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最后几拳打完,将浑身是血,不断抽蓄的凯子丢到一边。
“妈的,干脆我来给他最后一刀!”诺次对准了凯子头颅,寒刀斩下。
“慢着!”地宫手挡住了诺次的刀,“你觉得他死去痛苦,还是现在活着痛苦?”
诺次看着凯子的模样,将刀放下,冷笑的点点头,
“起源丸这东西,真他妈危险,不过也不知这家伙怎么搞到的。真想把这拍下来给杨飞看看,看看他兄弟死之前是怎么副难受的模样。”
凯子骨头已经全被地宫打断,身子像一滩烂泥,双眼布满血丝,痛苦万分,却叫不出声来。
不过此时的他嘴角却残留着一丝笑意,虽然自己现在落得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但还好任务完成了,自己没有白死。
想起之前玄冰姬所说过的话,
现在的自己不止筋脉尽断,且骨头全碎。凯子不舍得目光看了眼食指上的订婚戒指,它也已经被鲜血染红,黯淡的光芒里播放着前程往事,像幻灯片一样在凯子眼前闪烁。
正在地宫等人思考接下来的行动时,突然左右对称的马路尽头缓缓开来五辆样式与颜色尽皆一样的豪车。最前面的一辆像个砖头,很是巨大,车头更是个长方形。
‘嘟!’
这车响了声喇叭,格外低沉,如同部队军车。
诺茨一干人等看着车子,握紧了砍刀或者手枪,个个都看向地宫。此刻的地宫也皱起了眉头,正式的西装被微风缓缓掀起,显得萧瑟与肃杀。他知道这车队不简单,余光一直看着车门左角的九颗星星。
那星星通体金黄,看着毫不起眼,但却如同有了魔力,让明白的人都挪不开眼睛。
五辆豪车停在人群前,现在的人群有地宫的人,也有少数幸存的H市混混,尽皆睁着无情或者疑惑地眼神看着。
车门一个个打开,一名名身材魁梧,身着白色西服的人,带着白色圆帽,那帽子将整个脸面压住了,只能看见一丝嘴角。总共站出来了二十人,尽皆空着两手,左右对称的每边十人,像白杨树一般站在中间一辆车门前。
中间的车门打开,一双漆黑如墨的皮鞋伸出,接着便冒出个身着披风的中年男子。这男人方头圆脸,看着并不肥胖,抿着厚嘴巴,整个面色平板普通,总结为其貌不扬。
但就是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前面二十人全部老老实实地低着脑袋,表示礼敬。
“四爷!”
二十人大声叫唤,将头顶的圆帽子摘了下来,放在胸口,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这四爷嘴角笑都没笑,眼睛便搜索了一番,看向了地上躺着的凯子。眉宇轻轻一皱,眼眸闪过凌厉。随即,他迈着方步走向人群,眼眸随意扫视,径直到了地宫面前。
看似动作不快,实则须臾间便到了地宫面前,淡漠地眼眸盯着地宫,一眨不眨。
地宫额角流出汗水,素来清淡如风的笑容不见了,即便是手中握着的手枪都松了开来。他的眼眸左右闪烁,不敢与四爷对视,每当对方走上一步,他便退上一步。
后面的一群人看地宫成了这个样子,尽皆不敢言语,只是瞪着惊骇地眼神盯着四爷。他们不知道四爷是谁,但是他们看得出地宫的胆寒。
地宫苦涩的结巴道:“四、四爷?”
