爷!你这满身的汗,到晨跑啊?”
杨飞皱了皱眉头,道上混的,只有阿鬼这样称呼。他点了点头,接过香烟,一只手挡着间歇的大风,任由阿鬼给他点燃,这才深深地吸了口。
空气凝固着,周围变得静静的,阿棍握紧了刀柄,他深知这是杨飞准备动手的样子。后面的一切,只要杨飞一个手势,杨光棍会毫不犹豫地砍翻一人。
杨飞吐了口烟雾,淡淡地盯着阿鬼:“说吧!过来干嘛!”
“呵呵、”阿鬼干笑两声,没想到杨飞如此直接,也不再掩饰,直接说:“刀哥请三爷走一趟,说有点紧急的事情跟你商量,而且交代了今天晚上八点,如果三爷没来,应该知道刀哥的脾气。”
杨飞点了点头:“是这样,为什么是八点?”
“刀哥说他只有这个时间有空!”阿鬼解释一声。
听了他的话,杨飞久久未语,一直静静地抽着烟,过了一会儿,才对阿鬼挥了挥手。阿鬼很识趣的没有说话,点了下头,带着人走了。
“三哥?”阿棍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眸闪过冷意。
杨飞深深地吐了口烟雾,一脸的沧桑:“让他们走吧!刀疤还不是我们现在能动的!”
阿棍没有打扰他,任由他靠着墙体,望着远方。一直到香烟烧到了烟蒂,变得微微烫手,杨飞才丢了烟蒂,抬脚泯灭了它。
杨光棍才说:“三哥,你看刀疤找你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好事不登门,坏事万里寻。”杨飞幽幽开口:“他肯定是为了钱的事情,不过没关系,我还得了他的钱。”
“真的啊?总算可以不伤脑筋了!”光棍很是开心。
杨飞转首,微微一笑:“别高兴得太早,今天我俩还是需要忙的!”
“为什么?”
“因为,我只能还刀疤两千元!还有一千,今天正好想个办法,将他还了!”
“噢!”
杨飞点了点头,向医院走去,结算了凯子的医药费,两人才走向凯子的病房。
病房里,凯子靠着枕头,脸色有些苍白,但比起昨晚好了许多。杨飞打开门走了进去,并没有笑容,到了凯子床边,坐在了椅子上。
“三哥!”凯子轻唤一声。
杨飞拿起床头的香烟,拔出了一根,本要点燃,可是看了看凯子,又放了下来:“你伤还没好,多休息。”
“没事!”凯子拿着火机,坐了起来,又将香烟含在杨飞嘴里,给他点燃,轻轻一笑:“好久没给三哥点烟了!”
杨飞拿着烟盒,看着满满的香烟,颇有感慨:“我们很久没有一起抽一根烟了!”
“早说三哥进了城,一定比学校好的!”凯子拿了根,正要点燃。
杨飞却是抬手夺过了火机:“让你别抽就别抽!”
“没事的,这点伤不算什么!”
杨飞咧嘴一笑:“你凯哥的八块腹肌自然厉害!不过你是不是想逃避事情,抽上两根多躺两天?”
凯子微微一愣,随即会心地笑了,将香烟丢给了杨光棍,靠在了枕头上:“那就不抽好了!”
杨光棍接过香烟,含在嘴里,没有点燃,继续靠着墙壁,看着门口。门口外有着来回走动的护士小姐,每一次地来回,都能让他两眼放光。
“三哥,今天陪我打打牌?”
听了这话,本来看着美女的杨光棍转过了头。他早在心里记住了杨飞的话语,说好今天的赚钱行动。然而凯子却提出了打牌,这让感觉医院无比沉闷的他,关心起来。
杨飞一怔,心里的计划被打断,意味着又将多欠刀疤一千元。
不过只有几秒,他便微微一笑,满口答应:“好啊,没问题!”
凯子余光瞥了眼杨光棍,又见道杨飞的迟疑,关心询问:“三哥是有事情吗?”
“没,我只是突然觉得你竟然有兴趣打牌,迟疑了一下而已!还怕你的动作牵动伤口!”
“原来这样!”凯子半信半疑。
杨飞却已经转过脸,对着杨光棍说:“阿棍啊,你去买副牌来,咱三个倒是很久没打了!”见杨光棍想说些什么,眼眸一瞪,语气却很是正常:“快去啊!难得凯子要打牌!我也很久没有打了。”
“好!”阿棍咽下了心里的话,开门走了。
三人在医院打了整天的牌,中途只吃了顿中饭和晚饭。外面已经微微暗淡,路灯也开始照耀道路,房屋的各种招牌闪动着七彩的光辉。
杨飞看了看夜色,转首看了看医院的钟摆,离八点不远了。他合上了扑克,站了起来,拾过一根香烟,看着窗外,幽幽地抽着
。杨光棍则握着砍刀,用着医院的布匹擦拭着刀刃。
凯子看得微微一愣,疑惑道:“三哥,你这是?”
“今晚八点刀疤要找我!”杨飞缓缓地吐出烟雾,转过了脸面。
凯子没有说话,掀开被单,伸出脚就要下床。
杨光棍立马拦住:“你干嘛?”
“跟你们一起去!”