四爷没有说话,脸上毫无表情,缓缓抬起右手,轻飘飘地便掐在了地宫的脖颈上。那只手已经有了些干巴巴的老皮,看着好像很没力量,但是地宫却被提得离开了地面,身子悬空,憋得满是通红的脸面,两只眼睛下撇着四爷。
四爷的手缓缓收紧,已经可以听见骨骼地脆响声,这代表着地宫的喉结在无限收拢着。
突然,街道的另外一边开来了辆跑车,速度奇快,响起了连串地刹车声,更是撞飞了几个挡路的南天门手下。一群人以为身后来了敌人,纷纷惊骇地转首,并远远避开,但又不敢冲向四爷,只得无奈地夹在中间。
这跑车通体蓝色,车门打开,一名身着运动装的男子,相貌俊美,很是儒雅,带着鸭舌帽子,配着一副黑色墨镜。微风一掀,满头及耳的长发却是猛地一甩。原来是他下了车子,走了出来。崭新的运动鞋,踩在路面上毫无声息,但他并不走向人群。而是很随意地靠着车门,掏出了根贡品香烟,然后点燃了火。
这动作很是快速,右手两根香烟一出现,一支便含在了嘴里,另外一支却是飞射向四爷。
那香烟像一枚子弹,笔直地射向四爷眼眸。四爷左手一抬,夹住香烟,转首望了过去。便见那男人整了整鸭舌帽,然后吸了口烟,吐出几个圈来。
才道:“要么放人,要么一起!”
这男人只说了八个字,便钻进了车子,‘嘭’甩上车门,然后扬长而去。
四爷目送着远去的跑车,看了看香烟,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小字--天灭!
“杀!”四爷淡淡开口。
顿时他身后地二十人空着双手走入了人群,短短几分钟,枪声倒是响起了不少,但是倒地的却全是南天门的人。
“饶了我,我、我只是H市的小混混!”到了最后只剩下H市的小混混。
二十人全部一身血衣,脸面血红,泛着白色眸子,全部看着四爷。
四爷提着地宫,眼眸一直盯着香烟,但是地宫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也已经可以深深地呼吸了。至于地宫的两只手,依旧握着枪,但奇怪地是他连开枪的勇气也没有。
“杀!”
随着四爷的一个字,H市的所有小混混葬送在了这里,可见四爷与杨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四、爷!你杀不了我!”地宫嘴角一笑,勉强做出风轻云淡的样子。
四爷眸子猛地一睁:“杨飞决不能复出!如果南天门再胡搅蛮缠,干扰杨飞正常生活!那么,我不介意让南天门永远消失!”
地宫嘴角扯了扯,眼眸深处闪过不为人知的惊慌,随即平淡道:“诺茨已死,想来门主也不愿惹恼四爷!”
“走!”
四爷又是一个字,二十人中走出一人抱住凯子,然后众人进了车,五辆豪车扬长而去。
这街道顿时清冷下来,只剩下躺在血泊中喘着粗气的地宫。
‘妈的,那小子怎么跟四爷也有联系!晦气!’
地宫还想着,突然耳边‘呼’的一声,顿时身子飞了十米。但他依靠着毅力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看向前面。顿时,地宫目眦裂开,一丝丝鲜血淌了出来。
“为、为..”
‘嘭!’
地宫伟岸地身体永远地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在他的前面,停着那先前早已远去的天蓝色跑车,车头已经凹陷,而车门则倚着运动装的男人。
他抽着烟,缓缓走到地宫面前,俯视着地宫血肉模糊的脸面,淡淡开口:“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尤其是你这废物!”
说完,他将嘴里的烟丢在地宫身上,猩红的烟头被鲜血侵湿了。男子看着滚落在地上的香烟,嘴角微微一笑,转身上了跑车,扬长开去。随着跑车快速离开,车窗却是探出一只手来,一个圆形的褐色东西被这只手狠狠一抛。顿时这圆形东西在高空打了几个转,然后落在了地上。
‘嘭!轰隆隆..’
千米之外的跑车里,男子吹了个口哨,望着身后的街道乌烟瘴气陷入沉沦。咧嘴一笑,然后他看着玄冰姬的去向,停在十字路皱着眉宇,点上一支烟思索着。
第二日报道:T市遭受恐慌组织袭击,死亡统计..警方..
再说杨飞,被玄冰姬带到了T市一处小河边,车子才停了下来。
“凯子呢?怎么还没看见?”
玄冰姬望着墨绿色河水,淡淡道:“你放心,他没事!”