杨飞握住凯子的肩膀:“兄弟,你到这养伤!刀疤不是我们能动的!”
凯子抿了抿嘴,睁着眼睛看着杨飞,久久才道:“如果你回不来了!我一定为你报仇!”
“嗯~”
杨飞轻应一声,拍了拍凯子肩膀,将被单给他盖住,对着阿棍点头,两人一起走了。
走出了医院,外面闪着微微灯光,这改革的前期,已经变得有些繁华。街道上走动着不少来回的人,地上摆满了各种地摊,这是姓‘资’的开始。
杨飞点燃一支烟,静静看着街道尽头的夜总会,那闪亮着‘夜总会’的几个大字,很是刺眼。阿棍跟在身后,接过香烟,学着杨飞的样子,缓缓抽着。
杨飞转首看了眼,说:“把刀放了吧!”
“嗯?”阿棍脸色微变,很是不解:“三哥,那我们不是给他们宰啊?”
杨飞吸一口烟,缓缓开口:“刀疤请我们,如果有备,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拿着跟没拿都是一个样子,不如亮亮胆子!”
“噢..”
杨光棍似懂非懂,将砍刀抽了出来,走向路旁,随意地插在花坛里。路上的转角,几颗梧桐树缓缓地站着,投射着几个阴影,使得这显得阴森,难见行人。
黑玫瑰夜总会,门口站着两名女服务员,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见杨飞与杨光棍走来,两人很是礼貌地笑着,忙迎了过去。
她们甜甜地开口:“欢迎光临!”
杨飞点了点头:“让你们管事的出来!就说我杨飞来了。”
两名女服务员愣了愣,很少有人直接到门口找管事的,这一类事情一般与找茬没有多少区别。她们打量着杨飞两人,想看出些丝丝端倪,毕竟找人晦气是很不好的事情。如果夜总会管事的正在高兴,在这个时候,突然跑进去告诉他有人寻找,并让他亲自迎接。这是非常扫人脸面的事情,要是杨飞的名头确实够硬,那还就算了。如果不够硬,那么她们两人定难逃‘好果’。
杨光棍见她们脸色犹豫,本没好气的他,大喝一声:“操你们,还不快滚!”
两名迎宾小姐吓了一跳,赶忙跑了转身进去。过了一会,她们才带着阿蓝走了出来。
杨光棍眼角闪过狠色,当初就是阿蓝看不起他,这一次指不定又要被怎么奚落,满脸的警告瞪着阿蓝。
阿蓝却满是笑容,打着招呼:“哟,小刀啊!挺准时啊!”
杨飞迎着他张开的手臂,两人抱了抱,让看着的两名迎宾微微笑着,放下心来。
“蓝叔客气了!”杨飞满脸是笑,里面掺合的假意却没人知道。
“哪里哪里,刀哥交代了的、交代了的,来,里面走。刀哥在里面等你!”阿蓝搂着杨飞的肩膀,直接无视了杨光棍。
杨飞却停住脚步,看向杨光棍:“我兄弟还在后面!我怎能先走!”
阿蓝脸上的笑僵了僵,立马转首,又满是热情地搂向杨光棍:“我倒是没看清楚阿棍,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哼!”杨光棍甩开阿蓝的手,谩骂一句:“假惺惺!”
两名迎宾看得一愣,赶忙低下头去,装假没有看见。她们深刻的知道阿蓝的身份,那是整个夜总会的管事人,一般谁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现在她们通报的人竟然不是阿蓝的朋友,这让她们很是害怕,深恐阿蓝迁怒过来。
被打掉了手掌的阿蓝顿了顿,尴尬地笑笑:“今天阿棍心情不好啊!”说着也不见生气,伸着手引路,却是不再拉扯阿棍,弓着腰说:“里面请里面请!”
阿棍横他一眼,绕过了阿蓝,走到杨飞的另一边:“三哥,我们走!”
杨飞点头,三人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堪堪踏进去一只脚,从里面却正好走来三人。中间一个摇摇摆摆,明显醉了。另外两个扛着他,一脸的清醒,身着的服装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夜总会的人。
几人撞在门口,面面相对。让只供三人通行的大门,变得狭窄。
阿蓝先一步喝骂一句:“哪里不识相的!没看见堕落街杨飞在这吗?”
两名酒吧服务生脸上闪过惧怕,扶紧了喝醉那人,就要像旁边挪开。怎知道,中间那喝醉的胖子却是抬起手来,比划着,大嘴巴张了两下,很久才发出声音。
他含糊不清地说:“你、你们哪根葱?敢敢敢挡你爷爷的道,滚!”
“方哥、方哥!”一名服务员想弄醒他,赶紧解释道:“这是我们管事的蓝叔,还有堕落街的三哥啊!”
胖子闻言微微抬着眼皮,指着杨飞:“蓝、蓝哥是吧?前面还跟爷爷敬酒的,连刀刀哥都叫方~哥!你走开!”杨飞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打量着他,用手拦着阿棍,却又见他指向阿蓝:“什么杨飞?就就是那传说、传说中不要命的亡魂仔?”胖子‘啪啪’地拍了两下胸口,满是傲气:“小子,爷爷来来来得晚,你你是不不知道我我是谁吧?告你了,爷爷爷爷就是天方!天千万的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