“没事?怎么会没事?”杨飞摇头,他再清楚不过,凯子真切地不会武功,连一点底子也没有!
玄冰姬俯身过去,凑近杨飞的耳朵,轻声细语了两句。顿时杨飞脸色震惊,看着玄冰姬,满是不信的神色:“这是真的?”
“嗯!”玄冰姬点了点头,看了眼李先生还有小刀才道:“怎么样?经过这一次,你要复出吗?”
杨飞听了玄冰姬的悄悄话,早已经镇定下来,他皱着眉头微微想了想,自语道:“如果他们插手了,我想我不复出,一切的问题也已经解决了吧?”
“是!只要你带着他走出这扇车门,以后的日子自然是你自己的!只是我不喜欢为了逃避现实昏庸无能的男人!”玄冰姬指着李先生,眼眸坚定地看着杨飞。
杨飞苦笑一下,没有说话,打开了车门,然后拉出了李先生,坚定道:“你把小刀送回去吧!”
玄冰姬嘴唇动了动,最终一踩油门去了。
李先生被丢进车里的时候昏迷了,现在再被冷风一灌,‘咳咳’两声醒转过来。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便是:“重来!”
杨飞眼眸一眨,猜测到了李先生的身份,不由得冷冷一笑:“我说怎么这么巧,原来你是重来的人?”
“呃!”李先生四处看看,爬了起来,道:“人了?南天门的地宫了?”
之后,被拆穿了的李先生没有颜面留在杨飞身边,草草地返回了H市。这时候,河边便只剩下了杨飞一人,望着墨绿色的河水发起呆来。
‘唉~树欲静而风不止!难道我真的要复出才能如了他们的愿?不再干扰我?’
杨飞想着疯子死去的样子,还有H市不少死去的人,心中惆怅,游荡到了T市的商店里,提了两瓶高度酒,毫无目的地缓缓走着。至于先前放着行礼的酒店,杨飞只能‘呵呵’一笑,只因为酒店早已经被‘李先生’抄了家!
杨飞所有的行礼都被李先生运回了H市,这自然是为了让他生活艰难,想在立足与T市,一切都要从头来过,白手起家!只留给了杨飞身上的这一套衣服,还有个皮夹子,而至于皮夹子里面的钱。等得杨飞买酒的时候才后悔那么轻松的放了李先生,只因为他除了武功厉害以为,还是个十足的‘扒子神偷’。
他那些生活的钱早已被李先生偷得只剩下了些零头琐屑。
念及这里,杨飞难以想象自己的凄凉之意,无处可去的他只得回到河边,坐在草地上望着黑漆漆的河面灌着酒水。这时候夜色已经开始弥漫,他喝得酒来,猛地脸面赤红如血,眼眸更是半开半磕间,冒着一缕缕异样的杀气。
‘不,忘了!不能喝酒!’
杨飞因为伤心至极,只想着借酒消愁,却是忘记了多年的忌禁。这会儿只感觉一阵热流飞快的流转,他清楚的知道这是血液,每流过一番,眼眸里的杀气便更加的凝重。
杨飞左右看看,没有发现行人,只得踉踉跄跄地向更加偏僻的地儿走去。
“不要,啊!救命啊!”
突然远处密林里传来了尖细的女子声音,这声音透着恐惧与害怕。
杨飞眼皮微微一开合,猛地射出一道凶光,向密林走去。这密林很是偏僻,实际这个河边都比较偏僻,平日里很少有人愿意进来。他窜进树林里,便见前面漆黑黑的人影晃动,仔细辨认便有三人。
两男一女,至于女的喊着‘救命’,两男想干些什么就不必多说了。
杨飞踱步过去,自是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救我,求你了!”女孩儿长得自是有些美色,此刻梨花带雨,衣服都烂了几块。
杨飞闻言面无表情,脸色赤红,眉宇微微抬着,闭着眼皮。
“小子!滚!少管闲事,不然弄死你!”两个男的虽然不怕,可也没有被人看着的习惯,恶狠狠地吓唬。